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行,他一定要那種舒適豪華有騷包的大馬車,還要求跟方艾伊坐同一輛,方艾伊拒絕。
左微去給他弄匹馬,他卻說騎馬太辛苦,他不接受。左微又再去僱一輛馬車,他又說他只負責坐,不會趕馬車,左微一人又不可能趕兩輛馬車,就差沒惹得左微發火。
方艾伊讓他用輕功,直接一路飛就好了。
他就開始裝軟弱,扮可憐,說什麼內力受損還沒有調養好啊,說什麼手臂有傷,讓他失血過多,還沒有恢復啊,等等等等,找出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各種理由死纏爛打就是要跟她同一輛車。
最後,方艾伊讓他發誓,絕不會有任何逾矩行爲,才最終答應和他坐同一輛馬車。
一路行來,左微都是冷着一張臉,像誰欠他幾百兩銀子似的,絕對的黑臉包公相,讓方艾伊心情不自覺的好起來,甚至經常不經意的彎起脣角,淡淡而笑。
她不知道商湛諸多要求有幾分真幾分假,也許只是純粹的爲難左微,作爲枯燥旅途的調劑。但看他神色一直慵懶言行隨意,又不經有些好奇,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總的來說,對於這麼一個長相絕美,自戀自大,臉皮厚,心機深,身份又不明的人物的追求,絕對不能當真,連嘗試着玩一玩的心都不能有,因爲,定力再好,也容易陷入他織好的情網中,萬劫不復!
有了上一世情殤的教訓,就足夠了。她從來都是惜命的,不想最後爲了那點不切實際的念想,輸的連骨灰都不剩。
想到這裡,不禁微蹙眉頭,看來,她得儘快找到大名府,結束這裡的事情,離開這個人。
商湛爲她添好茶,看她面色有幾分變化,正要說點什麼,喧鬧的大廳忽然傳出掌櫃的一聲透着愉悅激動的吆喝,變得安靜不少。
接着,客棧裡幾乎所有的護衛,小廝,跑堂,全都在門口聚集起來,由掌櫃的親自引領着,列成兩排站好,以恭敬的姿態迎接緩緩而來的馬車。
大廳內喧譁的衆人被這突然的一幕打斷,眼光全都被吸引至門口。
方艾伊跟商湛也注視着門口,打量緩緩而來的馬車,她猜測這馬車裡的人定是一位超級大人物。
因爲進出這家客棧的人,無論吃飯住店,全都非富即貴,也沒有見掌櫃的這麼隆重這麼恭敬,神色間激動仰慕之情溢於言表,甚至遣了客棧所有人去到大門口恭候大駕。
馬車一共三輛,爲首的有十名面容冷肅的藍衣護衛引領列隊,馬車之後也跟隨相同的裝扮的十名護衛,護衛身下全是清一色的西域寶馬,毛色純正油亮,行走靜止全都整齊劃一,訓練有素。
護衛下馬後,均分列馬車兩旁,等待馬車裡的人下車。
後面的侍從迅速下車,搬來下馬車的腳蹬,然後躬身擡手,靜候馬車裡的主人。
外觀看四輪雙軸的馬車,寬大結實,窗沿門框用的是上百年的花梨木,精鐵包裹邊角,用料做工細節處處都體現出馬車主人的低調奢華。
馬車外面幾乎沒有裝飾,只在車廊處精雕着一對簡化的振翅欲飛的蝴蝶圖案。
純黑色車簾用金線細密的鎖邊,墜有七彩絲線編織的流蘇,車簾被輕輕挑起,傾身走出來一位俊美的年輕公子。
二十七八年紀,他的俊美不同於商湛的妖孽,左微的冷酷,軒轅楓的霸氣,俊秀五官如溫柔多情的王子,舉手投足自有一股風流氣派,他將手搭在侍從的手臂上,緩緩走下車,接着迴轉身,擡手去牽引身後的人。
隨着他一起下車的是一位美麗的少婦,少婦用薄紗掩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秀氣的眉,靈動美麗的眼,柔軟烏黑的發輕輕鬆鬆綰了一個流雲髻,發間適當的簪了兩隻鑲寶石的金步搖,隨着她轉動而輕輕晃動。
雙眸含羞帶嬌的沖年輕公子睨一眼,抿脣一笑,然後溫柔的將手遞過去,在他的攙扶下輕挪蓮步,緩緩走下馬車。
就這麼清淺隨意的一眼,柔弱無骨的擡手,婀娜款行的身姿,足夠讓在場的人屏住呼吸,生怕一個大聲驚擾了佳人。
身後的兩輛馬車裡的人也同時下車,看樣子是隨行的家眷,侍婢。
掌櫃的見兩人下車,馬上迎上去恭敬的作揖。“未知祁管事駕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樑掌櫃的多禮了,我跟夫人不想在路上耽擱,提前過來。在此小息片刻,晚點離開。”年輕公子清朗的聲音帶着不怒含威的氣勢,沉穩練達。
“是,屬下已經備好上房,請祁管事和夫人儘管放心休息,絕不會有人擅自打擾兩位。”
“那就好,我聽說公子昨天就到了,她人現在在哪?”年輕公子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神色未變。
而他旁邊的夫人卻聽到此時,秀美微蹙,垂下美麗的眼臉,掩去裡面的情緒。
樑掌櫃的欠身,低聲道:“公子確實昨天就到了,現在正帶着小公子小小姐在539房用餐午休,是否要派人去通知他們。”
“她不知道我們要來?”年輕公子有些詫異,按理應該會跑出來見面的,尤其是小公子。
“知道,但公子先前吩咐了,不能打擾她跟小公子小小姐午休,說等祁管事到了,再派人告知一聲。”
“嗯,先安排衆人休息吧,晚點再議。”年輕公子點點頭,側身牽起少婦的手,溫柔道:“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晚上趕到榮莊,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少婦擡起頭,清澈的雙眸回視他,輕輕點頭,一笑:“好,相公安排就好。”
“嗯,走吧。”年輕公子這次放開少婦的手,徑自先行。
少婦由身邊的丫鬟虛扶着,緊隨其後。二十名藍衫護衛不用人吩咐,安靜、沉默着分成四隊隨身護衛。
樑掌櫃手腳麻利的一番安排後,也跟着進屋。小廝帶領衆人休息的休息,牽馬的牽馬,好一頓忙活,等衆人離開,門口又恢復安靜。客棧的衆人各司其事,忙碌自己的事情彷彿剛纔的一切不曾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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