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元彬退圈之後,一直在家裡休憩,跟紀詩琪天天膩在一起,他倒是樂在其中。
紀詩琪坐在電腦面前啪嗒啪嗒地敲擊着鍵盤,他則津津有味地研究各種補身體的偏方,美其名曰,要把紀詩琪體寒的身子補起來。
靳元彬一個人折騰還不夠,還拉着隔壁老喬一起,喬彥軍一臉的生無可戀,他這是交友不慎啊!靳元彬簡直就把他當成了私人醫生兼保姆。
不過在靳元彬也不是白要他的腦力勞動力,還承包了他的吃喝,他一個人也懶得做飯,正好紀詩琪這麼一個現成的妙手女廚師在,蹭飯倒也蹭地酣暢。
紀詩琪看着桌子邊上擺着的一碗黑乎乎的東西,直皺眉,捏着鼻子道:“你不是西醫嗎?怎麼還會配中藥!我好歹是香的辣的做給你吃,你就這麼報答我,還能不能當朋友了!”
喬彥軍也是無辜,他尷尬地朝靳元彬努努嘴:“中藥真不關我的事,是他找老中醫開的方子,我只負責抓回來。”
靳元彬把中藥碗一舉,拿着個湯勺在裡面攪來攪去,一股濃郁的苦味直衝紀詩琪的鼻腔涌來。
她忙用手做扇子,可怎麼也扇不去這味道,眼看着靳元彬就要把一湯勺藥送到了她嘴邊,她猛地向後一縮。
“約瑟!你這跟謀殺有什麼差別?”
靳元彬佯裝臉色一沉,“良藥才苦口,乖,把它喝了。”
紀詩琪的娃娃臉都快皺成包子臉了,她拼命地搖頭,起初還會因爲靳元彬的哄騙喝下去,可喝了那麼多她都快噁心了,不喝!這次堅決不喝!
靳元彬是想爲她好纔想的這個主意,寫方子的老中醫是靳奶奶的好友,得知紀詩琪有體寒的毛病,熱心地二話不說就寫了個宮廷秘方。
據老中醫說,這個秘方幫助了多少對無法孕育的夫妻實現了夢想,他心動不已,巴巴地叫喬彥軍跑腿去中藥房抓來,然後親自煎給紀詩琪喝,哪想這個小傢伙根本就不買賬。
可他還是拿她沒轍,從身後摸出一包巧克力。
“寶貝兒,一口中藥一口巧克力就不苦了。”
紀詩琪都快哭了,根本不是苦不苦的問題,她就是不喜歡喝中藥,她跟中藥有仇行不行?
前幾天是算給了靳元彬面子,喝了一個療程,沒想到緊接着還有第二療程,她吃不消了,這麼下去趁早得狗帶。
看着紀詩琪可憐兮兮的樣子,靳元彬也不忍心再逼,只好就此作罷。
但他不能就這麼不管紀詩琪了,還得另闢蹊徑,扭頭向喬彥軍問了句:“你看……鍼灸行不行?”
喬彥軍一臉無語:“我專業腦科,謝謝。”
“那艾灸呢?聽說也能驅寒。”
“我專業腦科,謝謝。”
靳元彬還是喋喋不休地問,“那拔火罐呢?”
喬彥軍真懷疑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了,犯了個白眼,仰面躺在了沙發上。
蒼天啊,厚土啊,各路神仙菩薩啊,讓他去死一死吧!
紀詩琪看着他兩一問一答偷笑,靳元彬總算放過了自己轉戰喬彥軍真是太好了,她看了會,又啪嗒啪嗒地在文檔上記錄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靳元彬儼然已經成了一個暖男,比之前高傲的他更居家,也沒什麼不好的。
他之前收的片酬,夠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坐吃山空的,所以兩個人就算一直窩在家裡,也無可厚非。
紀詩琪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寫稿子,寫她和靳元彬的無節操日常。
靳元彬則樂於看着紀詩琪,無論她怎樣的姿態在他眼裡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他就這麼一直看着紀詩琪碼字也好,可紀詩琪卻被他盯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扭頭就看到他痞痞的笑容,抓起手邊的抱枕拋了過去。
“你又想着作什麼妖呢?”
靳元彬伸手穩當當地接住,笑容愈盛,回答說:“我想着做你,沒想着做妖。”
裝死的喬彥軍尷尬到不行,直接詐屍告辭:“今天吃飽了我先走了,狗糧留着下會吃吧。”
燈泡走後,靳元彬就端起那晚黑乎乎的中藥去倒了。
紀詩琪扭頭看了他一眼,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最終還是走到他身邊,攔着他剛想往下傾的動作。
她深吸一口氣,奪過他手裡那碗藥,然後捏着鼻子一口喝盡了。
“你怕苦不要勉強,沒事的,浪費一碗藥而已。”
紀詩琪嘴角還帶着藥汁,猝不及防地就湊上來輕輕往他脣上啄了一口,道:“我不是怕浪費藥,我是怕浪費你的心意。”
她那蜻蜓點水般的一啄,還彌留着藥的味道,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脣,又苦又澀。
靳元彬伸長了手臂將她擁進懷裡,耳畔傳來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說話聲:“你要是不喜歡,以後就不喝了,只要你不難受,我也不會強求你爲了要孩子而調理身體,你在就好了,我只要你。”
紀詩琪原本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也漸漸上升,最後從背後也圈緊了他。
漸漸地,漸漸地收緊。
她是真的覺得窩心,換做是從前,根本不會有人想方設法地爲了她的身體着想,還這樣體諒她的心情,她再一次被靳元彬打動。
他感覺到肩膀的位置有些溼潤,放開後才知道她偷偷流眼淚了。
“你對我怎麼好,我該怎麼辦啊,要是沒了你我會不習慣的。”
靳元彬輕拍了一下她的額頭:“傻瓜,我不在了還能去哪?你少烏鴉嘴,只要你不走,我就永遠都在,懂了嗎?”
紀詩琪眨了眨眼睛,“萬一我走了呢?”
靳元彬瞪圓了眼睛兇她:“你敢?”
紀詩琪毫無防備,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向後退了步,碰到她之前放在臺面上的碗。
他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回來,那隻碗在紀詩琪身後滾了一圈,然後衆望所歸地掉到地磚上碎成了好幾塊。
紀詩琪指着那個碎碗說:“我們那裡有個說法,說喝中藥的碗碎了,就代表病痊癒了,不用喝了。”
她說着說着就笑出聲,她就是跟中藥有仇!這喝藥的碗也非摔碎了不可。
靳元彬眼睛一眯:“又被你給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