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幹得好像要冒煙。
渴,好渴,好想……
元紫藍從來沒覺得這麼渴過,可是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一些什麼別的。
心底更深處的渴望。
身體熱得像是要燃燒起來,她需要水,冰冷,還有……
此時的元紫藍尚且還存有一絲理智,這絲理智告訴元紫藍,她是真的被下了藥。
姑且不論下藥的人是不是陳默,元紫藍現在還殘留的理智告訴她。
要逃!
一定要逃!
她掙扎着,努力想要爬下牀去。
可是身體軟得跟軟體動物似的,明明是她的身體,卻已經不受她的控制。
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幾乎要擊敗她。
爲什麼她總是要遇到這種事?
南宮飛回到休息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的女人,他的寵物,此時就像是無骨的動物一樣,在牀上扭着,爬着,不知道是以爲掙扎還是別的什麼其他原因,露在禮服外的皮膚呈現出淡淡的粉紅色,與豔紅色的禮服相映襯。
更別提那雙淚意盈盈,像是隨時會哭出來的雙眼。
讓人只想使出渾身解數,好好蹂躪她。
如果換做是其他男人,看到這樣消魂的一幕,恐怕早舉撲上去,先吃掉再說。
但南宮飛不是一般人。
儘管身體已經起了變化,理智卻在叫停。
這件事情,怎麼看都有問題。
南宮飛向來對自己的事情認識得很清楚,知道元紫藍對自己,畏懼有之,害怕有之,恨意有之,不甘有之,但是突然轉變畫風,投懷送抱?
首先,他得先弄清楚是誰設下的圈套。
若是敢設計他……他會讓對方後悔生下來。
如果針對的是元紫藍……
打狗還要看主人,再怎麼說,元紫藍現在也是屬於他南宮飛的,敢動元紫藍,先問過他。
想到這裡,南宮飛眯起眼睛……
聽到門開啓的聲音之時,元紫藍下意識地想往後藏,可是無論怎麼掙扎,也沒有辦法將自己藏起來,而且在磨蹭的過程中,身體甚至起了某些令人羞恥的反應。
元紫藍無助到想哭,甚至已經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今日難逃一劫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沒有感覺到那個模糊的身影有什麼反應。
莫非今日是遇到了好人,躲過這一劫了?
元紫藍這麼想着,冷不丁冷水就落了下來。
於是元紫藍的視線幾乎是瞬間就清楚了。
水簾消失了。
南宮飛高大修長的身影緩緩在元紫藍的面前出現。
不知道爲什麼,在這樣的時刻,看見南宮飛那雙金褐色的眼時,元紫藍竟然打心眼裡鬆了口氣。
“醒了?”
看元紫藍的眼中少了一份迷離,多了一絲清明,南宮飛隨手將手上的水壺丟掉。
因爲是頂級客房,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所以纔沒有造成什麼東西。
元紫藍下意識地甩了甩頭,又甩了甩。
“南宮飛?”
舌頭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似的,元紫藍像是要強迫自己記住眼前的這個人是誰一般,又訥訥重複了一遍:“南宮飛……”
很多人喜歡美女的笑容。
爽朗的,溫柔的,半露齒的,抿脣的……
殊不知,這一低頭的風光卻更爲誘人。
就像是日本藝妓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但領子卻開得很大。
因爲含蓄,反而更美。
南宮飛的喉嚨間動了動。
他似乎在嘴裡嚐到了血腥味。
那是一種……久違的狩獵的感覺。
以前,每當他遇到有趣的競爭對手,或充滿了各種未知挑戰的事情,總會有這樣的感覺。
賀凜和山口殘都給他這樣的感覺,所以他纔會親自出手。
但……
連南宮飛自己都不明瞭的是。
面對元紫藍的時候,他卻經常有這樣的感覺。
渴望將她的血肉撕開。
想要將她吞進肚子裡。
他沒有回答元紫藍無意識的呼喚,就怕自己一回應,就會忍不住撲上去將她撕碎吃掉。
南宮飛走到了一邊的椅子上,雙腿交疊,下意識地掩飾身體的反應。
手肘撐在椅子邊的扶手上,南宮飛面無表情地望着元紫藍。
元紫藍剛開始其實還是有些警惕的,就怕南宮飛順勢就……卻見南宮飛只是像看東西一樣在旁邊圍觀。
也是,像南宮飛這樣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會不明白這種情況?
所以說,他是不會上當的對吧?
元紫藍這麼想着,可是那冷水維持的理智沒有多久,一股熱潮又從腳底開始,捲土重來。
南宮飛也注意到了元紫藍的變化,看了一眼她夾緊雙腿的動作,故意當做什麼也沒有看見,只道:“說吧,你覺得給你下藥的人是誰?”
元紫藍躊躇了一下,只是現在也容不得她多想,她下意識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我懷疑是陳默。”
南宮飛聽了這話,不由眯起眼睛笑了。
“原來你還知道懷疑?”
被陳默當做他愛人的容器和復活的道具,她卻半點沒有想到這個,還兀自和那個詭異的催眠師走得那麼近。
元紫藍呆呆地反問了一句:“真的……是他?”
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元紫藍不是沒有懷疑過陳默。
畢竟她的情況太詭異了,就像是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在控制着她。
而這種感覺還是在被陳默半是逼迫地去拍戲後出現的,不怪元紫藍會懷疑了。
然而令元紫藍想不到的是,南宮飛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給元紫藍的答案卻是……
“不是他。”
南宮飛這麼考慮倒不是因爲他有未卜先知的力量,只是他很清楚,如今陳默和山口殘合作,想要來個一箭雙鵰,別說是山口殘不會讓他做出這種打草驚蛇的舉動來,陳默自己恐怕也小心得很,看他這些日子以來,跟元紫藍跟得那樣緊就知道了。
那麼那個對元紫藍下藥的人……
這種手段,南宮飛五歲就見識過了,只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過來。
腦海中閃過那個之前爲了陳默和元紫藍起爭執的人。
南宮飛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愚蠢的女人,恐怕陳默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會恨不得想要掐死她吧?或許山口殘也會很樂意幫把手的。
她不僅是差點破壞了山口殘的計劃,也是在破壞他的。
如果現在他碰了元紫藍,就怕忍耐已久的陳默會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
但如果他不碰元紫藍……只怕又會引起山口殘的懷疑。
山口殘是一個多麼多疑的人,南宮飛再清楚不過。
也是因爲這樣多疑的性格,才讓山口殘多次虎口脫險。
那麼,該拿元紫藍怎麼辦呢?
元紫藍聽了南宮飛的話之後,依然不明白:“不是他還有誰?還有誰……”
她一開始思考,身體裡涌動的熱流似乎就運轉得更快。
元紫藍痛苦地抱着身體,決定先解決眼前的事情再說:“南宮飛,能送我去醫院嗎?我……”
後面的話,元紫藍羞恥得說不出話來。
雖然她和南宮飛已經發生了這樣那樣的關係,可是她沒有想到過,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南宮飛。
南宮飛聳了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不行。”
好不容易將山口殘引了出來,這個時候南宮飛決定不會讓山口殘起疑。
“拜託了。”
身體難受得像是要爆炸,元紫藍不想求南宮飛的,可是眼下她能求的只有這個惡魔。
她困難地扭動着身體:“幫我,拜託……”
儘管並非沒有接觸過人事,但到底元紫藍還生嫩得很,她不知道,這樣的懇求,這樣的語氣,這樣的話語……對於男人而言,是多大的刺激。
南宮飛眯起眼睛,簡直想上前先扒光眼前的女人的衣服,然後再這樣那樣。要她好好記住男人是多麼可怕。
下一刻,他長臂一展,上前一把江元紫藍捲了起來。
身體忽然的懸空,元紫藍小小驚叫了一聲,連忙將南宮飛的脖頸抱住,以維持身體的平衡。
也是因爲這個動作,將兩個人的脖頸都貼在一起。
皮膚下是另外一個人皮膚,以及更深處的……那奔流的血液。
“媽的。”
南宮飛忍不住低罵了一句,一副煩躁得想把元紫藍扔掉的樣子,大步走向浴室,將她往浴缸裡一扔。
元紫藍差點沒有哭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藥物的作用,她的忍耐力和抗壓力都比平常弱了不止一點半點。
平常就算是被南宮飛再怎麼打壓,都絕不低頭的,如今卻因爲南宮飛的低罵而有種想哭的感覺。
南宮飛本來已經打算轉身要走的,那低泣的聲音卻像是有種無形的力量,將他鎖在原地。
不是沒有看過女人哭,但不知道爲什麼,現在面對元紫藍的時候,他就是沒有辦法瀟灑離開。
“哭什麼哭?不準哭。”
南宮飛從來不曾哄過女人,所以只會用命令的口氣:“快沖水。”
說完,又帶着些欲蓋彌彰的意味,補充了一句:“衝冷水能夠緩解,快點!”
若是換做平常,儘管南宮飛此刻如此粗聲粗氣,元紫藍或許還是能察覺到語氣下的異樣的。
可是如今的元紫藍,因爲藥物的緣故,智商不知道比平常退了多少。
聽到這一聲喝,眼淚差點就沒有掉下來:“你還兇我!又不是我想吃的,你兇我!”
她一遍遍重複着,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南宮飛臉上一僵,全身開始嗖嗖地散發冷氣。
這個女人……有完沒完。
南宮飛差點沒翻臉,而元紫藍隨手從一邊抄過,朝他丟來的東西,更是將南宮飛的最後一根神經給擰斷。
元紫藍隨手抄過的,不是別的,正是酒店裡貼心放置的——杜蕾斯。
南宮飛將東西一把攥在手裡,大步上前。
元紫藍冷不丁嚇了一跳,縮了縮脖子。
南宮飛冷哼一聲,他不跟意識不清出的女人一般見識。這麼想着,將淋浴頭拿下,塞進了元紫藍的手裡。
沒想到的是,元紫藍不會用這種觸摸式的高級淋浴頭,一個不小心……
水嘩啦啦,噴了南宮飛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