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子裡多了許多,穿着白大褂的醫生。
他們擺弄着各種儀器,不停地記錄數據,做藥品分析。
但除了儀器的聲音,沒有任何其他的動靜。
這些醫生團隊,也都當她不存在似的。
慕傾傾走到牀前,喊了一聲,“爸爸。”
並無人應答她。
喬墨辰姿態慵懶的倚在門口,他一手捏着手機,一手插着西褲口袋,那精緻的五官,在燈光的投射下,彷彿是更顯深邃迷人。
慕傾傾回頭看向他,以爲他會說些什麼,沒想到他卻只是淡淡地開口,留下一句,“你多陪陪岳父,我去公司。”
話音落地,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喬墨辰消失在轉角處的背影,慕傾傾收回凌亂不堪的思緒,拉着主治醫師的袖子問道,“醫生,我爸爸病情怎麼樣了?”
帶着口罩一直忙於擺弄儀器和藥品的白大褂醫生,終於看了她一眼,公式性的回答,“挺好的,目前各項指標都正常。”
“太感謝了,請你們無論如何都要醫好我父親,不管什麼條件,只要你們能醫好他,我都會照做。”
醫生點點頭,“喬先生已經交代過我們了,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如果慕小姐非要表達謝意的話,找喬先生就好了。”
慕傾傾,“………”
她欠他的人情,似乎越來越多。
每次當她提醒自己不要陷進去,偏偏他總是像一抹陽光,灌進了她暗黑的生命裡。
在她最絕望時,一次又一次伸出了援手。
她無論哪一點,都配不上他。
待在他身邊,要有足夠耀眼的條件,還需要強大的內心,和堅定的信念。
這些東西,她似乎都沒有。
大概是因爲自己不確定對他是什麼感覺。
但他說過的話,時常在她的耳畔迴響。
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她不想再去糟踐他的心——
慕傾傾目光落在父親爬滿皺紋的臉上,他受了病痛這麼多年的折磨,現在自己已經成年,不僅不能爲他減輕痛苦,而且連自己都顧不好。
心底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問,“傾傾,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她猛地搖搖頭,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不害怕一無所有,但她更害怕,這條路走到最後,連自己在乎的人都留不住。
自己會因爲愛一個人,而變得面目全非!
慕傾傾眼眶溼熱,趴在沉睡中的父親身邊,一個人安靜了一整晚,也想了很多。
第二天中午,喬墨辰從公司回來,剛進客房,便看見她整個人半坐在地板上,背靠着牀沿,很安靜的盯着窗外。
“少主,慕小姐維持這個姿勢,已經一整晚了。”隊長低聲稟告,“她們家會不會有遺傳病啊,老的中風了,小的又像是抑鬱症的徵兆。”
喬墨辰冷冷的瞥向他,“再敢胡說八道,就把你發配到南非。”
手插兜朝着她走去。
欣長的身影籠罩在慕傾傾的頭頂,她似乎都沒發現他回來了。
“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
慕傾傾轉過頭,擡起視線,陽光從落地窗折射進來,照耀在他白皙的面龐上,異常刺眼,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
她輕聲地回答,“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