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像他爹,也是個死心眼的,他爹在家裡就隨意交待他一句說要他跟菲兒姐姐說讓她過來搭把手,他就一定要親自跟夏菲兒說,哪怕是夏富貴剛應了他,他都覺得不算數,他一直就在院裡等着,這看到夏菲兒親口答應了,才一溜煙的跑回去了。
夏富貴看着夏菲兒起來了,也出聲囑咐到:“菲兒,早上的飯你二哥和四哥已經弄好了,你快些吃,吃完就去,你幾兄妹帶着寶柱去三叔家幫忙,今兒你三叔家的客人多,肯定有不少事情,你們幫着做些啊。”
夏菲兒也沒多問,立馬去鍋屋裡打了些水洗漱一番,接着坐在桌旁喝了些粥,吃了半拉饅頭,就喊着夏鐵柱幾人一起走,哪知道走到院子的時候,竟然碰見陳氏一家四口回來了,他們看着夏菲兒打算要出去,陳氏攔住他們問到:“這麼一大早去哪裡,早飯做好了沒有?”
夏菲兒一愣,沒料到陳氏一家人突然回來,原本說三叔和張嬸子認親的事情,三叔還擔心着陳氏會鬧,當時大家都說不會,就是想鬧,她這一陣子也不在家。
當時大夏菲兒也是這樣想的,大家倒也不是說真怕陳氏鬧,但人家家結親是好事,如果她跑去鬧的話,弄的也不好看,倒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回來的這樣巧,今兒碰回來了,當時不只是夏菲兒,她身後的幾兄弟也愣住了。
陳氏看他們愣愣的不說話,當時就出口罵道:“怎麼,都啞巴了。我們家幾個人不就是出去了幾日麼,不認識了?”說完。又指着菲兒問:“死丫頭,有沒有做早飯啊。沒做趕緊給我弄去,走了一早上,都餓死了。”
夏菲兒皺了下眉頭,想着要是能餓死這個陳氏倒是好事了,不過夏菲兒沒跟她吵,免得節外生枝,只是瞟了她一眼,回到:“我們都已經吃過了,又不知道你今兒會回來。你自己去鍋屋裡看,有的吃就吃,沒的吃就自己做去。”
夏菲兒說完也不管陳氏嘰裡咕嚕的在罵着什麼,喊上身後的幾兄弟就走了,幾個人走過元香家院子的時候,正好元香帶着幾個弟弟妹妹也從屋裡出來,看見菲兒,元香喊了起來:“菲兒,等等我。我們也去三叔家,我和你們一起去。”
走在半路的時候,元香像似想起了什麼,她出聲問夏菲兒:“菲兒。我剛聽你們院子裡好像是你大嫂在說話,她啥時候回來的,今兒會不會去三叔家裡吃酒席啊?”
夏菲兒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嗯,他們一家四口今兒早上剛回來的。我們沒告訴她三叔家裡的事情,她不知道會不會來。”
“啊。她真回來了啊?那依着她的性子,等會肯定會去吃飯的,到時候她不會鬧吧。”元香有些擔心的說。
“應該不會吧,那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她還有什麼好鬧的,再說她要是真今兒在那裡鬧,我爹不會放過她的,放心好了啊。”夏菲兒說着,安慰似的拍了拍元香的肩膀,其實陳氏會不會去鬧,夏菲兒心裡也沒底。
不過夏菲兒想着他們幾個走的時候,爹還在家的,他知道陳氏回來了,肯定會跟陳氏打招呼的,陳氏雖然潑辣,總還要顧忌爹幾分的。
元香聽夏菲兒這樣說,點了點頭,沒再出聲。
一行人走到夏順貴家裡的時候,夏順貴家還在吃飯,看着他們來了,夏順貴和錢氏立馬起了身,夏順貴還走過來問到:“都吃過早飯了沒,要是沒吃,在這裡吃些,我讓你三嬸再做些。”
“是啊,我們今兒早上吃的玉米粥,做了好些呢,都來吃些啊。”錢氏也跟着說了句。
“不用了,三叔,三嬸,我們都吃過纔來的,四郎在哪裡呢,我們把他抱出來玩會。”元香笑着回到。
錢氏也沒多說,指着一旁的屋子笑着說:“四郎在屋裡呢,這會看有沒有睡着,今兒今兒家裡忙,他幾個哥哥都出去喊人幫忙了,我和你三叔又空不開手,把他一人放在牀上,剛還在鬧呢,正好,你們來了,要是醒了,幫我把他抱出來好了。”
元香應了聲,立馬進了屋子,夏菲兒也跟着走了進去。夏順貴家裡上次夏菲兒倒是來過,不過這個屋子沒進來過,夏菲兒進去,四處看了看,擺設和上次夏菲兒去過的那屋子倒也差不多,屋子靠牆邊是一張大牀,牀的旁邊有個四方的凳子,大概是睡覺的時候用來放衣服的,接着那邊緊挨着放着兩個櫃子,櫃子上面擺着一對箱子,看那顏色,應該是三嬸隨過來的嫁妝。
這三叔家雖說日子過的也不怎麼樣,但這樣瞧着倒是比自己家裡好多了,屋裡該有的東西都有,而且都收拾的齊齊整整,不像自己家裡,該有的沒有,不該有的也沒有,就是光禿禿的幾個人,看來這家裡還是有個女人張羅要好上不少啊。
夏菲兒看完了屋子,也跟着元香幾人到牀邊去看四郎,上次雖說一大家子爲了四郎的事情在這裡呆了許久,但夏菲兒卻還一直未見過四郎,連四郎多大都不知道,後來聽元香他們說起才知道,四郎還只有十個月大呢。
四郎那小子果真這會已經醒了,躺在牀上四肢亂舞,嘴裡還咿咿呀呀的叫着,看到元香幾人來到牀邊,也不認生,咧開嘴笑了起來,還立馬伸出手來要人抱,元香幾人逗了他一會,把他從牀上抱起來,又給他穿了件小褂子,抱着他出去了。
出到外面,夏順貴兩口子已經吃完飯了,夏順貴帶着鐵柱幾兄弟說是出去借桌椅去了,沒多久夏順貴家的其它幾個兒子也都回來了,看着元香和夏菲兒出來,都一一打了招呼。
夏順貴家的幾個孩子除了二郎和三郎,大郎和四郎夏菲兒都還是第一次見,別看三叔家最小的四郎雖然才只有十個月,但幾個大孩子都有那麼大了,而且前面幾個還隔的挺密的,看那最大的大郎今年也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長的跟三叔很像,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不喜歡說話,過來跟元香和菲兒打招呼的時候,臉都紅了。
老二二郎也大概十來歲,和夏菲兒差不多一樣大,上次夏菲兒也見過一次,但是沒說過話,不太熟悉。聽着他喊自己夏菲兒姐,夏菲兒猜着大概是比自己小月份,不過二郎倒挺喜歡說話的,他看夏菲兒他們一出來,立馬就走過來,一副埋怨的口吻看着夏菲兒和水香說:“菲兒姐,水香丫頭你們最近在家裡做啥呢,怎麼也不來我家玩了,我前兒去菲兒家裡,你們都沒人在,寶柱也不在,害的我找了半天,也沒找見人。”
夏菲兒聽着他說話的口氣,猜是這個身子的前主以前應該和他關係不錯,常玩在一起,他纔會這樣說,夏菲兒朝着他笑了笑,說:“這陣子家裡有些忙,等過陣子閒了我再找你玩,不過寶柱沒事,你可以找他玩。”
“是啊,你以爲人人跟你一樣,沒事滿村亂轉啊,我娘成日逼着我在家裡繡花,哪有那麼多時間跟你玩啊。”水香也輕聲抱怨了句。
“水香,你這死丫頭,跟誰說話呢,要知道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哥。”二郎一邊說着笑,一邊伸手在水香頭上敲了下就跑走了。
水香喊了聲,也笑着跑出去追了,一旁的錢氏笑看着他們,說:“這兩孩子老是這樣,一見面就吵架。”
“呵呵,三嬸,沒事,都是自家兄妹,吵吵熱鬧。”元香一邊抱着四郎,也一邊笑着說。
錢氏點了點頭,接着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問了一句:“元香,如今你們家水香都能做繡活了,加上你娘,你們家一天能做不少個繡吧,怕是掙不少錢吧。”
元香一愣,沒想到錢氏突然問起這個,不過她倒也笑着回到:“呵,三嬸說笑了,我娘平時都在外面忙,回來又要帶寶兒,哪裡得什麼空做繡啊,我成日也要忙着家裡的事情,水香這丫頭又坐不住,就沉香好些,一天能做上一個,七七八八加起來一天最多也就是三個繡,哪裡能得多少錢啊。”
“哎,元香,看你這話說的,好像生怕我知道你一日能賺多少是的,我不過就是想着都是自家人,隨口問問,你要是不願意說就算了,不用跟我遮遮掩掩的,我又不貪你家的錢。”錢氏聽了元香的話,臉上的臉色倒是沒變,這話也是是笑着說的,但在場的人都聽得出卻不似開始笑的那般真心。
元香其實不過就隨意回了一句,也沒說是要特意瞞着她的心思,再說總不能別人就這麼一問,她就要把自己家裡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吧,聽到錢氏這樣說,當時臉色就微微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接三嬸的話好,她也就沒開口說了,只是裝着專心逗着手裡的四郎。
錢氏看着元香的樣子,眼睛眯了下,嘴巴不覺察的撇了撇,也沒再繼續問下去,但她一看到元香身後的夏菲兒,眼光一閃,把目標對準了元香身後的夏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