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惱的,不僅僅是有人唱亂七八糟露骨的歌——這種場合,這歌唱得太不合適了啊!巡邊是多麼嚴肅重要的事情,好麼,旁邊有人在唱那麼露骨挑逗的歌兒!
而且,這更是他這個戍邊將軍真是太不稱職了,連清場這麼簡單的工作都做不好嗎……
高麒的副官立刻帶人策馬疾馳過去,喝住了海棠,黑着臉喝斥。
海棠一見這架勢便知糟糕,好在這副官跟她有過不知道多少夜之情,她心裡慌是慌,倒沒多怕,連忙止住了歌聲陪笑不住聲的道歉認罪,然後,理所當然的,把一切都推在了秦嫺的頭上。
表示是秦嫺出了銀子請她這麼做的!
她只是個青、樓女子啊,有錢賺沒道理不賺的嘛!所以,她完全就是無辜的。
不等她說完副官便喝止了她,命她趕緊滾!
廢話!這種歌除了秦嫺那不靠譜的,還有誰寫得出來啊!這一點根本不用問自己也知道,想必高將軍也知道!
還有衆將那擠眉弄眼的古怪眼神,他們都知道!
高麒氣極了,當天晚上待燕王安置下來後,立刻快馬加鞭連夜往回趕,大半夜的敲門把秦嫺叫了起來嚴肅的訓斥了一頓。
說幸虧今日去處置這件事的是他的人,如果是王爺的人,那後果,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高麒這回是真的惱怒了,也暗暗的有些失望。
他不是傻子,當然明白秦嫺這麼做爲的是什麼。
說到底,她還是不死心啊,還是想引起王爺的主意。
好吧,他和王爺比起來,那的確是一個天一個地不能比,可是,王爺那是什麼人?是她可以輕易招惹得起的嗎!
而且,顯而易見,她居然還跟那些**女子混在一起!
“你一個好端端的良家女子,跟那些下賤人混在一起算什麼回事!你知不知道今兒因爲這個,我那些同僚們都用什麼眼神看我!”
秦嫺從來沒見過高麒發這麼大的脾氣,聽了這話又惱了起來,忿忿道:“**女子怎麼了?**女子也是人!下賤?呵呵,她們下賤,去找她們的男人豈不是更下賤!有什麼資格說她們啊!”
“你這哪兒來的歪理一套一套的,我懶得跟你說!她們本來就是的,沒人找她們就該餓死了!”
高麒忿忿道:“最好從今天開始你別再上那種鬼地方去,否則,你去了哪兒我便叫人拆了哪兒,那裡頭的人,一個也別想好過!”
說畢憤憤轉身離開。
秦嫺愣住,切了一聲憤憤道:“神經病!沒理了便只會威脅人!這個強權的世界,真是、真是氣死人了!”
秦嫺氣呼呼的關上門,靠在門上,長長的舒了口悶氣,突然臉色一變“啊!”的低低驚叫了起來。
她突然想到,這樣一來,王爺會不會把她當成輕浮的女子呢?
她當然不是輕浮的女子,去青、樓,跟那些姑娘們結交那也是同情她們!
可是,王爺並不知道啊!那麼,會不會對她印象不好了呢?
這可不行啊!
靈機一動,秦嫺便想了個好主意。唔,如果她把王妃也哄了去樓子裡走一圈、坐一坐,那麼她就會在王爺心裡的形象大打折扣,即便王爺對自己有什麼不好的印象,也抵消了,自己也不差王妃什麼了不是嗎?
於是,第二天,秦嫺就來找徐初盈了。
這是目的之一,目的之二也是,條條大路通羅馬嘛,在王爺那裡既然走不通,那麼她不妨來個曲線救國,從王妃這裡下手!
如果同王妃走近了關係,那麼自然便有更多的機會見到王爺,自然會引起王爺的注意!
她依然自信滿滿的相信,以自己的特別、特殊,王爺遲早會對自己感興趣、遲早會喜歡上自己的!
這個時候,********鬼迷了心竅的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這行爲,跟現代那些小、三有何分別!
秦嫺來的時候,徐初盈剛剛用過早餐,抱着可可在後院天井裡石榴樹前玩兒。
地上鋪了柔軟的蘆葦蓆子,可可趴在上邊,擡着頭蹬着小腿咯咯的衝拿着搖鈴小玩具逗他的徐初盈笑,那模樣兒別提多可愛了,奶孃和丫鬟們都笑着陪在旁邊。
“王妃!”秦嫺笑着從後堂出來,可可聽到動靜扭頭看她,秦嫺眼睛一亮,“呀!”的一聲又驚又喜的笑道:“好可愛的小娃娃啊!白白胖胖、小胳膊小腿的,好想親一口!”
她說着好想親一口,還真就付諸行動了。
還沒等徐初盈和奶孃丫鬟們反應過來呢,幾步上前,一下子就把可可從軟席上抱了起來,雙手抱在可可肋下轉了兩個圈,然後“吧唧”在可可那粉嫩嫩的小臉蛋上親了兩下。
可可這小憨娃懂得什麼啊?秦嫺抱着他轉圈兒,小傢伙覺得很興奮、很好玩,揮舞着小手樂得咯咯咯的笑!
徐初盈也嚇了一跳,無奈笑了笑。
奶孃丫鬟們卻是驚得不小,奶孃“啊!”的一聲慌忙上前伸出手,顫聲緊張道:“秦、秦姑娘!還是我來、我來吧!”
半夏前幾天就看秦嫺不順眼,今天就更加看她不順眼了,毫不客氣上前將小公子從她手裡搶抱了過來,小心的遞給奶孃,怒道:“秦姑娘,你也太沒規矩了吧!見了我們王妃,不行禮不說,這麼衝上來便對小公子無禮,秦姑娘這是把自個當成誰了呢!我們小公子多矜貴的人,是你說抱便能抱、說親便能親的嗎!王爺要是知道了,保管你吃不了兜着走!”
徐姑姑和衆丫鬟們看秦嫺的目光也有些不滿,均想:一個民女,見了王妃該行叩拜大禮纔是,便是有品級的官夫人們,也沒像她這麼無禮吧!居然衝上來便抱小公子,那麼轉着,萬一摔着小公子怎麼辦?還敢親小公子!真是、真是豈有此理了!
徐初盈心裡暗歎,這秦嫺,還真是,叫她怎麼說呢!
她知道她的底細,讓她不太忍心說,可若是不說,旁人見了豈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