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5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10000
……
炎炎夏日裡,森林樹叢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人揹着竹簍翻越過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傳說,在這片林子裡有一株草藥,因爲得了日月精華所以能飛會跑,能醫治百病。
曾經也有無數人來此林子裡尋過,可皆無緣尋得!
而這位老婦人卻毅力非凡,雖是年事已高,但精神骨卻比一般的年輕人還要好,爬山過水,絲毫不覺喘息之累酢!
她叫花無娘,因爲自她懂事起便是一個人尋活,所以她給自己起了名字叫花無娘,後來她被一個世外高人所收養,那高人將他畢生的技藝都全數傳授給了她!
她也勤學好研,不到20歲時就已經成就遠超先師,再後來,高人逝世,她這才獨自一人闖蕩起了江湖,這一闖便是幾十年…牙…
差不多1年前,她看見一個女人從天而降,剛好和一個輕生女人同時落水。
在好奇心的趨勢下她找到了那個從天而降的女人和落水的女人,還收了那個從天而降的女人爲徒!
她總覺得這個女人一定不會那麼簡單,從最開始裝癡扮傻到現在的聰敏睿智,她來路不明卻和歐陽燕當初那個輕生的女人長的一模一樣!
她的師傅曾經告訴過她,所有的事情都不會是巧合,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是上天的安排!
所以,她也很想知道上天安排這樣一個神秘的女人出現又究竟是爲了什麼!
而她現在,尋找那株靈草,就是爲了研製出一種膏/藥,可以拂平她臉上的疤痕……
……
自從那天蒙氏祁去了喜來樂客棧後,歐陽燕也再沒出現過。
柳紜燕和樑熙臣都認爲他們倆一定是離開了,可是,這一天,宮裡來的人給量府帶來了一個震驚的消息!
歐陽燕竟然回了宮,並且答應了皇帝了冊封……
得知這一消息柳紜燕整個人幾乎都快要炸了,她做夢也想不到那個歐陽燕竟會如此難纏!
“樑二爺,樑夫人,冊封大典燕貴妃特意交代了要請你們二位前去,還望務必趕往……”來送信的是宮裡的一個管事公公,管事將話傳完後神色有些尷尬,委屈的說,“二爺,奴才也知道這麼做爲難了二爺和夫人,可奴才只是個奴才,若是請不動二爺和夫人,燕貴妃會要了奴才的命的……”
公公的話更像是一桶冰水般澆的柳紜燕渾身發顫!
看樣子,歐陽燕這麼做也是衝着她和樑熙臣來的!
“公公請放心,我和相公把府上的事安排妥當便起身入宮,決不會誤了吉時的!”柳紜燕將一袋銀子塞到公公里,客氣道,“公公這一路也辛苦,這點小意思就當請公公喝酒了!”
“這,這怎麼好意思……”公公眼見白花花的銀子已經到手,想收卻又不敢造次。
“收下吧,我和相公入宮後,還要仰仗公公的多方照顧和方便呢!”
在柳紜燕的一再推塞之下公公終於笑着收下了銀子。
送走公公後,柳紜燕和樑熙臣商量了一下,並帶着林六和幾名暗士,次日便出發去了皇城!
柳紜燕知道,歐陽燕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一次,就算是她要躲也躲不掉了!
既然躲不了,那索性來個正面對戰,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
皇宮裡,歐陽燕早已做好了迎接柳紜燕的準備,她在太后的宮殿裡擺了宴席宴請柳紜燕和樑熙臣!
柳紜燕入宮後聽說歐陽燕是在太后的鳳棲宮宴請,心裡頓時一種不安的情緒生出!
在她還在假扮歐陽燕的時候得罪過太后,現在真正的歐陽燕居然在這短短的幾天裡就討好了太后,並且能在太后的寢宮舉辦宴會,那兩人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好!
可是,事以至此,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得去闖一闖了!
來到鳳棲宮,宮女太監們在門口排成了兩排,那陣勢可謂是給柳紜燕和樑熙臣一個下馬威了!
柳紜燕站在宮外停了停,挽起樑熙臣的手臂,小聲的說,“相公,不管呆會發生什麼,請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他身上還有蠱毒,柳紜燕最怕的便是歐陽燕在宴會上讓他的蠱毒發作,雖然蠱毒發作是要不了他的命,但是如果歐陽燕利用他的蠱毒搞出什麼有害皇上和太后的事,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她已經想好了,若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會犧牲自己保全樑熙臣!
樑熙臣似乎也看穿了柳紜燕的想法,一臉無所謂的微笑道,“夫人,你放心,什麼也不會發生!”
樑熙臣的話讓柳紜燕很疑惑,看他的樣子,似乎他已是早有準備?
可他明明幾乎24小時和他在一起,他那裡來的準備?
“太后,燕貴妃有請兩位!”
殿裡出來了一個雙鬢髮白的公公,拂塵一揚,傳了話轉身便又進入了殿內。
樑熙臣拍了拍柳
紜燕挽着他手臂的手,給她傳遞去某種安心的訊號。
柳紜燕微微點頭,將視線從樑熙臣的身上轉移到殿內。
兩人,恩愛無比的進入鳳棲殿。
歐陽燕坐在太后的身邊,一見柳紜燕和樑熙臣對她似乎毫無畏懼的恩愛無比,心裡一股子的氣便像是引燃了全身的血液般怒火中燒!
她現在過的生不如死,可害她如此痛苦的人竟還活的好好的,沒有一絲愧疚!
“熙王爺,熙王妃,好久不見!”歐陽燕起身,堆滿了一臉笑。
但話剛一落音又變了表情,譏笑道,“哦~對了,我都忘了,熙王爺現在是庶民,民間都叫熙王爺什麼來着?叫……叫……二,二爺?對,二爺,樑二爺!”
自言自語了一翻又看向柳紜燕,眼神瞬間便的冰冷千丈,“既然樑二爺已經不是王爺了,那也就沒有熙王爺這個稱號了,那我便叫紜燕一聲弟妹吧!”
“弟妹!”歐陽燕喊着下了席位,端着一杯酒水走到柳紜燕的身前。
柳紜燕進殿,還未來的及向太后和皇上請安就已經被歐陽燕的戲碼演的沒了機會!
樑熙臣見形勢怪異,察覺出了其中的古怪,雖是一家人,可帝王的威嚴總是琢磨不定的,加之歐陽燕的枕邊風,樑熙臣自然是不敢有絲毫怠慢,於是便趕忙行了禮。
“皇上萬歲,母后吉祥!”簡短的行禮後,歐陽燕已經臨近柳紜燕的身側,看她的意思應該是要敬柳紜燕的酒,他怕酒裡有毒便在歐陽燕擡手做出請酒的動作時便截過了酒杯,“燕貴妃吉祥,我家夫人最近偶感風寒,不益飲酒,便由我來代替她喝了貴妃娘娘賜的酒吧!”
說完,剛想要喝,卻被歐陽燕攔了下來,板着臉僵硬的質問,“怎麼?樑二爺是本宮在酒裡下毒毒了弟妹嗎?”
“豈敢,只是……”
樑熙臣正解釋着,柳紜燕卻微笑着接過樑熙臣手中的酒杯,對歐陽燕對視一笑,一杯飲盡,“既然是貴妃娘娘賜的酒,就算是致命的毒酒又豈有不喝之理?”
柳紜燕擦了擦嘴,也是拼了!
歐陽燕肯定是料到樑熙臣會替她擋酒的,所以她這杯酒雖是賜給她的,但實質上是希望樑熙臣喝下去的!
柳紜燕是這麼想的,只怕這酒裡有誘發蠱毒的物質!
“還是弟妹明白事理!”歐陽燕見柳紜燕爽快的將酒喝下,心裡還真是有些不悅,原本以爲他們和推脫不喝,那她便可以借題發揮,可她卻喝了!
不過,她也不着急,宴會還長着很,她就不信他們能一直這麼順利的過關!
想着,心裡也算是得了些平衡,恢復了平靜,搖着蓮步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柳紜燕和樑熙臣坐到左側的席位上坐下,宮女們便開始替他們斟了酒,歌舞也逐一上場!
樑熙臣看着這一支又一曲精緻的舞蹈,心裡卻惦記着柳紜燕剛纔喝的那杯酒!
她奪過酒杯時發現那杯酒的顏色異常,並且伴了混合物,不知道是酒質本就如此還是真的被歐陽燕做了什麼手腳……
想着,視線不由的轉到柳紜燕的身上。
只見她面色紅潤,精神尚佳,並無什麼異樣!
“怎麼了?”柳紜燕看着正在表演的歌舞,可眼角餘光卻掃到樑熙臣。
樑熙臣已經看了她好一會!
“有沒有覺得那裡不舒服?”樑熙臣擔心。
“我很好!”柳紜燕搖頭,卻意外掃到歐陽燕的身上。
她也一直看着她,用一種‘你死定了’的姿態看着她,看的她發慌發毛,坐立不安!
突然,她想起婆婆對她說過的話。
婆婆說她送了兩條蟲子給裘賕之,而裘賕之把蟲子給了歐陽燕,歐陽燕給樑熙臣下了一隻,那麼還有一隻……
驀的,柳紜燕僵的全身微微發抖,想起剛纔酒裡的混濁物,這才反應過來!
那酒本就是準備給她喝的,她竟然中了歐陽燕的招,關夫心切的也中了蠱!!
但好在蠱種已經死了!
“夫人,我敬你一杯!”樑熙臣發現柳紜燕神情的突然變化,假借敬酒之名小聲的詢問,“怎麼了?”
“沒事!”柳紜燕亦小聲的回,堆起笑臉,端起酒杯和樑熙臣碰了杯之後將酒一口喝盡!
歌舞完畢,酒足飯飽,天色也不見早了,柳紜燕和樑熙臣兩人以爲歐陽燕在冊封大殿之後留他們下來設宴就是爲了給柳紜燕下蠱,所以便準備在歌舞退下之後主動請離!
可二人剛起身,還沒來的及開口,歐陽燕卻先發制人的說,“怎麼,樑二爺樑夫人這就要走了嗎?”
樑熙臣抱手禮回,“天色也不早,我家夫人最近身體也不是很好,所以……”
“別急嘛,好戲纔剛開始!”歐陽燕打斷樑熙臣的話,朝殿外拍了拍手。
很快,殿外被拖進三個已經被打的血肉模
糊的人。
那三人披頭散髮,看不清臉,可柳紜燕知道歐陽燕在這個時候帶上這三人,這三人便必定和她有關!
於是在仔細的辨認之後,她竟猛的發現這三人正是她的小弟!
吳二狗,何忠良,還有王三七!!
一直站在身後不動聲色的林六一眼便認出了這三個何他曾經患難與共的兄弟門,氣的攥緊了拳頭,說着就要衝上去!
好在樑熙臣發現了林六的異常,背過手對林六打起了手勢!
林六見樑熙臣對他搖手,他這才恢復了冷靜,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前些日子有人舉報說南城裡有人想圖謀不軌,謀朝篡位,所以皇上便派的人去調查,便抓了這三人,這三人竟在嚴刑拷打之下說樑二爺你便是那圖謀不軌預謀篡位之人……”說話間一股子的指向寓意看向樑熙臣,那一眼的認真讓誰人看了都知道她絕非是在開玩笑!
樑熙臣像是被當頭棒喝般驚了神,直到這時她才明白,歐陽燕當初出現在南城並不是衝着他去的,而是爲了蒐集他謀朝篡位的證據!
歐陽燕見樑熙臣面無懼色,便換了語調,大笑出聲,“哈哈哈哈!當然,我和皇上都是不信的,樑二爺可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又怎麼會反自己的親哥哥呢?二爺,你看我說的對嗎?”
“貴妃娘娘所言甚是!草民現在已是一介百姓,並且已有嬌妻在側,草民知希望在餘下的半生中和愛妻相守白頭到老,再無它求!”說着,憐惜的攬過柳紜燕的肩,對上她的眸,含情脈脈!
而樑熙臣這樣的舉動雖說服了太后和皇上,卻刺激到了歐陽燕!
歐陽燕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想讓樑熙臣和柳紜燕勞燕分飛並且生不如死,可他們倒好,不但沒有被拆散還越發的恩愛?
“皇上!”歐陽早就知道樑熙臣會這麼回答,而她抓的這三個人,也確實和樑熙臣的造反無關,可這三個人歐陽燕卻視他們爲親人!
若讓他們夫妻二人親自監斬此三人,一定會讓歐陽燕抿心刻骨,倒不失爲一件樂事!
“好了,朕知道了!”樑熙熵以爲歐陽燕是要借題發揮,添油加醋,便一口回絕了歐陽燕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也不想把樑熙臣逼急了,必定連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更何況是人,有的事情點到爲止便好!
可歐陽燕卻抿脣一笑,大度的說,“皇上~臣妾只是想說,既然樑二爺和這些人沒關係,可必定是牽扯了一些嫌疑的,何不讓樑二爺夫婦親自監斬此三人,這樣一來便可洗清樑二爺的嫌疑,也可以讓天下的臣民都看看,和皇上作對便是如此下場!”
歐陽燕說着,意味深長的看向樑熙臣,嘴角一絲陰邪的魅笑!
樑熙熵仔細想了歐陽燕的話,也笑開了臉,起身,對樑熙臣說,“那便按愛妃的意思辦!王弟,明日午時便由你們夫婦親自監斬此三人,不知王弟意下如何?”
柳紜燕緊張的挽着樑熙臣的手臂,直到這時她才明白過來!
歐陽燕已經被仇恨度成了魔,就連萬能的愛情也無法將她拯救!
她要樑熙臣和她親自監斬自己的家人,不就是想讓她愧疚一生痛苦不安嗎?
她成功了,此刻柳紜燕就已經覺得自己無法呼吸,快要被逼的窒息了!
樑熙臣看了一眼柳紜燕,雖然心裡萬萬個不樂意,卻也不得不將此事應下來,“草民雖無官無位,但亦是樑國的子民,爲皇上分憂解愁是草民分內的事!”
“如此甚好,好了!朕也累了,今日宴會就到此了吧,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草民告退!”樑熙臣攙扶着已經幾乎無法挪步的柳紜燕出了皇宮。
剛一出宮門,柳紜燕便崩潰的一把抱住樑熙臣嚎啕大哭了起來!
“相公,我好痛,心好痛……”
樑熙臣知道,此時此刻,再多的安慰都是枉然,便任由她哭泣。
他知道,現在她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讓她放聲大哭的肩膀,僅此而已!
……
皇城內,刑臺前,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人!
刑臺上,三個犯了造反死罪的男人被捆綁着跪在地上,頂着烈日等待午時的到來。
樑熙臣坐堂在上,手裡握着令牌深鎖眉頭!
眼看午時將近,可說好了要來替他們送行的柳紜燕卻不見了蹤影!
突然,刑場外躥進一位老婦人。
那老婦人白髮蒼蒼,佝僂駝背,滿臉深壑的皺紋,一眼看去,倒有些慎人可怕!
侍衛將此人攔下,而此老婦卻揚言是這三個人是她的遠房親戚,非要闖法場替他們送行不可!
“放她進來!”樑熙臣毫不猶豫的將此老婦放進了刑場。
雖說她沒能一眼就認出這個老婦是誰,但他覺得這個老婦應該就是自己的夫人扮的!
不然,有誰會爲了這三個犯了株連九
族的犯人送行?一般的人躲還來不及呢!
侍衛得了命令將老婦人放進了刑場,老婦人走上刑臺時對一直看着她的樑熙臣使了一眼色。
直到這時,樑熙臣才肯定了他心裡的想法,這個人便是自己夫人假扮的!
柳紜燕遲緩的蹲在地上,將帶來的籃子打開,拿出碗,倒了酒,跪在地上挪着膝蓋挪到誤二狗身前。
吳二狗微擡起頭,想看看這老婦人究竟是誰,可這張陌生的臉他確是不認得的!
“老人家,你這又是何苦,我們兄弟三人犯的可是造反的滅門之罪,若是被那昏君知道了,會牽連你老人家受苦的!”吳二狗沒念過書,大道理不懂,但雪中送碳的恩惠他還是明白的,只是自己再無法報答!
“二狗子,你看看我,我是燕姐!”柳紜燕看着吳二狗那迷了雙眼的感動,淚流滿面,她希望得到他們的原諒,卻也希望他們可以走的明明白白!
“燕姐?”吳二狗眨巴眨巴了泛着淚花的雙眼,再仔細一看,果然,這老婦人雖面像老態,但手和脖子的皮膚還光滑細嫩,加上只有他認識的燕姐纔會在耳朵上打的4個耳洞,這才確定了眼前這人的身份!
“燕姐,燕姐……”吳二狗激動壓抑着嗓門的連喊了幾聲,沙啞的聲音變成了哭腔,迷在眼裡的淚珠也落在臉上成了線,“燕姐,我們什麼也沒說……”
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柳紜燕的心,他們三個人,手指被剝,滿身烙印,手筋腳筋全被挑斷,還被受了‘淨身’之罪……
可他們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卻是告訴她,他們什麼都沒有說。
柳紜燕見這三人如此維護她,變的更加激動,仰天長嘯一聲,“啊——”
爲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燕姐,你快走吧!若是被發現了,我們三人所受的苦就白費了!”何忠良見柳紜燕情緒失控,只怕她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燕姐,我王三七從小就是過街老鼠,一輩子被人瞧不起,但是自從遇見了燕姐你,你給我好吃好喝,並讓我獲得了從來都沒有過的尊重,讓我過了一段人的生活,我已經滿足了,若是有來世,我王三七一定還會繼續跟着燕姐你,燕姐,你快走吧!我們三人死不足惜——”
柳紜燕看着這三個大男人,心裡思緒萬千,痛不欲生!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一心爲她好,沒有半絲抱怨!
她似乎明白了古人的那句‘富人報恩施以錢財,窮人報恩犧以性命’的含義,現在不就正是如此嗎?
“你們放心,我和二爺一定會爲你們報仇的,明年的今日,我一定會親手取下害你們變成現在這樣的人的首級去你們的墳前祭拜!”柳紜燕發誓,此諾不兌,誓部爲人!
“喝了這晚酒,黃泉路上一路好走!”柳紜燕倒了三大碗酒,一一餵給三人喝下。
起身,看了一眼坐在刑堂前愁容滿面的樑熙臣,再看看站在刑場外的無知百姓們。
他們指指點點,愚昧不堪!
“一路走好——”雖着柳紜燕的一把紙錢一聲高喊,刑場外響起了木魚的敲擊聲!
四周不知何時來了一羣和尚,他們盤腳而坐,閉木敲着木魚拔着佛珠齊生高念,替將要行刑的三人超度往生!
“行刑——”
樑熙臣起身扔下令牌,三個劊子手手起刀落,三條鮮活的生命便結束了他們的一生!
砍頭時,臺下一陣***動。
不知從那裡冒出一羣宮中的侍衛,衝進人羣,可撥弄了一翻,卻沒有抓到他們要抓的人,那個老婦人!
遠處馬車上,歐陽燕和樑熙熵遠遠的看着刑場前發生的一切!
他們已經認定了那老婦人便是柳紜燕,可派出的人卻空手而歸,他們竟在眼皮子底下讓一個女人溜掉了!
“廢物!”樑熙熵怒拽轎簾,瞪了歐陽燕一眼,“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現在可好,讓那醜女人給溜了,以後想治樑熙臣的罪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皇上,你別急啊!來日方長,不出半月,我定當圓了皇上的宿願!”歐陽燕嫵媚攬上樑熙熵的腰,男人就像小孩,不需要哄,只要讓他滿足和有希望便好!
樑熙臣看着刑場下突然衝出的侍衛一眼便知曉是皇上派來的人,眼看自己的夫人還在人羣裡,不/禁的替柳紜燕捏了一把冷汗!
直到看見遠處的馬車離開,他才鬆了口氣。
人羣也漸漸散去,他走到刑場外,這裡除了幾個守衛和一部分百姓外竟真的不見了柳紜燕的人影!
一個大活人,居然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嗎?
樑熙臣也覺得很奇怪,柳紜燕再一次給了他一次驚喜!
“相公!”
身後傳來柳紜燕的聲音,樑熙臣猛的轉身,竟真的柳紜燕!
她居然已經恢復了平日的打扮!
“夫人,你怎麼在這?”樑熙
臣疑惑,既然她並沒有離開人羣,爲何那羣侍衛會沒有發現她?
柳紜燕淡淡一笑,這時纔將掛在腰上的半張面具戴在了臉上。
解釋道,“其實我只是利用人眼睛對事物的記憶!你不也沒發現我在這裡嗎?”
“你是怎麼做到的?”樑熙臣覺得很神奇,對柳紜燕的敬佩又多了一分!
“人的視覺有的時候會欺騙自己,我剛纔刻意將自己老淚縱橫的摸樣展示給大家看,就是爲了讓他們記住我!所以,當我走下人羣,卸掉假面之後,他們卻反而根本沒想到我會以真面目混雜在人羣裡,更何況那些侍衛根本沒見過我不戴面具的樣子,所以,即使是侍衛看見我,也不一定就知道我就是他們要找的柳紜燕!”
“原來如此,夫人真是聰慧過人,爲夫真是自慚形穢了!”樑熙臣聽了柳紜燕頭頭是道的解釋後連連點頭,走上前,拂起她的臉龐,親吻上她的額頭,溫柔的說,“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
歐陽燕因爲刑場活捉柳紜燕的計劃失敗後,回到宮裡便一門心思的研究柳紜燕和樑熙臣近一個月來的行蹤。
可是研究了好久依舊找不出什麼可以做大的線索來!
正在她愁眉不展之時在冷宮的靜妃居然突然來訪!
這個靜妃她也是有所耳聞的,和宮外的男人私通不說,還懷了孩子,爲了和野男人私奔,居然還流掉了肚子裡的孩子!
如此狠辣的行事作風倒和她有些相似!
想着,歐陽燕突然笑了起來!
“讓她進來!”向侍女傳遞了願見的信息後,自己躺上了鋪着狐狸毯子的軟榻上,風情盡現!
她覺得,有欲就有求,有求就可以利用!
先看看這個女人來找她是何用意再行下文!
殿外一個穿着素白的女人漫步而入,身姿輕盈,面容姣好!
歐陽燕見了也認爲這女人絕世傾城,如此容貌,也難怪她及時是和別的男人有染皇上也捨不得將之處死了!
“姐姐今日來找妹妹所謂何事?”歐陽燕開門見山的將話攤開。
“呵!幾日不見,熙王妃竟成了燕貴妃,還與我以姐妹相稱,難爲我一直在冷宮裡等待熙王妃的指點!”話語一落,又譏諷道,“呸呸呸,你看我這張嘴,什麼熙王妃,是燕貴妃纔是!”
歐陽燕一聽靜妃的話便曉得這女人是把她當成了柳紜燕!
曾經柳紜燕用她的身份在這皇宮裡呆過一陣子,沒想到不僅勾/引了皇上,還招惹了冷宮的妃子!
歐陽燕分析了靜妃說的話,腦子裡轉了轉,雖已經對靜妃所說的‘指點’有了些眉目,可具體指的是什麼她還得旁敲側擊才能確定!
“姐姐,良棲擇木而棲,我不過是最近才發現皇上纔是我最好的歸宿罷了!再說,我現在的身份對姐姐的事是有利而無害的,不管是在宮裡還是宮外,辦起事來都比原來方便許多!”一個眼色拋過,這樣左右亦合的話定會讓靜妃心生喜悅。
果然,靜妃聽了歐陽燕的話大鬆了口氣,卸下了爭風相對的姿態!
“原來如此,既然燕貴妃想要馳聘後宮,那我也是義不容辭的幫助你,但是燕貴妃承諾過的事可千萬別忘了!”安了心,靜妃在歐陽燕的榻邊坐下,拉起她的手,好意提醒道,“既然入了宮那便是身不由己,再不如宮外快活!也不知道爲什麼燕貴妃會想要入宮裡來,這後宮裡,從來都是百花爭豔,花無常開,若要帝王長寵不衰,那必要有門道才行!”
“謝謝姐姐提醒!”歐陽燕看着靜妃,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真是對皇宮厭倦已深,那他指的‘提點’想必便是出宮這件事了吧?
想不到那柳紜燕不僅處處留情還到處接手爛攤子!
既然你想管,那我便讓你管!
想着,嘴角一絲陰狠,再看向靜妃時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可以讓柳紜燕萬劫不復的計策!
……
柳紜燕和樑熙臣原本住在宮外,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接了聖旨讓入宮去住!
雖說兩人都知道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但想着只要自己處事小心,便不會有什麼大礙就接了聖旨!
加之靜妃的事還沒有處理完,柳紜燕也需要一個理由進宮去找找靜妃!
於是兩人入了宮之後,樑熙臣去了樑熙熵的書房與之暢談邊疆之事,柳紜燕則瞧瞧的去了冷宮!
可剛到冷宮柳紜燕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若是往日裡這時候,靜妃應該是在院裡抄寫佛經替太后和皇上祈福的,可是現在,院子裡不僅沒有見到靜妃,就連擺放在那裡的書案也不見了蹤影!
正冥想着,身邊一個宮女走過,柳紜燕攔了宮女詢問,“靜妃娘娘可還在此處?”
宮女狐疑看了一眼柳紜燕,想了想回答道,“靜妃娘娘已經搬去和燕貴妃一起住了!”
“什麼?”柳紜燕驀的像
是被雷劈了般!
她居然忽視了這麼大一件事!
當初,她回宮幫助靜妃時,並沒有想過有一個歐陽燕會出現在這宮裡,便沒有和身處冷宮消息閉塞的靜妃說明自己的身份!
現在,靜妃去了歐陽燕那裡,必定是將歐陽燕認成了是她!
這下可遭了,歐陽燕心狠手辣,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想着,柳紜燕轉身變往歐陽燕所在的鳳鸞殿跑去!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也知道這樣赤/裸/裸的跑去要人必定是要不到人的,可是,爲了確保靜妃的安全,她還是要去一次,那怕是被歐陽燕羞辱一翻也要去!
必定這個女人是乾莫愁的女人,必定乾莫愁知道她和樑熙臣太多的秘密,若是這個女人死了,只要歐陽燕從中一挑唆,那麼悲痛欲決的乾莫愁便很容易被別人利用,做出傷害到樑熙臣的事!
從冷宮到鳳鸞殿必經御花園,而御花園里歐陽燕和靜妃陪着皇上游園至此,似乎有意在此停留般逗留了許久!
直到神色慌張的柳紜燕出現,歐陽燕這才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那不是樑夫人嗎?”假意的探着腦袋尋了一翻,朝着柳紜燕喊出了聲,“弟妹,你怎麼會在御花園?”
柳紜燕尋聲而去,卻煞的看見樑熙熵,更可怕的是,亭子裡,那位正在擺放糕點的穿着宮女服飾的人竟是靜妃!
“靜……”柳紜燕看着靜妃擺放完糕點後就要離開,着急的喊,可看見朝她走來的樑熙熵和歐陽燕又趕忙收回了視線,壓身行禮,“皇上萬歲,貴妃娘娘吉祥!”
“平身!”樑熙熵再一次近距離的看柳紜燕,她還是戴着半張面具,可她和歐陽燕放在一起,還真的就像是一個模裡刻出來的一般,“真不怪朕眼浞,你倆站在一起,還真的有幾分相似,若是樑夫人的臉我缺或許你們站到一起朕說不準還真會認錯人!”
樑熙熵想着樑熙臣留不住歐陽燕的身心便找了一個和歐陽燕長的幾分相似的醜女人爲妻,自己總算是佔了一樣贏了樑熙臣,心裡有些竊喜,每次見樑熙臣時便都將歐陽燕帶在身邊!
他要讓樑熙臣知道,他是帝王,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包括他樑熙臣的命!
“皇上!”樑熙熵的話讓歐陽燕很不爽,卻也只是撒嬌的挽着他的胳膊嘟着嘴,像個小女人般抗議他的話!
“好拉好拉,朕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樑熙熵對歐陽燕媚目一笑!
歐陽燕和柳紜燕有過節,樑熙熵早就看出來了,雖然不知道究竟爲何,但歐陽燕現在必定是她的女人,既然這女人要往刀口上撞,那便好好懲治懲治她,也好讓歐陽燕高興高興!
於是樑熙熵又將視線轉向柳紜燕,嚴厲的質問,“對了,你怎麼會在朕的御花園裡?難道樑二爺沒有告訴過你,擅闖御花園是死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