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陸雪正和傅君毅在家吃早飯呢,就聽到外面一陣陣的吵嚷聲。
陸雪和傅君毅對視一眼:“怎麼回事,你去看看?”
“沒事,不用管,橫豎和咱們家沒關係,你趕緊吃飯吧!”傅君毅一副我不喜歡湊熱鬧的樣子。
但是陸雪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啊,這七十年代末的農村,沒有4G,也沒有遊戲,屁大點兒事都能讓人津津樂道半個月,也確實是因爲無聊憋出來的。
但傅君毅不讓去,陸雪也只好默默低頭扒飯。
傅君毅很明顯看出了她的不高興,低頭將手中的稀飯喝完,低沉着聲音道:“想來應該是九二零那事兒吧,我剛看媽出去看去了,等她回來,啥細節能都給你扒出來的。”
陸雪看他那滿是嫌棄的眼神,是個討厭八婆的男人沒跑了。
但就算是如此嫌棄,依舊和陸雪解釋這麼多,陸雪頓時覺得心頭一陣暖意。
吃完早飯,傅君毅照例要去上工,指了指東屋那邊,對陸雪道:“想看熱鬧讓春花陪着你去,一個人儘量少去湊那種熱鬧,事情本來就是你捅出來的,再湊上去,不安全!”
陸雪點點頭:“沒問題,你去吧,我不去湊熱鬧。”
傅君毅說的對,那種鬼熱鬧還是不湊的好,自己在家還是種種菜,想辦法減點肥是正經。
雖然的陸雪最終也沒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沒過多久,她還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了,因爲丁春梅回來了。
“我的老天啊,蘇桂花一家這次怕是要完了!一家子都被警察帶走了,這麼多人看着呢!”
丁春梅一進院門就大聲的嚷嚷起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嗓門兒大。
陸雪點點頭:“嗯。”
得到了陸雪的迴應,她說的更起勁了:“我給你說,陸雪你要好好孝順你婆婆我嘞,要不然警察也把你抓走!”
這都什麼和什麼嘛,陸雪差點氣笑了。
轉過身給自己的菜地澆水,不想搭理她。
見陸雪的不想理自己,她臉色一拉:“我說你什麼意思,作爲婆婆的說你幾句你就不得了了是吧?”
“你不累啊,看了半天熱鬧,先回去和口水吧!”陸雪懶得和她一般計較,轉過身提着自己的水桶往屋裡走了。
丁春梅愣了一下,這……陸雪什麼意思啊?
這時候,門外又傳來聲音:“陸雪,在家嗎?”
是蘇曉英的聲音,她這時候上門來作什麼?
“在呢,你進來!”陸雪將水桶放在地上,用水泵繼續壓水,就看到蘇曉英急急忙忙的走進來了。
“陸雪,你在啊,我給你說,我表姐一家都被抓走了,你說,她們能犯什麼事兒啊?”
蘇曉英其實大概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了,但一想到自己從她那拿九二零給陸雪下藥的事情,就趕緊過來探他口風,看看她是不是也知道些什麼。
“我不知道啊,發生了什麼事情?”陸雪陪着她裝,看她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早上來了好幾輛警車,將我表姐一家帶走了,臨走還去果園轉了一圈,該不會是果園有什麼不妥吧?”
蘇曉英繼續說道,想看看陸雪有什麼反應。
“那我就真不知道了,先等幾天吧,說不定過幾天就回來了呢!”陸雪提着水桶繼續澆水。
蘇曉英在陸雪這裡什麼也打聽不出來,暗暗放下心來。
丁春梅被陸雪一句“回去喝口水”噎住了,半晌沒回過神話裡的意思,現在在想說什麼,已經過了那個時機了,只能忿忿的回去了。
不一會兒,就看到傅春花揹着一個大揹簍走了出來,看樣子,不是去撿柴就是去打豬草,說不定還沒吃上早飯。
陸雪衝她招招手:“春花,來!”
看到陸雪,傅春花蠟黃的臉上立即掛上了笑容:“嫂子!”
“你這是幹嘛去?”
“我媽說做飯的乾柴沒有了,讓我去撿柴!”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低頭,一副隨時迎接炮轟的樣子。
陸雪嘆了口氣,瞟了一眼旁邊的蘇曉英,道:“那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等下啊,我把桶放回去!”
這就是無聲的逐客令了,主人都要出門了,你一個不速之客還怎麼留下?
蘇曉英本想着陸雪前幾天去了供銷社,家裡說不定還有什麼好吃的零食呢,反正之前每次她來都是能順一把糖或者其他的零食的,但沒想到這次陸雪直接沒讓她進屋。
傅春花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小丫頭,一聽到陸雪和自己一起去撿柴,她立馬高興不已:“好的,嫂子我等你啊!”
這下蘇曉英就更加尷尬了,只好訕訕的對陸雪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忙!”
“嗯,下次有時間在來玩啊!”
陸雪也很開心,直接衝蘇曉英擺擺手。
送走蘇曉英,陸雪才走進屋裡,抓了一把之前買的糖,又到廚房將傅君毅給自己留作中午飯的雜糧餑餑拿上,一起用乾淨的手絹包起來,放進揹簍裡,才鎖上門和傅春花一起上了山。
等走到山上無人的地方了,陸雪纔將手絹包裹的東西遞給傅春花:“給,你媽又沒給你吃早飯吧,先吃了在幹活!”
傅春花一愣,打開手絹看到高粱飴和餑餑,眼圈瞬間就紅了:“嫂子……”
“沒事的,你吃吧,你媽也真是夠摳門的,典型的又想馬兒跑得好,又想馬兒不吃草,怎麼可能呢!真是難爲你了!”陸雪是真的心疼這個才堪堪十五歲的小姑娘。
她之前那個年代,十五歲的小姑娘在幹嗎呢?上初中吧,和小夥伴在明亮溫暖的教室裡學習,無憂無慮的,唯一的煩惱可能是月考成績不理想或者中午吃啥。
“嫂子,這個糖可貴了吧,我不能要!”傅春花將兩個雜糧餑餑拿出來,啃了一口,卻又將手絹裡的糖包起來,要還給陸雪。
“你留着吃,嫂子還有呢!聽話!”在陸雪再三的勸慰下,傅春花纔算是接受了那一把糖,她心裡卻暗暗想着,自己一定要爲嫂子做點什麼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