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快中午的時候到了市裡面,先給徐曉帆打了一個電話,本想約她中午出來一起吃頓飯,順便了解一下阿龍案子的進展。
沒想到徐曉帆現在已經當上了刑警隊長,正忙着調查楊曉藝被殺的案子呢,哪有功夫陪他吃飯?
據她說,前些日子刑警隊的萬大興已經把阿龍的案子移交檢察院了,也就是說,從公安局方面來說,偵查已經基本結束,只等着檢察院起訴了。
陸鳴一聽有點急了,說道:“這也太快了吧?我當初破壞工廠生產線的案子都拖了快半年纔開庭,殺人案開庭的時間應該更久啊。”
徐曉帆說道:“都把這個案子當成燙手的山芋,誰願意長時間抓在手裡,何況,他們也沒有找到什麼新證據……”
“這麼說阿龍死定了?”陸鳴氣憤地問道。
徐曉帆猶豫了一下說道:“死刑的可能性倒不大,情況好的話可以判個過失殺人……再加上他臥底的身份,量刑上恐怕會有所照顧……”
陸鳴問道:“那你估計會判幾年?”
徐曉帆想了一下說道:“這很難說……最少也要十年吧,畢竟死了一個人。”
陸鳴一聽,吃驚道:“十年?那等他出來豈不是變成老頭了?我可是向他許諾最多兩三年呢。”
徐曉帆嗔道:“怎麼?難道你以爲自己是法官?哪有殺人案判兩三年的?他殺的可不是一隻雞……”
陸鳴氣憤道:“可他明明是願望的,那支槍又不是他的,難道自衛也要坐十年牢?你現在不是刑警隊長嗎?難道你就不能找點對他有利的證據?”
徐曉帆嗔道:“你說的輕巧,我這纔剛剛接手刑警隊長職務,也不好馬上翻別人的案子啊……你這人就是全憑自己想象,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陸鳴一時心裡有股無名之火,可他也不得不承認徐曉帆說的也是實情,即便她插手萬大興的案子,也不見得能在短時間之內找到新證據。
可一想到阿龍要在監獄裡待上十年,心裡就急的火燒火燎的,儘管他相信阿龍的絕對忠誠,可一個人當他知道自己要在監獄裡熬上十年,誰知道他的精神能不能承受。
再說,這麼長的刑期,誰知道中間會出什麼事,那種地方自己可是待過的,折磨人的不是劣質的伙食,也不是牢頭獄霸的暴力,而是每個一模一樣的死一般寂靜的日子。
就連財神這種理智的老男人待了三年以後都變得瘋瘋癲癲的,阿龍正年輕氣盛、況且外面還有相愛的女人,要是知道自己要在監獄裡待上十年,不瘋掉纔怪呢,到時候難免會生出通過立功贖罪而達到減刑的念頭,那時候自己就可以去跟他作伴了。
“這麼說沒希望了?”陸鳴咬牙切齒地問道,也不知道他的仇恨是衝着誰來的。
徐曉帆猶豫了一下說道:“除非出現奇蹟。”
陸鳴恨聲道:“那老子只有去賄賂法官了。”
徐曉帆吃驚道:“你別亂來啊,搞不好連你自己也栽進去,這個案子可有人盯着呢,沒有哪個法官敢接受你的賄賂……”
陸鳴氣憤道:“誰盯着?不就是孫維林嗎?難道他是法院院長?”
徐曉帆說道:“好了,我不跟你瞎扯了,如果可能的話,還有一次機會……”
陸鳴急忙問道:“什麼機會?”
徐曉帆說道:“按照慣例,檢察院應該給公安局一次補充偵查的機會,就看暗中有沒有人操縱了。
我已經跟範局長提過這個案子,他恐怕會抽時間過問一下,總之,你可以找律師,甚至找人鬧點事製造點輿論都行,只要別太出格,但絕對別動打法官主意的腦筋……
你這樣做不僅幫不了阿龍,甚至換有可能害了他……對了,你最近是待在陸家鎮還是待在市裡面,找個時間我們見面再好好商量一下……”
陸鳴掛斷電話坐在那裡呼哧呼哧直喘,一時有種絕望的感覺,說實話,這麼煞費苦心的救阿龍倒也不僅僅是擔心他泄露自己的秘密,感情因素還是起了知道作用。
說實話,自從阿龍被抓,蔣竹君去了國外之後,他覺得自己幾乎成了孤家寡人,身邊連個商量事情的人都沒有。
當然,這倒不是說他沒有朋友了,而是他現在渾身都是秘密,張嘴就可能引來禍事,除了阿龍和蔣竹君之外,有些事情連自己老婆都不能說。
尤其是沒有了阿龍,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少了一條胳膊一條腿,且不說別的,眼下如果要轉移倉庫的那些錢,沒有阿龍的幫助,自己一個人根本沒法辦到,除非冒着泄露秘密的威脅僱幾個搬運工,如果正好有一箱子錢調出來,那自己可就真的大明星了。
“老闆,那天在一笑亭農莊的時候,那個女警察不是說有監控記錄可以證明阿龍沒罪嗎?她這是在暗示你想辦法搞到那些證據呢。”
陸鳴聽了杜鵑的話,慢慢轉過頭來,像餓狼一樣盯着他,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對這事倒是挺上心啊,難道坐在車裡也能聽見她說的話?不會像那個女人一樣沒安好心吧?”
杜鵑一臉冤屈道:“我也沒辦法,她說的時候我正好聽見了。再說,你這些日子老是在電話裡跟人說這件事,我起碼也猜到了一個大概……這不是看你着急嗎?我纔好心提醒你,你可別誣賴好人啊……”
陸鳴哼了一聲,點上一支菸,說道:“你是好人?我還沒有看出來呢。”
杜鵑見陸鳴靠在座位上閉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於是不等他吩咐就發動了車,在市裡面的街道上瞎轉悠。
不一會兒,只聽陸鳴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那個……監控記錄不知道會在什麼地方……連警察都找不到,我能有什麼辦法……”
杜鵑瞥了陸鳴一眼,說道:“這麼重要的證據,當然不會在一個普通的馬仔手裡……不過,既然是監控記錄,起碼有不少人看見過,如果你能找個看見過這段監控記錄的人,不是照樣算證據嗎?”
陸鳴慢慢睜開眼睛,盯着杜鵑問道:“你的意思是……找監控室的工作人員?”
杜鵑說道:“是啊,有錢能使鬼推磨,你這麼有錢,收買一個馬仔還不是小菜……不過,那個女警察說的很清楚,這個監控室不是公開的,所以,你必須先搞清楚誰是負責這個監控室的人……”
陸鳴有半躺在了座位上,沒好氣地說道:“既然這是你的主意,那就麻煩你幫我去問問吧,你要是能找到這個人,我今晚就陪你睡覺……”
杜鵑紅着臉嗔道:“誰稀罕……你說話算不算數?”
陸鳴
只當是那杜鵑開心,說道:“當然算數,只要你能幫我找到證據,我不但陪你睡覺,還給你一大筆錢呢。”
杜鵑好像真的動心了,想了一下說道:“我當然沒辦法幫你,可有個人也許你幫你……”
陸鳴來勁了,坐直了身子盯着杜鵑問道:“你當真?什麼人能幫我?”
杜鵑一副欲言又止地說道:“你先答應我兩個條件,我才告訴你……”
陸鳴焦急道:“好好,如果真能辦成事,別說兩個條件,就是一百個條件我也答應你。”
杜鵑說道:“好,這可是你說的,我也不要一百個條件,我只有兩個條件……第一個條件,我說了這件事之後,你不許因爲這件事開除我……”
陸鳴點點頭說道:“我連你跟別人合夥騙我都原諒你了,爲什麼要開除你?快說第二個人條件?”
杜鵑瞥了陸鳴一眼,然後扭扭捏捏地說道:“你必須給我一個小大將軍,並且還要對他負責……”
陸鳴一愣,隨即一臉奸笑道:“杜鵑,你是不是想替我生個兒子啊……我們不是已經這麼做了嗎?能不能種上就看你自己的肚子爭氣不爭氣了……”
杜鵑抱怨道:“就這麼一次哪能這麼容易就種上,你對自己的槍法也太自信了吧……”
陸鳴吹牛皮道:“有啊,就有人一槍被擊中的……哎呀,別瞎扯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還長着呢,只要你那裡不是鹽鹼灘,早晚給你種上,快說,再不說,我現在就不要你了……”
杜鵑乾脆把車停在了路邊,說道:“我說的不是別人,就是你的生母……”
陸鳴一愣,有點惱羞成怒地說道:“你是不是在耍我?她?她一個老孃們,一個騙子能有什麼辦法……”
說着,忽然意識到杜鵑可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急忙問道:“她究竟是什麼人?”
杜鵑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我也不是什麼保姆,實際上,她就是我媽,我就是她女兒……”
陸鳴把杜鵑細細打量了幾眼,儘管年齡懸殊,可一瞬間似乎還真看出了杜鵑和周芷若只見似乎存在某種遺傳關係,吃驚道:“你們是母女?你們……以前是幹什麼?”
杜鵑笑道:“你這人心也夠大的,竟然現在纔想起來問我們的來龍去脈……實話告訴你吧,我媽不叫周芷若,而是叫張大菊……”
陸鳴心想,這個名字倒是跟那老婆子挺般配。
杜鵑繼續說道:“我叫陳冬梅,以前是一家健身館打雜的,因爲平時沒事,就煉成了這副好身材……
我媽以前就在望江大廈上班,可以說是那裡的第一代媽咪,去年才金盆洗手……由於我媽手底下的小姐漂亮,活做的好,所以不少達官貴人都喜歡找他,陸濤就是通過這層關係跟我媽認識的……”
陸鳴漸漸聽出點門道了,插嘴道:“這麼說,你媽熟悉望江大廈的人?她知道那個秘密監控室?”
杜鵑說道:“就算不知道,她也能打聽出來,現在望江大廈還有她好幾個徒弟呢,手下的小姐也有幾十個,這些人消息可靈通了,只要你想知道,望江大廈那點事用不了幾分鐘就打聽清楚了……”
陸鳴興奮的直搓手,說道:“那還猶豫什麼?趕緊找你媽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