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威一隻手搭在馬車的窗口,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兩人,反問兩人:“你們是什麼身份啊,來跟我談?”
“副總統先生就在橋的另外一邊,因爲不希望發生一些誤會!所以,我們兩個先過來和陳先生打個招呼!”威廉·a·惠勒的秘書說道。
“怕我開槍啊?”陳正威譏諷的笑了一聲,便收回了目光。
那兩人見陳正威不準備再理會自己,也不生氣。
如果是在這幾場戰鬥之前,在納爾遜、謝爾曼和謝里登被抓之前,被一箇中國人這麼對待,他們肯定會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但現在……這個中國人雖然野蠻且沒有禮儀,但他確實有這個資格。
兩人轉身,其中一人跟阿龍說了幾句話後,便返回橋的另外一邊。
片刻後,威廉·a·惠勒帶着談判團隊過橋。
“陳先生?讓我們停下這場錯誤的戰爭吧!”威廉·a·惠勒下了馬車後,來到陳正威的馬車外隔着車窗對他伸出手。
“錯誤的戰爭……”陳正威絲毫沒有伸手的意思,抽了一口雪茄,然後吐出一道長長的煙霧。
“我在芝加哥吃着火鍋唱着歌,然後陸軍打上門來,我從芝加哥一直打到了華盛頓,現在你告訴我這是錯誤的戰爭……”
陳正威目光逐漸兇戾起來:“你知不知道我手下死了多少人?殘廢了多少人?”
“但一切都需要停止,不是麼?否則你也不會見我了!”威廉·a·惠勒冷靜的說道。
他沒說陳正威的那些犯罪行爲,現在說那些沒有意義。
如今陳正威肯見他,就說明陳正威很清醒。
他清楚自己打到華盛頓也沒有意義,他的所有訴求都需要談判來實現。
“想談,可以!不過要到華盛頓談,讓我們的總統先生親自出面!”
“這並不能給你帶來更多的利益!在華盛頓,有無數雙眼睛在看着,內閣不會做出太多讓步。在這裡談,對我們雙方都好!你可以提出伱的訴求!”威廉·a·惠勒說道。
他特意來到這裡,就是爲了說服陳正威,避免陳正威前往華盛頓。
如果陳正威打到華盛頓,然後雙方談和,所有人都認爲總統是在陳正威的逼迫下讓步。
這會讓美國政府顏面無存。
如果陳正威半途折返,那就有很多文章可以做了,他們可以通過輿論來引導民衆。
而且現在內閣的面子也會好看不少。
“我從不在乎利益!”陳正威譏笑道。“我不是你們這些政客……利益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
隨後陳正威一字一句道:“我他媽就是想要打到華盛頓!”
“這不是個好選擇,總統可以出席談判,但不能在華盛頓!”威廉·a·惠勒還想說服陳正威。
陳正威冷笑道:
“你們如果拒絕,我現在就把你吊死,然後打到華盛頓,燒了白宮,吊死總統,返回舊金山後帶着人跟你們接着打!我在舊金山還有幾萬手下,還有英國人支持我,你們有多少人可以填?”
陳正威轉手就把英國人賣了。
反正就算自己不賣,只要那批設備到了,美國人也很快就會知道。
對於這種事,陳正威一點兒心裡負擔沒有。
威廉·a·惠勒沉默了一下,他也有些無奈,這個中國人……打還打不過,說還說不通。
“我可以答應你,但你的士兵要留在華盛頓外!”
“不是你答應我,別說的像是你讓步了一樣!現在我纔是勝利者!你們不同意,我就打過去!”陳正威嗤笑道。
“不過我可以留一部分人在華盛頓外,你們給他們安排好住處!”
隨後陳正威突然問了一句:“華盛頓有妓院吧?”
“他們大老遠從芝加哥跑到華盛頓,不嫖幾個華盛頓的姑娘不是白來了麼?”
威廉·a·惠勒沉默了一下,他覺得陳正威用這種事羞辱他們,是針對當初佩奇法案的反擊。
雖然當初那道法案沒人在意過,畢竟只是針對黃皮膚的一個歧視法案而已,沒人在意這事。
不過最近白宮很多人都收集了關於陳正威的資料,也瞭解了華人的情況。
在加利福尼亞那邊,華人確實備受歧視,尤其是大量來尋找親人的華人婦女被打成妓女,拒絕他們入境。
而當初提出這個法案的霍雷肖.佩奇……幾個月前在火車上被人虐殺了。
不僅僅是他,他所有的兒子也都死了。
如今他只有一個嫁到內華達州的女兒活了下來。
顯然,這麼兇狠殘忍的手段,是這個中國人的報復。
以後如果有議員想要提出針對中國人的法案……應該不會有人這麼做了。
見到陳正威不打算再改主意,威廉·a·惠勒讓秘書去通知橋對面的士兵後撤回華盛頓,並且通知華盛頓方面做好準備。
隨後自己才帶着談判團隊回到馬車上。
半個小時後,陳正威的馬車穿過了長橋,前往華盛頓。
陳正威看着威廉·a·惠勒,心中轉動,考慮接下來的談判。
戰爭讓自己能獲得自己想要的一些東西,但具體的需要在談判桌上談。
同時他也在考慮對方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招安的目的是什麼?當然是利用規則來消耗自己。
對方會想辦法將自己的人收編,然後送到戰場去送死。
最適合的就是墨西哥邊境……
如果自己是總統,會以加州的一些利益進行交換,甚至可以給自己幾個兵團的編制,然後將自己的人送到墨西哥邊境去。
美國和墨西哥在邊境上一直比較緊張,經常會有摩擦。
然後……挑起一場戰爭!
在陳正威看來,這纔是最好的方法。
其次就是讓自己帶着人去對付印第安人,如今美國還有三四十萬印第安人。
以印第安人的人口結構,三四十萬印第安人,大概有三分之一成年男性,這些人幾乎都是戰士。
十萬個戰士。
他們雖然武器很差,但熟悉地形,而且擅長遊擊作戰,能夠一點點將自己的血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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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印第安人死了,自己的血也被放光了。
對了,今天應該是投票的日子了!
陳正威差點兒將這件事忘了。
今天是很多州和城市選舉投票的日子,舊金山、加利福尼亞、芝加哥都在其中。
……
舊金山的投票處外,站着長長的人羣,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張紙,上面有着自己要投的選舉人的名字。
這個投票的過程是神聖的,不可以打擾的。
不過今天有一點不一樣。
十幾個華人站在一邊,其中幾人挨個檢查每個人要投的選票。
“上面寫的是誰?市長和州長分別是誰?”
“詹姆斯.庫克以及喬治·克萊門特·珀金斯。”
馬仔檢查後,滿意的離開,走向後面的人。
喬治·克萊門特·珀金斯,共和黨成員,也是艾薩克.斯密和陳正威商議好的人選。
“你呢?上面是誰?”
“庫克先生……”
“你呢?”馬仔挨個檢查過去。
這次被攔住的人有些緊張,用力的將手往後縮。
幾個馬仔頓時見狀哪還不知道對方是要投其他選舉人,頓時神色不善起來,直接將那個選民從人羣裡拖出來,接着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這樣的場景讓其他人都有些色變。
一些人悄悄離開腳步,離開了投票的隊伍。
這一幕,舊金山的幾個投票點都在發生。
實際上陳正威在舊金山完全不需要這麼做,但還是讓人這麼做了。
他需要讓舊金山人知道,誰纔是這個城市的老闆。
至於芝加哥,他的手段就溫和多了。
雖然也有一些黑手的成員在檢查選票,但沒有這麼粗暴。
畢竟共和黨和民主黨的競選人都退出了,工黨的競選人奧古斯特.斯皮斯已經是支持率最高的競選人了。
大多數選民連其他競選者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另外,大波蘭在那邊盯着,就算有什麼意外,也很容易解決。
他會安排人直接篡改計票結果。
……
“總統先生,那個中國人拒絕了副總統的談判要求!他要求在華盛頓談判,並且要求你參加!”秘書來到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的身邊道。
“他們現在在哪?”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輕聲詢問。
事情已經到了如此,發怒已經沒有了意義。
他知道,威廉·a·惠勒肯定盡力去說服對方了。
顯然,對方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
“在來華盛頓的路上,接近深夜的時候會抵達!談判在明天開始。”
“我知道了。”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在秘書離開後,才輕聲道:
“他將白宮的臉面扯了下來,從我以後,每一任總統都會記住這個恥辱,並且尋找機會!”
“他給自己挖了一個墳墓!“
對方要求在華盛頓談判,顯然是將白宮的臉面,美國總統的臉面都徹底扯了下來。
以後每一任總統赴任後,都會想起這一點。
至於他,現在已經是最壞的情況了,他正在說服自己接受歷史對自己的評價。
他知道自己在任期內很難洗刷掉這個恥辱了。
他的任期還有一年多一點,他會在這一年裡給下一任總統打好基礎。
包括擴軍、擴大司法部,提交給陸軍、司法部更高預算的提案,給陸軍和司法部的人員更換更好的武器……
無論那個中國人是否同意帶領他的軍團加入對印第安人的戰爭,他都會全力推動這件事。
天黑之後,華盛頓的氛圍有一些奇怪。
一些在美國有着很高地位的的紳士們,站在窗口前向外張望,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讓家中的女僕有些奇怪。
很多大人物們,都得到了消息。
那個中國人今天晚上會抵達華盛頓。
很多人都對那個中國人很好奇,哪怕他們不喜歡黃皮膚,更不喜歡中國人。
但對方的戰績太過驚人。
一直到接近深夜,如同長龍一樣的馬車抵達了華盛頓外圍,大量穿着獵裝的青年從馬車上跳下來,警惕的看向四周。
“阿龍,你帶着他們在這裡休息,另外把傷員送到醫院去。格林,你帶一百人跟我進去!”陳正威從馬車上跳下來。
這些人,還是要阿龍才能鎮得住。
把格林留在這裡,他們根本不會聽的。
“威哥,小心一些!”阿龍提醒道。
“他們要是搞什麼花樣,就把華盛頓給我燒了!”陳正威咧開嘴道。
當然,只是隨口一說,他知道那些人不敢在這方面搞花樣了。
陳正威吩咐完之後,就朝着華盛頓市區走去。
“老闆!”格林連忙帶人跟上來。“不坐馬車?”
“不坐,我想自己走進去,看看華盛頓的風景!”陳正威哈哈大笑道,神采飛揚。
這時候走進去和坐馬車進去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而且,他要所有人都看到自己!
尤其是那遠超身高和體型,再一身紅色紳士服,哪怕被一羣拿着槍的手下拱衛着,也是距離老遠都能一眼看到。
兩邊的獨棟房屋裡,一雙雙眼睛在窗戶後面,看着這個身影一步步走進華盛頓。
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隔着數十米的距離,也能感覺到他身上傳來的那種侵略性。
陳正威就這麼頂着無數暗處的目光,帶着勝利者的傲慢,一直走進華盛頓。
而華盛頓最好的威拉德酒店已經給他準備好了房間,這裡是華盛頓最好的酒店,也是社交中心。
不過今天晚上,這裡幾乎全都清空。
酒店的工作人員也恭恭敬敬的等在門口,不給陳正威絲毫髮作的機會。
只要消息稍微靈通一點兒的人,如今都知道陳正威是什麼樣的人。
到了酒店房間後,陳正威站在窗口,這裡距離白宮只有幾條街區,可以直接看到白宮。
……
第二天中午,陳正威從牀上爬起來,站在窗口又看了看遠處的白宮,才換了一身紫色紳士服帶人下樓吃飯。
和昨天晚上的夜宵一樣,仍然隨便抓了個人讓他先吃,過半個小時陳正威纔開動。
雖然知道對方不會在這方面玩花樣,不過仍然要以防萬一。
同時也是告訴對方,自己很警惕。
吃完飯,陳正威叼着雪茄,帶着人大搖大擺的來到會議室,只見會議室裡已經有不少內閣人員在等着了,這些人都是負責這次談判的。
尤其是還有陸軍的人,目光始終緊緊盯着陳正威。
“陳先生,希望你昨天晚上有個美夢!”威廉·a·惠勒起身走到陳正威身前再次伸出手。
“當然是個美夢,畢竟這裡是華盛頓!而且我可是一路打過來的,怎麼可能睡的不好?”陳正威咧開嘴笑道,一開口就咄咄逼人。
不過他總算是跟副總統握了一下手。
“總統先生馬上就來了!”
“架子這麼大,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打贏了!”陳正威立刻冷笑道。
扭頭就看到陸軍的人在一直盯着自己,不緊不慢的抽了一口雪茄後纔不屑的揚了下眉毛,挑釁道:“怎麼……想咬我啊?”
陸軍的人按着心中的怒火和不甘,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