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晏不以爲然,笑道:“朕的盈盈心善,那便如此吧!說起來朕也有幾分好奇,等她治好了,今後再進宮便是!”
次日,徐初盈的賞賜便到了梅府上,梅五郎和母親、岳母代爲接皇后懿旨,一套金翟雀點翠鑲珠嵌寶的頭面首飾、一盆血珊瑚盆景、一對翡翠花瓶、一對金鑲玉如意、以及六匹御用的錦緞、一套內造的胭脂水粉,可算是給足了梅五郎面子。
梅五郎謝了恩,一樣樣拿給白若看,跟她說皇后還派了名醫明日過來給她診斷身體,等她的病治好了,以後他再帶她進宮去玩。宮裡好吃的、好玩的很多很多……
白若眉開眼笑的連連點頭,乖巧得不得了的一副樣子。
白夫人看了十分欣慰,又不覺輕嘆。
梅夫人見狀安慰了她一番。
梅夫人更熱衷熱切的是兒子的雙腿,覺得只要兒子的雙腿治好就行,侄兒五兒媳婦這說是病又不是的病治得好治不好關係都不大,像她這樣單單純純的其實也沒什麼不行,至少這樣也不會有什麼人算計她!能夠生兒育女就成!這何嘗不是一種福氣?
可沒想到,第二天白墨和趙素卿來的時候,白若一看見白墨就嚇得白着臉瑟瑟發抖往梅五郎身後躲,說什麼也不肯讓白墨接近她。
梅五郎試圖強制,白若便放聲大哭了起來!
慌得白夫人和奶孃忙上前摟着她安慰半響才漸漸止住了。
梅五郎很挫敗,向白墨抱歉苦笑,白墨雙手一攤,亦無奈道:“丞相大人,我總得望聞問切纔好下定論,丞相大人如果不嫌棄的話,這幾日我們夫妻天天都過來消磨消磨,或許過幾日五夫人對在下熟悉了就沒有那麼排斥了!”
梅五郎自然求之不得,笑着道謝。
過了五天,在梅五郎和白夫人等有意無意的引導下,白若總算不那麼排斥白墨了,勉強肯讓他診斷,但是想要仔細的診,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能連哄帶騙匆匆忙忙的看個大概。
面對梅五郎和白夫人那殷切的目光,白墨雙手一攤,道:“丞相大人您別抱太大的希望,這是心病,俗話說心病還得心藥醫!此事還得病人自己走出來才行,藥物治療只是輔助!”
他說着目光落在梅五郎的雙腿上,半眯着眼睛打量大量,笑道:“相比之下,在下對丞相大人這雙腿反倒更有把握些!”
梅夫人頓時一喜,忙道:“你是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在下如何敢欺瞞梅夫人!”白墨笑道。
他能說好幾年前他便受皇上皇后之託開始研究丞相大人這雙腿了嗎?
“既如此,那就兩邊都別耽擱了!”梅夫人心中暗暗歡喜,到底顧及白夫人的心情,便笑着說道。
白夫人見狀心中暗歎,也勉強笑着附和了兩句。
倒是梅五郎蹙了蹙眉道:“我這雙腿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差這幾天的功夫!白大夫,內子的病,還請多費心!”
白墨沒有想到這次陪趙素卿回來探望孃家人恰好碰上梅五郎、又恰好被皇上抓了壯丁,巴不得治好了趕緊帶着趙素卿離開——只要一想到霍楠也在金陵他心裡就不爽。
於是忙笑道:“應該的、應該的!丞相大人放心,在下會好好的想個法子!丞相大人的腿疾與這個真不相干,同時治療也省事不是?”
白夫人和梅夫人也都勸,梅五郎堅持不肯,她們也只得作罷。
白夫人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梅夫人心裡卻有些怨念,白墨見他如此緊張妻子,心下對他倒更敬服了幾分——誰叫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呢?
便笑嘆道:“丞相大人夫妻情深,在下真是佩服!大人放心,只要有一絲希望,在下必會盡力!”
這話梅五郎愛聽,點點頭拱手含笑道:“如此多謝白大夫!”
“不敢不敢!這是在下本職職責所在!”
這日回府,趙素卿便向白墨說道明日她要進宮去拜見皇后,就不陪他去梅府了。
白墨聽了心中一動,便笑道:“既然如此,不如你順便跟皇后娘娘說說梅五夫人的情況,皇后娘娘一向來聰慧過人,說不定她有什麼見解也不一定!”
醫者素來敏銳,趙素卿與徐初盈兩個感情好,白墨醫術又極高,不時也出入宮廷,與徐初盈見過多次面。
而這幾年,好些瓶頸問題上,皇后娘娘三言兩語卻能令他茅塞頓開、思緒霍然開朗,令他受益匪淺。
他雖不至於猜到徐初盈的來歷,但卻明白,皇后娘娘的見識是絕大多數女子都及不上的,或者說,他所見的女子沒有一個及得上的!
沒準這一次,皇后娘娘仍舊能夠提出什麼好的建議令他茅塞頓開呢?
趙素卿很痛快的笑着答應了。
知曉趙素卿要來,徐初盈特意親手做了好幾樣糕點和小吃等着,如今朝局早已大定,她這個皇后也自由了許多,想做什麼只要在宮裡就沒人能管,縱然外頭知曉風聲,也管不着!
她心血來潮一高興親手做些糕點賞人,也沒人敢說不莊重之類的話。
兩人已有年餘不曾見面,少不得有說不完的話。
徐初盈又留了趙素卿在宮裡用午膳。
膳後,趙素卿方向徐初盈細說了白若的狀況。
徐初盈前幾天從高晏那裡也知曉了,這些天下意識的亦在關心着這件事,此時聽趙素卿說來,並不覺陌生,心裡也有了幾分自己的成算。
便嘆道:“白公子說的確實不錯,這心病還需心藥醫,不是用藥就能解決的!若說此事,我倒是有個主意,只不知合適不合適。這樣,你回去說一聲,明兒讓白公子、梅丞相和白夫人都進宮一趟,我與他們當面說說!”
趙素卿原本也就這麼一說,沒指望徐初盈真的能夠拿得出什麼好法子,畢竟這件事可沒有那麼容易,不然以白家對梅五夫人的疼愛,這麼多年豈有不想法子治的?
沒想到還真的有收穫!
趙素卿頓時大喜,笑道:“皇后娘娘果然非同凡響!我家夫君和梅丞相他們知曉了指不定怎樣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