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感冒藥沒?給我吃兩個,不是什麼大問題。”
傅君毅卻不這麼認爲,他趕緊扶着陸雪坐起來,想了一下:“家裡沒有藥,這會兒去鎮上肯定是來不及了,村裡也不知道誰家裡有藥,這可怎麼辦?”
他平時身體很好,幾乎不怎麼生病,就算是生病也是自己扛着就過去了,有時候還要幹活,家裡怎麼會時常放着藥呢,而且那種藥還挺貴的。
“沒事,弄點生薑紅糖,燒點熱水喝了,發一身汗也許會好。”
陸雪覺得,一點小感冒而已,哪裡用得着這麼大陣仗。
“不行,現在天剛黑,這一夜長着呢,你這萬一發燒了……你等着,我去村長家問問。”
傅君毅摸摸幫陸雪倒了一杯熱水,又去東屋叫了的傅春花過來盯着了一番,讓她幫陸雪的燒薑湯喝,自己去找藥。
傅君毅走後,傅春花很快就燒好了一碗薑湯,端到牀邊給陸雪喝。
看着這兄妹倆人小心翼翼的操作,陸雪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病入膏肓了,不過內心卻萬分感動。
陸雪擁着被子坐在牀上小口小口的喝湯,傅春花在燈下補衣裳。
“嫂子,我哥對你真好。”在傅春花的記憶裡,從小到大,自己生病也從沒有得到過家裡人這樣的照顧。
她以前並沒有什麼目標,所以也不羨慕誰,但今晚她着着實實的羨慕了自己的大嫂,她希望自己以後能像大嫂一樣,嫁一個和大哥一樣疼人的丈夫。
“是,你哥是萬里挑一的好丈夫。”這個年代的人可能不懂,只覺得安生過日子,不嫖不賭,賺錢養家就是好丈夫了,但陸雪卻明白,一個好丈夫,是需要責任心的,愛護妻子的丈夫纔是好丈夫。
“真羨慕嫂子。”傅春花由衷的說道。
“沒事,你現在還小嘛,等你再大幾歲了,說不定也能嫁給一個疼你愛你的人,到時候,你就不用羨慕我了。”陸雪安慰她。
話音一落,傅春花便羞紅了臉:“嫂子,你怎麼這樣說話?”
對哦,這年頭,大家說話口風都嚴謹的很,像她這樣將情愛掛在嘴邊的確實很少了。
隨即陸雪就敏感的發現,傅春花靈動的臉上失去了活力,一副蔫蔫兒的樣子,她心念一動,莫非小丫頭春心動了?
“春花,你怎麼了?莫不是看上村裡哪家小子了?給嫂子說說,嫂子幫你掌掌眼。”
陸雪試探性的問道。
“沒有,嫂子,你趕緊喝完躺下休息會兒吧,我哥應該快回來了,我去看看。”
傅春花將話題扯開,拿着碗逃出去了。
陸雪躺在牀上,想着傅春花的表現,這明顯就是有心上人了,就是不知道她看上了誰家的小子,陸雪對村裡的人不是很熟,所以在腦中過了一遍也沒找到結果,反倒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被輕輕搖醒:“醒醒,起來喝了藥再睡!”
陸雪艱難的睜開眼,就看到傅君毅站在窗邊,一邊放着白開水和幾顆白色的小藥片。
“你哪兒找的藥?”陸雪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還真將藥找回來了。
“我借了村長家的自行車,去了一趟鎮上,專門給你開的藥,醫生說一次吃一片,要發燒了就吃兩片,過兩天就好了。”傅君毅將藥遞給陸雪,讓她趕緊吃。
陸雪驚了一驚,這麼烏漆嘛黑的去了一趟鎮上,愣了一愣:“那現在幾點了?”
“快一點了,你先吃藥,我洗一把去。”傅君毅似乎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天哪!她不就是上輩子見義勇爲了一下嘛,也沒拯救地球啊,居然補償給自己這麼好一個男人!
陸雪吃了藥,突然想到傅君毅似乎晚上都沒吃飯,便披着衣服起來,走到院子對正在洗漱的傅君毅問道:“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給你做去。”
“算了,不吃了,你趕緊回去睡,別在受涼了。”傅君毅見她出來了,連忙拒絕。
“沒事,剛好我也沒吃,我隨便弄一口對付一下。”陸雪喝了薑湯睡了一覺,現在精神好多了,肚子也開始唱起了空城計。
“那我來弄吧,你回去躺着!”傅君毅跟着她走進廚房,輕輕在她肩膀上推了一下,示意她趕緊回去睡覺。
陸雪現在很想抱住這個男人狠狠的親上兩口,但一想到自己目前這個體重,只怕抱住他的話,他會覺得自己是在報復他吧!
因爲陸雪生病的事情,傅君毅第二天上午便請了半天假,在家照顧她,傅春花也來看了她一次,見她已經恢復了精神,纔算放心。
隨後幾天,陸雪因爲感冒沒好利索,一直在家休息,順便照顧自己種的幾種青菜,看着它們都冒出了小綠芽,陸雪心情都好了不少。
沒過幾天,村委會門外的牆上就貼出了告示,大概意思就是:蘇桂花一家種激素水果,好在果子還沒全部賣出去就被查出來了,暫時沒有危及人生安全,便不再追究其更多的責任,但今年的果園損失由蘇桂花一家承擔,且來年的承包資質由村裡重新選人,如果有想法可以提前報名。
蘇桂花一家這下算是徹底栽了,雖不用蹲勞子,果園資質徹底被斷了,而且會因爲之前預定的果子遭遇大量退貨退款,再加上交一筆不菲的罰款,蘇家現下可謂是入不敷出。
而蘇曉英作爲蘇桂花的表妹,也連累着被戳脊梁骨,畢竟這蘇曉英一直和蘇桂花關係不錯,也經常出入果園,還經常幫蘇桂花幹這幹那,村裡人都猜測這害人的勾當蘇曉英也有參與。
爲賺名聲和錢,不擇手段的破帽子算是給蘇曉英戴上了。
本來模樣生得好的一枝花蘇曉英這會兒在村裡可都要被農村人的唾沫星子淹死,怕被連累的韓康生,眼下也有了和蘇曉英分手的念頭。
這天晌午在生產隊幹活的時候,韓康生交待蘇曉英放工了去知青處找他有事要說。
而蘇曉英也猜到韓康生要提分手的事情,精心描摹了眉眼脣,愣是到天黑才敲響了韓康生的門。
等得煩躁的韓康生聲音聽上去不大歡喜,“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