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初戀或者前女友接觸,不管你心裡有沒有什麼想法,對於現任來說都是極其不該和惡劣的錯誤,所以儘管蘇酥並不是秦歌的現任女友,可還是逼着他陪自己逛了半天街、買了幾雙鞋和一個超級昂貴的包包才放他離開。
開車回到學校的時候,放學鈴聲正好剛剛響過,秦歌把車掉過頭停在門口沒多久,就見童魚、小雨跟白鳥走了出來。
只是……白鳥澤衣爲什麼會跟她們走在一起?還跟小雨有說有笑的。
眼睜睜看着白鳥澤衣跟在小雨後面上了車,秦歌就不得不開口問了。
“你上來幹嘛?”
白鳥澤衣翻個白眼:“關你屁事?”
嘿!這小妮子皮癢癢了吧!
在童魚和小雨面前不好施暴,秦歌咬咬牙,問副駕駛上的白鳥:“你讓她上來的?”
白鳥一語不發的搖搖頭。
不是小白,那會是誰?
秦歌扭頭去看童魚和小雨,終於發現這倆丫頭的臉色似乎都不怎麼好看,剛要開口問,就聽小雨生硬道:“是我邀請澤衣姐姐去家裡玩的。”
“爲什麼?”
“不爲什麼。”
“你們今天才剛認識的吧?!這就帶回家是不是不太好?”
小雨撅着嘴把臉扭到一邊,說:“家是魚姐姐的,你管不着。”
秦歌差點被這句話給噎死,目光看向童魚還沒吭聲,就見她眉頭一皺,喝道:“哪兒這麼多廢話?趕緊開車,我餓了。”
出事兒了,一定出事兒了。
秦歌一邊開車,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後座上一直都黑着臉的兩個女孩兒。
要知道,自從倆人不小心抱着睡了一晚上之後,童魚對秦歌的態度就好了許多,儘管依然沒說過什麼好聽話,但那是她傲嬌的性子使然,秦歌是知道女孩兒已經接受了自己的。
而小雨更是自始至終都很乖,就算使小性子也是撒嬌帶賣萌,秦歌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樣子。
到底怎麼了?是我做了什麼惹這倆小姑奶奶不開心了麼?
秦歌百思不得其解,眼角撇撇身邊的白鳥,決定待會兒找機會要好好問問才行。
回到家,小雨似乎打定主意要讓秦歌鬱悶,一手一個拉着小白和白鳥澤衣就回房間了,根本就不給秦歌開口的機會。
不得不說,童家的傭人都是很有職業素養的,絕對做到了以大小姐爲核心,想大小姐所想,愛大小姐所愛,凡
是大小姐喜歡的,就是他們擁護的;凡是大小姐討厭的,就是他們要唾棄的,一個個狗腿子的厲害。
所以,當童魚下令晚飯少做一個人的量時,傭人們就知道某人又犯錯誤了。
於是,某人在童家再次成爲了透明人。
在廚房偷根黃瓜都遭到了廚子的眼神鄙視,這讓秦歌很受傷。
男人受了委屈,唯一能療傷的地方就是溫柔女人的懷抱,於是他出了廚房直接就去了丁曼和楊嬌嬌所住的院子。
院子裡只有丁曼一個人,她正在葡萄架下安靜的看書,一身素雅的家居服讓這個熟透了的女人充滿了慵懶和知性的味道。
偷偷摸摸走到她的身後想要嚇她一下,眼角瞥見書的封面,秦歌就十分蛋疼的僵住了。
知性美女安靜看古典文學的畫面當然美的冒泡,可《鶯鶯傳》這種書是丁曼能看的嗎?
要知道,《鶯鶯傳》雖然是《西廂記》的原始版本,故事人物也一樣,但人物性格和故事發展卻截然不同。
《西廂記》講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而《鶯鶯傳》說的卻是負心郎的始亂終棄。
更何況,裡面最讓人不齒的地方就是:明明是張生拋棄了崔鶯鶯,還要在外面大肆宣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一套,說人家是尤物和妖孽,就像褒姒、妲己那樣,自己無福消受,這才忍痛割愛。
就這,元稹還在書裡表達了對張生行爲的讚揚,可見這個寫出“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傢伙也不是一般的無恥。
丁曼作爲一個跟秦香蓮差不多遭遇的女人,不去看大團圓結局的《西廂記》,偏偏拿着一本《鶯鶯傳》看的津津有味,這不是閒的蛋疼找虐嘛!
“如果你沒打算無聊的惡作劇,就不要躲在別人的後面,不知道喘氣的聲音很影響別人的心情嗎?”丁曼忽然開口說話,目光卻沒離開手裡的書本,說話的時候還有功夫掀了一頁。
秦歌乾咳一聲,半尷不尬的繞到她前面,裝作無意的把書搶過來,一邊扇風一邊幽怨道:“曼姐,什麼時候你說話也這麼毒舌了?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
丁曼嘴角微翹:“女人從來都沒有固定的風格,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秦歌撇撇嘴:“我還是喜歡那個溫柔賢淑的曼姐姐……”
丁曼挑眉搶白道:“好讓你在別的女人那裡受氣之後再跑我這兒來求安慰?你當我什麼?出氣筒麼?”
“呃……”秦歌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回
答,好半天才揉揉頭髮,泄氣的坐下說:“這世上的笨女人都哪兒去了?老子怎麼一個都碰不到啊!”
丁曼笑的花枝亂顫,笑完朝他伸出手道:“好了,想找笨女人出去找,把書還給我,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呢!”
沒讓人家忘記書的事兒,看來轉移話題失敗了。
秦歌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就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說:“這書有什麼好看的?講的不就是個春心蕩漾的小丫鬟看上了一個漢子,爲了把自己成功嫁出去就賣了自家小姐的故事麼?曼姐你也太惡趣味了,居然會喜歡這種故事。”
丁曼聽的目瞪口呆,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人把張生與崔鶯鶯的愛情故事給解讀成這樣的。
“你……你說什麼?丫鬟爲了男人賣掉自家小姐?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本書講的是什麼啊?”
秦歌一臉無辜:“知道啊!不就是張生和崔鶯鶯的故事嘛!那個小丫鬟就是紅娘。”
丁曼滿頭黑線,嘆息一聲說:“不懂就不要瞎說,首先,你手裡拿的是《鶯鶯傳》,丫鬟紅娘在裡面並沒有什麼存在感,真正讓紅娘出名的是《西廂記》;其次,兩個版本里的張生和崔鶯鶯起初都是兩情相悅,紅娘在裡面只是牽線搭橋而已,怎麼成賣小姐了?”
“曼姐姐你說的沒錯,但還是忽略了一件事。”秦歌言之鑿鑿。
丁曼問:“什麼事?”
秦歌嘿嘿淫笑一聲,說:“在封建社會,丫鬟就是主人的私有財產,主人出嫁,丫鬟是要當嫁妝陪嫁過去的,也就是說,在那個年代,娶個有丫鬟的小姐,就等於一下子至少娶了兩個女人,紅娘那麼熱心上趕着把崔鶯鶯往張生牀上忽悠,還在外面把風,心裡未必沒有打什麼小九九吧?!”
“你……你……”
丁曼被秦歌一番陰暗的猜測給弄的哭笑不得,蔥段似的手指點了他腦門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自己心裡髒就把別人想的那麼齷齪,真是無恥!”
說完,也不管秦歌要書了,扭頭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雖然被罵無恥,但至少成功避免了丁曼的傷心,秦歌還是蠻有成就感的,走向院門的時候,他已經在心裡狠狠誇了自己好幾遍捨己爲人和高風亮節了。
“秦歌。”
走到小院門口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丁曼的呼喚,秦歌轉回頭,就見女人斜依在房門口,面帶嫺靜溫馨的笑,夕陽下彷彿已經融入這座古色古香的小院,美的就像一幅畫。
“謝謝你!”她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