虞嬤嬤和小葵、小針聽到得意洋洋、句句帶着針刺的話心中惱得不行,只她們是下人,心中再怎麼惱也輪不到她們開口。
喬錦玉心裡也有些刺痛,又是“順便”給她買,又是“沾了”表哥的光
“瞧妹妹這話說的咱們是喬家,表哥是寧家,雖是親戚,到底是兩家人母親給你我添置首飾那是母親憐愛,與寧傢什麼相干妹妹這話在姐姐這裡當玩笑話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別在外頭說,會叫人笑話的到時候,失了喬府顏面,連爹和母親也面上無光”
喬錦珠聽畢甚惱,臉色一變,嗤笑道:“姐姐放心,我還不至於這麼糊塗外人面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有娘教導呢,還能不如姐姐知道咱們姐妹又不是外人,當然不用顧忌那麼多了姐姐,你說是不是”
說畢挑釁的朝喬錦玉一揚下巴,挑了挑眉。
喬錦玉臉色微變,手心一緊,她現在的確是沒有娘教導了,聽到她連自己那逝去的娘都要拿出來明朝暗諷,喬錦玉真想上前給她一記耳光
“妹妹這話什麼意思”喬錦玉盯着她,冷冷道:“難道母親不是我的母親嗎難道母親不肯教導我”
喬錦珠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理直氣壯的質問自己,一股惱意直衝上來。
娘是自己一個人的娘,憑什麼喬錦玉要分走這是喬錦珠絕對不允許的
哪怕明明知道自己的娘壓根兒不會關心疼愛喬錦玉,但是在她看來,喬錦玉有這樣的心思就是不應該
眼下又沒有外人,喬錦珠哪裡會怕她
“還用得着問我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喬錦珠冷笑。
虞嬤嬤、小葵等無不變色。
“喬錦珠”喬錦玉猛的站了起來。
喬錦珠不甘示弱的亦站了起來,一揚下巴衝着喬錦玉叫道:“你叫我幹什麼你再大聲我也還是這麼說我知道我表哥出息了你心裡頭不痛快,可是你不痛快又能改變什麼呢哼,有本事你去爹面前告狀去呀,你看爹相信不相信你”
她就是要到她面前耀武揚威怎麼了反正又沒有證據,就算她到爹面前告狀,自己不肯承認,她又能怎麼樣
喬錦珠突然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感覺之前自己真是太傻了想找她出氣哪裡還用得着理由和藉口啊
在這院子裡,就算把她罵的再慘一點,又有誰知道
誰知道都無所謂,只要爹不知道就行了
哦,最好,她如果氣不過了那就對自己動手吧只要她動了手,她不告狀自己還要告狀去呢
半響,喬錦玉冷冷道:“母親把你禁足了這麼多天,我本來還以爲你長進了,沒想到還是這麼不知規矩禮數這禁足真是白禁了”
喬錦珠一愣,莫名其妙冷笑道:“什麼禁足喬錦玉你該不是腦子壞掉了吧我娘會把我禁足”
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難道不是嗎”喬錦玉卻是滿臉的自信,振振有詞道:“這幾天母親把你拘在正院,難道不是禁足”
喬錦珠氣結
氣急敗壞叫道:“
當然不是娘那是哼”
喬錦珠總算沒有把話全都說出來,只瞪着喬錦玉憤憤道:“我告訴你喬錦玉,你想繼承喬家的產業那是做夢有我在,不會讓你得逞的胃口倒是不小,你就不怕撐死嗎”
說完憤憤的去了。
喬錦玉卻是臉色一變,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
“大小姐,”虞嬤嬤也挺清楚了喬錦珠的話,與這些天的異常前後聯繫起來一想
喬錦玉苦笑,嘆道:“奶孃,我以爲爹對我,總有那麼兩分不同的,原來,不是我忘了,錦珠也是他的女兒啊”
也是,寧氏是爹的妻子,這麼要緊的事情,爹又怎麼不可能跟寧氏說呢
而自己即便當時就想到這一點,也沒有辦法可以光明正大的阻止爹告訴寧氏因爲他們是夫妻,是自己的“父親”、“母親”
而寧氏既然知道了,又怎麼可能肯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繼承喬家的產業呢她當然想整個喬家將來都交到喬錦珠的手裡
所以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無需明言了。喬錦珠這幾天在寧氏那裡,是在臨時抱佛腳學習如何掌管生意,這是要和自己爭呢
對爹來說,他當然希望看到兩個女兒相互競爭,通過比較挑選出最合適的繼承人來。
怪不得這些天沒有動靜,定是寧氏說了什麼,爹暫時按下了
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寧家又傳來寧晉考中秀才的消息,爹縱然依然讓自己和喬錦珠競爭,但是其實他的心裡,應該已經偏向喬錦珠了
除非他看到喬錦珠實在扶不上牆,否則,自己贏不了
哪怕喬錦珠只有三分合格,他都會選擇在將來好好的調教教導她,而不會選自己
喬錦玉很快就想通了整件事的前前後後以及未來的可能,一時更覺幾分鬱悶。
“大小姐,您,您沒事吧”虞嬤嬤尚且不太懂得喬錦珠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也沒有想得那麼透徹,但喬錦玉的臉色不好,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我沒事,奶孃”很快,喬錦玉就想通了,衝虞嬤嬤展顏笑道:“你不要爲我擔心,我哪兒有這麼脆弱呢”
她的未來,只有她自己來打算。如果連她自己都絕望了、放棄了,那麼還有誰會爲她呢
還不如一死來的乾脆
既然不想死,那就好好的活着,全力以赴的活下去
該她的東西,她會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取,實在到了沒有一點點選擇的絕境,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站在她的立場,她的確應該埋怨父親,然而站在父親的立場,她怎麼能怪他呢
兩個都是他的女兒,在他心裡相差無幾。
他是喬家家主,自然盼着家好業好,從眼下來看,的確是選擇喬錦珠比選擇自己要好啊
所以,她沒有理由怨他的
這麼想着,喬錦玉的心平氣和了許多,對父親剛起的一絲絲怨也煙消雲散了。
父親在她的心中,依然是她尊敬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