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潯頭也不擡的問道:“什麼事情啊?”
“小姐,我想等你開了鋪子,我能不能……”簪櫻略略的頓了一下,忐忑道:“能不能也去鋪子裡幫忙啊?”
葉潯手中的筆沒有停,繼續寫着什麼,聲音也平穩:“知道你想去鋪子裡,成,回頭鋪子好了,你就去。”
“多謝小姐。”簪櫻剛開始還怕葉潯不答應,沒有想到這麼痛快。
葉潯知道她雖然是皇上賞給寧御澤的侍女,有些事情不好處理,可去鋪子裡幫忙不是什麼大事,葉潯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葉潯寫好信,交給簪櫻讓她送出去。自己無聊了就倚在窗口向外望去。因爲住的樓比旁邊的房子都高,只需略略一打眼就能看到整條街的情況。
只見后街南頭不知是什麼喜事,叮叮噹噹的敲鑼不止,葉潯不免多瞧了兩眼。
聽到有腳步聲上樓來,接着是榴兒的聲音:“小姐,您要的東西,小三子送來了。”
“嗯,放那裡吧。”葉潯看着南頭似乎是有什麼大人物進府似的,沒有回身。
榴兒見了往上湊了一眼,笑道:“聽說今天宮裡有娘娘懷了身孕,提了位分,這是送喜呢。”
“誰家啊?”
葉潯知道她住的這一帶是靠近顯貴的邊沿地帶,沿着后街有兩個大府邸。因爲不在同一條街上,不曾特特的注意過。
不過是今天看着外面如此熱鬧,隨口問問罷了。
誰知榴兒笑道:“我剛聽小三子說,是程家,就是那天我們進城門口看到的程家。”
吏部尚書程耀敬。
葉潯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那天那個少女,擡眸看寧御澤的神情來,淡淡的一笑。
榴兒點頭:“小姐,你不知道吧。小三子說這個程耀敬家裡都是機靈人物,特別是程耀敬本人,那是人精一個,再加上他那名字,呵呵……”
“笑什麼啊?”葉潯見似乎是宮中的太監出了程府的大門走了,因爲隔的遠,人是看不清的,只有轎攆還能大略看個清楚。
榴兒忍不住的繼續笑個不停,引得葉潯不得不正視她一眼:“說啊,只管笑!”
“不是,不是。”榴兒笑的前仰後合,似乎一想起來就控制不住的笑,手還不停的擺動,似乎想說可又要顧着笑。
葉潯見她那個樣子,乾脆不問了。坐下看了看送來的東西,見畫的規整標記也清楚,還算滿意。
榴兒笑了半天,終於停了下來,臉上還帶着餘容可好歹能清晰的說話了:“人家都說程耀敬,程妖精!哈哈……妖精!”
聽榴兒這麼說,葉潯纔回過味來,嘴角忍不住往上一勾笑了一下:“不就是個外號,看把你樂的。”
榴兒笑着擺手,繼續道:“小三子說這次他家二姑娘成了媛妃,這程妖精可高興壞了,說要給二姑娘積德,滿城裡的撒錢呢。”
“嗯,想必那天程老夫人去城外上香也是因爲這事吧。”葉潯看着手中讓人畫的魯城地圖,細細的標記着:“不過,本身是個嬪位,一下子成了妃,越過了貴嬪的位分,也實屬罕見。”
榴兒點頭:“可不是啊,聽說皇帝好幾年都沒有子嗣了。現在最小的一位都有八歲了,這一來,皇上自然高興。“
“說是直接封妃,爲了讓媛妃娘娘安心養胎。等到生了還有封賞呢。”
葉潯繼續看着手中的地圖,圈出了幾個商業點,漫不經心道:“成了,這別人家的事情聽聽就好,別出去亂說。”
“嗯,我知道的。”榴兒點點頭:“小姐,我去看看午飯好了沒有。”
“去吧。”葉潯沒有擡頭只是答應了一下。
直到榴兒出了房門,晶亮的眼眸不自覺的看了一眼窗外,雖然看不到程家這會兒的繁榮,可也能想見裡面的熱鬧。
恐怕,寧御澤今晚是不能回來吃飯了。
果然到了下午時分,寧御澤就派人送信來說今晚有事,不回來了。
葉潯把圈出的幾個商業點,讓人給邵仁庚送了過去。簪櫻送了東西回來,手裡還多了一個紅色的請柬。
“小姐,門房上剛收的。”簪櫻伸手遞了上來:“咱剛回來都不認識人,這是誰下的貼子啊。”
葉潯一見那紅色的帖子,不知爲何心頭猛地一跳,接過來快速的打開一看。
晶亮的眼睛微微的暗了三分,真是不想什麼來什麼,這是程家的帖子。
簪櫻見葉潯臉色有變,急忙問道:“小姐,怎麼了?”
“程家送帖子來了。”葉潯輕輕的將帖子放下,心頭不知怎麼就突然就冒出那隔着簾子的半張俏臉來。
程家的那個庶出五小姐!
“啊?”簪櫻一愣,反應了半晌纔想明白這個程家是誰家:“這怎麼可能啊?她們又沒有見過小姐您,在說您也不算是……”
“非官非商的身份,竟然下了帖子。”葉潯知道簪櫻下面的話不好出口,可事實就是如此,也沒有什麼好忌諱的。
簪櫻略微尷尬了一小下,接着恢復了正常:“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啊?”
葉潯知道是那天無意碰到,肯定是讓程家留了心。不過,依照寧御澤的身份帶回來一個女子,外人以爲挺多就是做妾罷了。
還能這樣下帖子請人,除非有人覺得與葉潯身份相當,或者其他的想法。
想到這裡,葉潯的手拂過那鎏金的帖子面,深吟了一下:“去給郡王送個信吧。”
“好。”簪櫻剛要離開。
葉潯卻開口道:“讓別人去送信,你過來和我說說這京城和程家有關的人物。”
簪櫻知道小姐一向心思細膩,這樣必是另有想法,便出去告訴榴兒去。自己轉身進來,張了張口,卻不知從何說起。
葉潯將那帖子往旁邊一放,直接開口道:“那就先從程家的幾個小姐說起吧。”
“好。”簪櫻捋了捋思緒便從程家的大小姐開始一點點的說起。
等到寧御澤進來的時候,簪櫻正說到程家三小姐的陪讀,裕王府的封安郡主。
“這麼說封安郡主是從小就定下的親事了?”葉潯思索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