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問天和沐月平時嗆嗆慣了,要是沐月態度不好,他倒有理由繼續狠批她,倒是沐月突然這麼乖,他就沒轍了,。舒榒駑襻
他們幾個人圍坐在中午那張桌子,掌櫃的馬上過來親自招呼。
沐月一見客棧掌櫃就問道:“周姑娘回去了嗎?”
掌櫃笑呵呵的回道:“沒呢!這丫頭酒量沒您好,這會兒還在後堂睡着呢!”
“是嗎?都怪你的酒太好喝了,我們這才忍不住多喝了些!”沐月還以爲周錦繡的酒量不差呢!
掌櫃的笑着應道:“是是是,那花蜜酒原是我姐姐當年親手釀製的,我這酒窖裡也就只有十來壇,平時我是捨不得拿出來賣給客人喝的,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自己拿出來品一下。”
“原來是周姑娘母親釀的酒呀,!那當真珍貴的,花蜜酒?真是好聽的名字,不知道周姑娘會不會釀製這種酒呢?”沐月一下子就想到了或許可以做一下酒的生意。
客棧掌櫃實話實說:“這個嘛!我那外甥女倒是從來沒有釀過酒,不過她酒量好也是因爲當初經常偷喝她娘釀的花蜜酒,或許有一天她也能釀出花蜜酒吧!昨天她太高興了,就多喝了些,還請各位別笑話她!”
“怎麼會呢?我昨天不也喝醉了嘛!沒關係的,對了,趕緊給我們上飯菜吧,這會子還真餓了呢!”沐月讓掌櫃的上菜。
客棧掌櫃立刻點頭:“好好好,飯菜馬上一會兒就好,幾位稍等一下。”
“掌櫃的,結帳!”門口那桌在叫掌櫃的。
“您去忙吧!”沐月看人家挺忙的,就沒耽誤人家。
不一會兒飯菜被小二端上來後,沐月他們幾個立刻動筷子吃飯起來,差不多他們快要吃完的時候,就見到周錦繡揉着頭疼的腦袋,沒什麼精神的從後堂走出來。
“錦繡啊,你可醒了,快回家去吧!週二夫人肯定等着急了。”客棧掌櫃催着外甥女。
“恩,我這就回去,今天麻煩你了,舅舅。”周錦繡很是歉意。
客棧掌櫃慈愛的看着周錦繡:“說什麼傻話呢?跟舅舅還用這般客氣啊?行了,快回去吧!”
沐月走過來:“周姑娘,好酒量啊!”
周錦繡不太好意思的忽閃着長睫,嘴角翹起:“秦公子的酒量也很好啊!小女子甘拜下風。”
果然是一個率真大方的姑娘,沐月回以微笑,由於周錦繡着急回家,便匆匆向沐月他們告辭了,。
“娘子,你好象很喜歡那位周姑娘!”夏侯燁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怎麼讓別人聽着這麼飛酸味呢!不至於吧,對方可是位姑娘,又不是個男的。
沐月倒是大方的承認道:“恩,我很欣賞周姑娘率真又有擔當的性格,她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夏侯燁悶悶的不再言語了,倒是向問天心裡挺樂呵,他覺得自己要比夏侯燁要了解沐月多了,從小到大沐月都是一個活潑開朗、不拘小節的姑娘,她從來不會看不起任何人,所以纔會跟青雲寨所有人都相處得非常融洽。
“月兒說得沒錯,那位周姑娘小小年紀就一肩挑起了家族興亡的責任,的確與衆不同!而且她的某些性格倒是與月兒有點兒相似。”向問天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使得大夥兒都看向他。
香葉皺眉:難道向大哥喜歡周姑娘?
沐月輕眨鳳眸睨着向問天:師哥,你不會看上週姑娘了吧?那我的小香葉可怎麼辦啊?
只有夏侯燁頗爲興趣盎然的瞧着向問天:“沒想到向兄弟居然這麼欣賞周姑娘啊!”這句話一語雙關。
向問天這才發現沐月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他瞪了一眼夏侯燁,敢情這人是在曲解自己的意思呢!他忙向沐月澄清道:“月兒,不是他說的那樣……”
見他如此着急的模樣,沐月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應道:“師哥,我明白,咱們單獨聊聊好嗎?”
“娘子……”夏侯燁先急了,他哪能讓他們單獨相處呢?他是恨不得時時刻刻的盯着向問天,不給他任何搶走愛妻的機會。
“好!”向問天倒是痛快的答應。
沐月擡手握了一下自家相公的大手,輕輕拍了一下,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我只是要單獨跟師哥說幾句話而已,這頓飯吃得太飽了,去外面散散步有助消化,你們也別幹坐這兒了,。”
夏侯燁立刻會意道:“好,我遠遠的跟在你後面,保證不會打擾你們聊天。”他主意正着呢,堅決不讓愛妻離開自己的視線。
沐月拿他沒轍,懶得跟他較真,轉頭對向問天說:“師哥,咱們走吧!”
於是向問天和沐月走出客棧,夏侯燁讓青楊留下保護倆丫頭的安全,自己則隨即跟了上去。
其實香葉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回到房裡她拉着香芷問:“你說向大哥是不是喜歡上那位周姑娘了。”
看着香葉如此沒有自信的樣子,香芷趕緊安慰她道:“你別亂猜了,我看向公子只不過是順着主子的意思接話才那麼說的,他怎麼會這麼快就喜歡上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姑娘呢?”
香芷就算再笨,這些日子以來她也看得出香葉喜歡向問天。只是這感情之事強求不來,她親眼所見向問天的眼神始終都圍着主子在轉,雖然很想勸勸香葉別鑽牛角尖,但又怕自己這麼一說香葉會傷心,就只好希望香葉自己能夠明白過來。
“對對對,你說得有道理,向大哥一定不會輕易喜歡上她的,他的眼神到目前爲止還是放在小姐的身上。”香葉心裡多麼希望向問天是把眼神放在自己身上啊!
外面的街道很熱鬧,今年百花大賞的花王已經出爐了,晚上連城還有燈會,許多人吃飽飯出來逛一下。
沐月和向問天並沒去湊熱門,而是走到一處稍顯冷清的小石橋上面聊天,而夏侯燁就停在石橋下面,離他們大概有一百米遠。
“師哥,你知不知道乾孃很擔心你?”沐月轉身對向問天說,。
“擔心我?爲什麼?”向問天不解。
“當孃的自然是希望看到兒子成家立業、延續香火,師哥,你一向是個孝子,乾孃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能不能……?”沐月直接向他挑明。
向問天側身躲開沐月的視線,望着小河邊上的花燈,修眉微擰:“娘明白我的心事,月兒,你又何嘗不明白,爲什麼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呢?”
“師哥!”沐月秀眉微攏,斥道:“我已經成親了,而且我和相公的感情很好,我不可能背叛他!你不要在我身上再浪費精神了,你應該敞開心懷另覓佳人才對。”
向問天轉過頭面對沐月,雙手拉着沐月的胳膊追問:“你就那麼在乎他嗎?我承認他很優秀,但是咱們多年的情誼還比不上你跟他相處的短短一年嗎?”
“你弄痛我了,先放開我好不好?”沐月欲將自己的雙手掙脫出來。
不遠處的夏侯燁一見他們倆人拉拉扯扯的樣子不對勁,立刻衝過來把向問天推開:“你幹什麼?不許對我娘子無禮!”
向問天猝不及防胳膊肘撞到了橋欄上,夏侯燁瞪了他一眼,回頭關心着沐月:“娘子,你沒事吧?”
沐月對夏侯燁搖搖頭,心裡很是感謝這傢伙一直跟在他們後面,又在關鍵時刻衝出來替自己解圍,老實說她真的不想跟向問天動手,那樣太傷兄妹之情了。
雖然見沐月說沒事,但夏侯燁此時的心情很不爽,只見他抿緊雙脣,眼神透着凌厲之色,緊緊握着沐月的手不放。
沐月爲了安撫一下這頭快要暴怒的老虎,便輕輕靠在夏侯燁的懷裡:“別生氣,剛纔只是一時誤會,師哥不是真的要對我無禮。”
夏侯燁的臉色這才緩了緩,沐月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任由他握着,。
“師哥,我希望你將來跟我們一樣幸福,這世上好姑娘多的是,像香葉……”沐月的話未說完,就被向問天給打斷了。
“夠了,別跟我提什麼香葉,我也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你們隨便塞給我一個姑娘就行的,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月兒,你真的是太傷我的心了!”向問天責備一通後,轉身而去。
“師哥!”沐月看着向問天遠去的背影很不放心他。
“娘子,別管了,心裡的坎兒終究還得靠他自己闖過去,別人幫不了他。”夏侯燁將沐月攬在自己懷裡。
沐月明白夏侯燁說的有道理,只是感覺今天這事兒弄得似乎很不順,好像還傷了彼此的情誼,她心裡不安。
夏侯燁知道沐月心裡不好受,開解道:“娘子,不管將來是香葉還是別的女子都好,最重要的還是他自己喜歡的才行,不然即使他從了母命娶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子,成親以後也不會像咱們這般相知相許的,所以一切就讓他順其自然吧!”
沐月沒有更好的法子,只好點點頭依偎在自家相公的懷裡應道:“希望師哥他自己能想明白。”
夏侯燁覺得不太可能,那傢伙可是固執得很,只是有他在,任何人都休想打他娘子的主意,哼!
再說周家那邊,周錦繡高高興興回到家,完全不知她已經沒回家了,而且被人出場得徹底。
“二孃,我回來了!”
“你這死丫頭,怎麼纔回來啊?”
“我……哎呀,先不說這個,二孃,咱們周家終於揚眉吐氣一回,今年的百花大賞上我的紫裳雲錦贏了邱府的紫蝶迎春,咱們是今年連城的花王了,!”周錦繡迫不及待的告訴家人這個好消息。
週二夫人驚訝道:“什麼?你贏了邱府?”
“是啊!不僅如此,今天已經有幾位客商想跟我預訂今年拿去比試的那幾盆花了,尤其是紫裳雲錦,人家都指定要它呢!”周錦繡好久沒有像今天這般高興了,清麗的秀靨上盡是笑意。
週二夫人與坐在旁邊的孃親不安的對視一眼,就在她們心裡盤算着怎麼跟周錦繡說的時候,突然家裡來了幾個不素之客。
“你們來我家做什麼?”周錦繡看着對面的邱老爺和邱夫人問道。
邱夫人先是打量了一圈這周家的大宅,似是還算滿意,走到周錦繡面前,揚着下巴,得意的說道:“怎麼?你二孃沒告訴你嗎?她已經把這個宅子和周家的花房統統賣給我們了!”
周錦繡立時雙目瞠圓:“你胡說!”
“我胡說?週二夫人,你來說說看,我是不是在胡說?”邱夫人斜眉一挑,問那個賣掉周家一切的正主兒。
“我……我?!”週二夫人有點恍神:“我沒賣給你們邱府。”
周錦繡一聽這話總算是放了心,轉臉義正辭嚴的指着大門口對邱家的人下逐客令:“聽到沒有,我二孃說了,她沒有,現在請你們出去,否則我去官府告你們私闖民宅。”
邱夫人不屑的看了一眼周錦繡:“嘖嘖嘖,真是可憐啊!爹孃都被你給剋死了,現在家也沒了。你們一個個的給我看清楚,這是宅子和周家花房的地契,我們可是真金白銀買回來的,衙門那兒都過了戶,你們想賴可是賴不掉的。”
“不可能,一定是你們作假,!”周錦繡不相信眼前的那兩張契約。
一直站在旁邊不吭聲的邱老爺這回也說話了:“周姑娘,老夫在連城也算是有點兒名望,還不至於做出偷樑換柱的不齒之事,週二夫人的確是賣了這個宅子和周家花房,只不過一開始的買主並不是我們,不信你可以當面問清楚。”
周錦繡回過頭問週二夫人:“二孃,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週二夫人不知道怎麼開口跟周錦繡說。
倒是張氏站起身來走上前道:“錦繡,這宅子和花房的確是賣了。”
“什麼?你,你們?!”周錦繡難以置信這個事實,直覺得氣血往腦門上涌,踉蹌着後退了兩步,還好身後有桌子擋了一下,使她有所依靠的抵在那邊緩緩勁兒。
週二夫人也是心裡不安,解釋道“錦繡,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啊!咱們花房根本就沒生意,眼看家裡就快維持不下去了,所以我才決定變賣家產。可是當時的買主真的不是邱府的人,我再怎麼着也不會把花房賣給周家的死對頭啊!你相信我!”
周錦繡恨恨的瞪着週二夫人,氣得渾身發抖:“不管你賣給誰,你都對不起周家的列祖列宗、對不起我爹!你憑什麼賣掉我們周家的家產?你說啊!”
面對周錦繡的怒吼,週二夫人嚇得節節退後不敢吱聲,張氏擋在前面反駁道:“憑什麼?就憑我閨女替你爹生了兒子,爲你們周家傳宗接代了!你只不過是個未出閣的閨女,又憑什麼在這兒對長輩大呼小叫的?”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周錦繡就再無顧忌了,想說就說什麼:“就憑我是周家的嫡出大小姐,你女兒只不過上不得檯面的姨娘而已,我娘纔是周家的正室夫人,我纔是周家的繼承人。”
張氏不以爲意的回道:“哼,真要說起繼承家產來,那輪不着你這個丫頭,周家的一切應該是我這小外孫繼承纔對,哪怕他是庶出的,但他是周家唯一的男丁,他纔是周家的正根兒,。”
看着她們在這兒爭來爭去的,邱老爺很是不耐煩的插嘴打斷她們:“我不管你們家裡的爛事兒,反正這宅子和花房已經在我邱某人的名下了,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搬走,明兒個這時候我再來收房。”
就在他帶着邱夫人轉身走到大門口之時,一個媒婆笑呵呵的正要走進來,一見他們忙行禮問安道:“哎喲,這不是邱老爺和邱夫人嗎?”
邱老爺沒有理那個媒婆,邱夫人只是對媒婆微笑點了一下頭,就被邱老爺催道:“咱們走。”
媒婆悻悻的看着人家出了大門,自己立馬換了個笑臉踏進了周家的門檻,到了前屋,一看所有人都在,急忙走上前:“二夫人,我來給您報喜了,朱七爺說明早就派一頂紅轎來迎大小姐過門!”
“等等,你剛纔說什麼?”周錦繡在旁邊聽得清楚,立刻拽着媒婆追問。
媒婆還以爲自己爲周家說了一門好親呢,笑哈哈的拱手說:“哎喲,恭喜大小姐覓得如意郎君啊!”
“二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周錦繡質問着週二夫人。
週二夫人自覺理虧,就低着頭小聲回道:“這不是之前給你說的那門親事嗎?現在說成了,媒婆過來報信了。”
周錦繡今晚受到的打擊真是一樁接着一樁,她簡直快吐血了,眼眶裡噙着淚水:“二孃,你怎麼能這麼做呢?爲什麼不等我回來再決定這一切?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只要拿到今年的花王之譽,咱們周家花房的生意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你就這麼等不及嗎?”
“不,我……”週二夫人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