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龍城外五公里處,大冬天零下三十多度的平原之上,一個一個赤膊上身的精壯漢子竟然在沒膝蓋深的雪地裡面飛舞着鐵鍬玩了命的對着雪地刨着。
而這樣的漢子竟然是肩並肩一個挨一個的拉長了最少三四公里的長度,一米一個人的算,這些人最少就得是有三四千人的架勢。
鮮龍城牆上,林老二和馬力全都拿着望遠鏡看着遠處的這一場景。
馬力有些無奈的說道“沒有機動部隊,清一色的步兵嗎?”
“不可能,要是清一色步兵的話就不會用這工兵出來排解城防陷阱了,對面的人太瞭解我們鮮龍城了,應該是王家的人!”
“那我現在帶人下去埋伏一波,干擾一下他們一會的機動部隊咋樣?”
“淨扯淡,老實的給我在城牆上穩住,我打個電話!”
林老二說着就扔下望遠鏡直接朝着不遠處的城牆哨位裡跑去。
拿起電話之後林老二想了想隨即就撥通了老謀子的電話。
“老二,說!”
“謀子,鮮龍城外最少三四千個工兵同時開始排解起了城防陷阱……”
電話另一頭的老謀子正準備拿着茶杯喝水,一聽林老二的話頓時水撒了一褲子,人也燙的嗷嘮一嗓子蹦了起來。
“多……多少工兵?”
“三四千人!”
“臥槽你姥姥滴啊……”
“你他孃的,對面來人打老家了你趕緊出出主意啥的啊,你罵我是幹你奶奶個勺子呢?”
老謀子咧嘴一笑的喊道“我不是罵你,是對面露底了,老二我問你有把握能守住嗎?”
“說那個沒用的,我死了守不住!”林老二猛的喊道。
“那就給我幹,守住了,不讓你們白守,記頭功!”
林老二打完電話之後走出哨塔對着馬力喊道“小力,所有重火力給我亮出來……”
馬力還在搓手,聽見林老二讓自己亮出所有的重火力之後立刻轉身薅出了胸前的兩把小紅旗,迎風站在城牆之上揮舞了起來!
瞬間整個鮮龍城正面牆頭上,十多個沒有燈光照耀看不到的黑影出現,一張一張苫布被人直接掀開。
隨着苫布的掀開,抖落的雪花飛舞四濺,而呈現出來的竟然是一架又一架的純純鋼鑄馬克.沁!
“讓炮兵戰鬥序列給我上高架,快,快!”
馬力看見馬克.沁展示出來之後又轉身對着城牆下面招呼了起來,蹲在原地抱團圍着火爐取暖的士兵聽見之後立刻分散跑開,小型的炮架子還有炮筒在兩個人一組的搭配下瞬間再次聚集。
鮮龍城內,由百姓組織成的城防民兵隊伍則是肩扛手拉的把一架一架稍微低於城牆一米左右的簡易木架子推了出來。
原本就是三米寬的城牆後面,有了這些木架子的加入之後從高空之中往下一看,整個城牆瞬間變成了五米寬的樣子。
而這些木架子下面,兩人一組的炮兵分隊開始快速登上架子,等架好了小型炮之後,木架子上面的掛鉤全部都勾住了城牆的邊緣用來加固。
隨着一架一架炮兵木臺的穩固結束,民兵再次肩扛一箱一箱炮彈朝着城牆邊緣爬去,把炮彈快速的輸送到了炮兵的身前!
至此,鮮龍城城防工事全部搭建完畢,就等對面的敵軍攻城!
而城外那些工兵們快速拆解完陷阱之後,一輛一輛從遠處進場的武裝坦克逐漸集合。
粗略看去竟然有將近三十餘輛,要知道這個數量可是多於金州城城防一戰之中的數量了。
林老二和馬力看到這一場景之後瞬間就感覺空氣之中的寒冷指數再次往下降了不少。
“他奶奶滴……這什麼情況?”
林老二狼哭鬼嚎的喊了一句,轉身再次朝哨崗裡面跑去,他着急要把這裡的情報告訴老謀子。
而此時帶領後續大部隊到達了天險山脈附近的老謀子面對天險山脈上激烈的槍炮聲有些舉棋不定!
首先老謀子從槍炮聲上判斷,肯定在天險山脈上有聯盟軍的主力部隊在跟唐震的部隊針尖對麥芒,這樣拉扯之下的後果是十分慘烈但是也十分有效的,因爲天險山脈上的聯盟軍主力被牽制住,老謀子可是帶領大部隊直接增援川府城外的第一第二梯隊順利攻城,可是唐銘人家就在邊上坐着呢,你放着人家哥哥就不管了?
可是你要是分兵上了天險山脈的話,那能打多久沒人說的清楚,從炮火的密集程度上來看,天險山脈上的敵軍絕對不是隨便拿捏的,並且戰場之上所有的情況都是瞬息萬變的,老謀子這邊要是牽扯進了天險山脈戰鬥,那前面第一第二梯隊那幾千人回頭扔下就說不定了。
老肖這個時候主張分兵,可是分兵的話你怎麼分?
就算是共和軍的三家團結一致,可是戰鬥實力他也是有比重的,論後勤方面那粵府根本就是王者,畢竟守着自己老家呢,但是戰鬥實力不行,你讓他攻城他就是炮灰,你讓他上天險山脈那就是前赴後繼的炮灰。
而唐家呢?攻城的話火力覆蓋和壓制城防是非常有用和有效的,但是你還是老問題,不管唐震了?管的話讓這些遠程重火力打擊天險山脈浪費彈藥不說,那拉鋸戰就算是徹底形成了。
而老謀子此時手裡的最後一張王牌已經沒有了,全都押注在了川府外城……
所以說老謀子這個時候是第一次非常的頭疼!
而老謀子的舉棋不定也讓老肖和唐銘看在了眼裡……
可是雖然老肖和唐銘看在了眼裡他們卻也不能隨意的發表意見,因爲這個時候人家老謀子纔是作戰總指揮,別人隨便說兩句話萬一動搖了軍心或者是改變了戰局那都是極爲不理智的行爲。
老謀子沉默了一會,伸手攤開了地圖之後無奈的說道“王漢陽這是給我來了一手絕境逢生的死棋啊!”
老肖和唐銘立刻走上前盯着面前的地圖看了起來。
老謀子伸手一指地圖上面小到花生米大小的川府說道“主要的兵力全都在這裡打川府,而這一戰的誘因則是聯盟軍看見了我們內部出現問題,安生身邊的人出現動盪引起的,我們反手直打之後卻也忽略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老肖眯着眼睛問道。
“聯盟軍內部也不牢靠,並且他們在防備我們這邊有詐的同時,順勢而爲的打出了一招兵分兩路!”
唐銘的話頓時讓老謀子欣慰的笑了。
“這小子比子曰更有戰略眼光,回頭找個機會你跟你哥說說拜我爲師吧,到時候我這兩個徒弟一文一武可是給我牛皮壞了!”
“先別急着吹,你說說到底怎麼事兒啊?”
老肖着急的問道。
老謀子伸手一指北方的整塊版圖說道“你看這裡,現在全部的身家性命我們都帶出來了打川府,可是北方呢?北方是不是除了各個城邦的城防力量就沒有別的了?所以這裡可以稱之爲後方空虛對吧?”
“你的意思是聯盟軍還有一支隊伍在北方準備偷襲大後方?”老肖瞬間通透。
“沒錯,而從現在的表現上來看,王漢陽是給自己做成的死局準備消耗我們的所有主力,讓我們打上頭了之後佔據川府,可是另外一支偷襲北方重鎮的隊伍則可以重新佔據北方,所以我推斷王家的所有主力其實都在北方伺機而動!”
“他媽的王漢陽太陰了!”唐銘有點慌神地罵道。
“不是王漢陽陰,而是所有人其實都被王朗給陰了,他硬鋼不過你我兩家就順着金州保衛戰的機會敗走北方,跟川府和劉家結成聯盟軍之後找機會把戰火遷移到川府,隨後他自己找機會再重返北方,所以爲啥說王漢陽雖然是王家的軍神可是他掌不了權呢?那是因爲王家這個家主纔是真正的人中龍鳳……”
老謀子的一番話根本就沒有點明他到底準備打接下來的仗,可是也把真個戰局的利害關係全都分析透徹的給了老肖和唐銘,接下來兩個人如何跟上面的黃景龍還有唐朝報告就是他們的事情了,老謀子則是轉身跳下了車拿出電話要辦一個最緊要的事情!
幾分鐘之後,還在火車上朝着老家趕去的安生接完了老謀子的電話,一臉凝重的放下手機之後思索了片刻這才又拿起手機。
“媽的原來你們都在這等着我呢,到底是你啊老王!”安生難辦的咬着牙罵了一句。
思前想後的安生好像要做出一生之中心裡最爲糾結的決定一般,手機拿起放下數次。
就在安生這個決定都沒有做出來的時候,突然躺在一邊的擔架上的溫成龍張嘴說話了!
“我說你這小子怎麼優柔寡斷的啊?有些事該出手你就出手,人有長遠眼光不錯,但是遠水解不了近火也是真理啊……哎呦,小銳啊,問問大夫有沒有止疼藥了,疼死我了!”
安生看了看身受重傷的溫成龍還有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雖然已經開始輸血保命但是情況不是很好的白顯宗,安生的心裡竟然有了些許豁然開朗的感覺!
“艹你血奶奶滴……家要是沒了我還混個蛋!”
安生怒罵一句之後直接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