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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希娜走入艾莉婭的房間時,不由得爲房中的擺設所驚詫。
在希娜眼中,這其實和一個充滿童趣的女孩房間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更爲清雅,更爲靈韻。
屋內出入的門,那些簾紗幾乎都是以一種手工的名爲滿天星的東西編制。拔開那些東西,希娜能感受到,那一條條掛着滿天星與玻璃珠子相間的紗簾肯是出自房間主人的手筆。
走入艾莉的臥室,那明亮的窗口上,一串精緻的淡銀色的風鈴在微風中不住翻轉,同時響動起悅耳的鈴聲。
臥室中,那正中頂上那一盞巨大的水晶魔法燈飾的最外一圈,一隻只呈圓環梯態排列的各色紙鶴依次排布,呈現一種簡單的輪廓美。
而這個房間的主人,艾莉婭,她正坐在窗邊的桌上。
如雲般的金色長髮披掛下來,由着窗外的明媚的陽光映襯,生出一種迷樣的色彩,而此時的艾麗雅,正對着外面的景物若有所思的樣子。
艾莉婭似乎想得太過入迷,甚至連希娜她們進來的聲音都沒聽到,拉茜夫人指了指艾莉婭,隨後看了看希娜。
希娜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拉茜夫人笑了笑,輕輕將門關上。
希娜醞釀了一番後,走了上前,在艾莉婭身旁,敲了敲木質的桌面,那響起的“咚咚”聲終於使得艾莉婭回過神來。
看着艾莉婭轉過頭來的表情,希娜和善地搖了搖手指道:“嗨,好久不見。”
說來,希娜對艾莉婭的印像一直很是深刻,不僅因爲她美麗的外表,那種有如美完般的貴族氣質不禁總讓她想起自己的老師,法瑞爾夫人,因爲那無可挑剔的氣質,因爲那種典雅聰慧的神態……
“怎麼是你?”希娜的來訪讓艾莉婭一陣錯愕,只是很快又回覆平靜。
“怎麼又不能是我?”看着艾莉婭似乎對自己沒有興趣的表情,希娜笑道:“怎麼,這麼不歡迎我?”
“沒什麼歡不歡迎的,只是我現在心情不好,既使你現在是高貴的聖女殿下,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心事,現在的我,只想一個人靜靜,不想讓別人攪亂我的生活。”
“我可不是專門來煩你的,我這次來主要愛父親之邀過來坐坐客,順帶來看看一名同齡的朋友,不知當初那場比試失敗之後,你過得怎麼樣?”
“你是來嘲笑我的麼?”
“我可沒這麼無聊,要我處理的事這麼多,我的手下敗將也那麼多,我怎麼可能一一去記清。”
“你”希娜那種輕挑的語氣不禁讓艾莉婭一陣氣惱,但對方貴爲聖女殿下,地位上也不是她可以隨意呼來喝去的,壓下了心中的不快。
“怎麼,生氣了?”希娜糾了糾頭髮,捆起一束於指間,輕輕一吹,幾縷髮絲紛亂飛揚。
“說真的,我只是爲你覺得不值,”希娜擡起眼,認真的看向艾莉婭的眼睛,“當初的你,雖然依舊像現在這樣的姐脾氣,但不失爲是一名值得我尊敬的歌姬,當初我們能贏你們確實是一件相當幸運的事,以你的能力根本不比艾琳差。艾琳的侍女絲蘭可一直以來將你視作偶像,可是現在呢,你除了她們的記憶中尚有一個還好的印像,你留給衆人的還有什麼?”
“那又要怎麼樣,那是我的事”
“我覺得可惜,真的,你正在漸漸迷失,你已經失去了原來的靈氣,相信,你的歌聲也不再如往常般動聽,這樣的你,難怪連傑卡利歐那個失敗者也看不上你了。”
“你”艾莉婭的脾氣正被希娜一點點激起,但是,作爲一名有休養的貴族子女的修養,她依舊沒有對着甚至在她父親地位之上的聖女動怒。
希娜繼續說道:“我爲你感到不值,爲了一個失敗的男人,你竟是那樣癡癡的想他。你在一點點沉淪,既使他以後肯回心轉意,肯將你娶過去,那又怎樣?你只會成爲完全依附於她的女人,你充其量也不過一個唱歌好聽點的女子,而你頂多還能學會一點作爲女人應該會的本份,但這又能怎樣?別作賤自己了,趁着現在,回頭吧,無意義的等待永遠沒有意頭,那不是一個值得你期待的明天。他本就是一個失敗者,既使有你的加入,也不過是兩種失敗的結合。”
當話題轉移至傑卡利歐的時候,艾莉婭再也抑制不住的激動,立刻反駁道:“他並不是失敗者,一直以來她都很優秀,從我認識的他那刻起。他不來見我,只是因爲他的心結太重,總有一天,當他有能力面對他的敵人時,他就會重新振作起來”
“重新振作?你太看得起他了真正優秀的人,怎麼會接連失敗在各種事件中?”希娜撇了撇嘴,嘲諷道:“聽說當初,他是唯一一名從黑暗法師勒文與他的助逃出之人,那件事成爲了聖殿之恥。在後來的努力之下,她成爲了聖城年輕一代中最出色的年輕人。可是在接下來的聖域精英賽,他所帶領的聖殿隊最先被淘汰出局。先不論他的實力到底如何,接二連三的失敗,他又有什麼豪情去面對他的敵人?”
“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得償心願的”
“他永遠也得償不了”
“你憑什麼就這麼認定”
“擊敗他們的那個黑甲人我曾見過,”希娜輕描淡寫的語氣不禁讓艾莉婭一陣驚呆訝,想不明白堂堂的聖女怎麼可能與一個異教衆見過面,而希娜繼續着她的話語。
“這沒什麼奇怪的,他們也是人,路上偶遇聊個天還是沒什麼的,於我的瞭解,我能肯定,那並不是一個他所能擊敗的對手”
希娜堅定的語氣不禁讓艾莉婭一陣不甘,繼續反擊道:“那又能如何,聖殿是不會任由一名黑暗法師逍遙法外的,最多不過十年,下次聖殿通緝令一出,等到數名聖階出手,他們又怎麼可能逃得掉,世間的罪惡終會被一一抹去。”
“罪惡?可笑,你憑什麼認定外人的存在就一定是罪惡?就因爲他們學習黑暗力量,就因爲他們不聽從聖殿的領導?假如我非要你去喜歡一個另的男孩,你就非得執行?我現在感覺你就是個女孩,什麼都不懂。”
“聖女殿下,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你竟爲了一名曾殺害聖殿同胞的罪人們說話”艾莉婭的語氣愈顯激動。
“那又怎樣?在那次意外之時,我尚不是這裡的聖女,而且對那件事也一無所知。我只相信自己看見的、我自己聽到的。至於傑卡利歐的仇恨,那得他自己親自去報,靠着聖殿的力量怎麼可能對他有實質幫助。既使他真的大仇得報,那時他的心態也只會輕懈下來,那時的他,也許再難有進步的餘地。何況我之前說過,他不可能戰勝得了他的對手,那名黑甲戰士,在來聖殿之前,我曾見過他,也和他聊過一些有趣的東西。”
看着艾莉婭不解的神情,希娜望了眼,繼續說道:“他也是人,雖然他曾殺過聖殿的戰士,但那只是爲了生存。不同於布接索姆的喪心病狂,連着老弱婦孺的不放過,他與他的父親勒文擊殺的只是追殺他們的人,我又問你,又何時聽過他們病態般做出別的惡名之事?我說傑卡利歐報不了仇,那是因爲他的那名對手是我見過的最具天賦的戰士,他十八歲就達到聖戰士的等階,甚至超過現今第一少年的風暴王子特亞修。”
想到接下來要說的,連着希娜的也不由得泛起一絲的苦澀。
“正是這樣一個天才少年,與其父親擊殺了一隊聖殿精英隊伍的人,認識後瞭解,那也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子。那時的他,甚至連男女,基本知識,基本社交都不懂得。他告訴我,他嚮往着明亮的城市,他不知道那裡有着什麼,他也向往人與人之間的交流究竟是種怎樣的感覺。他從生來開始,面臨的只是無盡地逃亡與反殺,他的生活,無時無刻不在面臨殺戮與飢寒。爲了生存,他被鎖在了那一身黑鎧之內,受着永恆的詛咒,那頭盔之內,是一張描述中的惡魔面孔,但他原來也可以和我們正常人一樣生活的……”
“他不理解,他會什麼是這樣的生活,但他沒有選擇,他必須一直做下去。再爲卑微的螻蟻也有選擇生活的權力,哪怕他們所選擇的方式再過骯髒。對於這樣一個生活在逆境與挑戰中充滿着夢想的少年,你認爲,那在光明中卻以仇恨爲種子的傑卡利歐,怎麼可能單獨勝得了他?強大,並不是沒有理由,光靠一顆決心並不能實現他想要的未來。在起點時,傑卡利歐就輸了一截,又何況現在?”
希娜的每一句話語,每一句的語氣的層層遞進,都深深刺痛了艾莉婭,她不住的晃頭,讓這些雜念儘量甩出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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