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哪大地啊
這又是什麼要命的節奏啊
柳雲凡開始捂臉痛哭
怎麼今天這麼巧,寶寶出現了,大聲管她叫娘子,還要抱抱她這個娘……子,更可恨的是居然被某隻狐狸逮個正着?
忽然間,柳雲凡開始心虛了,無比無比的心虛鯴。
好像,她真的揹着這隻狐狸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如今,被他給撞個正着,讓她倍感慚愧。
完了,完了囡
這隻臭狐狸,可千萬別不要臉的又找算她,說她揹着他找男人……
柳雲凡那顆抖抖擻擻的小心臟,像是被突然的冷氣冰封了一般,已經開始脫離正常的軌道運轉,還是不是的噴涌出一股冷血,冰的她全身寒意濃濃。
她有強烈的衝動,就是在哪裡跌倒了就躺在哪裡裝死。
她不要醒來啊,她不要經歷再被狐狸揪着小辮子吃癟啊。
她真的好怕怕啊
光是想想,她就覺得灰暗的人生需要用熟睡或是失去意識去麻醉自己驚恐的神經。
於是乎,柳雲凡將臉一捂,內心開始無比的掙扎糾結
最好,現在她就躺在地上昏過去吧
就當,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不知道
啊呀她不知道啊
“你不許擋我的道兒,她是我娘子”
另一邊,寶寶拿開了掐着腰的手,接着將臉上滑稽的面具好好的推正當了。
最後他又攥着拳頭,撤着身子就想越過去。
東方弗離一直笑着,靈活的身體就是不給他任何機會往前挪一步。
寶寶往右走,他就往左用身體堵住;寶寶再改成往左走,他再跑右面堵住。
總之,他今兒個是較上真兒了,死活不讓寶寶有絲毫的機會過來。
“嗚嗚……你走開……我要找娘子……”
寶寶登時被他氣的大哭了起來。
他打開緊攥的拳頭,開始抹着臉上唯一露出的那一雙眼睛。
那隻爲了擦眼淚而揮動的手臂,要多麼誇張有多麼誇張。
而且這副哭哭啼啼的模樣,配上他臉上那張蒼白的笑臉面具,居然滑稽的不能再滑稽了。
“她是我娘子,所以,我就是不讓你找”
東方弗離依舊笑着,那話說的有些戲謔,卻更摻雜了無比的認真,還配合着一些不容忽視的賴皮,倒是與他這個大男人的形象非常不符合。
“你讓我過去找娘子,我要找娘子……”
寶寶開始哀求起來。
“不讓”
東方弗離不容置喙的拒絕。
這兩人此時的模樣,哪裡是兩個男人的對話,明明就是兩個一心要搶自己心愛玩具的孩童。
就連東方弗離,雖然他的神色還是笑眯眯的不可捉摸的模樣,可是說出的話,故意用那樣的口吻,帶着某種滑稽的孩子氣。
“你不讓我過,我打你”
寶寶又哭了幾聲,忽然揚起掌就衝東方弗離劈過去,“你走開,走開”
看樣子他是真的生氣了,打出去的掌中都夾雜了真力,出掌的瞬間,還伴隨着“噝噝”被真力涌動而出的風聲。
“我就是不走開”
東方弗離笑眯眯的說完,輕輕一擡手,已經將他的手臂握住。
剎那間,那些涌動而出的真力也被他輕而易舉的化解。
他一手一個緊緊地抓住寶寶的手臂,就像是抓了一個沒有多大能耐的孩童。
任憑寶寶怎麼揚手,再也無法抽出手臂使後招。
“她不是你娘子,所以你不可以去找她”
東方弗離繼續笑着。
這次,他的話終於少了方纔的賴皮模樣,而是變成了語重心長的教導。
寶寶繼續拼命的掙脫,可他的力氣在東方弗離面前,終究還是太弱了。
這樣的較量,無異於蚍蜉撼大樹。
“你放開我”
寶寶氣急敗壞的擡起腳就踢了過來。
東方弗離怎麼會讓他踢到,嘴角輕輕一彎,他身子靈活的閃躲,寶寶的腳撲了個空。
但是那雙手上的力道卻不曾減掉一絲一毫,還是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不讓他動彈絲毫。
“嗚嗚……”
寶寶氣呼呼的哭的更狠了,“我要找婆婆,我要告訴婆婆你欺負寶寶,讓她殺了你……嗚嗚……”
“你去找公公也不行,我今天說什麼都不讓你去找我娘子。”
某隻狡猾的狐狸又開始臭不要臉的耍無賴了。
“嗚嗚嗚……她是我娘子……”
“誰說的?她是我娘子,我們早就睡在一起了”
“沒有,不是
……嗚嗚……娘子說要跟我生小寶寶……”
“胡說我跟娘子早就生過小寶寶了”
“嗚嗚……你放手……娘子摔倒了,我要過去扶她……”
“就是不放我的娘子,我自己扶……”
柳雲凡弓着身子,像是犯罪分子似的抱住頭。
如今倒在地上,她卻連裝死都裝不下去了。
又捂了捂臉,她真的特別想將自己的臉皮撕下一塊來。
這樣的情景,讓她還怎麼忍心置身在裡面?
她已經完全不知道用什麼話來譴責這隻狐狸了
他作爲一隻臭狐狸,臭不要臉到這樣地步也算是人間極品啊
寶寶是瘋癲的,他智商低啊
可是,這位高智商一把年紀的狐狸居然跟一個心智不成熟的低能兒童較真了他要不要做的這麼慘絕人寰?
問題是,他做出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還完全是因爲她柳雲凡,這讓她情何以堪?
她柳雲凡爲人再不堪,也斷然不會跟一個瘋癲寶寶計較啊
要不然,就衝他每次見面“娘子娘子”的叫着,她早就將他暴打好幾回了。
如今這隻狐狸居然這麼認真?難道吃錯藥了?
還有,方纔他說的那叫什麼話?
什麼他們早就睡在一起了?什麼他們早就小寶寶了?
她柳雲凡是個有原則有底線的女人好吧,怎麼會隨便的就跟男人有小寶寶?
“嗚嗚……你放手……”
“就是不放……”
頭頂,兩位返老還童的“小朋友”還在拉拉扯扯。
柳雲凡的耳朵已經開始長繭子了。
不行不能再裝死了
她不要再在這裡煎熬的欣賞兩個“小屁孩打架”的場景了。
想罷,柳雲凡騰地一下彈起了身子。
她現在趕緊離開纔是正事兒,可千萬不要再繼續聽“這隻臭不要臉的狐狸跟這瘋癲寶寶在這裡爭她做娘子”這樣無聊的事情了。
要不然,待會兒她一定是炮灰
下一秒,柳雲凡站起來,幾乎連滾帶爬的走了。
身後,只留下東方弗離跟寶寶兩人還在你拉我扯。
某寶寶被氣的大哭,卻無力還手;某狐狸只是在微笑,嘴上就是不肯收斂。
不過,東方弗離那笑容的背後,銳利而柔和的眸子也時不時的瞟上柳雲凡落荒而逃的背影。
接着,他嘴角的笑意擴大再擴大……
柳雲凡那竄的叫一個竭盡全力啊,方纔那場景,太驚悚了。
她只顧着往前飛奔,絲毫沒有覺察到身後那雙灼灼的目光,以及,那灼灼目光之下的戲謔。
柳雲凡只是自欺欺人的想
雖然,她是引發這兩個男人之間戰爭的罪魁禍首,但是她還是非常無辜啊
她無恥的認爲,只要她開現場了,他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
反正是她眼不見,心不煩他們倆誰輸誰贏誰傷都不干她的事情。
所以,柳雲凡決定跑路跑路一跑到底……
拐彎抹角的奔出了漢霄學府,柳雲凡繼續加足馬力。
她要跑狠命的跑,然後跑出內心的陰影。
就在她以爲將危險甩開的時候,前面不遠處,某隻紫衣狐狸已經笑盈盈的等在了那裡。
他抱着手臂,遠遠地衝着她笑着。
眸子裡,柔情似乎;容顏下,傾國傾城。
於是乎,柳雲凡趕緊來了一個急剎車,卻還是差點兒就撲進了對面人的懷中。
這樣的突發事件,已經不是讓她滿頭黑線那麼簡單了。
她癟癟嘴,想說話,愣是沒有說出來
這是臭不要臉的狐狸,要不要這麼陰魂不散?
要不是她認定這世間沒有分身術一說,她一定會認爲這是某隻狐狸的替身。
柳雲凡用手指巴拉了半天,在裡面面默默算着。
就衝她方纔逃跑的速度,已經是正常人的十倍了。
可是這是狐狸……明明她跑路的時候他還跟寶寶拉拉扯扯,怎麼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就跑到了她的前面等着了。
不止如此,還整出那麼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整的這般的人神共憤。
他簡直不是人啊
這輕功的速度,差不多趕上火箭了吧。
“喔凡寶寶,你跑什麼?”
東方弗離放下手臂,微微踱了一步,“難不成你不想見到我?若真是這樣的話,本公子走好了”
他忽然停下來,聲音裡面帶着濃濃的悲傷,那架勢就是要轉身。
“喂喂喂,臭不要臉的狐狸你又來這招你裝什麼裝”
柳雲凡氣呼呼
的跺跺腳,又瞪他一眼。
她記得上次在胭脂坊樓頂,這隻狐狸就故意說要走之類的話,結果她天真的當真了,一時情急就表露了心跡,還丟了面子。
這次,他又這樣。
不過,她柳雲凡是誰?
她又不傻,怎麼會再次上他的當?
想完了,柳雲凡還有些小小的得意,能夠吃一塹長一智,在關鍵時候識破狐狸的詭計。
不想現實總是殘酷的,她這還沒有得意過癮,對面狐狸笑盈盈的又邁開步子道:“嗯凡寶寶你說的沒錯我不該裝,我確實應該坦誠的說明自己內心的想法,不應該用逼真的戲碼騙你的。”
他語氣一頓,又道:“所以,現在本公子內心的想法是我絕對捨不得走的所以呢,本公子這麼捨不得凡寶寶,當然還想在這裡多多跟凡寶寶聊會兒天兒”
一瞬間,柳雲凡又想倒地裝死了。
這隻狐狸,真是一個拆招的強大怪物
不論她說什麼話,他都能把她給拆的最後體無完膚,尤其是用那種超級不要臉的無賴手段,她實在難以招架。
柳雲凡癟癟嘴,這個小心眼兒的男人,方纔跟瘋寶寶都那般耍無賴,氣的人家哇哇大哭都不肯收手,現在遇到她這個正常人了,那他不得使勁兒毒舌?
哎,算了
他毒舌就毒舌,他無賴就無賴吧
總之,她必須要看開些。
又忽然想起方纔他跟寶寶的拉拉扯扯,不知道結局怎樣。
出於對瘋寶寶的關心,柳雲凡又問:“你方纔沒有傷了寶寶吧他腦袋有問題,你一個正常人,就不應該跟一個孩子計較太多”
“我把他傷了傷的挺重。”
東方弗離說的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樣子也是極爲嚴肅。
“他跟我搶娘子,我怎麼能讓他好過?當然要好好傷他一頓了”
“什麼?你將他打傷了?”
柳雲凡驚訝的幾乎蹦起來,完了嘴角開始抽搐着問道:“我說狐狸啊,你……你說你跟一個低智商的孩子較什麼勁兒啊你你你……”
她恨鐵不成的指着他,“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下文。
“嗯就是因爲沒有較勁兒,所以我只是傷了他,而不是殺了他”
柳雲凡“咔嚓”一口咬在了舌頭上痛的她打了一個機靈就擡起了頭
啥玩意兒?這狐狸還想殺人?
還不等她詢問,東方弗離笑眯眯的盯着她,繼續道:“本公子也是考慮到了我的凡寶寶是個心地善良,正直富有同情心的人。所以,我僅僅只是傷了他,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性命之憂。”
柳雲凡嘴角繼續抽搐了。
這隻欠扁的狐狸,又扯到她身上了。
還把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若是他真顧及她柳雲凡,就應該知道,她是不會胡亂傷人的,尤其是像寶寶這樣低智商的孩子
好沒有風度的男人跟個孩子一般見識
柳雲凡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又道:“我問你,你今兒個來做什麼?看戲?算賬?聊天?傷寶寶?還是讓我吃癟?”
“噗嗤”
東方弗離笑了出來,忽然伸手敲了她的腦袋一下,“難道我是這麼壞的人?本公子覺得好生冤枉”
你冤枉?
柳雲凡剜了他一眼,這隻臭狐狸,就會裝裝裝
她恨恨的想,有朝一日她柳雲凡要是有了本事,一定要將他這層僞裝給鮮血淋淋的扒下來
“凡寶寶,本公子這次來呢,是跟你告別的我又要離開一段時間。”
“啥?”
柳雲凡胡亂想着,泄憤的思緒頓時戛然而止。
貌似這是第二次他跟道別。
但這次給她的感覺有點兒不太一樣。
“本公子要出遠門幾天,所以,特意來跟凡寶寶你道別”
東方弗離說完,不等她回答便轉身,“好了,我得走了凡寶寶,我們後會有期了”
柳雲凡一下子就愣住了,這狐狸說的話跳轉太快,她的反應力有些跟不上。
直到東方弗離的身影漸漸走遠了,柳雲凡才恍然回神,急急追上去道:“喂喂,狐狸,你等一下我還有話沒說呢”
東方弗離停下腳步,緩緩轉身,望着她,眸子裡笑眯眯道:“怎麼,凡寶寶,你捨不得本公子走?”
柳雲凡的臉忽然就被這話衝的紅了紅。
這話理論上沒錯,他忽然說要離開幾天,她真的覺得心裡面有點兒不是滋味。
柳雲凡拼命的告訴自己,僅僅是一點兒不是滋味,沒有很厲害。
“當然不是”
她逼着自己仰起頭,當觸及東方弗離笑秘密的俊眸時,她又沒有骨氣的低
下頭,小聲道:“我只是想跟你道歉,上次在胭脂坊的樓頂,我不該跟你發脾氣我更不應該強人所難。”
東方弗離笑容先是一僵住,下一刻臉上的笑容忽然增大。
在一眨眼,紫色的身影恍惚間一顫,人已經站在了柳雲凡的跟前。
“凡寶寶,本公子接受你的道歉”
柳雲凡還沒有明白過什麼情況,額頭上居然又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那樣的溫存,那樣的甜蜜,那樣的柔情萬種……
下一秒,等她擡頭時,那個紫色的忽的一閃,眨眼間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柳雲凡又怔了片刻,終於擡手輕輕的摸了摸額頭。
最後驚訝的張嘴,望着前方消逝的背影跺跺腳道:“奧臭狐狸,你又耍我”
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柳雲凡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就是,那隻狐狸若是在她面前真的要走,一定是用輕功眨眼間消失的。
可是方纔他說要離開,卻是用步行走到,而且還走的那麼慢,明擺了就是已經料到她會叫住他。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她會叫住他?
想了半晌終於恍然大悟,一定是呆呆那隻臭球說的。
她記得,呆呆曾經提過她晚上說夢話的事情,而且,今天早上她來漢霄學府的時候,那球還特意提醒她說:“主子,你不要忘記了下次見到閣君主子的時候,一定要跟他道歉人家對你那麼好,你還這麼不知道感恩,居然沖人家發脾氣這可不對”
當時她沒有在意,只是覺得被自家寵物教訓有點兒丟臉。
所以,她嬉皮笑臉的咯吱了呆呆姑娘幾下,逼得它笑的前仰後合了之後才肯罷手。
現在看來,原來這一切又是這球跟那隻狐狸早就密謀好的
那隻狐狸,應該早就知道她會跟他道歉。
柳雲凡忽然同情起自己來了。
她的人生真的好悽慘,此生遇到了這麼無良的寵外加一直超級腹黑的大狐狸,時不時的就被夾在裡面被耍。
“哎,我柳雲凡好慘……”
“嗚嗚嗚,寶寶好慘……”
林間,隱約中一個熟悉的委屈的哭聲幾乎與她同時說了出來。
是寶寶
柳雲凡“咚”的擡起了頭,尋着哭聲望去。
果然,他看到寶寶一邊抹着眼淚一邊過來了。
他臉上那張蒼白的笑臉面具,正掛着淡淡的淚痕。
寶寶一邊走,一邊哭的好不傷心。
那副樣子笑臉面具是嘻哈的笑容,面具之下卻發出悽慘的哭聲,要多麼滑稽有多麼滑稽。
“嗚嗚……寶寶好慘……沒有娘子了……”
寶寶低着頭,抹着眼淚,腳底下繼續深一步淺一步的往前走着。
柳雲凡驚愕的看着,已經無法用語言描述自己的心境了。
之前那狐狸果然沒說假話,他真的辦了一次跟寶寶搶娘子的事情。
瞧瞧吧,最終的居然真給他搶過來了,都把這可憐的瘋孩子禍害成這副慘烈的模樣。
她看着寶寶走路踉蹌着步子,心頭凜然該不會他是被狐狸揍的吧
於是,同情心氾濫的柳雲凡不淡定了,心裡面開始不忍心了。
那隻小心眼兒的狐狸太過分了,虧他還是個大人,居然跟一個孩子大打出手,還把人揍得這麼悽慘
她忽然覺得有種對不起寶寶的感覺,畢竟,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
“寶寶”
她老遠就衝他喊,接着招招手,“你過來”
“啊娘子奧,不是,是嫂子……”
寶寶先開心的抹了一把眼淚叫了一聲,又馬上不開心的繼續哭着走到柳雲凡的跟前。
“嗚嗚……你不能當寶寶的娘子了……”
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那個俊美的哥哥說,你是他的娘子,所以,不許寶寶對你有非分之想嗚嗚……寶寶捨不得……”
面對哭的稀里嘩啦的寶寶,柳雲凡還真有些手足無措的。
她挓挲着手,想去給他擦擦眼淚,又覺得無從下手,不知道該給他擦眼睛還是擦面具。
再者,寶寶這麼大這麼高一個大男人,她要給他擦個眼淚,還真有些艱難。
遲疑了許久,寶寶也委屈了哭了許久,她終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寶寶,不要哭了告訴我,方纔那個哥哥,傷你傷的重嗎?”
“嗯重,……嗚嗚……”
寶寶委屈的點點頭,忽然間哭聲更大了,“寶寶這輩子,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傷過我打不過他,……嗚嗚嗚……”
柳雲凡聽聞寶寶說打不過某狐狸,眼神更加可憐的盯着他,心裡面又將狐狸埋怨了一遍又遍。
他真是不該,不該跟一個心智不
成熟的孩子一般見識,不該動手打他,更不該將他打傷
“那你告訴我,你哪裡受傷了?我帶你去看大夫好嗎?”
柳雲凡同情拍拍寶寶的肩膀,“寶寶不哭了,我帶你去看傷好不好?”
“嗚嗚……”
寶寶哭的更慘烈了,“看不好的,大夫看不好的……嗚嗚……”
“爲什麼啊”
“我……因爲,那個紫衣哥哥他傷了寶寶的心……”
寶寶忽然就撫上了自己的熊胸膛,哭的更慘烈,“寶寶的心好痛……嗚嗚……被傷透了的心,大夫是看不好的……嗚嗚……”
柳雲凡猛地一個趔趄。
臉上那種稀世的同情表情忽然以更稀世的程度滑稽的僵在臉上。
不知是錯覺還是真實,她居然又覺得,自己今日是被耍了呢?被耍了呢?還是被耍了呢?
那隻臭狐狸,果然有事沒事就找她尋樂子居然故意讓她誤會。
嘴角抽搐了一下,柳雲凡又道:“寶寶,你確定,那個哥哥真的有沒有打你?你講實話,如果他打你了,我給你討回來。”
“他沒有打我”
寶寶搖頭慢慢的止住了哭聲,但是依舊抽噎着。
“他就是不讓我打他嗚……寶寶第一次想打人打不到……寶寶很生氣……可就是打不到他……”
這不廢話嘛
聽罷,柳雲凡翻了翻白眼兒。
那隻狐狸那麼厲害,就連攝政王手下的四大高手都要敗在他手中,誰有那個本事打到他?
雖然這位寶寶的功夫也高深莫測,但是畢竟在智商上偏低一些嘛,那隻狐狸那麼狡猾,拿下這位瘋寶寶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還說,你是他的娘子,不是寶寶的娘子,……嗚嗚……我打不過他,也爭不過他……”
寶寶這會兒又開始哭訴起來。
“以後,娘子成了嫂子嗚嗚……寶寶的心好痛”
柳雲凡嘴角又抽了抽。
說實在的,聽一個大男人在耳邊哭哭啼啼了這麼久,真的是件挺煎熬的事情。
好在事情已經明瞭,感情那隻狐狸之前說的傷了寶寶,不是說打傷了寶寶,而是傷了他的心啊
雖然他那個讓她誤會的說話有些不地道,讓她錯覺自己被耍了,但她仍舊佩服那隻狐狸真有一套,居然可以搞定這難纏的寶寶。
下一刻,她已經不再理會寶寶傷心的哭泣了
主要是,柳雲凡覺得他傷心是遲早的事情,她柳雲凡是斷然不會給他當娘子的,所以長痛不如短痛,讓他哭完了就好了。
此刻她開始好奇,某隻狐狸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她成爲寶寶的嫂子的。
漸漸扯出了笑意,柳雲凡又問:“寶寶,你不要哭了好好跟我說說,那位紫衣哥哥究竟是怎麼跟你說的?”
“不哭……不哭難受……”
寶寶委屈道。
“喔,那你就哭着說吧”
柳雲凡一下就樂了,“不過,要把字吐露清楚。”
“他說,如果我非要你當娘子,那麼他就把你藏起來,一輩子都不讓寶寶見……嗚嗚……寶寶會想你的……寶寶不要他把你藏起來……”
柳雲凡再次滿頭黑線
那隻臭狐狸,還真行把這麼損欺騙招式用在一個低智商的瘋孩子身上。
“他還說,以後他是寶寶的哥哥,你是寶寶的嫂子。如果,寶寶聽話的話,他就會讓你們的小寶寶管寶寶叫叔叔,寶寶覺得當叔叔也行,就答應叫你嫂子……”
柳雲凡的嘴又開始抽搐了。
這隻臭狐狸,嘴巴里還就是沒有一句正形兒的話。
“可是你當不成寶寶的娘子,寶寶好傷心……嗚嗚……”
寶寶依舊哭的慘烈,但眼前的柳雲凡,漸漸的已經笑慘了。
她不禁又要感感慨,就連她柳雲凡這樣明智的人,每次見到狐狸都在不知不覺中被耍的團團轉,更何況是這位智商偏低的瘋寶寶了。
“寶寶乖,行了,不要哭了你的眼淚流的不少了,已經足夠安撫你那顆受傷的心了。好了,別哭了哈乖”
柳雲凡像個姐姐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我當不了你的娘子沒有關係,以後,總有一個比我還好,跟寶寶一樣可愛的人當你的娘子啊”
“真的嗎?”
寶寶淚眼朦朧的望着她,“我將來的娘子真的跟寶寶一樣可愛?”
“嗯是的你們都很可愛”
柳雲凡狠狠的點頭。
她想,以後這位寶寶要是能找到娘子的話,八成也是個低智商的,那可不是很可愛嘛而且還是一對兒可愛
“奧,好哎……”
寶寶激動的拍着手掌,“太好了太好了以後,寶寶就
找個跟婆婆那麼漂亮的,比寶寶還要可愛的娘子,然後生個天底下最最可愛的小寶寶……”
他拍完了手,狠狠的抹了一把淚,開心道:“嫂子,我要走了婆婆外出辦事要回來了,我要回去給婆婆做飯吃,嘻嘻……回家吃飯嘍……”
寶寶說完了,口中唸唸有詞蹦蹦跳跳的遠去了。
柳雲凡搖搖頭,孩子就是孩子,傷心的這麼快,開心的也是這麼及時,隨後她也轉身。
她記得今日是二夫人發喪的日子。
她這個冷漠的爹爹柳賀,並沒有想讓給自己的結髮妻子將喪事辦的多麼體面。
他只是吩咐下人們,簡簡單單操辦一下就行。
柳賀這種做法,在外人看來透露着一股子冷漠,可是別人不知,他冷漠的背後其實更像是逃避着什麼。
侯爺命令一下,晉寧侯府中有兩撥人開始行動了。
一波在家中收拾二夫人的遺體,另一波去了古晉城的墳崗處,找了一處合適的位置修建一個簡陋的墳墓。
兩者是同時進行的,也幾乎是同時完成的。
二夫人的棺木被擡出來晉寧侯府的時候,哭聲才連成一片。
人羣裡,哭的最慘烈的是最前面的“哭娘”和她帶來的小分隊。
她是柳雲婷花錢僱來的,專門帶着一支哭喪隊爲有錢人家過世的人送葬哭路。
柳雲飛和柳雲fèng,面對自己母親的離奇死亡,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傷心。
母親出事的時候,他們還各自都盤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柳雲飛在想着那傳說中北暝是什麼模樣,想知道長生不老什麼樣,想去看看;
而柳雲fèng則是在想着她跟世子爺的婚事,那晚胭脂坊的魚水情,他可是動情的說一定會娶她,讓她做世子妃。
今日的葬禮,他們也只是過來走走形式而已。
說到底,二夫人只生了一個有良心的女兒柳雲婷。
在那次柳雲凡騙她出來,跟她講了好些話之後,她就開始醒悟了;
再後來,經歷了fèng長歡那件事之後,她的醜事被全部抖擻了出來,她的人生一下子陷入了絕望的低谷。
幾日之後,她便從低谷中走出來,也算是終於大徹大悟,改變了好多。
二夫人的入葬儀式很簡單
被擡到墳崗處,放棺,蓋土,豎碑完成之後也便結束。
跟着去的人,很快散了。
哭娘隊伍用慘烈的哭聲送了二夫人最後一程。
她的三個兒女,最終卻只剩下了柳雲婷跪在了墳前。
其他兩個,僅僅是帶着孝走走場,之後便跟着哭娘隊伍一同離開。
那一刻,古晉城山崗上的風,吹的比山下似乎冷很多,陰森很多。
縱然是中午,還是讓人感受到了那份刺骨的淒涼,甚至隱約中會聽到墳崗處孤魂野鬼的悽慘哭聲。
荒涼的墳場,草木枯黃,凋零乾澀,唯有那山間寥寥楓林,漸漸染上了紅霜。
它們隱約漸變的顏色,化爲一場血色的送別儀式。
藉着這幽靈般的西風,緩緩地吹拂着遠去,再遠去。
最終,化作那斜陽西下時山頂豔麗的緋紅……
“娘”
跪了良久,柳雲婷終於哽咽着開了口,飄渺的聲音,化爲無盡的悽楚與悲涼
“您安息吧不要帶着那麼多的仇恨長眠地下。女兒如今算是大徹大悟了人活這一輩子,花那麼多的時間在爭在搶上面有什麼意義?自己的東西,別人搶不走,不是自己的,想搶都搶不回來。可是,您活了大半輩子,爲什麼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娘,雲婷終於明白,人這一輩子,不該妄想不擇手段的去取得什麼,而是,好好珍惜你所擁有的東西您一直不相信善惡報應,輪迴因果。如今,您相信了嗎?當真正的丟掉性命的時候,卻已經沒有機會相信了。”
她在墳前磕了幾個響頭,眼淚又滾落出來。
“娘,您一直說雲婷懦弱,可是,雲婷的覺悟終究比你深啊做人,千萬不要恃強凌弱,不要心存妒忌怨恨,要無愧於天地無愧於人心無愧於己心,那樣才能夠長長久久。所以”
“女兒求您,如果您在天有靈,就安歇吧不要再去怨恨任何人,不要記恨着生前的仇恨。”
“大姐,二姨娘她一定沒有想到,在她眼中最懦弱的女兒,其實是最有良心的女兒”
身後忽然轉來一聲輕靈的女聲,柳雲婷猛地扭頭。
不遠處,柳雲凡垂着手臂,正緩緩靠近,她的頭上也帶着孝帽,臉上是無盡的肅穆。
不久前,柳雲凡回家時,正巧看到二夫人送葬的隊伍剛走,便回去拿了一頂孝帽帶上,跟在了哭娘隊伍的後面。
二夫人入殮之後,大家散了,她卻沒有走,她一直站
在柳雲婷身後不遠處,聽着她說的每一句話,細細品着她說的每一個字。
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柳雲婷真的變了
終究,二夫人還是生了一個良心未泯的好女兒,用真情送了她最後一程。
“柳雲凡?你怎麼會來?”
柳雲婷看到她的那一刻,眼角中劃過一絲不自然。
這個啥時候見到她,她很是尷尬。
“二姨娘走了,我僅僅只是來送送她”
柳雲凡說完,忽然挨着柳雲婷跪在了墳前磕了三個頭。
“二姨娘,從前你對我的壞,我不恨你是假的可是如今你遭此劫難,我們之間的仇恨也算是兩清了吧但願你在那邊,不要再有那麼多的仇恨,不要被惡毒的心思所拖累,安息吧”
她這是替那位柳雲凡本尊說的,也是替她送的。
“你”
柳雲婷頓了頓,尷尬過後嘆了口氣,“謝謝你肯來看孃親。她走了,卻沒能得到幾個真正誠心實意的磕頭拜祭。這是她的報應吧,也是我們的報應。”
“大姐,話不一定是這麼說的。”
柳雲凡的嘴角微微一扯。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相信,一個人就算是以前做過錯事,只要他以後一心向善,總能夠得到上天的救贖。只是,二姨娘她沒有機會用善意感動天地了。不過,這樣也算是一種解脫”
“是啊解脫啊”
柳雲婷搖搖頭,“我勸過孃親收手,可惜她最終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她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淒厲之色,望着遠處蕭條的荒蕪的墳場,最終化爲了一場深沉的幽嘆。
“大姐”
半晌之後,柳雲凡又叫了一聲,“我想問問你,二姨娘的死,你是怎麼看的呢?”
柳雲婷一怔,雙手忽然緊緊握住,眸中劃過一絲憤怒,可是下一刻,那憤怒轉瞬即逝,變成了認命與妥協。
“還能怎麼看?”
她諷刺的嘆了口氣,“殺了孃親的兇手很顯然,就是爹爹新娶的那位夫人愁兒可是,爹爹卻明顯是在包庇她我”
她頓了頓,繼續道:“我根本無法給孃親報仇,所以,這個仇我也不打算報了,我只想孃親安息。我再也不想陷入這毫無意義的仇恨中,也不想再爲世事拖累。半世安好,是我唯一的心願。……”
柳雲凡嘴角輕輕一彎,她這個大姐真的是大徹大悟了。
不報仇是個很明智的選擇
一來她不是那人的對手,二來她不會找到那位神秘莫測的愁兒。
更何況,冤冤相報何時了?
倒不如,讓一切仇恨都隨着二夫人的死一起湮滅;讓一切罪孽也都隨着她的逝去化入蒼茫的地獄中。
“二姨娘,她此生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有害人之心欺人之心妒忌之心啊”
柳雲凡幽幽開口,彷彿陷入了回憶中。
“她昨天殺愁兒的方式,跟當年殺我孃親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你怎麼會知道?”
柳雲凡話音剛落,柳雲婷便驚詫的望向了她,滿臉的不可思議。
“當初,你們設計陷害我進書房的時候我從二姨娘口中的聽來的”
聽聞這話,柳雲婷恍然大悟。
怪不得,怪不得她會出現在書房中。
原來,他們的計劃早就被柳雲凡發現了。
柳雲婷忽然覺得他們當初是多麼的可笑,自認爲在陷害別人,卻不料已經一步一步的往別人設計好的陷阱中深陷。
柳雲凡竟然知道一切,就連紅鸞媚的死她都知道,她不由自主開始佩服柳雲凡。
“既然你知道是我娘害死了紅鸞媚,爲何你沒有報仇?”
柳雲婷又不解道。
“我有報仇啊”
柳雲凡攤攤手,微微一笑。
“第一次,我給二姨娘灑了一點兒東西,她便一個月沒有說出話來再後來,我故意裝醉,將她撞到了火盆上,燒傷了身子,這些懲罰都是在報仇”
柳雲婷驚愕的睜大了眼睛,“我母親要了你母親的命,你卻僅僅是懲罰?”
柳雲凡“吭哧”一笑,又道:“大姐,有句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十幾年前,二姨娘殺了我的母親,十幾年之後,她不是同樣葬送了自己性命嗎?”
“你說的不錯吧孃親,她真是惡有惡報……”
柳雲婷悠悠嘆息。
……
這個中午,她們兩人談了好多,聊了好多。
聊自己的過去,聊自己的感受,聊自己的感悟。
聊那些曾經她們彼此較量時候的點點滴滴
柳雲婷講小時候她們是怎麼欺負她當樂子,可是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柳雲凡講她是怎麼用蠅蛆噁心她,而實際上那是用來吃的高蛋白有營養的東西……
她們居然像是兩個親密的朋友,親密的姐妹,將從前的仇恨像是講笑話那般說出來;
那些的隔閡,那些的嫌怨,就是在今天,跪在二夫人的墳前,通通的化爲烏有。
談話結束,柳雲凡知道,自己多了一個朋友,了一個姐姐
那些仇恨逝去之後,得到的那份友誼與親情,纔會顯得超凡脫俗,更加彌足珍貴吧。
告別了柳雲婷,她以再去看看自己母親爲藉口留了下來。
柳雲婷心中是有些哀傷的,她認爲柳雲凡在紅鸞媚的墳頭是要說些“二夫人報應來了,她的仇報了之類的話”。
她只是微微的扯出一抹微笑,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墳崗。
目送着柳雲婷的背影徹底消失,柳雲凡才去了紅鸞媚的墳前。
她的墳,是在更偏僻荒涼的另一片坡上。
石碑上面,已經落上了一些荒草,帶着某種迷茫的淒涼。
柳雲凡跪在墳前,緩緩的將那些草芥拿起來,扔進了風中,讓它們隨風遠去。
“紅鸞媚”
柳雲凡低低的開口,“你肯定知道,二夫人已經死了如果你泉下有知,一定能夠在那邊看見她的。”
她嘆了口氣,“我用了你女兒的身體,本來這報仇之事應該我給你來做的。可惜,她還沒有來得及做出讓我痛恨到殺了她的事情,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但是,已經有人幫你報仇了。是不是,你也應該安息了呢?……”
“嫂子,好巧啊”
她的肩膀忽然被敲了一下,接着是寶寶那傻兮兮發嗲的聲音,“嫂子,我居然一天之內碰見了你三次哎”
“呀”柳雲凡下了一跳,這寶寶走路不帶有聲音的,真的跟一個幽靈似的,尤其是這亂墳崗中。
咦等等
柳雲凡忽然想起了古晉城墳崗處的幾個傳言,說這裡面埋着寶藏;說這裡面有女鬼在哭泣。
而這位寶寶跟他的那位神秘的婆婆,好像就是住在這墳崗處的。
難道,那寶藏指的是寶寶仙居,而女鬼的哭聲是那位神秘的婆婆……
她的心咯噔一下,那位婆婆,究竟是何人?
她必須要好好查探一番,倒不如今日便問問這瘋寶寶,看看能不能得到蛛絲馬跡。
想罷,柳雲凡開口問道:“寶寶,你能不能告訴,你跟那位婆婆爲何要住在古晉城墳崗那裡呢?這裡不是鬧鬼嗎?難道你們不害怕?”
“因爲婆婆在古晉城沒有房子啊”
寶寶天真的回答,“而且,寶寶住了十幾年,也沒有見到過這裡的鬼啊”
柳雲凡悻悻的笑了笑,好吧,這寶寶的回答真是挺驚悚的沒有房子就住在亂墳崗中。
她又繼續道:“那你那婆婆一直住在這裡那麼多年,是不是在做什麼事情?”
“做什麼事情……”
寶寶沉思了一會兒,道:“婆婆說,她在古晉城有未了的心願等到了結了,她就離開可是寶寶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心願沒有了結寶寶本以爲,寶寶開心婆婆就開心,後來才發現,原來婆婆一點兒都不開心。”
“未了結的心願……不開心……”
柳雲凡的眯了眯眼睛。
貌似,事情有些眉目了,她真想立刻就去會會那位婆婆。
柳雲凡擡頭又道:“寶寶,我記得上次去你的寶寶仙居,那裡有個很漂亮的荷花池,你今天可不可以再帶我去看看呢?”
“這個……”
寶寶有些糾結,“婆婆現在在家裡,她不喜歡生人進去。何況,你現在是我的嫂子,不是我的娘子,我們關係不親密了,那就更不好進了”
“哎呀好寶寶,你就帶我去看看嘛”
柳雲凡忽然拉着他的袖子懇求着,“大不了,我們就在外面的荷花池中玩兒嘛好寶寶,你就圓了我心願吧……”
片刻之後,寶寶似是被她說動了,點點頭,“好吧但是你千萬要小聲一些,不要驚擾了婆婆”
不多久,他們又到了那一處懸崖之邊。
柳雲凡知曉,這霧茫茫的一片實際上是陣法。
而破陣的關鍵,就是身體所處的位置要正確,眼腦做到洞察力力敏銳。
經過這些天塵夫子的悉心指導,與她天才的學習能力,她對陣法已經有了很深刻的研究。
在霧茫茫的崖邊,柳雲凡不動聲色的換了幾個角度,果然,那陣法的玄機被她看出來了。
這裡果然是一處懸崖。
但是平常時候它會被陣法隱藏起來,別人就算是不經意走到這裡也會不自覺的繞到其他的方向,也怪不得她那次沒有找到。
一般人是永遠不會發現這處懸崖的,以她現在的水
平也還是找不到的。
所以想要進來,必須要考寶寶的帶領。
而那霧茫茫的一切,實際上是橫在懸崖上的路,它們會在人下落的過程中起到一個引領正軌與降速的作用。
正看着,寶寶忽然拉過她的手,朝懸崖下縱身一躍。
她感覺到了淡淡霧氣的清涼味道,也感覺到了身體觸及疾風的冰涼。
下一刻,觸覺更加深刻她終於跌落在了那一池荷花葉片上。
還是軟軟的彈性,還是馥郁的芬芳。
周圍還是美的那般令人神往,她幾乎沉浸在了這仙境般的地方,幾乎忘記了自己來此的真正目的。
陶醉,繼續蔓延……
“你處心積慮的騙寶寶帶你過來,不就是想見見我這個老婆子嗎?我現在給你機會,你進來吧”
不遠處那扇門內,陡然間傳出了一個沉悶冷清的婦人的聲音。
“啊呀”
柳雲凡驚呼一聲,身體猛然僵直在柔軟的荷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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