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子卻道:“陸市長,你的見解我不贊同,沒有技術和工藝,卻守着材料不放,這是一種故步自封的表現。你們國家的人都是這樣,最喜歡幹那些損人不利己的事,如果這些凹土在我國,那將會產生無法想像的利潤。”
鈴子的話激怒了陸漸紅,他的話也不客氣起來:“如果想要凹土,倒不是沒有辦法,你們可以搶啊,又不是沒有做過。幾十年前,這可是你們國家的拿手好戲,看到中國有什麼好的珍貴的你們國家所沒有的東西,想方設法,巧取豪奪,無所不用其極,都要弄回去。那些心胸褊狹、眼光短淺的矮子,只不過是因爲一種根深蒂固的民族自卑感,只要能從炎黃子孫的手裡拿去一點東西,無論是買、是偷還是搶,他們都會覺得光榮愉快,鈴子小姐,你說是嗎?”
鈴子被陸漸紅連珠炮似的話搶白得面無人色,蒼白地爭辯道:“不,不是這樣的。”
“不是嗎?”陸漸紅帶着一絲譏諷之意,淡淡道,“你們到現在還再說釣魚島是你們的,還扣留我們的漁船,這還不能證明嗎?其實你們的民族纔是最卑劣的民族,遇到弱者便肆意欺凌,遇到強大的國家便搖尾乞憐,這些不需要我多說吧?”
鈴子的情緒激動了起來,道:“陸市長,我知道當年的戰爭給你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可是那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坐在陸漸紅身邊的安然將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她從沒見到陸漸紅用這種激烈的言辭去說話,雖然他所說的都是事實,但正如鈴子所說,她並沒有出生在那個年代,歷史上的錯誤不應該由她來承擔責任。
陸漸紅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衝動,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的情緒穩定,道:“鈴子小姐,我無意侮辱你,只是在述說一個事實,其實中國是一個偉大的民族,在受到那麼多的侵害之後,在數以十萬計、百萬計的平民百姓因爲那場戰爭而死亡後,並沒有要求賠償,我們只不過希望你們的國家能夠承認這段歷史,能夠追悔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可是就是這一點點的要求,我們都失望了。篡改教科書、參拜所謂的民族英雄,這些你都應該有所體會,我只是想告訴你,你所引以爲豪的國家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神聖,別無他意。”
經過這麼一段不愉快的對話,鈴子再也坐不住了,不過還是保持着禮節放下了筷子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安然白了陸漸紅一眼,追了上去,安慰道:“鈴子,你別往心裡去。”
鈴子的神情顯得很疲憊,陸漸紅剛纔的話像一柄利劍一樣直刺入她心靈的最深處,割得她體無完膚。剛剛從陸漸紅的眼睛裡,她看不到一點點的造作,那種仇恨是刻在骨子裡的,哪怕他身爲一個市長,卻毫不掩飾他對自己引以爲傲的國家的敵視,那段歷史難道真的那麼罪惡嗎?不是一直說那場戰爭是爲了實現大東亞共榮圈嗎?
“我很累了,想休息一會。”鈴子揉着額頭推開了安然的手。
安然看着鈴子的身體消失在電梯裡,這纔回到座位,埋怨道:“漸紅,今天你怎麼了?怎麼發這麼大的火?搞得跟憤青似的。”
陸漸紅苦笑了一聲,說:“我奶奶就是死在日本人的手裡,我爺爺在跟小鬼子打仗的時候,一直到死前,大腿裡還留着彈片。鈴子怎麼讚揚她的國家,那是她的事,但是我不能忍受她奚落我的祖國。”
安然將手放在陸漸紅的手上,笑了笑道:“我理解你的感受,算了,不說也說了,一切隨其自然吧。”
陸漸紅知道隨着他這麼一說,這筆投資算是泡湯了,不過他並不後悔,只是握緊了安然的手道:“安然,謝謝你。”
安然微微一笑,道:“你啊,太不領情了。”
飯後,安然道:“漸紅,那我回房了。”
“回房?回什麼房?回哪個房?”陸漸紅的眼睛瞪了起來,“我那邊現成的。”
安然笑道:“鈴子是我帶來的,我不能扔下她不管吧?”
陸漸紅不恥道:“她一個成年人,住在酒店裡還能被吃了不成?今晚說什麼你也得跟我走。”
看着陸漸紅一臉的猴急樣,安然的心也是一熱,不過還是道:“那我去跟鈴子說一聲。”
陸漸紅低聲嘀咕道:“這什麼世道,夫妻一起睡覺還要去請假。”
安然來得很快,臉色不是太好看,正邊走過來邊打電話,陸漸紅不知道怎麼回事,等安然打完了電話,才告訴他,鈴子已經走了。
“都說這個種族是最卑劣的了,做了錯事,別人還就不能說了?她來不來投資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陸漸紅不屑地說了一句,緩和了臉色,道,“只是我是逞了一時的口舌之利,讓你難做人了。”
安然白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你也知道啊?人家好心好意來投資,你卻一番話把人家給氣走了。”
見安然這麼說,陸漸紅的牛脾氣上來了,正色道:“安然,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狼子野心這話你知道吧?她根本不是想來投資,就是想買這裡的凹土。我要是想賣,還輪得到她?早就賣了,還搞什麼研發基地?話又說回來,即使是賣,也絕不賣給日本人。”
“好了,市長大人。”安然拖長了音調拉着陸漸紅的手說,“我說不過你,鈴子走了,我們也走吧。”
陸漸紅自己開着專車,出來的時候,發現天下起了雨,安然坐在他的身邊,那種幽幽的香氣不住地撩撥着陸漸紅那顆騷動已久的心。車子裡放着輕輕的葫蘆絲音樂,伴隨着雨點打在玻璃上的嗒嗒聲,氣氛變得溫馨了起來。
安然似乎已經沉浸在音樂之中了,側着頭不說話。
陸漸紅笑着問道:“安然,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跟你一樣的事。”安然俏皮地吐了一下粉紅的舌尖。
“你好色啊。”陸漸紅被她嫵媚的樣子搞得心猿意馬,很久沒能在一起了,不由猛地一踩油門,向着“牀”這個目標疾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