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咣噹一聲,然後就聽見那姑娘哭泣,看着屏風後邊人影晃動,還有清脆的巴掌聲和女人的咒罵。
“小浪蹄子,我看你往哪跑?”
“賤人,看老孃今天撕了你。”
各種污言穢語在屏風後邊傳出,卻只聽見咒罵,卻不聞姑娘辯駁。
靳梧箴無奈的放下茶杯,正要繞過去。
李有才忽的站起來,大踏步的往屏風後邊走。
只差一步的距離,巨大的玉石屏風晃了兩下,忽的倒向餐桌這邊。
靳義手疾眼快,一把拽住李有才,把他帶到一邊。
砰!一聲巨響,玉石屏風碎成好幾塊。
屏風後的三個人暴露在靳梧箴他們面前。
唱曲兒的姑娘,披散着髮髻,跌坐在地上,一個女人正騎在她身上,一手抓着她的頭髮,一手揚在半空。另一個女人叉着腰,趾高氣揚的指着地上的人。
屏風一碎,就像時間定格在那一刻。
正在行兇的兩個女人機械的轉過臉,站着的中年婦人破口大罵:“看什麼看?再看剜了你們的眼。”
靳梧箴定睛一看,這個婦人不正是馬氏嗎?從前一起搭過馬車,馬氏沒少寒磣他們。
不過看打扮,和之前可是判若兩人,滾着金邊的紗裙外套着錦緞的罩衫,粗壯的脖子上戴着手指粗的金鍊,手脖上也帶着寬大的金鐲子。油光的髮髻上插着好幾個金燦燦的簪子。
滿身的土豪氣息。
這麼仔細一看,和馬氏又不像。馬氏似乎比她瘦了些。
李有才回過神,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一個箭步衝上去推開正要打人的女子。
把唱曲兒的姑娘扶在懷裡,緊張的問:“香菱,你怎麼樣?”
靳智瞭然於心的對着靳梧箴小聲說:“看來真的是老相識。”
靳梧箴哪有心思回答,定睛看着香菱的臉。怎麼一個慘字了得!
五官基本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一隻眼腫的快要封喉,鼻樑青紫,鼻孔還流着血,嘴脣也腫着,嘴角也有絲絲血跡。
新傷加舊傷,打的不成人樣,估計她媽媽都不能認出來。
靳梧箴最看不得仗勢欺人,冷冰冰的看着行兇的那兩個人。
李有才掏出手帕,小心翼翼的給香菱擦拭血跡,看他心碎的眼神,就像手中捧着被打碎的珍寶。
這麼一折騰,靳仁,靳義,老劉頭的醉意醒了大半。老劉頭湊上前,定神看了看問:“這真的是香菱姑娘?怎麼變成這樣了?”
土豪婦女輕蔑的哼了一聲,指着香菱惡狠狠的說:“賤人,就是賤人,四處勾搭男人,怎麼着?還特意給野男人唱曲兒?”
李有才等着土豪婦女斥責說:“馮夫人,你嘴巴乾淨點!”
老劉頭輕輕的拽拽李有才的衣角,使着眼神,不讓他再說。
馮夫人垂眼一看,冷笑着說:“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布莊的李老闆。”
靳梧箴一看幾個人認識,稍微放下心,也湊過去,小心的檢查香菱的傷勢。
李有才吸了一口氣,像是矮人一頭似地嘟囔:“不敢當!”
馮夫人揚起嘴角,挑了一下眉說:“這是我的家事,李老闆想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