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不相識嘛,就算親兄弟還有吵架的時候,手下人哪有不打架的?”阿龍打了個哈哈,走過去攬着那個少校參謀的肩膀往裡走。
“放心,出不了什麼大事。”
“下面打架而已,我讓人說一聲,讓他們各退一步。我們該喝喝,該玩玩!”
“總不能讓這事影響了我們的交情!”
“我們老闆跟你們的關係一直很好,有個叫……丘吉爾,對,丘吉爾,他的家族在英國是不是很厲害?我們老闆跟他關係很不錯!還有上次那個愛德華!我們老闆現在還時常跟他通信。”
見阿龍這麼說,那個少校也就將心放下。
得知留守的少校軍官帶人去警局要求那面放人,阿龍立刻拍着胸口保證:“放心,這事交給我們!”
少校參謀就讓那個士兵過去通知,讓他們剋制一些。
別鬧出更大的麻煩來。
畢竟他們是英國海軍,是在這裡修整補充補給的。
真要是衝擊警局,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美國也不是英國的殖民地。
過了二十分鐘,阿龍的馬仔跑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幾句,阿龍臉色就變了。
坐在他對面的少校參謀見狀,開口詢問:“有什麼麻煩嗎?”
阿龍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你們的人在酒吧打傷了我馬仔,強了他女朋友……”
“你是不是給我個交代?”
聽到阿龍這麼說,那個少校參謀也覺得有些不妥,開口道:“可能是個誤會!”
“誤會你媽個頭啊!”阿龍直接爆了粗口,抓起旁邊的瓶子砸在牆上。
一臉的不爽,片刻才壓着怒意道:“遠來是客,你們是客人,威哥讓我招待你們。但不是這麼招待伱們!”
伸手指着酒店外面:“舊金山那麼多妓院,那麼多妓女,他們不去找,去強x女人?還他媽是我馬仔的女人?”
“如果是真的,我很抱歉。我需要了解一下情況,我們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被警察抓了。這裡畢竟是美國……美國是講法律的!”阿龍盯着對方道:“我不是針對你,我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而且就像我說的,我們老闆和丘吉爾家族,還有上次來的愛德華,關係都很不錯。我不希望一些事破壞了我們雙方的合作。”
“但這件事,我也要給下面一個交代!”
“人現在在監獄,不僅僅是你們的人,我的人也被抓了。”
“這裡是美國,畢竟是有法律的地方!不論是我們,還是你們,都不能再這裡爲所欲爲!”
“你約束好你手下的人,他們這兩天在舊金山休息、玩樂都沒問題,但不要鬧事!更不要出現今天這樣的事情。”
“那我們的人怎麼辦?”少校參謀皺眉問道。
“我剛纔說了,國有國法,美國是有法律的地方。”阿龍不緊不慢道。
“不行,我必須將人帶走!”少校參謀聽到這話就急了,他們是來送船的,結果人進了美國監獄,這算怎麼回事?
“我也要給手下一個交代!”阿龍強硬道。
少校參謀看着他半響才道:“我要見你們老闆,陳先生!”
“現在我老闆睡了,他最討厭有人打擾他睡覺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阿龍聳聳肩。
……
“英國佬要見我?告訴他們下午!”陳正威打着哈欠在俱樂部吃早茶,安娜在他旁邊,小口的吃着粵式早茶。
而顏清友坐在對面。
等馬仔離開後,顏清友才繼續說話:“昨天我跟那幫英國人對峙了兩個多小時!他們看沒辦法才離開的!”
“素鴨昨天在監獄裡,把那些英國佬折騰的夠嗆,今天全都感冒發燒了。”
“就說是調查局不讓給他們找醫生,先折騰他們一下,過兩天再給他們找個大夫!”陳正威輕飄飄道。
“多弄死幾個也無所謂,總不能都弄死了!畢竟我們以後跟英國佬還要繼續合作!”
吃完飯,另外一個消息送來,在經歷了漫長的幾個月後,普拉特公司總算被人繼承了。
就是和雷明頓一起,凍結了陳正威購買的設備的那家公司。
在經歷老闆全家被殺,工廠被燒之後,這家公司從巔峰時期的六百多萬美元,到如今只值一百多萬美元。
而陳正威留在那得手下,花了一百萬美元將工廠買下,接下來就是將工廠拆掉,運到舊金山。
最重要的是將工廠的工人一起送到舊金山。
普拉特公司主要是生產工業設備的,包括衝壓機、鑄造機,以及一些其他大型設備,如今雖然沒了老闆,但那些工人同樣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哪怕多花些錢給那些工人安家都值得,而且從東哈特福德遷到舊金山,所有員工的工資直接漲三分之一。
將他們都送到舊金山,以後很多設備就能自產自造了。
將這件事處理完,陳正威才讓人去叫英國海軍的人過來。
這次來的一共有兩個海軍中校,三個海軍少校,其中包括那個海軍參謀,其他幾人都是戰艦指揮官。
一行人來到陳正威的辦公室,陳正威就笑着起身:“怎麼樣,美國姑娘是不是很熱情?”
“我以爲你們今天會爬不起來呢!”
“結果你們全都走着進來的,是不是有哪裡不滿意?”
“陳先生,感謝你的招待,但現在有一件事……”
“坐下說話,站着做什麼?”陳正威招呼幾人坐下,隨後一邊抽雪茄一邊笑道:
“你是想說昨天晚上打架的事吧?”
“小事情而已!手下打架,不影響我們!”
“死了五個人,還有一些人被警局抓了。”一箇中校指揮官沉聲道,這纔是問題。
死了五個人,還是剛剛從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
陳正威笑了笑,不緊不慢的開口:“打架是小事,死人也是小事。但被抓到警局裡的那些人,可不是小事。”
“把我的手下重傷了好幾個,還有強x女人……這個你們怎麼說?”
“我這人最講規矩,也最講道理。”
“你們來了,我自然好吃好喝招待你們。但事情都是你們的人惹起來的!”
“陳先生,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人我們一定要帶走。”另外一箇中校開口道。
“你們當美國沒法律啊?這裡是美國……他們犯了法,怎麼帶走?連我的人都被抓了那麼多。”陳正威嗤笑道。
“陳先生,我們知道這裡是你的地方……”
“不,這是美國,是美國政府的地方。你們可別弄錯了!”陳正威擺擺手,隨後哈哈一笑:“幾位也別擔心太多。幾個人而已,人是警局抓的,是死在警局裡的,就是要給下面人一個交代嘛,你們回頭跟美國政府抗議就行了。”
“陳先生,你這樣會影響我們雙方的合作和交易!”那個少校參謀咬牙道。
“你在說什麼?”陳正威疑惑的看着他,伸手指了指窗戶外面:“他們一條命值多少錢?一百美元夠不夠?兩百美元?還是三百美元?”
然後嗤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在談什麼?”
“我們談的可是幾百萬美元的生意!”
“你們大老遠將船從英國開到了這裡,你說因爲那幾個人會影響這次交易?”陳正威目光在幾人臉上掃過。
“你們同意嗎?”
陳正威翹着的二郎腿換了個姿勢,叼上雪茄點燃後道:
“誰都不會允許這次的生意出現問題!包括你上司,包括愛德華,包括丘吉爾!包括這次交易涉及的方方面面的人員。”陳正威臉上帶着幾分嘲諷和戲謔。
“這筆錢多少人等着分,你比我更清楚!”
“如果這次生意出了問題,你就別想什麼以後了。”
無論是海軍總部,還是他上司,都不會待見他。
“現在是他們死,又不是你們死……這個道理需要我多說嗎?”
陳正威毫不留情的話語,讓那個少校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其他幾人也皺着眉頭沉默不語。
“說白了,這次的事情還是你們引起來的。我這個人一直很好客……我願意交你們這些朋友,還給你們準備了禮物!”陳正威話音一轉,然後拍拍手掌。
立刻有人拎着箱子放到幾人面前,然後打開。
露出裡面一沓沓現金。
“這是十五萬美元!這可不是因爲他們……而是我要和你們交個朋友!我對朋友向來很慷慨!”
陳正威這筆錢,是因爲這些人是太平洋艦隊的戰艦長,雙方以後還會打交道。
他早就讓人準備好這筆錢了。
現在直接拿出來,也是讓他們明白,將這件事揭過,然後你們拿着錢,大家交個朋友,這樣對誰都好。
是收下錢,大家一片和睦。
還是爲了那幾個人鬧的不可開交。
你們自己選。
幾人看着面前的錢,沒有伸手,但也沒有開口,顯然心中都在衡量利弊。
“打仗幾萬幾萬的死人,這只是死幾個人而已……我知道你們要給手下個交代,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面子。昨天晚上抓進去的那些人,大部分我都給放出來。”
“這樣你們對手下也有交代了!至於剩下的那幾個……他們在美國犯了法,是美國警局抓的……就算是英國人,在美國也要遵守美國的法律。”
“你們要找就去找美國政府。不管你們是抗議,還是發外交函,我都不管!”
陳正威說完話,然後也不再開口,就那麼看着幾個人。
片刻後,兩個中校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將箱子合上。
“看來你們是打算交我這個朋友了?以後我的船在海上,你們看到了可要照顧一下!”陳正威哈哈一笑。
“這些日子你們在舊金山就好好享受,好好享受金髮大妞們的熱情!”
“回到英國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也可以和我開口!”
“你們想要升官,總要有錢有關係,這纔是通天大路,不管在哪個國家都是這樣。這些方面我都可以幫你們!”
陳正威一番軟硬兼施下,這些海軍官員很快就妥協了。
畢竟幾個船員,對於他們來說還真沒那麼重要,肯定沒有到手的錢重要。
只要陳正威能放出一部分人,他們對手下有個交代就行。
至於剩下的,那就是被美國警局抓走的了,他們自然會和美國抗議、交涉。
至於什麼時候放出來,放出來時是一整個還是一捧,影響就不大了。
“你們既然來了,那就在賭場玩一會兒!輸了算我的!”陳正威起身帶着幾人下樓。
“阿成。”陳正威招呼賭場裡的俱樂部經理:“讓人給他們拿籌碼!輸多少都算我的!”
陳正威看着他們玩了片刻,對馬仔道:“留意他們一下!”
陳正威倒是不怕他們輸的多,主要是讓人留意一下這些人,看看哪個好賭。
然後給他下個套,讓他欠一大筆錢。
衆所周知,爛賭鬼都挺容易收買的。
雖然有時候也容易壞事。
實際上這次過來的人,都不是什麼重要人物,真正重要的人,根本不會派來做這種運輸任務。
不過能握到自己手裡,以後就有用得上的時候。
這些人在賭場還算剋制,尤其是還拎着一箱子錢,玩了一會兒就走了。
他們回去後是怎麼搞定自己手下,陳正威就懶得理會了。
經過了碼頭的亂戰,那些英國海軍士兵也知道本地華人跟南洋的不一樣,而且這裡是美國,不是他們的殖民地。
接下來就收斂了不少。
雖然對陳正威的那些手下不太服氣,畢竟他們昨天三四百人被一千多人打了一頓。
接下來幾天還不時有挑釁。
不過陳正威手下也不畏懼他們。
雙方不時發生小規模的衝突,十幾個人、幾十個人打羣架的那種,而且也都保持理智沒有用槍。
同時,一封抗議函也被送到了華盛頓,抗議函是英國公使送來的。
國務卿助理看到手中的抗議函,就開始頭疼,不過還是公事公辦將抗議函遞給了國務卿。
“所以,英國人把戰艦賣給中國佬,然後人還在舊金山被抓了?”國務卿說起那個中國佬的時候神色充滿了厭惡。
“然後他向我們發抗議函?要求我們放人?”
國務卿手裡抓着杯子,胸口劇烈起伏几下。
他覺得英國人實在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