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寶茵的聲音不重不響的,敲在名和公主的心上,她眉心一跳隱隱覺得不對,若是再讓陸寶茵繼續說下去,一定會抖出更可怕的事。
卻還沒等她開口就聽見陸寶靈發瘋般的尖叫起來 。
“你們聽!她承認了她見過這蛇的,郡主你聽見了吧就是她陷害我的”
陸佳看見那條蛇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大姐!你怎麼不去問問二哥究竟發生了何事,可你倒好,既然誣陷起寶茵來了!真是叫妹妹們寒心,原本佳兒和寶茵是打死也不願說的,本想將此事爛在肚子裡,就是怕壞了咱們陸家的名聲。我和寶茵雖然是庶出比不得你高貴,可那不也是你的親妹妹嗎?你爲何要這般不待見我們!難道我們本就該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和二哥欺負嗎!”
這個女人既然敢找自己的麻煩!她陸佳也不是好惹的,自然也不會給她這個長姐留什麼顏面。更何況,她與這二人還有血海深仇未報 。
衆人聽陸佳的語氣三分憤怒三分委屈都很是同情。
看來,陸家並不是她們看到的那麼風平浪靜,姐妹情深啊。
名和公主見陸佳也敢指責陸寶靈,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手重重的拍在桌上。
“放肆,你給我跪下!天底下又有哪個妹妹像你這般無理,目無尊長!也不看看在何處也敢這般口出狂言!”
“好一個目無尊長!名和公主,我倒是很想知道,在你的眼中什麼纔是道理,什麼才叫目中無人!”
名和公主不敢相信會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回頭望去,卻是林夫人帶着林蘇正朝着她們走來。
林蘇服過藥後倒是不用人攙扶了,可那張小臉依舊是煞白煞白的,不難看出她曾遭遇了什麼可怕之事。而林夫人則是黑着一張臉望向名和公主。
名和公主一瞧是林夫人,自覺得有些失態冷哼一聲:“林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教訓自家女兒,難不成林夫人還想插手我陸家的家事?”
這時已經有人添了椅子讓二人坐下,陸寶茵見林蘇的臉色很是不好,略帶歉意地開口問着:“林表姐,你的身子可無大礙了?”
林蘇剛要坐下就瞧見那地上擺着的死蛇,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
“走….走開….快走開!”
何軒見她這般害怕的模樣只覺得不妙
“來人,還不快把這髒東西給我丟出去!”
一個丫鬟一把抓起那蛇急忙退了出去,這些丫鬟可機靈着的。
在這深宮之中最有用的保命符,便是不看,不聽,不語。
這場宴會已經變了風向,最好是別趟這灘渾水。
見氣氛有所緩和,何軒與何景然才暗自舒一口氣。
“那陸寶靈呢?姑姑要如何給輕言一個交代?要不然就將陸小姐留在輕言這裡,本郡主代爲管教如何?”
何輕言輕輕靠在椅子上,看上去慵懶愉悅,可是那雙微眯的眼睛裡隱隱透着危險的光芒。
陸寶靈聽到了這話,眼睛裡終於有了焦點,她可可憐兮兮地望向名和公主,顫顫巍巍的伸手想去拉她的裙襬,絕望的呢喃着:“……母親…不要……”
這一次,陸寶茵不打算開口說話了,只是低着頭沉思着。
就一記耳光,還是不夠。這個長姐對我如此關心,怎麼能輕待了她呢!
“是呀,陸家二少爺生性頑劣,又疏於管教,咱們大可不必與他計較。可陸家大小姐已經到了出閣的年紀,也這般不知禮數,不諳世事可不成?”
林夫人忍不住的嘲諷到,這堂堂公主連一雙兒女都管教不好?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座之人都是富貴人家,對於自家女兒的管教都是相當嚴厲,特別是已到出閣年齡的小姐更不能疏忽大意。名聲對於她們來說比其性命更爲重要!!
當今聖上,還未立後納妃,在場的名門佳麗都盼望着有朝一日伴君左右光宗耀祖。
而她們最大的威脅就是這位,名和公主膝下的愛女!
今日她在聖上面前出了大丑,沒有哪個小姐心裡是不開心的。
唯有名和公主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斷然是知道林夫人爲何這麼說。
那林蘇已被陸超元嚇成了半癡,只是要他負荊請罪,心中必有不甘,又怎麼不會不落井下石呢。
可林夫人的話分明在指陸寶靈就是故意將那蛇送給郡主的!
這讓名和公主十分的不滿,可苦於一時想不出一點法子替陸寶靈開脫罪名。
名和公主愁的焦頭爛額,一向聰穎冷靜的她也開始六神無主了。
難不成真要將陸寶靈交給郡主處理,依她的那火爆的性子,陸寶靈豈不是要丟了半條性命?
何景然看着這場鬧劇哭笑不得,這攤子事兒,陸家是真的不能收場了。他不過是聽何軒提起陸家四小姐很是有趣,便一同過來瞧瞧。
這陸家他是有心拉攏的,所以纔出手替陸佳解了圍。
何景然的眼睛無意掃過陸寶茵,只見她靜靜跪在哪裡,微風拂過時,帶起些許粉色花瓣飄落在她的青絲之上。
無比精緻的小臉微低着,那羽毛般輕柔的睫毛掩住了眸子,看不到任何情緒
,彷彿這一切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將這副美景盡收眼底,何景然俊美無比的臉上也融出了一絲笑意。
這個小丫頭!明明有法子化解此事卻偏偏一言不發。
宴席上已經是鴉雀無聲,沒有人敢再說話,無論是陸家還是郡主都是不能得罪的。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何景然看着衆人的反應無奈嘆氣。
看來……還是隻有自己開口求情了,就怕他這個妹妹不會領他的情呀。
這樣想着俊美的面容舒展開來,對着衆人一笑道
“這個季節本來就是多蛇之時,那蛇又如拇指粗細,即便是偷偷鑽了木盒也很難被人發現。再說陸家大小姐也不過是個弱女子,再大膽,想必也是不敢碰那蛇的。三妹又何必爲了一條不懂事的蛇,壞了自己的雅興呢。”
何輕言眉頭微微一皺,她不是聽不懂自己二哥的話,只是要她饒了陸寶靈實在又是不甘心。
還未等她開口又聽見何景然繼續說道:“太后近日靜修宮中,吃齋唸佛。就讓陸小姐替三妹抄寫佛經贈與太后,將功補過如何?”
何輕言嘆了一口氣,手一揮,起身邊走邊道:“罷了,輕言伐了。就依二哥所言讓陸寶靈替輕言抄寫十遍佛經,三日之後送進宮來……”
陸寶茵看着那揚長而去的身影不由冷笑。
無需過問名和公主的意見,直接讓陸寶靈去抄寫佛經,這個郡主是當真是夠狂妄的呀。
三日之內抄寫十遍佛經,也夠陸寶靈受得了 。
何軒可以說是滿臉黑線的坐在高座上。
這郡主是今日的主角,連招呼都沒打一聲,便離了場,這讓他怎不覺得尷尬,可偏偏他又拿這個妹妹沒有任何辦法,只能拉下顏面向衆人賠罪,“是朕沒有管教好這個丫頭,還望各位夫人海涵啊。
這宴會也無法再繼續下去了,就散了吧。”
說罷起身離開,路過陸寶茵身邊時輕聲問道:“你的傷如何了?”
陸寶茵先一愣,隨之恭敬的回到,“多謝皇上關心,臣女很好。”
何軒只是一笑,不再說話也大步離開了。
陸佳走過來彈了陸寶茵額頭一下,神神秘秘的說道:“回去看姐姐不收拾你這小妮子,居然敢瞞着我幹壞事!”
陸寶茵摸了摸額頭,自知陸佳說的是蛇,微微笑了,“宴席已散,無戲可看了…走吧”
望着陸寶茵離去的背影,何景然的眼中閃過些許複雜的神色。
不知爲何,見那個丫頭跟何軒說話,心中竟然異常的煩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