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元帥立即附和道:“娘娘說的極是,請大王定奪。”
鼠丞相見鼠王一副豪情滿懷的樣子,明白鼠王是被玉狐狸徹底打動了,別人是勸阻不了的。
鼠丞相暗歎一口氣:這玉狐狸太厲害了,自己原以爲只要鼠輩們遠離這是非之地,就不會與人類發生衝突了,所以也就站出來爲玉狐狸吹鼓擡轎。沒想到落進玉狐狸的圈套,反被玉狐狸利用了。
看來鼠族在劫難逃,還是自己想辦法,瞅個機會逃生吧。想到這裡,鼠丞相不再言語,站回隊列。
鼠王躊躇滿志,慷慨地說:“我們就在這沙漠與人類一戰,戰後不管勝負如何,不再回地下鼠國,而是進駐四翼彪的地盤建立鼠國,稱王天下。”
鼠元帥:“大王,我們什麼時候出兵?”
鼠王:“現要就讓所有鼠族全部出洞,在地面上各處可藏身的地方潛伏,等到恢復健康,馬上動手。我就不相信,以我們幾十萬鼠族,還打不贏十一個人和兩頭獸。”
鼠元帥領命,匆匆佈置去了。
玉狐狸見一切按自己的意圖在進展,心中歡喜不盡。唯一不滿的是鼠丞相到後來不再說話了,似乎另懷鬼胎,但又想不出鼠丞相具體在想些什麼。這個鼠丞相鬼的很,智力不在自己之下。
散朝後,鼠丞相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的住所,愁眉不展。
鼠丞相的老婆鼠潔見老公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就關心地問道:“相公爲何愁眉苦臉,心事重重?”
鼠丞相長嘆道:“娘子有所不知,殺死四翼虎的人類已經來到沙漠之地。鼠王不知好歹,用沙塵暴襲擊人類。
沙塵暴沒有讓人類受到傷害,但肯定會驚動他們,沙漠鼠族的劫難來了。
鼠王朝議,問計羣臣,是與人類一戰還是敬而避之。我說人類太強大,以不招惹他們爲宜。鼠元帥井底之蛙,不自量力,力爭要與人類一戰。
朝臣分成兩派,一派以我爲首,主避。一派以元帥爲頭,主戰。
兩派僵持不下,鼠王也難抉擇。正在此時,鼠王的新妃玉狐狸進殿面見鼠王,也勸鼠王與人類一戰。玉狐狸正受寵,集萬千寵溺於一身,又打出了爲父報仇的悲情牌,鼠王立即就決定與人類作戰。
我們朝會剛散一會,鼠國就出現了有毒空氣,所有鼠輩全部中招。鼠王派侍衛到地面偵察,抱病偵察的侍衛們一到地面,就病狀盡失,神清氣爽。
由此可見,空氣帶毒本就是人類所爲。人類對施毒的分量,把握的恰到好處,沒有毒死一隻鼠,卻使所有鼠類全部中招,意圖很明顯,就是略示薄懲,希鼠國以此爲戒。
鼠王對此事疑慮難決,今天又如羣臣相商。我以兩頭蛟、四翼虎、大鱷魚等前車之覆,提醒他們不可妄生事端。
鼠元帥好戰成性,反駁我話出無據,兩方自然又是一番爭辯。
玉狐狸此時又恰逢其時地出現在朝議殿,借空氣污染有毒之事,力勸鼠王搬遷到地面上稱王道孤。
當時我想,只要遷離此地,就避免了與人類發生衝突,也就力主搬遷,鼠元帥也嫌在地下住膩了,同樣極力搬出地下。
我以爲這是最好的結局了,豈料玉狐狸不但力主搬遷,還堅決要求與人類一戰。說什麼鼠王要到地面稱尊爲王,就要建立不世功業,讓百獸鹹服。
鼠王好大喜功,被玉狐狸說動,真得下令與人類作戰,妄圖利用沙漠之地利,鼠族數量之衆多,打敗人類。
豈不知這是將沙漠鼠族推向萬劫不復,想到這些,我既是心痛,又是驚慌,何去何從,一時想不出個好辦法來,故此愁腸百結,自憂自煩。”
鼠潔聞後,鎖眉良久,然後緩緩問道:“老公,你確定鼠王必敗無疑?”
鼠丞相:“豈止是必敗,而且是必死的無解之局。”
鼠潔:“鼠王真得不聽勸諫,必定會一意孤行。”
鼠丞相:“你這不是廢話嗎,我伴鼠王多年,對它的性格還不瞭解嗎。
若是能勸得他回頭,我何不苦勸力諫,還用得着發愁嗎!鼠王的性格就是一旦作出決定,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別人的勸諫只會被他當作動搖他的信心,事情難成的不祥之兆。
這樣的苦勸力諫,只會惹惱他,給勸諫者招來殺身之禍。所以,一旦鼠王做出了決定,我就不會再勸諫的。”
鼠潔嘆息着說:“既然是這樣,何不逸去,給鼠族留下一些種子,免得被滅了族。”
鼠丞相:“我不是沒想過走這一步棋,但是我作爲丞相,怎能不顧君王的生死安危,只顧自己趨吉避凶呢?”
鼠潔譏道:“你是鼠國之丞相,不是鼠王一個人的丞相。你想想看,如果你帶着一幫鼠遠走他鄉,爲鼠族保存一批鼠輩,是不是爲鼠族今後的發展保存了力量。
但是,如果你死忠鼠王,跟着鼠王帶領所有鼠輩一起赴死,沙漠鼠族全滅,這一族從此永遠消失。
你把這兩種結果比較之後,我想,以你的智慧,你會作出正確的選擇!”
鼠潔這幾句話,象醍醐灌頂,使鼠丞相立即大徹大悟。滿懷感激地對鼠潔說:“老婆,我受教了,你這幾句話,讓我勝讀十年書啊。討個好老婆,是一生中最幸福的大事啊!
兩害相較,取其輕,這是最基本的道理。我連這些道理都沒弄明白,真是枉爲丞相。
老婆,鼠王已經下令,明天地下鼠國的所有鼠輩全都要出洞蟄伏。鼠輩們到了地面,呼吸到了新鮮空氣,馬上就會恢復健康。鼠王就會馬上下令全部鼠輩出擊,攻打人類,也就是開始了自取滅亡。
你馬上去把我們這一支的鼠輩中的家長,全部叫到我們家中來,我們一起開個秘密會,明天出洞之後,統一行動。藉着蟄伏之機,神不知鬼不覺得全部逃出,逃到一個適合我們生存發展的地方去,開始我們新的生活。”
鼠潔:“我就知道,老公是個最明智的丞相,鼠族有了你,就不會滅絕,我們必定會再興的。”
鼠潔說完,就去通知鼠丞相這一支的鼠族家長們了。
過了一會,一百多隻地老鼠悄悄溜進了鼠丞相家。鼠丞相見該參加會議的地老鼠都到齊了,就非常鄭重嚴肅地沉聲說:“我十分負責任地對你們說,我們現在是面臨着生死存亡的時候。請你們來,是要和你們共同商量一個應對的辦法,來度過這場劫難。”
衆地鼠一聽鼠丞相說的這麼嚴重,一個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認真地聽鼠丞相繼續說下去。
鼠丞相一字一頓地說:“四翼虎、鱷魚王……等一百多個至高境強者被人類屠戮一盡,唯有兩頭蛟被廢了修爲後放生,回到了沼澤地。
兩頭蛟回到沼澤地之後,挑起大鱷魚王利用沼澤地的瘴氣、沼氣復仇,結果連累大鱷魚王也一命嗚呼,兩頭蛟送了殘生,這些事你們是都知道的吧,我就不多說了。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那些在沼澤地死裡逃生,殺死大鱷魚的人類來到我們的沙漠。
這些人類都是至高境十階以上修爲的頂級強者,還有兩個十階大圓滿的超頂級強者。他們一揮手,就可以搬起一座山。
你們可以想象,哪怕我們有百萬之衆,能動得了人家分毫嗎?可是,我們的鼠王作出了決定,要與這些人類決一死戰。這樣做的結果不用我說,你們想想就會明白,這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鼠王已經下令,我們地下鼠國,馬上全部搬出地下,到地面蟄伏,一旦恢復健康,馬上以蟻多咬死象的戰術,全部鼠輩向那十一個人類,二頭神獸發動攻擊。
其實那些人類是不嗜殺的,我們這兩天中的毒,實際上就是那幾個人類對我們略示懲誡。可是鼠王在玉狐狸的鼓動下,利令智昏,不顧滅族之危,鋌而走險,堅決要和人類打這一仗。
我是鼠丞相,本來我是要死忠鼠王的,無論怎麼危險,也責無旁貸。但是我也是鼠國的丞相,有責任爲鼠國的鼠輩着想。
我想與其地下鼠國的鼠輩被滅族,不如保留一些鼠輩,延續宗族,免得斷了傳承。
我把死忠鼠王與爲鼠族保留傳宗接代的族種相比較,還是認爲給鼠族保留一些鼠種更重要。因此我把你們召來,就是要與你們商量,如何爲我們鼠族保留一些鼠種來。”
鼠丞相一說完,一百多個鼠家長立即鄭重、謹慎地發言:“鼠王不顧大多數鼠輩的生死,要戰他自己去戰,我們都不去送死。”“自己當了鼠王了,還要怎麼樣?”“人類又沒惹你,何苦要自取滅亡呢?”“爲了我們的生存,爲了子孫後代,必須要想個辦法來,決不能服從鼠王這種自取滅族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