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山口處,一臺孤零零的探路車緩緩的由遠到近,車裡叼着煙開車的司機似乎還不知道前面即將面對的是什麼情況,可是從他吞雲吐霧的兇狠程度上來看似乎心裡有數但是卻絲毫不在乎一般。
山頂的文泰拿着望遠鏡在看見探路車出現的瞬間,心裡一陣澎湃的激情油然而生,立刻吩咐身邊的人讓靠近路邊的先遣隊馬上靠前堵截……
距離探路車最起碼要有五六公里的隧道山路邊,提着褲子的張三叼着煙扭頭對着跟自己一起上廁所的李四問道“你跟磚頭喝過酒嗎?”
“沒少喝,這小子一喝多了就好哭!”李四笑着提了提褲子之後難得的話多。
“是啊,二哥說磚頭原來滴酒不沾,後來因爲大熊沒了他就總是有喝酒的機會多喝點,多好個人啊……”
“二哥難受完了,最好的兩個小兄弟福沒享到就他媽沒了,磚頭媳婦名字都不知道叫啥……”
“二哥有啥好東西都可着咱們兩個隊伍來,這一仗丟不起人啊老四!”
李四扭頭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之後擲地有聲的說道“我沒了行,惡營輸不行,我兄弟難受不行!”
張三深以爲然的吐掉菸頭之後點了點頭,隨後目光深邃的朝着遠處的探路車方向看去。
緩慢前行的探路車終於停下,因爲面前山路兩側看去最少有上百人探出頭端着槍對準了車廂和駕駛室裡面的司機。
司機拿下嘴裡的菸頭之後探出頭對着這些劉家軍喊道“鮮龍城惡營物資車,你們哪個部分的啊?”
所有的劉家軍士兵聽見司機的話語之後頓時全都跳出了山坡上的掩體,端着槍近距離的包圍了探路車。
文泰也興奮的快速跑了下來,氣都沒等喘勻就指着司機喊道“下車!”
“你他媽算是幹啥的啊就讓我下車?你夢着啥了吧?”
司機撇着嘴一點不在乎文泰的問道。
“我他媽讓你知道知道我是幹啥的,你給我下來……”
文泰因爲在何時了那受過氣了,現在面對一個抓住的惡營司機立刻就有了發泄口,一隻手扯司機的脖領子,另一隻手一拽車門子竟然把司機給拽了下來!
文泰對着司機的腦袋上面咣咣就是兩拳,隨後厲聲問道“車裡裝的都是啥玩意?”
“車裡啥玩意你自己不會看啊?”司機被打的鼻孔穿血,但也只是用袖子擦了擦之後笑着說了一句。
“我讓你犟嘴,苫布給我撕開!”
文泰擺手對着下面的士兵們喊道,隨即士兵們用搶上帶着的槍刺對着苫布就開始了捅扎,一張好好的防雨苫布在文泰手下的撕扯下瞬間被拽的四分五裂,但是當苫布不見之後,在場包圍這臺探路車的人全都愣住了。
卡車車廂裡面,十多個光着膀子上身纏着密密麻麻土黃色牛皮紙包的漢子目光猙獰的用後背圍成一個圈,正在虎視眈眈的看着周圍車下站着的劉家軍士兵。
“後……”
文泰看見面前的場景頓時嚇了一跳,隨即張嘴就要喊,可是剛剛被他打了的司機這個時候猛的跳起來一把就用自己粗壯的胳膊勒住了文泰的脖子。
“都別動!誰動就瘠薄一起飛!”
周圍的士兵們看見文泰被抓了,還有車上那十多個不知道要玩啥活的漢子,頓時都有點懵圈!
“完了!”
此時一直在自己負責的陣地上觀察事態發展的莫驚春無奈的一捂臉說了一句。
“救不救?”邊上趴在掩體裡端着一把大狙的馮淼笑着問道。
“救不出來了,這傻小子不怪讓何時了給罵了,確實有點愣!”
莫驚春說完之後無奈的往掩體裡面一躺。
“一會打起來了我就起來,誰也別瘠薄喊我昂!”說完莫驚春竟然閉上眼睛要睡覺。
司機脖子上面青筋暴起的喊了一句之後笑呵呵的低頭對着自己懷裡的文泰問道“你幹啥的我沒興趣知道,但是老子告訴告訴你我是幹啥的?老子鮮龍城惡營敢死隊第一爆破組組長,馬文山!”
隨着馬文山的自報家門,瞬間車上的漢子們全都動作統一的直接拉拽起了手裡的一根短繩……
“滋滋滋……”
“啊啊啊啊……”文泰瘋狂的扭動着自己的身子,雙手對着腦袋後面的馬文山臉上廝打着。
瞬間引線着火的聲音響起……
“曹尼瑪,一起死!”
“一起死!”
車上的人全都亢奮的和馬文山喊了起來。
“轟……轟……”
滔天火焰伴隨着熱量和巨響,讓整個隧道山的公路上都震的發抖。
山坡上的劉家軍士兵全都嚇的站立不穩,不是抱頭蹲下就是直接縮進了掩體。
等一切歸於平靜之後,何時了已經跑到了莫驚春的位置。
“他們還有這麼猛的火藥?”
“王家手裡的那幫擁軍跟惡營的關係賊好,全都是開礦炸山的亡命徒,這一仗不是太好打啊!”莫驚春拿下蓋在臉上用來擋泥土的遮陽帽說道。
與此同時的五公里之外,隨着數聲巨響過後,車隊裡的人全都露出頭對着遠處張望着,每個人的眼睛裡面看不見悲哀和同情,竟然只有深深的憤怒。
張三爺直接一個健步就竄上自己的車,雙臂一用力硬生生的翻上了車頂之後一把扯開了自己身上的黑色短袖之後揮手對着車隊裡的人大聲喊道。
“起幡,掛幌,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惡營來了!”
“嗚……嗚……”
瞬間車隊裡面不少胸前掛着小號的戰士,直接鼓起腮幫子吹起了小號。
綿長悲壯的號聲響徹隧道山,而蜿蜒看不見盡頭的惡營車隊竟然同時啓動,開始朝着前方情況不明的大路上開去。
站在車下的李四身後揹着那把常年陪伴自己的半自動,單手拎着炮狙小跑着挨個拍着每一輛經過自己身邊的車門子。
“精神起來,槍隊車頂架槍鎖人!”
“精神起來……槍械隊的人架槍了,鎖人!”
一聲一聲命令傳達,讓無數卡車伸出了無數隻手,隨着苫布的掀開,車裡哪有藥材和礦石,竟然清一色的都是臉上畫着油墨痕跡,猙獰恐怖的惡營戰士……
惡營加上何嘉文的人組成的車隊,明知前方敵人等待着他們羊入虎口之際,三軍用命一般的朝着那一條代表生與死的大路上挺近。
不爲別的,就爲曾經一起戰鬥過的兄弟身死殞命報仇。
白幡數尺量天地,三軍用命赴沙場……
惡營!
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