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鴨剛叫完“威哥”,顏清友一巴掌拍他後腦勺上了。
“我叫威哥,你也叫威哥?叫威爺啊!”
“威爺!”素鴨連忙改口。
“行了,看起來不錯,就是秀氣了點兒!”陳正威笑了笑。
這身高體型,走在自己身邊不知道是他給自己擋子彈,還是自己給他擋子彈?
“威哥,素鴨雖然看着秀氣,下手可一點兒都不秀氣。他帶着姑娘在酒吧和人發生衝突,拿着把吃飯的叉子殺了兩個!”顏清友道。
“聽起來不錯啊!”陳正威嘖嘖有聲道。
“我問你,如果我派你帶着人到白人至上組織的地盤上做事,你怎麼做?”陳正威詢問道。
“先收買他們中的幾個人,然後挑動他們內鬥!”素鴨立刻道。
“都說了是白人至上組織了,那幫人都是種族主義分子,你拿什麼收買他們?”陳正威笑了笑。
“只要是人就有弱點,用錢收買不了,就用刀收買。一手錢,一手刀,最容易收買人。”素鴨又道。
“不錯,阿盛要是知道這個,就不會死了!”陳正威看了看他後道:
“以後你先跟着我,在我身邊學着做事!”
“謝謝威爺,我肯定好好做!”素鴨聞言,眼中立刻露出喜色。
“希文,伱教教他!”陳正威叫來李希文。
“告訴他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
隨後陳正威便不再關注素鴨,他現在很缺人才,既然手下有出挑的,就給他個機會。
“戰略與戰術……威哥,你還看這種書?”顏清友看着陳正威放到一邊的書笑道。
“天天告訴你們學習,就是不學無術!”陳正威給他一腳。“你們以爲我天天干什麼?吃喝玩樂啊?”
“我天天都在學習啊!”
“剛纔他說的話你聽到了,到哪都記得將當地的人拉一批打一批,用當地人對付當地人!當然,芝加哥和紐約不用那麼麻煩。大波蘭和許言他們都給搞定了!剩下的都是底層街頭的那些混混,你也可以挑選一批收進公司!”陳正威又對顏清友道。
兩人閒聊間,鼎食樓的人拿着一個個盒子進來。
“陳先生!”
然後將一個個盒子打開,如同流水一樣擺在桌上,不過這邊還沒開飯,門口馬仔就來通知:“威哥,有個牧師來找你,要不要見!”
“牧師?讓他進來吧!”陳正威笑道,隨後一個牧師被帶進來。
果然是恩典座堂的約翰.亨利.霍巴特。
“約翰,你可真會挑時候!這是來蹭飯的?”看到霍巴特牧師,陳正威笑着起身。
說起來最早在舊金山的時候,霍巴特可幫了他不少忙。
不但是他從中牽線讓自己與法官搭上關係,而且天主教的身份雖然看起來不顯眼,但也幫自己減少了一些敵視。
“陳先生,希望這個時候到訪沒打擾你!”霍巴特牧師伸手跟陳正威握了一下。
心中也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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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當初那個年輕人,現在已經是個大人物了。
“一頓飯而已,有什麼打擾的?”陳正威笑眯眯道。
“希望沒有失禮!”霍巴特笑了笑,他當然不是爲了蹭飯來的,不過這種小事他也不會計較。
“你要是拒絕才是失禮!”
“去洗手,叫人下來吃飯!”陳正威對一邊的巧娘和正武喊道。
“給霍巴特牧師拿一副刀叉來。”
片刻後林長寧和晚雲下來。
“嫂子!晚雲姑娘!”
“陳夫人!”
幾人吃飯的時候陳正威才問:“約翰,找我有事情?”
“直說就行,我經常在吃飯的時候談事情!”
當然,如果是好事,陳正威會很高興聽。
如果不是好事,陳正威很容易把碗扣到霍巴特牧師臉上。
霍巴特牧師放下刀叉,擦了擦嘴道:“確實有些事情。”
“一邊說一邊吃,你要是這樣,那就吃完再說吧!”陳正威擡頭看了他一眼就道。
霍巴特牧師只能又拿起刀叉,不過手上絲毫沒有動的意思。
“在舊金山,孩子進廠打工的情況很嚴重。哪怕教會建了一些免費學校,不過那些家長爲了短期的收入,寧可讓孩子去工廠裡做工。很多孩子都是這樣在辛勞中死去。”
陳正威一聽對方的話,就知道對方找自己做什麼了。
直接開口道:“霍巴特牧師,我明白你的想法。那些家庭一家好幾個孩子,比豬還能生,孩子多了連飯都吃不上。讓那些孩子幾歲就進工廠,才能養活其他的孩子!”
“得能吃飽飯才能考慮長期利益!連飯都吃不飽,怎麼考慮長期利益?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嘛!”
“你不會覺得我開口,就能讓他們餓着肚子去上學吧?”
“我知道……但現在很多新移民到來,這種情況更嚴重了。孩子9歲,10歲就進廠做工,女孩兒10歲就站在街邊,只需要10美分……”霍巴特牧師的神色很沉重,也有幾分無能爲力的痛苦。
如今舊金山到處都缺人,隨着那些新移民的到來,大量童工進入了工廠。
街邊也出現了大量的10歲左右的女孩。
雖然以前也有這種情況,但現在更嚴重了。
“陳先生,你是個很有辦法的人。”
“我可以募集一些錢幫助他們,但這隻能解決一時。”
“我不是想要請求你,開口命令他們必須進入學堂。我希望陳先生能幫我想個辦法!”霍巴特牧師道。
林長寧皺了皺眉,開口道:“霍巴特先生,這種事情是要美國政府想辦法。哪怕是教會,也比我們有辦法的多!”
她確實有些同情那些孩子,但這也不是陳正威幫他們的藉口。
舊金山的十萬華人,都是陳正威庇護,哪還能管得了其他人?
“辦法我還真有一個!”陳正威笑了笑道。
林長寧有些不滿的看了陳正威一眼。
霍巴特牧師露出喜色。“陳先生請說。”
“禁酒!”陳正威說道。
“那些新移民,他們是找不到工作麼?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有的是工廠要他們。”陳正威道。
“爲什麼他們還吃不上飯?一家五六個人,只有一個人工作,然後還要拿不多的薪水去買酒喝。”
“所以想要改變這種情況,一個是讓女人走進工廠!另外一個就是禁酒了!”
“讓女人進入工廠,你沒有辦法的。倒是禁酒,教會呼籲一下,說不定可行。”
“酒精是社會犯罪、貧困和道德敗壞的根源。如果你們教會能推動禁酒,會對目前的情況有很大改善。”陳正威很認真的說道。
那些孩子確實很可憐,不過關他什麼事?
教會如果能推動禁酒,對於他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霍巴特牧師立刻陷入沉思,陳正威的話是說到他心坎裡了。
禁酒確實是教會很多人一直以來的態度,同樣也是他的想法。
如果能禁酒,那些家庭少了支出,經濟情況有了改善,就會有不少孩子能去上學。
而且禁止了酒精,一些犯罪和道德敗壞的情況也會有改善。
吃完飯後,霍巴特牧師就告辭離開,離開前道:
“陳先生說的,也是我想的。我會給其他教堂寫信,儘量呼籲這件事!”
等他走後,林長寧才問:“禁酒有用?”
其他人的耳朵也豎起來。
“沒用!”陳正威笑眯眯道。
“那你爲什麼?”
“他想聽這個嘛!”陳正威嗤笑一聲,教會一直主張禁酒,他就不信霍巴特牧師沒想過。
“而且禁酒對我有好處!本來我過一陣也要推動的,既然能讓教會推動,我還省了力氣。”
“有什麼好處?酒水生意,我記得你也做!”林長寧更奇怪了。
不遠處李希文和素鴨都豎起耳朵。
“禁酒以後我也能做!”
“如果美國禁酒,所有人都不能賣酒,你覺得還有誰可以賣?”陳正威反問。
“當然是我可以賣啊!”
“現在一加侖葡萄酒50美分,到時候我賣5美元!你說他們買不買?”
“什麼生意最好做?”陳正威扭頭對顏清友和素鴨道:“當然是壟斷生意最好做。”
“所以,我們只要想辦法將生意變成壟斷的就行了!這做生意的訣竅,我一般都不教人的!”
林長寧翻了個白眼。
果然,陳正威每天滿腦子都是算計人。
晚雲偷笑一下,因爲她經常幫陳正威按摩頭部和肩部,陳正威會和她說一些事。
加上經常幫忙接收電報,她是最知道陳正威喜歡算計人的。
顏清友和李希文在一邊張了張嘴,沒想到陳正威隨口說的一句話,裡面竟然還藏了這麼多彎彎繞繞。
陳正威不解釋,他們就是撓破頭都想不到。
素鴨也覺得果然跟在威爺身邊才能學到東西,簡簡單單一句話,竟然藏了這麼多東西。
“哥,我們開一家紡織廠,然後把其他紡織廠燒了,我們是不是就能做壟斷生意了?”陳巧娘問道。
桌上其他人都吃驚的看着陳巧娘。
陳正威哈哈大笑起來:“你要是喜歡做生意,放學後去找秀才,到他那跟着學!”
巧娘確實很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