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冷言諾站在客棧二樓望向一樓時,正好看到月流年一副欲哭不哭,憤然怒視的模樣,其身旁藍楓永遠保持那種巋然不動,面色單一的模樣。
“藍楓,走,我們去抄雲谷郡。”月流年脣瓣一抿,拉上藍楓的袖子作勢就要奔出客棧。
藍楓低頭看了眼拉着自己袖子的手,永遠單一的眸光中似乎出現了一絲波動,眸光中倒映進那溫細纖白的手如細藕青竹,眼光再一動,然後開口,“沒死。”說話間眼神越上二樓,看着冷言諾。
月流年順着藍楓的目光越上二樓,目光同樣落在冷言諾身上,滴溜溜在冷言諾上流連幾圈後,有些不解然的看向藍楓,“還以爲你是個老實的,沒想到看到美人也擡不了腳。”言罷又一手指向樓上正輕緩移步下來的冷言諾,看其步履飄渺,一顰一動間皆是鮮妍如明日初升的美,似乎真生不起厭惡,原本到嘴的語氣也微微鬆緩幾分,“我承認她很美,可是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藍楓永遠言簡意駭又引人深致。
“有關係?”月流年上前一步,認真的盯着藍楓,“本小爺什麼時候和這麼一位美人有關係,還是你……”
藍楓默默的看了眼月流年,沒有說話,一幅上刀山下油鍋我都願爲你去的模樣。
月流年流溢的眸光一晃,偏過頭。
冷言諾走至樓下眸光流轉間,正好捕捉到到月流年與藍楓之間那極爲微妙的變化,不過……藍楓跟着月流年這麼些日,當真還是沒什麼長進。
而偏遠小城突然出現這麼一批人中仙色的人物,而這個似乎是主子的女子還長得如斯貌美,一旁食客因着這邊動靜又都紛紛給行了注目禮。
雲落連夜趕路至這小城,還沒睡上一覺,剛坐下與寒霜清二用膳,便遇到月流年帶着藍楓進了來,普一看見她們,本來自己心情還不好,於是對話就開始了。
此時,雲落見冷言諾恢復女裝,眼光一晃,隨即很是欠抽道,“還是男裝順眼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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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姐是女子。”寒霜輕聲駁論。
雲落擡起頭,“我知道,請容許我哀傷一下。”話落,低頭進食。
寒霜撇撇嘴,爲什麼總學她說話。
寒霜與雲落的語聲如平常並沒有顧忌什麼,似乎也是故意要讓月流年聽到明白些什麼。
而月流年也確實聽到了,也確實明白了,她再看看冷言諾,眼珠滴轉半天,“啊”一下子暈了過去。
身旁藍楓順手抱起月流年,“休息。”兩個字吐出,簡明而溫暖。
冷言諾微微一笑,不去拆穿月流年故意暈到的掩飾與藍楓始終不能無法正確表達心意的詞彙。
小二帶着藍楓與月流年去了房間,冷言諾剛坐下,便聞得四周一陣抽氣聲,遂擡頭,然後落下眼睫,此時一襲紅衣翩翩而來的不是花千堯那個騷包是誰。
冷言諾搖搖頭,喝粥,不管某妖碎了一地女兒心。
剛低下頭,又聞四周一陣抽氣聲,似乎比之剛纔還要來得濃重,冷言諾連頭都沒擡,繼續,喝粥,卻見一旁寒霜似乎噓聲一把,遂擡起頭,一擡頭,人已至眼前。
花千堯早已在一旁坐下,目前站在自己面前的除了慕容晟睿還能是誰,可是下一刻,冷言諾眸光一轉,頓時要吐血。
慕容晟睿,你今日衣領那麼低做什麼,低就低了,你把某些吻痕罪證留下來做什麼,很光榮,冷言諾目光移到慕容晟睿臉上,卻看其正一幅情深意重,盈盈脈脈的看着她。
“你昨晚上哪兒鬼混了,帶回這一脖子的虐痕。”冷言諾一語出四堂驚,連同樣被慕容晟睿今日裝扮與脖子上那紅痕給弄得目瞪口呆的花千堯與雲落都一個一口嗆着了喝的茶,一個一口差點將要吞嚥的粥給差點吐出來。
寒霜永遠那麼鎮定,小姐的新意詞彙太多,這不是最震憾的,你們聽着吧,估計還有。
果然。
“帶回一脖子虐痕,你還好意思出門。”好吧,衆人驚倒。
慕容晟睿面色卻依舊不變,鬼混?虐痕?隨意開口,“不是你昨晚欲罷不能強要如此嗎?”語氣還極盡無辜。
“咳咳……”好吧,被嗆住的是冷言諾,冷言諾瞟了眼四周好事充滿異義與對某些對於慕容晟睿同情的目光,再轉頭看向慕容晟睿,嗖的一個眼刀飛過去,“爛桃花。”言罷,繼續喝粥,無視。
冷言諾其實真想衝上去問問,昨晚這位傾世絕色的人物最後到底是如何泄火的,算了,還要不要形象,算了。
一行人用過飯後,欲上樓,此時一旁的掌櫃卻走了來,“今晚我們安遠縣城補七夕會,各位客官到時可以一觀。”
“七夕聽過,什麼叫補七夕。”雲落好奇,七夕節不是才過沒多久,這補七夕?
掌櫃人近中年,長得頗爲富態隨和,方纔解釋道,“補七夕是我們這安遠縣獨有的,一年一次,這也與我們這的歷史有關,說來頗爲複雜,不過我們這裡每逢七月初七都不過七夕的,而是在七月初七過後由縣衙定日子,定於哪天七夕,大家纔會着手準備的。”
普殿大師?冷言諾眉宇微蹙,“這普殿大師?”
掌櫃一見冷言諾好奇心起的模樣,一幅自信而驕傲,“那是我們這裡的神人,可探天卜命的,不過每適七夕也要看緣人才會得以一卦的,他不一定着僧衣灰袍,不一定年老慈眉,也不一定年青俊美,總是百變萬千。”掌櫃說到最後一陣唏噓,“我是沒那個福氣的,不過看公子與夫人氣質尊華清貴,又這般恩愛…。”掌櫃說話間在慕容晟睿脖子上極速的掃一眼,言下之意……話落,對衆人抱拳,“不好意思各位客官,我先去忙了,晚上補七夕很是熱鬧,大家可以去看看。”
慕容晟睿朝其點點頭,掌櫃退了下去。
冷言諾看着一幅恭敬之態退下去的掌櫃,又看向慕容晟睿,男女通吃啊。
酉時一過,確如掌櫃所說,外面街道上立馬開始熱鬧起來,相較於白日裡的熱鬧,更多了幾分濃烈的熾勢氣息。
“小姐,我們也出去湊熱鬧吧,我剛纔見雲落與花公子都早早出去了。”
“王爺呢?”冷言諾突然想起自今日早膳後就沒見到這個人,不用說,自然又去佈署什麼了。
那靈活草雖在手,可是得等山老到來後具體如何服用才知,這寒毒……能拖延幾年也是好的。
“小姐。”寒霜再一聲喚將冷言諾從茫茫思緒中抽過神來。
冷言諾剛要開口,門從外面推開,身姿清華,一下子晃了冷言諾的眼。
“往日從未參加過這般節日,今日趕巧,走吧。”隨即不待冷言諾反應,直接自然而嫺熟的執過冷言諾的手足尖一點躍過高樓房頂。
寒霜遠看二人仙姿身影,咂了咂舌,一聳肩膀,準備自己去逛逛。
“寒霜,你家小姐跟我家主子去花前月下了,我們也……”
“滾。”寒霜瞥一眼腦袋晃在門口的清二,轉身,大步離去。
身後,清二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月流年站在窗戶邊上眼看冷言諾與慕容晟睿消失在遠方的光點,面色複雜難言,一雙清明精閃的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怎麼會是女的,怎麼會是女的呢。”
“我是男的。”藍楓總是能無時無刻以最簡練的語言在月流年面前證明自己的存在。
月流年看着比自己高過一個頭的藍楓,此時他的面色在月光下散發着柔和而堅持的清暈,晃得她的心一陣晃,突然想起,那晚藍楓從自己侍衛手裡將自己搶奪時那霸氣凜然的話。
“她是我的人,奪者,死。”
此時屋內光影流動,二人靜視半響,突然窗外一陣光亮五色,聲音遠遠忽散開來。
煙花一綻,更襯得屋內脣紅齒白的月流年與青衣冷俊的藍楓柔軟並濟,眸光雙雙化了一池泉水。
直到遠處,歡鬧的聲音傳過來,月流年才猛的回神,然後不自然的後退一步,擡起那纖細的手指指着藍楓,“離我遠點。”
“可是我已經摸過了。”藍楓說話間,還擡起兩隻手,指尖輕動後微握成拳,目光在兩隻拳頭上來回幾視,似在回憶着什麼,一幅沉浸其中的模樣,卻全然不知此刻站在面前那瞬間面色暴紅又咬牙切齒的月流年。
“藍楓。”月流年突然輕喚。
“嗯。”藍楓從回憶中擡頭一副不諳世事的看着月流年,下一刻,月流年一拳直呼而上。
“啊。”藍楓抱着鼻子半響沒明白過來,他最近很努力,一直聽冷言諾暗中給他交待的,死磨硬纏,疏遠有致八字真言在實行,可是爲什麼,月流年會打他。
月流年一拳招呼過後,不看瞬間鼻血長流的藍楓,而是氣呼呼的直接奔出了房間,對着滿天煙火長嘆,想起那晚,那晚……那是她的傷。
高樓之頂,冷言諾與慕容晟睿雙雙並肩而坐,兩壺酒,一手執一壺。
酒香醇厚而清雅如同某種溫暖的氣息在周息蔓延開來。
“那是我剛從藍家回來,天機在璃王府作客,當晚占星,她說丞相府羣星之亂,有異動,父親稟報先皇,那時冷丞相暗中野心已有有些許暴露,可是先皇出師無名,丞相表面又一心爲國沒有半絲誣名,更又不能堂而惶之去搜查丞相府,無法,最後拜託天機入臣相府一行,那時候,又逢南國覬覦暗中有所蠢動,正巧你從院子里路過,被天機遇見,天機順手就說你是命中貴子,星運南邊,將來必是登高望頂,得者得天下,然當時只是爲了讓丞相府與南國先穩下心來……”
“然後,丞相府李代桃僵將此消息暗中告訴了南國,將我遠送他鄉……。”冷言諾喝下一口酒,酒香清鬱入口如一段暖流瞬間流至四肢百骸。
慕容晟睿深深看着冷言諾,“讓你遠離他鄉受了那麼些苦……。”
“不過可惜的是南木宸雖年幼卻遠不如冷丞相想得那般簡單,所以他自取滅亡,縱然我不毀了丞相府,南森宸也會動手。”冷言諾轉開話題,一笑帶過無盡深意,讓慕容晟睿眸光一動,一種感動蔓延於心。
天邊五彩煙花如璃流灑向滿天星光耀耀,華光溢彩正襯得街上那羣少男少女面色如桃,洋溢着暖暖幸福溫光。
“冷言諾。”慕容晟睿突然極爲認真的看着冷言諾,語聲輕呢又似輕過萬千思際而出,“有沒有想過去探知自己的身份,去尋自己真正的父親?”
冷言諾偏頭看了眼慕容晟睿,那眸光平沉無任何異樣,隨後一笑,提起酒壺,輕輕在慕容晟睿的酒壺上一碰。
“叮。”一聲無言中的輕脆敲擊各自的心情,冷言諾笑得比煙花更燦爛,“尋什麼,無論是貧民,朝官,貴胃……都,與我無關,我就是冷言諾而已。”
這樣一名男子,愛她至此,他爲天機之言而愧欠,卻從未說過對不起,永遠用行動來表明自己的心。
恍惚憶起兒時曾經出現在記憶裡那一剎而過的俊美身影……原來,他們早已相見。
他的心動了,如霧影狂動,她知道,她的心也動了,如細雨流少,她知道,只是,時不予她。
如今的風平浪靜,煙火剎那於天際綻放,誰能知曉明日將來,她踏入這一片茫茫棋局,又入了誰手,逃了誰的籠。
此時許是微微酒意上頭,本就平日不覺酒醉,今日卻心情堪好,冷言諾微微撫了撫頭,果然這酒能醉人,人亦能自醉,看了眼下方街道上人來人往,“我們也去吧。”
慕容晟睿看着那柔浸在月色如玉瓷醉胭脂的笑臉,喉頭一動,一手直接拉過冷言諾的腦袋,低頭尋找那酒香馥郁的脣瓣,重重印下。
淺嘗輒止,慕容晟睿擡手蒙上冷言諾似蓋滿天星火的雙眸,那雙眸子此時太過誘惑,無形的一眨一動都在騷亂着他的心,眸中似乎努力退化下什麼,將對方一拉,“難得清閒,走吧。”
二人轉眼落在人羣裡。
街道兩旁擺滿了各色鮮花,芬芳撲鼻,此時少男少女們牽着手,年老的夫妻互相饋贈,人多,聲音繁雜,倒也極少注意這兩個突然落地的人,只是在看見二人驚爲天人的樣貌時還是微帶詫異與震憾。
街道兩旁擺滿各式男女互許情意的美好物什,手飾,簪子,摺扇,香囊,絲帕……特種齊全,琳琅滿目,看得人眼花繚亂,其至於空中都滿是暖華拂動的味道。
冷言諾的目光突然被路邊一少人問津的的泥偶攤所吸引,不自覺的走過去。
慕容晟睿也隨之站在泥偶攤位面前。
“一文錢一個,有緣人不要錢。”說話的是一位男孩。
冷言諾低頭,看着坐在一旁仍舊繼續捏着各形泥人看年齡身高也不過八九歲的男孩。
男孩說話間眸光打量冷言諾與慕容晟睿一眼,沒有任何停留繼續手中動作,手指輕巧,動作嫺熟。
冷言諾心下微微訝然,他們的氣勢,尤其是身邊這位,光是這非一般的氣度儀態就不是常人能有的,這附近之人雖說忙着自互送物什,卻也偶而將目光駐足停留,可是這小男孩卻連一丁點好奇心都沒有。
“那你不是要做虧本的買賣。”冷言諾突然打趣,抽手拿起一旁最邊角落看上去極爲慘不忍睹一看就是次品的泥偶。
男孩見冷言諾突然拿起那泥偶,眼光瞥過一眼,似有異光閃過,卻沒有說話。
慕容晟睿自然注意到男孩的動作,細細打量了那泥偶半響,並無任何異常,可總是覺得有些怪異,看向男孩的目光瞬間微微一深。
而一旁漸漸圍觀過來的人眼見冷言諾如斯一看就是清華尊貴的人物竟取了最醜的泥偶,頓時嘁然。
原本覺得這般美好男子女子自乃天和,雖心有羨慕,可是怎麼的這女子眼光這般差。
“這是次品,是我捏的。”男孩身邊突然躥出一個與其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指着冷言諾手中的貌態醜陋的泥偶道,但是言辭表情沒有絲毫覺得因爲捏得醜了而自卑與不悅,相反很是自信。
“這泥偶好難看。”一旁一名年輕女子對着身旁男子道。
“真不好看。”
女孩插腰,一雙眼眸在周圍繞掃視一圈,奇怪的是冷言諾竟從那小女孩眼中看到一種看破世間百態的蒼桑經歷感,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看其身姿動作,骨骼確是小孩。
“放心吧,那小侏儒早被我打發了,不可能的。”花千堯突然突現在二人身後嬉笑道。
冷言諾看其一眼卻又深了那麼幾分,偏頭正看見慕容晟睿一副打量探究的目光看在小女孩身上。
……
“這泥偶貌雖醜陋,又怎麼知其不是玲瓏心肝。”人羣外圍突然響起慵懶而華麗的聲音。
隨即人羣自動散開,冷言諾與慕容晟睿相互對視一眼,轉回頭。
只見一人同樣一襲紅衣,只是較之花千堯紅衣上花卉金線更爲繁茂,半張銅製面具遮住一半面貌,露出的一半精緻面容同樣引人深往。
楚浴染。
冷言諾眼光微微一眯,看了眼四方。
不過楚浴染走過來幾步,四周隔着重重人羣那些暗中對峙而散發的緊迫氣息便穿透而來。
“閣下說的是,就如同閣下戴着面具,又怎知另一半是醜陋無顏還是俊美不凡。”慕容晟睿說起毒話竟也不弱。
楚浴染腳步微頓,月色勾勒的脣瓣微一弧,“我是來找她……”話落,指尖一指,直指之前聲稱那醜泥偶是自己做的小女孩。
小女孩對着楚浴染突然眨了眨眼睛,“公子還來做什麼,去年你百般追逐,我實無奈,已給你一卦,今年……”小女孩搖頭,語聲輕脆而直接,直指冷言諾,“今年,是她……”又指慕容晟睿,“與他……”又一指花千堯,“及他。”
周圍突然譁聲一片,比之慕容晟睿與冷言諾的反應還要快。
“這是普殿大師,啊,一定是,今年有緣人竟有三個,還都是……”
“我想起來了,前陣子我那個當兵的弟弟寄回家信,說前段時間璃王府的璃王妃,一計萬兵不損而退,一襲紫衣,天姿國色,颯爽清美……”人羣中一名男子突然興奮的指着冷言諾叫喊起來。
“真的,真的,是璃王妃,我曾聽京裡來的親戚描述過,說曾經遠遠看過一眼,確實像,那他身邊那名男子?”
“一定是璃王,啊,璃王當真是傾世容顏,儀表不凡……”
……。
花千堯捂住耳朵不理會一旁人的尖叫,將之前被小女孩點中時的微微錯愕很快掩飾下去,對着小女孩道,“喂,我說,別在這兒裝小大人了,瞧你一句話弄成這場面……”
隨即慕容晟睿似乎低聲說了什麼,一直隱以暗處的人影似有涌動。
不消一會兒,人羣中又人高呼,“璃王妃天呈睿智,璃王於京中處理朝事,一個在回谷嶺即日就要回京,一個在京城,怎麼可能,人有相似罷了……”
“是啊。”
……
冷言諾滿是欽佩的看了眼慕容晟睿,眸光暖暖,這廝真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你不信我就罷了,不過,我可予你一言,睥睨花開,諸事暫擱,待至棋迷,華光殆盡。”小女孩對着花千堯突然認真道。
花千堯眨眨眼睛,妖冶雙眸突添一抹妖異光束看着小女孩。
冷言諾細細品味小女孩說的話,尋耐半響,偏頭對花千堯笑言,“放心,花美人,會不會是讓你趕緊娶妻,莫再流戀外面花花世界,否則有一日錢財散盡,豔光……”言話不懷好意的目光在花千堯面上停留一瞬,“豔光散盡,枯萎一枚。”
花千堯微一勾脣,“本公子自有天象保護,必然燦華一生。”
“呵。”小女孩微笑對冷言諾與花千堯的話不置可否,而是又極爲認真的看着冷言諾,“我呈天言,外象變化,言之所召,你要我給你一卦嗎?”
冷言諾眨眨眼,這是還要怔求她的意思。
周圍此時突響議論,“從來沒人聽到普殿大師要親自問詢有緣人卜卦的,能有幸爲有緣人都得感恩謝地了。”
……
周圍又是一片譁論。
“我命由我不由天,不過區區卦言,我不信的。”冷言諾舒聲一嘆,說話間便將衆人趨之若鶩求而不得的神級之言給推卻。
孰不知身旁一向溫潤光華的男子突然凝化的眉峰卻在冷言諾一句話後輕輕一鬆,握着冷言諾指尖的手微微一緊。
“不算也好,有我就夠了。”
一句話卻讓楚浴染的面色沉而青鬱。
小女孩默看冷言諾半響,目前光在那泥偶上落下一眼,方纔對慕容晟睿道,“公子。”小女孩看向慕容晟睿,“你之身份尊貴,普殿不再妄言,只想說,人之善爲,端看天意,去合自留心處,你之卦,我爲你留,他日九華山上,如天橫隔阻,心蒙碎真,可來找我。”話落又對着冷言諾一笑。
明明在笑,可是冷言諾卻從那笑容裡看到諸般內容深意,“衆生平等,待你迷惘歸途時請來九華山。”一句話說完,小女孩身影漸漸虛化,連帶着那小男孩也不知何時消失了。
周圍的人漸漸散開,似乎早已習以爲常。
冷言諾心下腹誹,弄得跟看神話劇似的,不過她倒是知道自古如這般武功已致極境看破世法的高人自有那麼一手的,估計又是什麼絕世武學。
看着手中那醜顏泥偶,凝視半響,將泥偶輕放於懷中,高人留下的一定不會是個壞東西。
楚浴染自小女孩離開,一直沉默不言,冷言諾看其變化的臉色,心中疑惑,到底去年楚浴染算出的是什麼。
於神佛之事,冷言諾不太盡信,但也不輕嗤以鼻,而慕容晟睿卦言,又到底是什麼?
冷言諾也在剛纔那一瞬恍然明白爲何慕容晟睿爲何要在此停留一日,可是爲何到最後又不讓普臀爲自己卜卦,而自己推託一卦,其緊繃的肌膚又微微鬆開。
算了,追究這麼些做什麼。
幾人一陣沉寂,半響,楚浴染急步後退,與此同時,一個身影自人羣中穿梭而出,其身後數道身影緊追不放,空中突然跳出幾個身影欲阻住那數道身影。
“啊啊,你們是誰啊,竟然要殺我。”月流年在空中嗷嗷亂叫,原本要越過來的藍楓同樣傾刻間被十數道身影纏住,脫離不開。
冷言諾心尖一跳動,猛然看向楚浴染,四目對視,火光迸發,什麼要普殿大師之言,最終的目的竟然是月流年。
聲東擊西,果然是楚浴染的風格。
下一瞬,冷言諾身姿飄起越向月流年。
身姿剛一手擊退兩個人,要抵達月流年身旁,突然有一隻手比冷言諾更快的,直接手一撈,將月流年給撈了去,同時聲音如風中葦浪般穿來,“去你妹。”直接踢翻正要奔卦上來的另一個欲抓向月流年的男子。
------題外話------
主宰自己命運的纔是強者;沒有主見的是盲從,三思而行的是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