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赤陽縣地一片風平浪靜。
表面上看來,一切都是相安無事。
但是,在五座品階家族和赤陽縣衙看來,這些都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徵兆。
等到平靜破滅之時,赤陽縣地將會混亂不堪。
這一日,赤陽縣城,周家後花園之中。
周家家主周玉堂,和趙家家主趙瀚海正在石桌前品嚐論話。
趙瀚海擡頭看了一眼周玉堂,低聲問道:“玉堂兄,今日喚我前來你們周家,所爲何事?”
周玉堂眼神低垂,回道:“今日辰時,方家族人受方家家主方開元之言,向我們兩家發佈一道命令,要求我們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儘快盡力對赤陽縣衙發起進攻!”
唰!
一聽這話, 趙瀚海瞬間起身!
“方開元這是什麼意思?這三年以來,我們趙周兩家爲他們三家做得事情,難道還不夠多嗎?他們三家要人,我們趙周兩家便是出人,他們三家要力,我們趙周兩家便是出力,這三年的時間過去,與赤陽縣衙相鬥相爭,幾乎是將我們趙周兩家的家族底蘊,都要盡數掏空了!”
趙瀚海神情極爲惱怒,繼續說道:“可即便如此,他方開元居然還不滿足,還要將我們趙周兩家推到臺前,與赤陽縣衙相抗衡,他們未免想得也太過美好了吧!”
周玉堂也是連連搖頭,回道:“唉,誰說不是呢!我以爲經過上一次的爭鬥之後,無論是我們這些品階家族,還是赤陽縣衙那裡,都會相安無事一段時間,可是,這纔過去多長時間,他們方家就開始要求我們趙周兩家,對赤陽縣衙發起進攻,如此也就罷了,這一次,方家族人傳遞方開元的話語,說是此次進攻的過程中,他們三家不會再對我們趙周兩家進行任何形式的增援!”
啪!
趙瀚海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一掌重重地擊打在石桌上,沉聲道:“他們方家這是什麼意思?不再對我們趙周兩家,進行任何形式的增援?怎麼?他方開元以爲這三年以來,我們趙周兩家都是隻拿他們三家的家族底蘊,而不對赤陽縣衙做任何事情的嗎?他也不想想,這三年以來,我們趙周兩家因爲赤陽縣衙,死去了多少位族人,又是失去了多少家族底蘊,和勢力範圍!”
趙瀚海越想越氣,怒道:“他方開元以爲,對於我們趙周兩家略施恩惠,增援家族底蘊給我們兩家,我們趙周兩家就應該對他們方家千恩萬謝了嗎?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他們三家給的那些家族底蘊,全部都是消耗在與赤陽縣衙的爭鬥之中,而且,我們趙周兩家也是搭上了許多屬於我們自己本家的家族底蘊,這個方開元,真該死!”
周玉堂則是沒有趙瀚海這般生氣,他雙眼盯着茶杯裡微微晃動的茶水,低聲問道:“我對於方開元他們三家做法,並無感覺,按照他們三家過去一千年裡的習慣,這些做法和手段,是他們經常做的,不過,我好奇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方開元哪裡來得膽子,要我們趙周兩家向赤陽縣衙發起進攻呢?赤陽縣衙雖然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萬一我們將縣令蔡明朗給惹毛了,他發起瘋來,不顧自己的身份和官途,將赤陽縣衙的力量,對於我們五座品階家族孤注一擲,我們五座品階家族之中,又有哪一家敢接下赤陽縣衙的總攻呢?”
聽到這裡,趙瀚海原本惱怒的情緒纔是稍稍安撫下來,細細想着周玉堂的這一番話。
“是啊,如今,赤陽縣衙外強中乾的消息,早已被我們五座品階家族所熟知,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形勢對於我們五座品階家族只會是越來越好的,我若是方開元,就不會對赤陽縣衙那裡做出多餘的動作,以免縣令蔡明朗發狂發瘋!”
趙瀚海微微皺眉,思索道:“但是,這個方開元卻是令我們趙周兩家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動用僅剩不多的家族底蘊,向赤陽縣衙發難,這不明擺着讓縣令蔡明朗走向極端的境地嗎?這個方開元他到底在想着什麼呢?”
千年之前,他們趙家和周家原本都是末流家族之中頭部家族,而方家那一夥人爲了能夠有個打手家族,好爲他們三家做事,便是通過一系列操作,讓趙家周家迅速提升了家族底蘊,晉升到了真正的品階家族。
他們趙家和周家,本是應該對他們方家等三座品階家族感恩,但是,這三年以來,方開元的方家機會不把趙家和周家當成一夥人。
任由他們站上前線,去與赤陽縣衙進行爭鬥。
雨夜,賭場,酒樓,勾欄,甚至是天陽山脈之中,都有他們趙周兩家族人死去的痕跡。
雖然他們這些品階家族,沒有和赤陽縣衙發生過當街火拼,但是,其餘形式的戰鬥,他們趙周兩家都是盡數參與過了。
按照周玉堂和趙瀚海的估算,他們的趙周兩家如今的實力,只是比末流家族之中北山莊蔣家之類的家族,要稍稍強上一點。
若不是他們趙家周家之中,還存在幾位築基境的修士,一旦,赤陽縣衙一事解決之後,北山莊蔣家之類的末流家族,都可以對他們趙周兩家的家族地位,發起挑戰了!
想到這裡,周玉堂腦海之中,忽然靈光一閃,喝道:“我知道了,他們方家如今是覺得我們趙周兩家再無利用的價值,想要在此之前,榨乾我們兩家僅剩不多的家族底蘊,去和赤陽縣衙進行爭鬥,到了最後,再由他們三家出面收拾殘局,那時,你我二人的家族更無話語權,沒有任何資格在他們三家面前,說出任何話語來,等到北山莊蔣家之類的末流家族,再與方家他們串通一氣,我們趙周兩家的品階家族地位,恐怕就是再也保不住了!”
“狼子野心!狼子野心!”
趙瀚海緊緊握住雙拳,拳頭表面上的青筋都是暴起,吼道:“我們趙周兩家爲了他們三家,付出鮮血和生命,還有無數家族底蘊,居然換不來他們三家的平等對待,還是被他們三家當成一條會看門會咬人的家狗,實在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周玉堂也是寒聲道:“瀚海兄,既然是方開元他們三家拋棄我們兩家在前,此爲不仁不義,那麼日後,他們三家可就別怪我們兩家不顧往日千年情面了!”
說到這裡,趙瀚海剛想開口說話,卻是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
“玉堂家主,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