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陳正威的興奮過去之後,西塞麗才覺得自己這一身便裝出現在這裡,實在太失禮了。
“我上去換一身衣服!房間在哪?”西塞麗詢問道。
“帶她去!”陳正威對一邊的馬仔招手。
西塞麗的目光又在場中那些剛剛成年的名媛身上掃了一遍,這才轉身衝着那些富豪們微微點頭,保持着禮貌的微笑:“抱歉,我太失禮了!”
“沒關係,杜邦小姐,我們都能理解!這讓我想起了我年輕的時候。”其他人紛紛帶着善意的微笑。
西塞麗.杜邦這纔上去換禮服。
就在行李裡帶的。
而且她這次出門不但帶了保鏢,還帶了女僕,換一身衣服再稍稍打扮一下,花不了太多時間。
西塞麗.杜邦這才告辭離開宴會廳,她的姿態、禮儀都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說話落落大方,氣質也極其出衆,一看就是大家族的子女,從小就精心培養。
衆人不需要問就能篤定,這就是那個杜邦家族的後代。
西塞麗走後,陳正威走到前方,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有些意興闌珊的開口:“各位應該知道我是爲了什麼來的。”
“3K黨是這個社會的毒瘤,這個組織的存在,只會拖慢這個社會的腳步……你們應該知道他們都做了什麼,就連休斯頓的市長都被他們報復,擄走後殘殺。”
“我希望各位能夠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捐款作爲獎金,在整個德州範圍內打擊3K黨……”
陳正威說話之時,特意語調緩慢,給他們插話的機會。
只要有人插話,他就有藉口發飆了!
但衆人竟然只是安靜聽着,竟然連個插話的都沒有。
衆人紛紛鼓掌。
“陳先生的倡議,對整個德州都是好事。我們肯定會大力支持!”亨利·羅森伯格笑着說道。
“是的,市政府已經做好了打擊3K黨的計劃!有陳先生的倡議,有各位名流的支持,相信很快就能讓這座城市變得乾乾淨淨。每個市民都會感激陳先生爲這座城市做出的貢獻。”市長喬治.芬尼根也說到。
隨後在場的富豪都紛紛慷慨解囊,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支票。
就連市長喬治.芬尼根都捐了15000美元,那些富豪最少捐了3萬美元。
這十幾個名流和富豪,就捐了52萬美元。
陳正威看了一圈,愣是沒找到發飆的機會。
片刻後,西塞麗.杜邦換了一身白色的禮裙下來,頭上還戴着一朵花。
本來她就長的美麗,肌膚如同牛奶一樣白皙,穿着一身白色禮裙,給人一種聖潔的感覺,臉上更是洋溢着快樂的笑容。
宴會廳中的那些名媛,哪怕再美麗,在西塞麗.杜邦面前也黯然失色。
宴會廳的舞曲響起,西塞麗.杜邦就一臉的歡快,拉着陳正威進了舞池。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西塞麗.杜邦很敏銳的察覺到陳正威的不快。
“媽的,我想殺兩個人,但擡頭四望,都他媽跟孫子似的,想殺人都找不到機會!”陳正威悻悻道。
“爲什麼要殺人?”西塞麗.杜邦反問。
“我是天生殺人狂啊!”陳正威哼哼道。
陳正威雖然不開心,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行雲流水,充滿了藝術美感。
讓其他客人本來還在舞池中跳舞,沒過多久就退到一邊欣賞,平心而論,哪怕再不喜歡這個黃皮膚,也不得不承認他跳舞的時候極具藝術感,加上他身上總像是有着一層光一樣,無論在哪裡都彷彿在舞臺中央。
讓人忍不住的欣賞。
“你們怎麼不跳舞?不喜歡啊?”陳正威扭頭朝着一邊看去,揚了下眉毛,目光也頗爲不善。
“光顧着欣賞兩位的舞姿了,我不小心踩了我夫人好幾腳!如果再跳下去,一會兒我只能揹着她離開了!所以乾脆站在一邊欣賞!”市長喬治.芬尼根笑着恭維道。
“我現在終於相信有的人做什麼都能做得好了!”威廉.穆迪也帶着善意的笑容鼓掌。
“讓人自慚形穢!”
“我還以爲你們他媽的在看演出呢!”陳正威悻悻道。
“我現在火氣很大,各位自便吧,我先回房間了!”陳正威覺得沒意思,拉着西塞麗杜邦就走了。
出去的時候還踹了一腳宴會廳的大門。
砰!
出了門之後,陳正威就對身後的馬仔道:“看看誰提前走了,明天告訴我。”
然後就拉着西塞麗.杜邦快步上樓,進了房間西塞麗就抱住他的脖子,墊起腳尖吻了上來。
……
看着陳正威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衆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露出快意的笑容。
還有幾分得意。
總算看到這個中國人吃癟了。
之前休斯頓的富豪名流可被他折騰的不輕。
然而轉念一想,這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即便這樣,衆人心情還是不錯。
很快,舞會便繼續,而且陳正威不在,舞會倒是更熱烈了一些。
一直到晚上十點,正常宴會結束的時間,衆人才互相告辭離開。
……
快到中午,陳正威才醒過來。
西塞麗杜邦一隻手搭在他胸口,側身躺着,目不轉睛的看着他,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
白色的被子蓋住她的軀體,只留下肩頭露在外面。
“你要嚇死人啊?”陳正威睜開眼睛就看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差點兒一腳將她踹下牀。
“我不相信你會害怕什麼!”西塞麗.杜邦笑的時候,眼睛是彎的。
任何人看到她,都有一種初戀的感覺。
還是回憶中最美好的那種初戀。
陳正威伸手將她推開,推在心口上,很大,很有彈性。
西塞麗有着廣闊的大心臟。
陳正威起牀摸出一根雪茄點上,走到窗邊往外看去,從這裡能看到遠處不斷進出港口的船隻,還有一望無際的海洋。
“伱有恐懼過什麼嗎?”西塞麗側躺在牀上好奇詢問。
陳正威想了想,似乎自己還真不怕什麼。
他從來都不怕窮。
他連窮都不怕,就更不怕死了,窮比死可怕多了。
“媽的,你這個問題難住我了!”陳正威扭頭咧開嘴笑道。
“真好啊!”西塞麗的目光中滿是憧憬,毫無畏懼,就和陳正威一直表現出來的一樣。
……
費城,大波蘭坐在酒店的沙發裡,手中拿着的是今年共和黨候選人的資料。
今年的候選人一共有幾十個,不過大部分都是來陪跑的。
其中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前總統尤利西斯·S·格蘭特,他曾經擔任了兩屆總統,從1869到1877年,如今再次競選。
他獲得大量共和黨中保守派成員的支持。
這個人保守但不強硬,是內戰期間的英雄,還是前總統,聲望很高……
其次是前衆議院議長和緬因州參議員詹姆斯·G·布萊恩,他代表了共和黨中的半血派。
這個人很精明,擅長幕後交易……
然後是俄亥俄州參議員和財政部長約翰.謝爾曼,他是部分中間派和改革派的代表。
一個冷靜和務實的操盤手,專業能力不錯,手腕溫和。
爲了這次選舉的事情,大波蘭特意聯繫了不少共和黨的成員,讓他們提供意見。
爲此,他還組建了一個工作小組,裡面的成員都是共和黨成員和律師這些精通政治、法律的精英人士,幫他分析和提供意見。
當然,最重要的是老闆陳正威的態度。
不過現在陳正威遠在德克薩斯州,很多事情只能他先行決斷,然後再彙報。
共和黨內部分爲多個派系,保守派主要是支持恩庇制度,即政黨勝利者分配政府職位給自己的支持者和朋友,反對公務員改革。
而半血派則是和保守派的立場完全相反,支持公務員制度改革,支持公務員清廉。
至於改革派則更加廣泛,和半血派在一定程度上重疊,不僅僅限於支持公務員制度改革,還支持選舉改革、反壟斷措施、勞工權益、女性投票政策等等,包含了所有支持各種改革的共和黨成員。
除了這三個人之外,還有幾個候選人沒那麼熱門,但也要見一下。
比如保守派領袖羅斯科·康克林……據說這人手腕強硬,態度堅定,毫不妥協。
還有改革派的另外一個候選人,佛蒙特州參議員喬治·F·埃德蒙茲,在參議院有很大的影響力,態度很強硬……不過這個人有個重要的立場就是——堅決支持一夫一妻制,很討厭摩門教的一夫多妻制。
“我覺得老闆不會喜歡他!”大波蘭看着喬治.埃德蒙茲的資料,忍不住失笑道。
“好了,這兩天人都陸續抵達了,我們也該開始工作了!”大波蘭對身邊的手下道。
“我們的前總統尤利西斯.格蘭特,他到了麼?”
“今天早上剛剛抵達費城!已經在國家酒店入住!”大波蘭身邊的一個男子立刻道。
“幫我送一封信和名片,再帶上一張大老闆的名片,就說我要拜訪他。”大波蘭道。
很快,幾個波蘭人便趕到了國家酒店,找到尤利西斯.格蘭特的競選團隊。
“我們老闆想要拜訪一下尤利西斯.格蘭特先生!”
“請問有推薦信嗎?”競選團隊的工作人員先是詢問。
“如果沒有推薦信的話,格蘭特先生的日程排的很滿,未必能抽出時間……”
“我建議你們最好看一下!”那個穿着紳士服的馬仔笑了笑,遞過去兩張名片。
那個競選團隊成員漫不經心的拿過兩張名片,那些真正重要的人物不會用這種方式拜訪尤利西斯.格蘭特。
這麼拜訪的,一般都是一些普通富豪……不過接下來的時間是共和黨大會,尤利西斯沒有時間去見那些富豪。
然後他就看到那張手感最好的鎏金名片上有着一箇中文名字。
陳正威。
背面則是英文Chen Zhengwei。
看到這個名字,那個競選團隊的工作人員微微張嘴,心中狂跳。
這個美國現在風頭最盛的華人,像他們這樣的競選團隊工作人員怎麼可能不關注?
飛快道:“能留下你們的聯繫方式嗎?如果有消息,我該怎麼通知你們?”
“我們就在一樓大廳等着好了,儘快給我們一個答覆。”
“不然我們老闆會很不高興!”
馬仔衝他笑了笑,便轉身離開。
很快,名片和信先是到了競選經理手中,然後又送到了尤利西斯.格蘭特手裡。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中國陳。”格蘭特看了一下信,然後看了看手中的兩張名片。
顯然,陳正威的名片是敲門磚。
而真正來拜訪的是陳正威的手下,揚·科瓦爾斯基。
他是南北戰爭的英雄,很不喜歡陳正威這個在美國惹出不少亂子的黃種人,更不用說自降身份和他的手下見面了。
“這個揚·科瓦爾斯基,綽號大波蘭,負責中國陳在芝加哥的生意。”
“現在中國陳還在德克薩斯州!我建議格蘭特先生見一見他!”
“也許沒有什麼好處,但會讓我們減少很多麻煩!”
格蘭特想了許久才道:“你說的對!我什麼時候有時間?”
“明天下午1點到2點半,或者傍晚5點到6點……”
“那就明天晚上5點吧!”
……
與此同時,華盛頓。
“一個法國貴族在美國被殘忍的殺害,這件事已經在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引起了極大憤慨!”
“德·卡爾門子爵生前致力於促進法美兩國的友好交流和合作,其不幸離世是對兩國關係的嚴重打擊。”
“我謹代表法蘭西第三共和國,向美利堅合衆國政府表達最嚴肅的關注與抗議。”
“我們強烈要求美國政府立即採取以下措施:”
“迅速展開全面調查……嚴懲兇手,並確保法國公民安全……提供詳盡的案情通報……對受害者家屬表示慰問,並且表達歉意……”
國務卿威廉·M·埃弗茨看着手中的抗議聲明,詢問自己的助理秘書:“這個法國落魄貴族是怎麼回事?”
“司法部那邊有消息沒有?”
“他是在休斯頓死的……”助理秘書輕聲提醒。
“然後呢?”威廉·M·埃弗茨皺眉道。
“他死的時候,中國陳在休斯頓!有消息說是他做的!”助理秘書繼續道。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威廉.埃弗茨的血壓立刻上來了,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欺人太甚!”
英國公使被中國佬打了,然後給自己發抗議函,讓自己給個交代。
法國落魄貴族被中國佬殺了,還他媽給自己發抗議函,讓自己給個交代。
他不相信法國人不知道是誰幹的!
結果全都來找自己的麻煩,就自己好欺負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