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紫霄宮中,顏妃妖嬈的纏在蕭寧瀾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已經有些忘形,幾乎連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是衛家的殺手血影,而不是皇帝的顏妃。
蕭寧瀾假寐,躺在榻上,顏妃纖細的手指在他胸口畫着圈圈,“寧瀾,御醫又找出了一種新的方法治我的胸口痛,不需要衛家的龍涎草了。”
“是嗎?”蕭寧瀾淡淡的,眯着眼睛。
顏妃點頭,“你不要再爲難衛家了,爲了我,揹負上暴君的罵名,其實不值得!”
“愛妃不需要擔心這個,衛家敢抗旨在先,朕,自有辦法對付他們!”蕭寧瀾邪魅的一笑。
“什麼辦法?”顏妃脫口而出,問出來,卻又有些後悔。
蕭寧瀾伸手扳過顏妃的臉,鳳眸狠眯,“愛妃現在好像跟衛皇后走的很近……”
“沒有。”顏妃笑的很難看。
“衛皇后昨晚,對着朕欲言又止,說了些愛妃身世的問題,愛妃沒有什麼要跟朕坦白的嗎?”蕭寧瀾的手指從她下顎上輕佻劃過,眸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顏妃的臉色頓時白了幾分,難道是衛漪房對她現在的所作所爲不滿?所以要出賣她了嗎?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蕭寧瀾不會拿衛漪房怎樣,可是自己,就可能成爲衛漪房的替死鬼!
“寧瀾,皇后她在嫉妒我!”顏妃鼓着嘴巴,軟着聲音跟蕭寧瀾撒嬌。
蕭寧瀾勾脣一笑,“朕也知道,阿房對你是有些不滿的,你還是,少靠近她,免得她會傷害你!”
顏妃展顏一笑,綿軟的身體,依偎進蕭寧瀾懷中。
是夜,蕭寧瀾從紫霄宮中離開,他沒有回自己的景霄殿,而是去了鸞鳳宮。
第二日,顏妃開始惶恐不安,她知道,她辦砸了事情,龍涎草的事情,是衛家的錦衣侯傳來的命令,她也是照辦,可是誰知道,居然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現在衛漪房把帳算在自己的頭上,她極有可能,爲了討好蕭寧瀾出賣自己,曾經這個女人,爲了蕭寧瀾背叛過衛家,她是真的,愛着蕭寧瀾。
顏妃安插在蕭寧瀾身邊的眼線,開始告訴她,皇上正在着手,調查顏小玉的身世問題,顏妃更加不安,篤定了是衛漪房出賣了她。
御書房中,蕭寧瀾逗着蛐蛐兒,旁邊的方寒眉頭越皺越緊,終於,其中一個蛐蛐兒咬死了另外一隻,蕭寧瀾才擡起頭,伸手端過旁邊的茶水,手腕微傾,滾燙的茶水潑在蛐蛐上,倖存的蛐蛐掙扎着死去。
“你剛剛說什麼?”蕭寧瀾回過頭,淡定的看着方寒。
方寒無奈,只得大聲道,“現在,所有人都將皇上視爲暴君,皇上必須得有所爲了……”
蕭寧瀾冷笑,看着死在那裡的蛐蛐兒,眸中露出戾氣,他放下空的茶盅,看着方寒道,“衛家有什麼動靜?”
方寒無奈的搖頭,“皇上,您現在,好像……”
蕭寧瀾冷冽的盯着他,竟然讓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過了半響,耳邊響起蕭寧瀾的聲音,“你最近,還和睿親王府的小郡主有往來嗎?”
方寒大驚失色,膝蓋一軟就要跪下,蕭寧瀾伸手阻止他,“方寒,我警告你,那個郡主,不是你惹的起的人物,你還是離她遠一點!”
方寒不解,想要發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臉色已經窘的發紅,蕭寧瀾卻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去吧,收拾衛家的時候已經到了,現在邊關告急,讓錦衣侯帶着他的十萬兵馬去打仗,如果他膽敢不發兵,你就帶着十萬御林軍親征欽州!”
方寒低頭,走了幾步,又停住腳步,回頭緩慢的問道,“皇上,爲何你可以爲了顏妃娘娘得罪整個衛家,而我不能爲了靜兒放棄官爵?”
蕭寧瀾微怔,他沒有想到方寒會有這麼一問,爲何讓方寒離蕭韓靜遠一點,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怔怔的看着遠方,過了半響,才冷聲道,“因爲,朕不允許!”
方寒第一次,微怒的迎上蕭寧瀾的視線,他定定的看着他,兩人在空中對視,過了半響,方寒低下頭,“皇上,你也喜歡小郡主嗎?”
蕭寧瀾毫不猶豫的搖頭,“沒有!”
“微臣明白!”方寒苦笑,轉身離開。
蕭寧瀾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發怵,他知道,方寒誤會了,方寒這一生,爲這個皇權付出的夠多了。可能,他會連他最後的一個朋友都會失去,可是有什麼關係呢,他除了替小玉報仇,已經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了……
想起了蕭韓靜,不知道爲什麼,那是唯一一個除了顏小玉,會讓他牽腸掛肚的人,她們明明性格不同,長相不同,可是他總是覺得有種類似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一定是他太累,太想顏小玉了……
鬼域中,一座用桂花糕做成的巨大房子,房子外面凝結着一層厚厚的冰晶,房子內一座寒玉雕成的大牀,牀的四個角落氤氳着霧氣。
撒滿花瓣的牀上,躺着一名紅衣女子,女子的臉上佈滿深深淺淺的傷口,可是跟以前比,這些傷口都好太多了。
雲子遊細心的幫女子在臉上塗滿薄薄的一層藥膏,他看着她濃密的睫毛,以及睫毛在眼瞼上投下的淡淡翦影,柔聲道,“小玉,鬼婆告訴我,你沒有死,如果你沒有死,可是爲什麼你還不醒來?”
他放下盛滿藥膏的瓷碗,手指在女子的臉上慢慢勾勒,“小玉,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躺在這裡,已經三個月了,三個月,很漫長……”
“我很想你,你快起來,只要你肯起來,我答應你所有的事情……”
他俯下身子,伏在冰冷的女子身上,花瓣的淡淡幽芳肆無忌憚的竄入鼻孔,他貪婪的閉上眼睛,緊緊的抱住女子。
“皇上讓我們去迎戰烏月國?”衛晉連拍着主子站起身,着急的走來走去。
“皇上這根本就是要故意整死衛家!”衛晉連皺眉,口水噴的老遠。
顏小玉蹙眉,嫌惡的縮在椅子裡,旁邊的下人全部退到一邊,生怕被衛晉連的口水波及。
“這個時候,你開始着急了?”一道嘲諷的聲音響起,接着走進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
衆人開始行禮,“大公子安好!”
顏小玉吃驚的看着門口的男子,這人,漂亮的不可思議的男人,果然就是衛晉寒。
衛晉寒揮手,下人一起退下,衛晉連訕笑着看着自己的哥哥,顏小玉也從椅子中跳下,往門外走去。
誰知,衛晉連一把拉住了她,對着衛晉寒訕笑着,“哥,這個是蕭韓靜,就是那個敢對我拒婚的未婚妻!”
衛晉寒終於正眼看了顏小玉一眼,並沒有露出吃驚的神色,顏小玉一腳踩在了衛晉連的腳上,“誰是你未婚妻?”
衛晉連呲牙,“你這個野丫頭,我都說了,拒婚的未婚妻!”
顏小玉腳下用力,衛晉連疼的更加厲害,衛晉寒冷着一張臉,“小郡主,你拒婚是事實,衛家因爲你名譽掃地,你必須嫁給晉連或者衛家的任何一個人,來挽回衛家的名譽!”
顏小玉差點跳起來,衛晉連鼓着嘴,“就是,你以爲我抓你來,是好玩的嗎?”
“憑什麼?”顏小玉尖叫。
“就憑,睿親王府現在已經徹底敗落!”衛晉寒面無表情。
“我不要嫁給他!”顏小玉指着圍巾了的鼻尖,衛晉連也大呼小叫,“我還不想娶你呢,看看你,暴力婆!”
衛晉寒搖頭,“二弟,不得無禮!”
顏小玉看着兩人,恍然大悟,“哦,原來你們抓我,是打的這個如意算盤,我告訴你們,衛家的人,我誰都不嫁,死都不嫁!”
“哥,你看她……”衛晉連跺腳,咬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他纔不想娶這個男人婆,一點都不想,要不是衛晉寒跟他曉以大義,他早就將這個丫頭丟出去了,哪輪到她這麼囂張?
“郡主,你若真不想嫁給晉連,要麼嫁給衛家的任意一個支房,要麼削髮爲尼,你自己選擇吧!”衛晉寒不耐煩的皺眉,看都沒有看顏小玉一眼。
顏小玉氣的跳腳,“我哪個都不選,姑奶奶今天就走,我看你們能怎樣?”
衛晉寒冷然,藐視了顏小玉一眼,聲音沉冷,“晉連,先殺掉那個啞巴丫頭,再放出消息,睿親王府郡主,已經跟你圓過房!”
顏小玉大駭,不可思議的看着衛晉寒這個絕代風華的大帥哥,衛晉連也愕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哥哥出陰招對付一個小丫頭。
“怎麼,有問題嗎?”衛晉寒看着衛晉連,拉成了尾音。
“沒問題!”衛晉連搖頭,笑容奸詐,他不用娶這個暴力的丫頭最好,這個郡主一點都不可愛,外界謠傳她可愛的人,簡直是瞎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