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你，你開玩笑的吧……”白玉堂吞了吞口水，一臉見到鬼的表情，他心裡 ‘呲呲’的冒出寒氣，凍徹心骨。
“沒啊，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嗎？”方艾伊一本正經的說道。
手中的飛刀“咻——”一聲扔出去，飛刀在空中迴旋一圈，被飛躍而起的小雪咬住，送回到她手中。
“呃……月牙兒……”白玉堂抽了抽嘴角，摸不清狀況的瞪着她，原本溫潤的眉目變得糾結。
“哥哥這麼心疼妹妹，應該不會介意吧！反正那些美人，死了一批，你還可以再去選秀，重新挑一批，這就叫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是吧。”
方艾伊挑着眉目，勾着脣角，神色淡淡的說，彷彿她說的不過是：今天天氣好好哦，這麼平常的事情而已。
“……”白玉堂不僅尷尬，現在還很囧迫。
難道是剛纔他的那番身不由己的言論觸到她黴頭了嗎？這丫頭這麼變得這麼邪惡了呢……
白玉堂有些手足無措的瞪着她，良久從她平靜的面容中看到一絲冷芒，大概猜到是誰惹到她了，只是不太明白她究竟想要怎樣。
於是，攤攤手，求饒笑道：“月牙兒，你究竟想幹什麼，給哥哥說個痛快話，能答應的會答應你。求你別玩了，行不？”
“呵……哥哥你最好了！把珍妃賜給我怎麼樣？”方艾伊挑眉，收起手中的短刀，輕笑說道。
“你要她幹嘛？”白玉堂重新將手攏進衣袖，面色凝重，心中一沉，明知故問的問道。
果然，如他所料到的事情一般，是爲了宰相大人的親外甥的事情，她這是要先下手爲強。
“不幹嗎，美人嘛，不都賞心悅目的麼，留着玩。”方艾伊心裡暗罵一句老狐狸，神色平靜的說道。
見他眉目不動，陷入沉思，又補充說道：“哥哥的後宮三千佳麗，這珍妃雖美，可也不是不能取代的，不是嗎？”
她這是在提醒他，相比較珍妃來說，她這個貨真價實，獨一無二的妹妹纔是重要的，無人能夠替代的，更何況，以他現在的處境，他的妹妹確實比一個美人重要的多。
白玉堂面色凝重的再次重新打量方艾伊，深邃的眉目中再不是單純的看妹妹的那種眼神，其中參雜着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方艾伊也任由他打量，等待着他的答案，她不着急，她有的是時間陪他玩。
她現在在做的事情，不僅僅是針對宰相或者珍妃，更是要告訴白玉堂，她再不是以前單純的白霜月，再不能在背後耍什麼陰招算計她，就算是爲她好的算計也不行。
“你可知道，珍妃是宰相大人的最小最疼的女兒，這其中牽扯到整個鳳氏家族，關係前朝政事，又豈能兒戲？”白玉堂面色凝重，沉吟良久，才深沉說道。
“知道。我雖不懂朝政，但知道政權更迭，風雲變幻莫測，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道理。”方艾伊嚴肅認真的回答他。
不待他說話，她繼續冷聲說道：“我跟郭承安之間的過節，想必左微已經全都告訴過你了，是我不對在先，我承認，但卻是他一直揪着不放，導致最終被人利用，牽扯進江湖之事，人不是我親手殺的，而他們郭家、鳳家卻要將這筆賬算到我頭上，你覺得我該如何做？”
“……”白玉堂沉吟不語。
“鳳氏是白國世家大族，不是哥哥不想動，而是擔心動一個鳳氏，會有許許多多的世家站出來挑釁皇權。但政權更迭，勢在必行，我的事只是個導火索而已，也許，哥哥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將自己一直潛藏的勢力提拔上來，哥哥覺得呢？”
方艾伊麪容給冷肅，不給他一絲喘息時間，分析利弊的直白說道。
“月牙！你……”白玉堂這次是真的震驚了，不可思議的打量她，許久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哥哥很驚訝嗎？我不過是照常理推斷，你覺得我會什麼功課都不做，回宮束手待斃，等着他們欺負？”方艾伊冷笑着問。
她在南宮脩提醒她提防宰相和珍妃的時候，就已經想到要怎麼做，並且派左微做了一些事情，調查了一番。
現在跟白玉堂攤牌，耐着性子跟他瞎扯半天，就是要得到他的支持與首肯，這個時空，女人要做事情，沒有男人，是絕對不行的。
“月牙兒，哥哥不會讓人欺負你的，這個事情哥哥會處理，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白玉堂覺得很震驚，震驚之後是深深的愧疚，同時也更欣慰，他的妹妹真正成長爲獨當一面的厲害角色，嫁到紫雲城之後，他也不用擔心會有人欺負她。
“不必了！我惹的禍，我自己會處理，我現在跟你說這事，不過是想要你不準插手，我自己會動手解決的。”
“那你要哥哥怎麼做？”
“你什麼都不用做，看着就好，適當的時候，按照你自己想，把你想提拔的人放到想放的位置就行了！”方艾伊冷酷的勾了一下脣角，垂下眼簾，掩去雙眸中的陰狠與哀傷。
有人的地方，總免不了戰爭，免不了殺戮，區別在於，有些是檯面上的，有些是背地裡的。
“好吧，既然你想親自動手，哥哥給你這個權利，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要你高興就好。”
白玉堂掩去眸中狡詐的光芒，淡笑了一下，意味不明，再看她的時候，竟然奇怪的生出一些激動與興奮情緒。
這對他來說，是一石二鳥的好事，何況他倒是想要看看，他洗淨鉛華之後的妹妹，能有什麼樣的手段，讓他驚豔！
“文月謝過陛下！”方艾伊知道他妥協了，很識趣的行了一個蹲跪之禮。
白玉堂也沒有避讓，只是站起身，淡淡的笑說道：“起來吧。以後，還是喊我哥哥吧，你始終都是哥哥最疼的小月牙，知道嗎？”
“知道。哥哥也是小月牙獨一無二的哥哥！”方艾伊站起身，仰着臉，給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是真的高興，也不吝嗇的給他一個讚美，因爲這樣能得到他更多的縱容！
白玉堂搖頭失笑，道：“算你識相！好了，哥哥要走了，明天晚上給你舉辦一個洗塵宴，會有朝中大臣與家眷，好好休息，明天漂漂亮亮的在衆人面前亮相。”
方艾伊同樣笑道：“嗯，我會好好準備的。”
兩人一起，慢慢朝門外走去。
白玉堂走在前面，在院中央站定後，淡笑着回看她一眼，說道：“有什麼需要，儘管說，這裡是你的家，哥哥不會委屈你的，也不能委屈你！”
“謝謝！”方艾伊點頭笑着答謝，然後又毫不客氣的提要求，道：“我喜歡清靜，我這裡人太多，看着礙眼，把外頭的那些人都弄走吧。”
“可是他們服侍得不好？”白玉堂蹙眉，看一眼躬身站立在四周的太監宮女，口氣一下子變得凝重而陰沉。
“不是，我就不喜歡人多，煩！”方艾伊順着他目光，同樣看向那些低眉順目的奴婢，有些不耐又嫌惡說道。
私心上講，被人伺候着，總是舒服的，飯來張口，以來伸手，多好！但她心裡老覺得怪怪的，她果然不是當公主的料，金貴不起來。
“可是你宮裡沒人照顧着怎麼行？”白玉堂擰眉。
“我就是不喜歡多人跟着，留一個心兒照顧起居就可以了，要不，你把左微他們七個人喊過來也行。”
“嗯？喜歡左微？”白玉堂挑眉，意味不明的笑問。這丫頭跟左微相處不過月餘，該不會是有什麼想法了？
方艾伊冷淡的撇他一眼，看到他眼中意味不明的神色時，知道他肯定是想歪了。
只不過，她不想做過多解釋，淡淡說道：“挺喜歡的，至少比這些奴婢啊太監啊，看着順眼，而且也可以陪我練手。”
“行！以後就讓他們七人跟着你吧，你高興就好。”白玉堂語帶寵溺的笑說。
“他們可以是你首席侍衛呢？！”
“不然呢？某個人說，一定要讓他的女人在這皇宮裡住得舒心，順心，開心，你就是把這裡玩個底朝天都有人替你擔着，你覺得呢？”
“他真這麼說的？”方艾伊眉毛挑高，脣角彎起醉人的弧度，逐漸加深笑容。心裡的喜悅一點一點冒出來，匯聚成海，淹沒她的理智。
“這是密函，你自己看。”白玉堂從衣袖中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她。
“你不生氣嗎？！”方艾伊笑睨他一眼，接過信紙打開來看，上面白紙黑字寫着四行剛勁霸氣有圓融方正的楷書，落款正是軒轅楓。
“生什麼氣？生氣又有什麼用，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而且哥哥也不想看你不開心！”白玉堂沒好氣的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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