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聽聞

千百年來人們一直習慣在茶餘飯後在一起閒聊。談些什麼呢?談天文說地理那是文人的愛好。而對於劍陽鎮的百姓來說,無礙乎是聊聊城東的王寡婦昨天又跟誰誰誰好上了,亦或者是說些民間或者是江湖上的一些傳聞八卦。

這個世界只要有人講就會有人聽。而此刻坐在東來客棧的西北角就有這麼一人,此人一身黑衣,長髮披於肩,身體還算是健碩,氣質出衆,明亮的黑眸中卻泛着淡淡的憂傷,身後揹負着一塊黑布包裹的長劍,露在外面的劍鞘卻是鏽跡斑斑。

這個少年就是剛剛進城的笑天,畢竟在世俗成長,待了足足十二年。笑天很一點就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莫過於客棧了,畢竟這裡可是人聚人散之地,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消息傳的快。

此時的笑天迫切的想知道這五年內劍陽鎮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在城中轉了一圈卻是一個熟人也沒看到,以前劍陽村的居民一個都沒有了。所有的一切早已經面目全非了!

客棧里人聲鼎沸,笑天豎起耳朵聽着四面八方傳過來的聲音,想從裡面獲取些信息,可是等了一刻鐘也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這讓笑天有些鬱悶。正在這時前面桌上兩人的談話,引起了笑天的注意。

“李大哥,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

“聽說什麼?”

“就是前幾天仙劍山神仙發怒的事啊!”

“原來是這件事啊,我一直在外面做生意,也就是昨天剛回來,一到家就聽見我家婆娘跟我說起這事,只是那時候忙着卸貨,也沒聽仔細了,今天王老弟提起來,我到想認真聽一下,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說,這神仙怎麼突然發怒呢?”說話的張姓男子顯然是個生意人。

“呵呵,那我就給你講講,反正也不是什麼稀奇事,這可是我親眼所見,三天前的下午,天空突然血光漫天,連太陽都被擋住了,當時那情形可是把我給嚇壞了。還以爲是天要塌了呢,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

“後來呢?”

“後來,我看見百里外的仙劍山上像是被妖魔鬼怪給上身了般,魔氣滔天到處都是鬼哭狼嚎之聲,很多人都被嚇的躲了起來,也就小弟膽子要大一些,一直站在外面看着那仙劍山上的情形。”

說話的王老弟,喝了口小酒,又接着說道“:魔氣持續大半個時辰後,突然天將神雷,雷聲轟隆隆的響,當時天空烏雲密佈,閃電雷鳴齊出,隱隱還能看見有神龍在天空翱翔,水桶粗的青紫色的了雷光劈落在了仙劍門上空,足足降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纔將黑氣擊散。當時整個仙劍上方圓百里都在顫抖。”

“有這麼玄乎嗎?”張姓的生意人顯然有些不相信。

“這還玄乎,只怕是當時的場面比我說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你是沒看見。”

他們的話將笑天又拉回了那天,他內心中又泛起了深深的悔恨。在心裡暗想道:難怪師傅會受那麼重色傷!都是我不好!一想到這些,笑天心裡不由的一痛。正在笑天沉思之際身後卻傳來了小二洪亮的叫喊聲“:少俠,您要的菜和酒都給您上齊了,您慢用!”小二身手麻利的將酒菜擺好,準備躬身告退。

笑天收起悲痛,叫道“:這位大哥,你先別走,小弟想向你打聽點事!”說着笑天就從衣袖裡掏出了些許碎銀神不知鬼步覺的塞到了店小二手上小聲道“:一點小禮,不成敬意!”

笑天明白一個道理,在世俗中就是這樣,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你給錢,沒有辦不成的事,所以笑天一上來就先做好打點工作,以便後續工作的進行。

店小二掂掂手中的銀子,一臉的笑意,卻小聲推卻道“:少俠,你這是做甚?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好,我絕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要是被人看見了影響多不好,你快快收起來。”雖然店小二嘴上是這麼說,可是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看着手裡的碎銀盡是貪婪,哪有一絲想要退還的意思。

店小二的表情笑天看着眼裡,心裡雖然鄙視,但是覺得這也是人之常情,也沒有太放在心上。他環顧下四周,對着店小二小聲說道“:如今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們不說,又有誰知道呢?沒人知道又談何影響呢?這些小錢你趕緊收下吧!就當小弟請大哥去找樂子了!”

店小二一聽到這話,頓時眼冒精光,一股邪流從下往上涌,嘴角掛着一絲淫笑。覺得眼前的笑天真是越看越順眼,心裡暗讚道“:這小子真他媽的太對胃口了,真懂規矩!”

店小二在半推半就下,勉爲其難的收下了銀子。嘴上虛僞的說道“:既然兄弟都在這樣說的,那大哥就受之不恭了!讓小兄弟破費了,不知道小兄弟想打聽些什麼事?大哥知道的一定如實相告。不瞞你說,打從劍陽鎮建成的那天起,我就在這客棧裡,這一干就是三年,整個劍陽鎮什麼八卦新聞,好事醜事沒有我不知道的!”店小二話語飛快,在笑天面前吹噓起來。

笑天微笑,雖然說店小二的話有些水分但是也是事實。隨後便問道“:五年前,劍陽鎮不只是個貧窮的小村莊嗎,怎麼如今變成了一座繁華的城鎮了呢?你剛纔說的重建是什麼意思?”

“小兄弟,以前來過這裡?”店小二很驚訝道。

“恩,七八年前跟着父親流浪到此地時,有位好心人收留過我們一陣子,後來我們離開了,有了點積蓄,父親感恩,便讓我來此地尋找恩人,哪裡知道當年這裡的居民居然一個也沒找到!這該如何是好啊!”笑天面露焦急之色。

劍陽鎮還只是個小村莊時,曾經是他和老頭居住的地方,這裡有他的家,本來打算回來看看,順便調查下五年前那幫馬賊土匪的去向,可是現在整個劍陽鎮早已面目全非了,讓笑天一時不知所措。

店小二一聽是這麼回事,惋惜道“:只怕你現在找不到他們的!”

“這話又是從何說起,這劍陽村以前可是有一千多號人,怎麼會一個都找不到呢?”笑天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而且這種感覺是那麼的強烈。

“唉,小兄弟,你也不用再找啦,聽說五年前,整個劍陽村都被屠殺殆盡,哪裡還有什麼人啊!一千多號人都死在了那次屠殺上了!當時大火燒了三天三夜,將整個村莊燒成了灰燼。你現在所看到的還是前年才建成的一座新的城市。”店小二說道。

笑天聽見這個消息感覺像是五雷轟頂,整個腦袋頓時嗡嗡作響,腦海一片空白,他萬萬沒有想到整件事居然會是這樣。

“小兄弟,你沒事吧!要節哀啊!”店小二見笑天精神恍惚便好心安慰道。

“我沒事,大哥,你知道這到底是誰幹的不?”笑天雙拳緊握,語氣冰冷的問道。

店小二看見笑天如此激動,怕他做傻事。畢竟拿人錢財,總得好言相勸幾句不是!於是道“:小兄弟,你聽大哥一句勸,別去報仇,那些都是一羣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你一個人哪裡是他們的對手啊!”

“土匪?五年前是一羣土匪來屠的城?”笑天頓時明白,原來當年不僅僅是老頭和自己遭到了襲擊,連整個村莊裡的人都慘遭殺害。笑天強壓着心裡的滔天怒火又問道“:大哥你知道哪夥土匪在哪嗎?”

店小二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店小二故意停頓了下來,左顧右盼的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雙手卻是在不停的搓動。

笑天一見如此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又從衣袖裡拿出了幾兩碎銀偷偷塞了過去,店小二頓時眉開眼笑,這次他沒有再推脫,很爽快的收起了銀子湊到笑天跟前小聲說道“:我聽說城裡面的大刀幫似乎就跟那幫土匪有什麼關係,這只是猜測!你自己可以去查查!”

笑天抱拳感謝,這時店小二又小聲的提醒道“:小兄弟,大哥可是冒着生命危險跟你說的這些啊,你可不要跟外人說是我說的,不然我可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還有,大哥再提醒你一下,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這大刀幫在整個劍陽鎮可是一方霸主,得罪不得啊!好了,該跟你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我還有要去忙了,你慢慢吃!”說完,店小二便喜滋滋的端着盤子離開了。

笑天現在哪裡還有什麼食慾,看着眼前的酒菜若有所思,無崖子一直教育笑天,萬事須冷靜。不多時笑天眼中的怒火就漸漸熄滅,恢復了波瀾不驚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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