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聖克拉拉市一片漆黑,除了天空上的月亮,只有少數房屋中有油燈的光芒透過窗戶照出。
雖然是聖克拉拉省的首府,在整個古巴只算是個中小城市,就連路燈都沒有。
不時有狗叫聲在城市中響起,擾人的清夢,大部分人只是嘟囔一下就轉身繼續沉睡,明天早上還要繼續幹活。
活着已經讓大多數人精疲力盡了。
躺在路邊巷子口的醉漢緊緊握着空酒瓶,這是對他最重要的東西。
聽到腳步聲,讓他將酒瓶更用力的抱進懷裡,勉強睜開眼睛,然而只看到幾個黑影消失在遠處的黑暗中。
醉漢便又沉沉睡去。
這是一支穿着獵裝的小隊,實際上只有8個人,還有兩個非戰鬥減員,此時正在農場裡躺着呢。
“這裡是革命廣場了,西邊第一棟。”一行人很快就找到目標的所在,是一棟位於廣場旁的三層小樓,通體是石頭建成,充滿了古樸的風格。
小樓的院子裡傳來狗叫聲,一隻大型犬被拴在一邊,不斷髮出狂吠聲。
見狀,小隊長直接吩咐道。
“進去兩個人,打開門!直接強攻。”
頓時兩個小隊成員爬到牆上,看到院子里正不斷狂吠的大型狗後,一人拿着槍指過去扣動扳機。
噠噠噠!
那隻狗發出兩聲嗚咽就沒了動靜。
兩人跳下牆,從內部將大門打開,兩個人直接衝到大門前,瞄準門鎖不斷射擊,然後一腳踹開大門。
其他人頓時端着槍衝進去。
其中幾人分別衝向一樓其他房間檢查,幾人直奔樓梯口,隨後打了個手勢。
一人猛的探頭朝着樓梯上方看了一樣,又將頭收回去。
砰!
“霰彈槍!”哪怕不看牆上的彈孔,只聽槍聲,衆人就知道對方的武器了。
一個小隊成員從腰裡拽下個手雷扔了上去。
正在二樓埋伏的是這棟建築的保鏢,看到一個球飛上來還不知道是什麼。
轟!
在爆炸之後,樓下的人頓時衝上去,並且朝着地上的保鏢補槍。
槍聲不斷在這棟建築中響起。
片刻後,位於三樓的一棟房門被人踹開,兩個小隊成員直接先朝着屋裡掃了幾槍,卻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
而牀上凌亂,顯然之前有人在這裡。
兩人一前一後進去,目光在左右掃動,目光很快就挪到一邊的衣櫃上。
其中一人將槍貼近地面,朝着牀底下掃了五六槍。
而另外一人則是朝着櫃子打了半梭子,櫃子裡面立刻傳出悶哼聲,隨後鮮血從櫃子裡流出。
那個小隊成員打開櫃子,只見櫃子裡軟軟倒着一個女人。
看了一眼牀底下,什麼都沒有。
兩人也不開口,一腳踹開旁邊的洗漱室門,看到裡面掛着一個簾子。
擡槍朝着簾子掃過去。
簾子後面頓時有人到底,鮮血噴在簾子上。
拽開簾子後,只見浴缸裡倒着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看起來五十多歲,頭髮花白。
“應該是目標!”
片刻後,小隊長來到這個房間,去看了屍體後,掏出懷錶看了一眼。
“三分鐘。”
隨後其他人拉開抽屜和櫃子,將裡面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
主要來都來了。
“只拿方便攜帶的!有股票和存摺什麼的也都拿着。”小隊長說到。
“我們又不認識……”
“看着像的都拿着!”
這種收穫也算是他們的外快了,像股票和存摺是要交上去的,他們也沒有變現的渠道。
黃金首飾和珠寶都是他們自己分一分。
“速度快些,我們還有一個目標!”
幾分鐘後,一行人就撤離房屋,隨後便聽到兩條街外的槍聲。
在兩條街外的一棟房屋裡,兩個小隊成員扣動扳機,子彈將牀上的被子打成漫天羽毛。
而牀上兩個人早就被打成篩子,其中一具男人的屍體臨死時還瞪大了眼睛,眼中帶着恐懼和不甘。
他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無論他說什麼,對方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可是比達爾家族的重要成員。
而聖克拉拉早就被槍聲驚動,不過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人敢出來查看。
這些小隊就大搖大擺的在城市中尋找目標,解決目標。
一直到一個半小時後,這些人匯聚到一起快速撤出城市。
而此時,溫秉鍾等人才開始進攻莊園。
莊園的保安力量不算強,只有十幾個保鏢,以及一些僕役。
溫秉鍾等人很快就突破進主建築,伴隨着槍聲,莊園裡的僕人不斷中槍倒地。
“住手,你們是什麼人,想要什麼?我們可以坐下談談。”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在五六個保鏢的簇擁下站在樓梯口。
他是比達爾家族的三號人物,曼努埃爾·比達爾。
當初拒絕胡安的就是他。
在得知有人入侵莊園,而且火力很強大,莊園守不住後,他就決定出面用語言和好處來說服對方。
畢竟比達爾家族在聖克拉拉的影響力很大。
他也想不到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敵人。
更大的可能是一羣劫匪。
然而看到大廳中那些華人面孔,他的心裡狂跳,這讓他有一種極其不妙的感覺。
當初胡安來找自己想要購買華人被他拒絕,還有之後宴會上他將這件事當做笑談的一幕幕場景都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他猜到這些人的身份了。
那個中國人,竟然真爲了一羣勞工,派人跑到聖克拉拉來找自己麻煩?
“曼努埃爾.比達爾?”溫秉鍾西班牙語詢問。
“是我!”曼努埃爾·比達爾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語氣試探道:“你們是華人?想要做什麼?錢?種植園的那些華人勞工?這些都可以談。”
“答案錯誤!”溫秉鍾沉聲道:“我們老闆不喜歡有人拒絕他!”
“你們讓他很不高興,你們死了會讓他高興一些!”
話音未落,他和其他人端起槍朝着二樓掃過去。
那些保鏢見狀不好,連忙護着曼努埃爾·比達爾彎腰躲避離開,無數子彈打在石頭圍欄和牆壁上石屑崩碎四濺。
兩人保鏢當場中槍倒地,就倒在曼努埃爾.比達爾面前。
溫秉鍾摸出一顆手雷朝着二樓的半人高石欄後面扔過去。
接着又是一顆。
轟轟!
伴隨着兩聲爆炸,幾個安保公司成員立刻拿着槍朝着二樓衝上去,一邊衝一邊開火。
不過沖到二樓後只看到幾個倒地的保鏢,而不遠處的一扇門是開着的,顯然其他保鏢保護着曼努埃爾.比達爾跑進房間裡了。
一個安保公司成員將槍從門口伸過去朝着裡面掃射,裡面的人立刻開槍還擊。
“就算殺了我,你們也跑不掉的。我們的軍隊很快就會趕過來!”曼努埃爾·比達爾在房間裡大聲喊道,試圖嚇退溫秉鍾等人。
“那就讓他們來好了!肯定會讓他們終生難忘。”溫秉鍾咧開嘴笑道,不然他爲什麼帶着這麼多人過來?
就是知道莊園不遠處就有一個獨立軍據點,這支獨立軍就是比達爾家族支持的,類似於私軍。
聽到槍聲後,最多一個小時就能趕過來。
爲了防止被獨立軍攔截追擊,他可給那些人準備了個大傢伙。
溫秉鍾給其他人了一個眼神,幾個馬仔從腰間拿下手雷,摘掉保險後扔進去。
五六個手雷一起扔進房間,溫秉鍾等人連忙縮到一邊。
以前剛剛拿到手雷的時候,就是因爲低估了手雷的威力,不少人都因爲沒及時躲開而被炸傷。
轟!
伴隨着巨大的爆炸,整個莊園都震動一下,大量的碎木、碎石和灰塵衝房間裡飛出來。
隨後幾個馬仔衝進去後,只見裡面倒了五六個人,渾身都是鮮血。
在這種狹小空間裡,五六個手雷一起爆炸,哪怕是衝擊都能震死他們。
很快,溫秉鍾帶領人就將莊園打掃了一遍,一個活口都沒留,只留下遍地的屍體。
而在五六裡外的一個村落,正是獨立軍的據點。
在聽到槍聲響起的時候,村落裡一些男人就被驚醒,隨後辨別一下槍聲的方位。
“是莊園!”
“莊園出事了,拿上槍!”
這些獨立軍成員飛快的朝着莊園方向趕去,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只看到莊園一側的馬棚燃燒着熊熊火焰,巨大的火光照亮方圓數百米。
而主體建築反倒絲毫沒有受損。
“去看看!“
“屍體!”
剛進入莊園沒多久,他們就看到地上的僕役和保鏢的屍體,這讓他們的神色肅穆,警惕的看着前方的別墅大門。
一個人打了個手勢,其他人立刻散開,舉着槍朝着別墅逼近。
從別墅傳來槍聲,到他們趕到這裡,足足五十分鐘,他們也不知道莊園裡現在有沒有危險。
那些襲擊莊園的人,很可能已經離開了。
在他們距離別墅大門還有二十多米的時候,大門突然從裡面被推開。
“有敵人!”那些獨立軍成員立刻蹲在地上,舉槍瞄準別墅內。
隨着大門打開,只見兩張木頭桌子擋在大門裡面,而在木頭桌子上方架着一把很大的槍。
一個穿着獵裝的青年正把着那把槍,衝他們露出一個笑容,隨後扣動扳機。
無數子彈如同洪流一般在莊園裡掃過,一個黑人眼睜睜看着自己身邊的戰友身上爆開一團血花,隨後一隻胳膊不翼而飛。
這一幕讓他眼中立刻浮現出恐懼。
不僅僅是人體,他們周圍的一切都在被子彈的洪流摧毀。
一個個獨立軍成員在彷彿射不光的子彈洪流下,爆開一團團血花後倒地。
“跑!找遮擋!”一個獨立軍的基層指揮官眼中帶着恐懼,高聲朝着其他人喊道。
然而話音剛落,地面就在子彈下爆開一團團的小坑,子彈快速朝着那個高聲開口的軍官追了過去,隨後將他打的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別墅一樓的窗戶後面,也出現了一條條人影。
溫秉鍾帶着手下端着槍朝着外面說射擊。
莊園內立刻變成了屠宰場。
他們特意點燃馬圈,就是爲了能夠照亮周圍,暴露出獨立軍的位置。
然後,僅僅一波射擊,那些獨立軍就直接崩潰了。
在面對無數彈雨之下,還活着的人調頭就逃,根本沒有半點兒戰鬥的勇氣。
機槍加上衝鋒槍組成的彈幕,已經超過了他們對於戰爭的想象。
莊園裡面好像是一臺巨大的絞肉機,而他們則是待宰的牲畜。
……
與此同時,古巴中部偏東的大城市卡馬圭,一處酒店之中正舉行着宴會。
一羣穿着獵裝的華人直接衝進了酒店。
“你們……”幾個正在等候老闆的保鏢剛要阻攔,前面的兩個華人舉起衝鋒槍就掃了過去。
然而酒店的宴會廳內,音樂聲和歡笑聲完全遮掩了槍聲,讓裡面的人毫無察覺。
直到宴會廳厚厚的木門被人推開,一羣穿着獵裝端着槍的華人涌進來,宴會廳的歡快才戛然而止。
“很抱歉打擾各位!”一個胡安派過來帶路的混血,走到衆人前方高聲道。
他的表情多少有點兒緊張。
這些中國人太瘋了。
他還以爲會是暗殺……不過因爲這場宴會中不少人都是今天晚上的目標,所以這支隊伍的指揮官直接改變了行動方式。
選擇在宴會最高潮的時候衝進去。
“伱們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宴會的主人,阿爾梅達家族的成員,一個衣着體面的富豪站出來道。
他看出那個混血的緊張了。
既然對方緊張,說明對方膽子不大,那麼自己的尊貴身份就能派上用場。
所以他的底氣很足。
“看到我們,你們還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一個穿着獵裝的華人冷笑道,手中的衝鋒槍朝着棚頂掃了一梭子。
被打碎的雕塑和吊燈,讓人羣中發出一陣尖叫。
“現在,叫出名字的,站到我左手邊!”
“何塞.阿爾梅達先生還有他的家人們……”
“裡卡多.阿爾梅達先生還有他的家人們……”
“米格爾.洛佩斯先生以及他的家人……”
“埃米利奧.洛佩斯先生以及他的家人……”
“維克多.穆里尼奧先生……”
很快,被點到名字的人和他們的家人就在衆人的目光下,有些恐懼的站到一邊。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中國人?你們是那個美國人的手下?他在哪?我要和他談談!”宴會的主人,何塞.阿爾梅達在一邊不斷開口追問,額頭不斷流下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