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睿擺擺手,示意蘇妙晴不要激動,現在周圍人太多,有什麼話都不方便說。(m舞若小說網首發)
蘇妙晴安靜了下來,跟在童睿身後,慢悠悠的往外走。
一直到出了宮門,上了自家的馬車,蘇妙晴才又一副急切的樣子。
“囡囡呢?”
“跟小舅舅還有萍姐兒在一起呢。”童睿說道,“現在應該是咱們府上。”
童睿的話讓蘇妙晴焦躁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不過轉頭她就催促車伕速度快一點兒。
童睿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人都回來了,你就別多想了。”
站在自家府門跟前,蘇妙晴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由童睿牽着手往裡走。
嚶嚶嚶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傳來,有蘇氏的聲音,也有高氏的,混雜着,蘇妙晴竟然分辨不出裡面是不是有囡囡還有萍姐兒。很快她就苦笑了一下,分辨不出來是正常的,就現在她看見了還不一定能認出她們來呢。
屋子裡的人很快就發現了站在門外的童睿跟蘇妙晴。
蘇氏用十分沙啞的聲音開口:“睿哥兒,晴姐兒,囡囡還有萍姐兒回來了。”
那個跟黃柳差不多高的一身漠北風格服侍的小姑娘轉過頭了,蘇妙晴緊緊盯着她,彷彿一眨眼人就會沒有了一般。
這個小姑娘便是囡囡,眉宇間依稀還有當年那個小丫頭的模樣。
“大嫂。”囡囡率先開口。
“哎。”蘇妙晴哽咽着應聲,這一聲大嫂,她在夢裡聽過太多次了,今兒變成了事實,她完全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都是大嫂不對,如果那會兒我阻止了你們,我們就不用分離這麼多年了。”
這是蘇妙晴心裡一直深藏着的愧疚,如果當年她不那麼可笑的可憐童有德,那麼就不會默認兩個小傢伙時不時的去看童有德,這纔給了他使壞的機會,也讓一家人分離這麼長時間。
“大嫂,這不怪你。”囡囡嘴角一彎,甜甜的笑道,“我相信這一切都有因果的。老天爺這麼安排有這麼安排的道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跟萍姐兒也沒有吃什麼苦頭,只是離開了你們好幾年。可現在我們回來了。回來了!”
旁邊站着的另一個身材修長的應該就是萍姐兒了,相較於囡囡,她的變化很大,若是沒有告訴,她不會認出人來。
“大嫂。”萍姐兒也哽咽着叫了一聲。
蘇妙晴上前抱了她一把:“別難過,我這就差人回去送信。讓你娘也來京城。”
萍姐兒搖頭:“我想回去。”
說着還看了看身邊站着的蘇雲海。
萍姐兒似乎對蘇雲海很是依賴。
蘇雲海跟蘇妙晴點點頭,示意這件事兒交給他好了。
好幾年的期盼成真了,蘇氏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一會兒讓人去坐囡囡愛吃的東西,一會兒又要拉着囡囡看這些年她做的衣服。囡囡始終微笑着任她擺佈。
“娘,你就不用忙活了。我們就這麼坐着好好說說話好嗎?”囡囡開口。
不得不說,現在的囡囡說話如春風拂面一般溫柔,而且渾然天成的氣質讓人完全沒有辦法忽視。從這點兒上看,她在漠北這幾年過的很好。可是,這樣,她還會留下嗎?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不安,童睿緊緊的握了一下她的手,並輕輕的搖頭。
蘇妙晴繼續陪着蘇氏她們一起說話,幾年未歸的蘇雲海則是被童睿請到了書房。
蘇妙晴發現,蘇雲海離開的時候,萍姐兒有很深的不安,整個人就如失去了依靠的飄萍一般不知所以。
蘇氏只顧得囡囡,蘇妙晴便往萍姐兒邊上靠了靠:
“你娘這些年很好,黃三對她很好,她很惦記你,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託人捎信來京城詢問有沒有你的消息。所以,你回去了之後,她肯定會很高興的。”
萍姐兒心不在焉的應着蘇妙晴的話,眼睛卻不停的往門外瞟。
這幾年,萍姐兒發生了什麼讓她變得如此不安?以前那個活潑的有點兒調皮的小姑娘哪兒去了?
萍姐兒的這種不安一直持續到蘇雲海的身影再次出現。
那一瞬間,萍姐兒的情緒穩定下來了。
蘇雲海進屋則是又坐在了萍姐兒身邊,低聲跟她說了幾句話,很輕很輕的聲音,以至於蘇妙晴離得那麼近都沒有聽清楚。
“縣主,門外有人拜訪。”門房的小廝進來稟告,“穿着奇怪,問他們是誰也不說,只說是來接他們郡主回去的。”
郡主,那就只可能是囡囡了。
蘇妙晴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囡囡你還要回去嗎?”
蘇氏也緊緊的抓着囡囡的手,不捨放開。
囡囡看了一眼蘇雲海,又看了一眼童睿,最後輕聲對蘇氏道:“娘,這次我是跟隨父王一起來的。我們的落腳處是大周的皇帝安排的。我身爲楚郡王府的郡主,不能不回去的。”
這一番話一下子就把蘇氏渾身的力氣抽乾了,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臉上是滿滿的不相信。
自己心心念唸的女兒現在是異國的郡主了,她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回到自己身邊了?
“爲什麼?囡囡,你爲什麼要回去?”蘇妙晴替蘇氏把她想問的話問出了口。
實際上,蘇妙晴想過囡囡的歸屬問題。自從顧子墨那時候告訴她她在漠北過的很好的時候,她就有想過這個問題,而且當時她跟蘇氏也說過,萬一囡囡選擇不回來怎麼辦?兩人當時都表示,只要囡囡過的好,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可是現在見了人,以前的那些決定根本就不起作用,任誰都不想叫她離去。
“大嫂,你放心,在大周的這段時間,我會經常來看你們的。”
他們要的不是經常來看,他們要的是看着她繼續長大。可,似乎沒有這個機會。
外面等着的人似乎着急了,直直就闖了進來,看見了囡囡才都鬆了一口氣。
幾人之中穿着最華麗的一個開口:“郡主,我們快回去吧,王爺長時間看不見你,又該着急了。”
囡囡點頭,緩緩的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出去候着吧。我來這兒的事兒,王爺知道,你們無須擔心他責怪。”
說完之後,囡囡轉身對着蘇氏道:“娘,今天我就先走了。明日我還會來看您的。”
蘇氏嘴裡低聲呢喃着,隱約能聽出來她是想叫囡囡留下,只是,最終囡囡還是跟隨那些人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