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表面的熱鬧是熱鬧
易轍往前走了兩步,站在時月白的身邊。
他垂目看着她,點頭,
“你打開,我幫你分擔一半的痛苦。”
“如果可以,你讓我承受一大半,或者全部都行。”
他不喜歡說些膩歪的話。
但月白給了他相當於異能者的力量,那他爲什麼不能回饋月白?
這應該是人之常情的吧。
總不能一直佔月白的便宜,而不想着付出。
時月白宛若看着傻子一般,看着易轍。
半晌,她冷笑,“你想得美。”
與她共享痛覺,自然也會共享歡愉。
那是她跟她男人才能幹的事兒。
這種東西一旦打開,兩個人隔着萬水千山,都能沒事兒搞搞神交。
易轍在想什麼呢?
她一棍子打在易轍的身上,把他打飛了出去十幾米。
“讓你走開,別擋着我畫陣。”
所以說巫族的結契印,可不興亂用。
但時月白現在是沒辦法,她的能力微末,只能搞這種東西來管着易轍。
保證易轍給她好好兒看地皮。
等以後時月白的能力強大了,再給易轍解開,換個別的印管控他。
遠處,易轍掉落在地上。
身後的石頭被他砸了個粉碎。
他皺着眉頭,一言不發的爬起來。
抖落一身灰。
除此之外,身體毫髮無損。
遠處的時月白,周身光芒萬丈。
別人看不見,但易轍可以看見,她就像一個小太陽般在發光。
金色的光芒佔據了大多數。
而時月白的腳下,亮起一個圓形的光圈。
這個光圈大約有20平方米的大小,在易轍的眼裡,同樣流光溢彩。
他眨了眨眼。
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廢土裡會有這麼漂亮的光華。
他也從沒有從這樣的角度,看到過閃閃發光的月白。
時月白畫好了一個大約20平米的簡易治療陣。
這個陣比起老巢裡的治療陣要小一些。
畢竟是時月白才畫的。
老巢裡的各個陣法,在她長達8個月的時間裡,已經被她完善了很多。
各種內傷、外傷、死翹翹,都能夠在老巢的治療陣裡,得到治療。
而她在新安全區裡畫的簡易治療陣法,只能夠治療最基礎的外傷。
人死了,還是得給她送到老巢去。
那邊的治療陣裡,有時月白的聚靈陣輔助,對於招魂的過程,也能提供充足的靈力支撐。
老巢在8個月的時間裡,經過了時月白的傾心打造。
絕不是這些根基尚淺的地皮可以比擬。
她一步步走出治療陣的中心。
除了她和易轍之外,根本沒人看得見,這塊平平無奇的空地上,流轉着一個可以讓人迅速修復傷口的治療陣。
時月白又在這個治療陣的邊緣,畫了一個新的傳送子陣。
這個傳送子陣,連通了僱傭兵的指揮部,以及時月白的老巢。
這樣可以在有人闖入時月白的地皮時,僱傭兵們迅速從他們的指揮部出發。
傳送到這塊新的安全區上,阻攔要搶地皮的人。
她覺得這還不夠。
既然這塊地皮,如今已經被僱傭兵抵給她了。
那她還得給這塊地皮寫個名字。
時月白深吸口氣,忍着渾身萬蟻噬骨的痛,寫下了幾個金燦燦的大字:
【時月白】
這三個金色的大字,越變越大,越變越大。
遠處的易轍擡頭,看着天空上巨大的【時月白】三個字。
他不由得有些好笑。
月白真像個小孩兒。
就跟小孩兒在自己的本子上寫個名字,就證明了這個本子是她自己的一樣。
時月白也要在自己的地皮上,寫上她的名字。
這三個金色的,巨大的字,自空中落下。
完美的貼合在新安全區那塊地皮上。
沒有人能看見。
除了易轍和時月白自己。
好了,易轍點頭。
現在他都不用看地圖,就知道哪塊地是屬於月白的了。
時月白寫完了自己的名字後,渾身已經疼的發抖了。
她在易轍擔憂的目光下,瞬間移回了自己的老巢裡。
在時家,時月白現在有一塊自己的牀墊。
她不睡在時家圍牆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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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單獨的在後面的物資場開闢了個地方。
用紙箱子和篷布堆砌出來的一塊空間,完全可以容納時月白這麼大體積的人。
畢竟現在時家圍牆裡到處都是小孩兒。
時月白怕自己一挪動,就壓死爬到她邊上來的肉坨坨時祥瑞。
那孩子一看到時月白,就朝她爬。
尤其是大半夜的。
時祥瑞會等所有人都醒了,悄悄的爬出充氣帳篷,一路爬到姐姐的身邊去,
她喜歡窩在姐姐的身邊睡覺覺。
這可嚇死時月白了。
她一擡手就能把時祥瑞打成肉餅。
尤其是她現在這麼個肉身,有時候連時月白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但不管時月白怎麼冷臉,時祥瑞都不爲所動,臉皮厚的像一堵城牆。
小東西每天依舊堅持不懈的朝着姐姐出發。
時月白惹不起,難道她還躲不起嗎?
就不跟時祥瑞一起睡!!!
一進入黑糊糊的,用紙箱子堆積起來的空間。
時月白靠在物資箱子上,渾身疼的打滾。
如果她能滾得動的話。
她一邊疼的發抖,一邊唾棄自己。
看看她現在能力低微成什麼樣子了。
就這樣的程度,她寫個自己的名字而已,便算是超越了自身的能力。
特麼的,真是受夠了。
時月白顫抖的站起身。
在黑暗中,撐着物資紙箱,一圈一圈的,蹣跚往前。
身體的疼痛,能夠緩解魂體上的疼痛。
時月白的魂體越疼,她就越要折騰自己的肉體。
沒有任何疼痛,能夠阻止時月白寫自己的名字。
寫個名字而已。
她又沒犯天條。
時月白在黑暗中踽踽獨行,她走一會兒,疼得受不了了,又停下來歇一會兒。
再繼續走。
鞋子硌腳,她就將鞋脫了,赤腳在地上走。
地上留下了一圈一圈的溼腳印。
儘管再屏蔽共享痛覺,可時月白畢竟和易轍結了印。
前線上的男人,正在手撕變異獸。
他停頓了下來,似乎有所感覺那般,轉頭看向時月白所在的方向。
那是一種用魂力鏈接起來的羈絆。
時月白非常非常的痛苦。
易轍感受到了。
他突然覺得內心很複雜,很不是滋味。
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究竟承受了多少?
根本就沒有人能想象得到。
表面的熱鬧是熱鬧。
可月白背後的痛。
已經超過了她所有的歡愉。
在閱文混了這麼多年,終於能收到霸霸的新年禮了。
今年的自己,流下了喜悅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