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霜面色不動,繼續問道:
“當時可有誰去過‘婉嬌閣’?”
她不說誰出了大門,卻獨獨提到“婉嬌閣”,令沐傾心更加不安。
她本以爲誰都不知那裡的情況,可如今見冷如霜的樣子,她似乎是知道的。
一旦知道了“婉嬌閣”的情況,那麼她就更結實不清了。
張五自實話實說,他輕瞥了沐傾心一眼,恭敬回道:
“回夫人,二小姐去過。”
他話音剛落,沐傾心的聲音隨即響起:
“不錯,我去過‘婉嬌閣’。因爲那曾是我自小居住的地方,自從得知蘇灣灣便是蘇氏之後,我因回想往事,所以便回去了一趟。此事,我也與他說過。”
她即刻便想要爲自己開脫,句句都是實情,可句句也是遮掩。
傾城心中冷笑,看來,如今的沐傾心不過表面有了曾經的影子。實質上,她的內心一如最初。
不過張五一個回答便炸出了她的內心,這樣的沐傾心怎麼配做她的對手?
冷如霜並未因爲沐傾心的解釋而有什麼慌張,她只是詢問張五:
“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張五也不遮掩,他來此便得傾城交代,只要實話實說便可。
說實話,他還不會嗎?
得到了肯定答覆,冷如霜的面色也沒有什麼改變。
“二小姐進去的時候是幾個人,出來後又是幾個人?”
她的話,張五還未說什麼,沐傾心卻已然慌亂。
“冷如霜你什麼意思,我進出幾個人也成了你調查我的原因?”
她毫不客氣與冷如霜對峙,此刻她正是慌亂,連自己的身份也忘記了。
冷如霜面色柔和,即便面對指責,亦是一派大氣作爲。
“二小姐稍安勿躁,既然二小姐沒有做過什麼,將事情查清楚自然也能還二小姐一個清白。”
她句句爲沐傾心考慮,彷彿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沐傾心。可是,她的作爲卻全然不是如她所說的那般。
沐傾心已然慌亂,自冷如霜說出“婉嬌閣”之後,她便感到害怕。如今,又見冷如霜明確知道問題根源在哪裡,怎能惹她安心?
沐傾心不斷思量,該如何解開這慌張局面。蘇氏在外,桂嬤嬤也不在她身邊,只有一個人的面對,令沐傾心再次感到內心恐懼蔓延。
不過,現在她對冷如霜的稱呼,倒是引起了沐老夫人的不滿。
“傾心,冷氏是沐府的當家主母。即便你沒有過繼到她的名下,她也是你的母親。”
看看沐傾心,再看看傾城,高地立現。沐老夫人無不寬慰,幸好沐府不止沐傾心一個女兒。
沐傾心一頓,忙道:
“是,祖母。”
她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慌張給她帶不來任何好處,還讓她的思維受限。
別看冷如霜還未修煉出一副臨危不亂的性子,可亦漸有雛形,最起碼她可以很快冷靜下來。
“傾心一時慌亂,口不擇言,還請冷額娘贖罪。”
她能屈能伸,先前對冷如霜百般不滿,如今卻也能夠附身道歉。
冷如霜不禁瞥了她一眼,按照冷如霜的認知,沐傾心本不會對她道歉的。
不過既然道了歉,那麼她便接受。
“不怪你。”冷如霜淡淡說了一句,亦是柔和。
她將目光瞥向張五,不能因爲沐傾心幾句話就忘記了正事。
張五正等着呢,此刻也忙道:
“回稟夫人,當時天色已晚,小人未曾察覺有幾個人進了‘婉嬌閣’。不過,二小姐身邊的丫鬟也都跟着。”
他說的確可以理解,沐傾心身邊的伺候丫鬟一向衆多,哪個護衛也不會閒着沒事數一數到底有幾人跟從。
不過,這裡面不包括張五。
能夠成爲沐相爺的暗衛,其自身能力不可估量。
張五雖然說幾人中能力最差的一個,不過,他記憶卻尤爲突出。
更別提,先前更有冷如霜暗示,他也藉機數了數。
自冷如霜成了當家主母,他被派到“婉嬌閣”看守。實際上,這裡不允許任何人出入,也不知道那晚是怎麼了,冷如霜派人來告訴他,如是二小姐前往,便不要阻攔。
如今又是這副情景,他這才明白冷如霜的意思。
此事,他早已稟明傾城。當年在冷如霜面前,他還是裝傻爲好。
果然,冷如霜也點點頭,似乎對他的回答已經信任。
“行了,在旁候着吧。”
“是,夫人。”
張五鬆了口氣,他忽然發現這沐府的女人都不簡單。
沐老夫人,自不必說。
傾城,亦是他的主子。
至於面前的冷如霜,也絕非常人心思。
張五的話說完,沐傾心也不禁鬆了口氣。她便是怕張五看到了什麼,更想出了殺人滅口的心思。不過如今還好,看樣子張五沒有發生什麼。
詢問完張五,冷如霜面色淡然,她恭敬對沐老夫人道:
“老夫人,可否通讓文侍衛來此?”
文二在沐府的地位不同,雖然只是護衛,但因是總領,所以冷如霜自不敢直接命令。
沐老夫人卻是不以爲意,直言:
“你是當家主母,有何不可?”
有了沐老夫人開口,冷如霜這才讓人去請文二過來。
文二如今在沐府地位了得,即便是沐相爺也敬他三分。
如風進了沐府,一直沒有什麼動靜。所以,他這總領位置做得安穩。
可再安穩,也比不過守在兒子身邊。
王勇即將回歸,傾城看得出來,他也很激動。
“老夫人,夫人。”
在外人面前,文二將自己對傾城的心思隱藏很好。
無論什麼場合,他總能保證自己的心思不出現紕漏。
冷如霜衝着文二微微一笑,問道:
“文侍衛,蘇氏被關押當晚,可曾有什麼人出過府?”
這件事,文二已經不知道說過什麼遍,如今得冷如霜問起,更是直接道:
“相爺也曾問過小人,倒是不曾有人出國府,所以顯得蘇氏失蹤有些怪異。但小人素來不信詭異之事,所以便想,此事是否是哪裡出了紕漏?”
他只對沐相爺說了前半句,後面這句話他卻是第一次說。
文二自不瞭解冷如霜,可他明白傾城對蘇氏的怨恨。
如今終於得到機會訴說,眼見冷如霜有整治蘇氏之心,他自當提醒。
“老夫人,問明白了。”
文二話音剛落,冷如霜卻是一副胸有成竹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