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曾在意,看了看“傾樓”的牌匾,唸叨:
“傾樓。”
她似乎在思量什麼,忽而轉過頭對男子道:
“阿哥,咱們就住這裡吧?”
她一派天真模樣,帶着俏皮的可愛,與剛纔已是大不相同。
男子瞥了眼善雅,點點頭。
“好。”
自始至終,他再不曾多看傾城一眼。
倒是傾城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是阿弩,是阿弩……”她口中呢喃,目光裡帶着探究、懷疑。
鳳焱將眼見的一幕看在眼中,嘴中唸叨:
“阿弩……”
他腦海中浮現出在朝陽城的情景,那時候“傾樓”不過剛剛開業。而陪伴在傾城身邊的,除了大武、小聖,還有一個人……
便是阿努。
難怪,此人會讓他感到熟悉,原來……
面對鳳焱的聲音,傾城是若恍聞。她只是看着男子背影,卻是又搖了搖頭。
“不,不是阿弩。阿弩怎會對我如此冷漠。”
一年前,阿弩離開,淨壇大師圓寂。傾城心中時常掛念阿弩,想着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卻總是無法相見。
阿弩就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不曾出現。
如今,她在這裡見到的男子,雖然有着阿弩相似的面容。可那感覺,卻已不復存在。
一行人進了酒樓,張甜迎了上來。當她看到阿弩的第一眼,也是震驚。
“阿,阿弩……”
她的反應與傾城如出一轍,便是認定眼前男子便是阿弩。
“咦?爲什麼你們都稱我哥爲‘阿弩’?”
善雅不解地看着張甜,面露不解。先前,傾城的說辭已經讓她疑問,此刻又因爲張甜,讓她更加疑惑。
聽到善雅這般說,張甜又仔細看了看面前的男子。
男子雖然與阿弩長相十分相似,可除了長相之外卻再無任何相似之處。在張甜的記憶中,阿弩是一個外冷內熱之人。即便多日不見,他也不會對她如此漠然。
“是我認錯人了。”
不等男子承認與否,張甜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此人,並非阿弩。
善雅瞥了眼張甜,又看了看男子,也並未詢問,更是開口道:
“給我們準備幾間上房,我們要住店。”
既來之則安之,她瞧着這酒樓不錯,剛開起來的樣子,最適合他們來住。
“好。”張甜已經穩定了心態,按部就班地分配好房間。
“傾樓”前院乃是酒樓,後院便是客棧。不少人來此喝多了酒,也會在此歇息片刻。
待他們收拾妥當之後,寧白卻是出現在他們面前。
“雅間已經備好了酒菜,公子和小姐可否一敘?”
傾城擺明是認識男子的,而善雅的舉動也是讓寧白頗有好感。他們的身份,更是惹寧白在意。這麼好的機會,寧白又怎麼會錯過。
不等男子言說,善雅卻是站了出來,目光裡帶着嗤笑。
“就知道你讓我們來此沒安好心。”
她目光裡的狡黠帶着審視意味,與生俱來的驕傲姿態讓人無法忽視。
寧白一頓,面色卻不顯露什麼。
“在下姓寧名白,乃是‘傾樓’掌櫃。想和各位交個朋友,不知意下如何?”
寧白直接看向男子,他看得出來,這行人唯有男子才說了算。
善雅太過刁蠻,寧白也是無奈。
男子瞥了眼寧白,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思量什麼。
“交朋友……”
他口中喃喃自語,上下打量着寧白。
寧白可不懼怕被人打量的目光,他自坦然面對,亦是一派沉穩。
“不吃白不吃。”
男子未曾開口,善雅卻是首先道出。
“善雅……”男子面露不悅,連語氣也變得鄭重。
“阿哥。”
善雅回過頭,對着男子撒嬌委屈。
本來嘛,她已經飢腸轆轆,如今有了免費的膳食,她自不會錯過。
男子在接觸到那抹撒嬌目光,已是不忍責備一句。不過,對於寧白的邀請,他卻有着自己的見解。
“多謝寧公子好意,先前舍妹叨擾了各位,這頓飯我來請。”
即便是吃飯,也得有個說辭。
天下沒有免費的膳食,這句話於男子腦中已是定律。
“壯士快言快語,裡面請。”
寧白可不曾計較,這頓飯誰來請。在商言商,他要的遠不止如此。
“請。”
雅間內,已經坐了兩個人。
鳳焱與傾城。
傾城始終無法釋懷,對男子的執念。而鳳焱亦是相隨,他腦海中閃現阿弩的模樣,倒是與男子如出一轍。
可若是他們的身份是他所想的那般……
雅間門剛剛打開,善雅走在前面,一眼便看到了鳳焱。
她直接走了上前,毫不掩飾道:
“喂,你叫什麼名字。你可知道,在我們那裡可是從來沒有人敢奪我的鞭子的?”
善雅是何許人?
通過她的作爲也能夠看得出來,她絕對是得理不饒人之人。可見,自小也是被嬌慣長大的。
鳳焱連瞥都沒有瞥她一眼,不過是對男子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這般被人無視,善雅哪裡可以容忍。
“我和你說話呢。”
她的語調不禁拔高了許多,看着鳳焱的目光也有厲色流露。
恰在此時,寧白看到了這邊的情景,忙道:
“姑娘有什麼問題儘可以問我,我這位朋友人有些羞澀。”
明明是冷漠,卻說羞澀。
“羞澀?”善雅也不是傻瓜,她自然看得出來,眼前的男人對她絲毫提不起興趣。如今,臺階已鋪好,她也不會錯過。
“哼。”
善雅冷哼一聲,趁此機會逃離鳳焱身邊。她暗自腹誹:這看似冷漠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樣想着,善雅的目光也不禁多停留在鳳焱身上幾許。
傾城滿心都是阿弩的身影,即便看到善雅模樣,卻沒有什麼思量。
“幾位遠道而來,可是有何要事?在下雖然名不見經傳,可於商場上的買賣還有幾分熟知。若是有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定當義不容辭。”
茶過三巡,寧白也熱絡了許多。
他本想着幾人身份,此刻相交倒也坦然。
“你倒是熱情。”善雅斜睨看了他一眼,語氣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善雅姑娘謬讚。”
寧白只當沒聽懂她的話,甚至還曲解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