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雲錦海分別之後,童睿帶着滿腹心思回家了。
家裡還是與往日那般熱熱鬧鬧的,童睿把金家的現狀簡略說了一遍。除了金巧兒略有傷感之外,童家的別人都興高采烈的。用蘇氏的話說,不用老被人惦記着,這心裡也能舒坦點兒。
蘇妙晴被童睿拉到書房,把雲錦海說的事兒跟她說了一遍。
“其實我跟雲錦海的感覺一樣,金家現在雖然不會再對我們造成什麼威脅,可是我心裡還有點兒不安。”童睿說道,“那孫離我見過,你望着他的眼睛,永遠都望不到底一般。你去探測他的想法,卻也總是徒勞。這人用雲錦海的話來說,在經商方面十分有天賦,但是,你卻不明白他爲什麼要經商!雲家經商,那是因爲他們家世代都是經商的,要靠這個,養活全族的人。我們家經商,那是因爲要讓家裡的人全都過好日子,要讓童家在京城立足。可他呢?孤身一個人……”
女人的感覺總是十分敏銳的,孤身一人?
“讓人去查,他還有什麼親人,或許,知道了這個……”
童睿點頭,喊了人進來,又把事兒交代下去,總之,要把一切有可能對童家不利的事兒都扼殺在最初狀態,不然的話,到時候可沒有後悔的餘地。
生活有條不紊的進行,因爲今年舞衣的事兒,錦繡綢緞莊成了京城達官貴人夫人小姐頭號選擇,連帶着童記所有的鋪子都被人熟知,一時間這童家風頭無倆,受到很多人的追捧。
童睿一個小縣令而已,可是這段時間卻是受到上峰還有同僚熱情。原因無他,就休綢緞莊現在太火了,而且童辰在蘇妙晴的建議下,對許多時興的款式都實行了限量發行。設計出一款新衣之後,除了樣品擺在鋪子裡讓人觀看之後,這一個款式只量身定做一件。
獨一無二的一件,如此特別,怎麼會不受到推崇?
特別歸特別,這想得到一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童記現在的身份,不畏權不畏錢的。
只講求個先來後到。
只要你能付得起銀子,你第一個來了,你這獨一無二的衣服就歸你。
女人哪個不愛美?哪個不喜歡獨一無二?可這獨一無二又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排隊不成,這很多人就把矛頭對準自家男人了,這正面來不行,那就拐着彎兒來!男人們哪兒能扛得住女人的撒嬌跟軟磨硬泡?
所以,可憐的童睿每天除了政務之外,就是想方設法的躲避自己的同僚了。
這日子別提過的有多糟心了。
“你還笑?”童睿滿臉幽怨,“你說我被逼得都這樣了……這是男人能做的事兒嗎?”
這要過年了,縣衙的事兒處理的差不多了,童睿跟夏雨把事兒交代完了之後想要回京城,結果呢?青丘縣的縣衙門口都被圍堵了。爲了順利出去,童睿聽了夏雨的主意——
女扮男裝。
“睿哥兒,你別說,你這要是個女兒身,這第一美人的稱號非你莫屬了。”蘇妙晴繼續捂着肚子大笑,“你瞅瞅啊,這勾人的小眼神,再看看,這迷人的臉蛋。這位姑娘,小生這廂有禮了!”
裝模作樣的行禮,然後光明正大的調戲。
童睿的臉都黑了,原本正在整理被弄得亂七八糟的頭髮,這會兒也不管不顧了。
縱身一撲,可憐的蘇妙晴就被壓倒了。
“哎,哎,哎。幹什麼呢?”蘇妙晴冷不丁被嚇了一跳。
“爺,今兒個晚上人家好好伺候伺候您!”
翌日。
蘇妙晴揉着痠疼的身子,十分後悔,這人果然不能得意忘形,這一得意忘形就被修理的這麼慘,都累的要下不來牀了。可偏生童睿這傢伙早起出門的時候,還特意把自己叫醒:“大爺,昨夜奴家伺候的還好嗎?”
自己現在軟趴趴的,人家已經生龍活虎的出門了。
唉,引火燒身啊!
一直磨蹭到半晌午,蘇妙晴才喊了青瓷進來伺候她洗漱。
“縣主,您歇息好了?”青瓷一邊兒給她梳頭一邊兒問道,“早上大爺走的時候說您昨晚兒忙着整理賬冊,睡的很晚,讓我們都不要吵醒你呢!”
算你還有良心,蘇妙晴心裡一陣甜蜜。
收拾好了之後,喝了點兒白粥,蘇妙晴就帶着青瓷跟雪青雪玉她們出門了。
臨近年關,鋪子裡生意繁忙,蘇妙晴沒事兒就到鋪子裡幫忙。
跟往常一樣,這錦繡綢緞莊的門口排了長長的隊伍。
“縣主,這樣生意好的鋪子,我打小在京城就沒有見過。”青瓷樂呵呵的說道,“你看看,這排隊的那些人。那個是尚書府的大管家,還有那個,他們一家可了不得啊,那是一門三狀元啊!”
青瓷如數家珍的跟蘇妙晴說着,最後總結了一下,“甭管他們地位多高多顯赫,現在還是要乖乖的排隊。”
蘇妙棋哈哈一笑,嗔了一眼,“走吧。”
鋪子裡頭已經有不少人了,這些人都是買布的,畢竟一套成衣的花費遠遠比自己買布親手縫製要貴的多了。
“這個我先相中的。”
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吵嚷之中還是清晰的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
兩個老太太都緊緊抓着一匹布。
這背影,這聲音,有點兒熟悉啊!
沒等蘇妙晴多想,這大嗓門又響起來了:“我可告訴你,老婆子,這間鋪子可是我孫子的。你這要跟我搶,你是瞎了眼了!你再不放手,我就讓人把你趕出去了。”
這麼囂張,除了趙氏還能有誰?
金家那事兒持續了不少日子,蘇妙晴也就沒叫人關注趙氏一行人的動向,沒成想,這會兒在鋪子裡遇見了。這還大言不慚的說這鋪子是她孫子的,這個老虔婆,這分明是來砸鋪子吧?
那跟趙氏一起相中布匹的老太太,明顯武力值跟趙氏不在一個檔次上啊。
這原本還想堅持堅持的,可人家說這鋪子是她孫子的,那哪兒還有自己的什麼事兒啊?
這一猶豫,就放手了。
按理說,趙氏這老虔婆達到了目的應該安分了吧?可趙氏從來都不是個安分的人,對方越軟弱,她就越強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