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墨玉的住處離開,墨煞直接前往了無邪宮,臨近門之前,他命令隨身小妖留在門口,獨自一個人走了進去。
來到前廳門口的那一刻,他止住了腳步,雙眸緊盯着坐在椅子上翻閱着一本古書的君無邪。看着看着,背在身後,藏於寬袖中的大手便握成了拳頭,而且越攥越緊。
好一會兒,他撫平了不穩定的情緒,一邊向前走一邊說:“無邪,一回來就躲在無邪宮看書,也不說去見見義父。”
聽到墨煞的聲音,君無邪即刻回眸看了去,而後將古書合上放到了一邊,起身就迎了上去,“無邪回來未曾去拜見義父,還請義父不要怪罪無邪。”嘴巴上說着,看向墨煞的目光更充滿了敬佩:什麼時候他也可以達到墨煞這種程度?
之前,從見到無邪的第一眼,墨煞就被驚住了,接下來的相處,讓他更加確定了一件事情,因此,他留下了君無邪,還主動將他帶回了墨族,一邊幫助他修煉,一邊又想着法子利用。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今君無邪已經修煉出第二條尾巴,放他走出忘川崖,就是要他去尋找異於常人的人類,只要他成功了,他心中積怨已久的恨可以解決,而他更能夠藉此機會一統貓族。
但成功之前,他絕不能與其他雌性有身體上最親密的接觸,一旦破了身,那就什麼都完了。
“義父那話就是隨口一說,你怎麼還當真了。”言罷,墨煞坐在了椅子上,拿起古書看了一下,但只是一眼,他即刻將古書放了回去,而且臉上的表情也頃刻間凝重起來,“祭司竟然將這本書交給你了,這……這不是在害你麼,不行,我得去和她好好理論理論。”
墨煞蹭的站起來,拿起書就作勢要往門外走,而君無邪因爲在意這本書上的內容,他先一步就跪在了墨煞的身前,“義父,祭司大人已經成全我了,求義父也不要在阻止,成全我吧。”
墨煞面露難色,晃着手中的那本古書,“無邪,這不是一場遊戲,你真的做了,可到那時後悔,你要怎麼辦?”
君無邪對上墨煞的眼睛,眼神中盡顯堅定,斬釘截鐵的說道:“從我做出選擇那一天開始就不曾後悔,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義父,希望你能成全。”語畢,君無邪雙手撐地,額頭朝着硬硬的店面使勁兒磕了下去。
墨煞看着在他面前表決心的君無邪,心裡露出了他奸詐的嘴臉:越是不同意,他的決心就越強,哈哈哈,那一天,他還需要等待太久嗎?
心中先美滋滋的得
意了一把,稍後才彎下身將君無邪給攙扶起來,面上表現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看來我若是不成全你,你是不會死心的,唉……罷了罷了,義父不阻止,但你要答應義父,絕不能彌足深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君無邪接過墨煞遞過來的古書,然後很用力的點了下頭,“請義父放心,無邪一定謹記。”
墨煞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慈愛一笑,然後轉身就走了,可背對着君無邪之後,他的眸光中閃出了一抹寒光:紫沁雨,你欠下來的債,單單一個君無邪是不夠償還的,有朝一日再見那到你,定要你求生無路,求死無門。
“義父,請留步。”君無邪不知道墨煞在自己面前所表現出來的好都是僞裝的,所以想到自己拿到古書就會離開這兒,便主動和墨煞吱一聲,畢竟回來沒去拜見,這會兒絕不能在無聲的走掉,否則就太失禮,對墨煞更是一種不尊重。
被喚了一聲,墨煞甩開心中所想,停下腳步便轉了身,而臉上的表情與眼中的神色,也在轉瞬間改變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君無邪擺擺手,“沒事,就是想和義父說一聲,我不會在這兒呆的太久,而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義父,你要保重。”
“我在這兒安全的很也安逸的很,你就別費神掛念着,出谷在外好好照顧自己,凡事多加小心,義父等你成功歸來。”
“無邪一定會努力,絕不會讓義父等待太久。”
兩刻鐘後,君無邪離開無邪宮來到了墨玉的居住處,一進大廳見到墨玉被白色綢子給包裹住躺在地上,他眉間一蹙,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王后,“義母,玉兒犯了什麼錯,爲何要這樣困住她?”
墨玉睜着大眼睛看向君無邪,委屈的淚水如泉一般涌了出來,“無邪哥哥,你救救我,被這個白綢子裹着,好難受。”
君無邪還未開口答應,瀟雨便站起了身朝着門外走,邊走邊說:“無邪,你出來,義母有事情和你說。”
瀟王后很少繃着臉對待過誰,即便是小妖犯了錯,她也不曾重罰過,如今卻嚴肅對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爲了知道答案,君無邪快步跟了出去,等到兩個人都停了下來,他雙手一拱,畢恭畢敬的說:“不知義母要對無邪說什麼?”
瀟雨可以很確定的說,她是看着無邪從幾個月的小貓經過不懈努力成爲了今天這個模樣,而她也想過,有一天玉兒可以和他結爲連理,可墨煞不同意,同時也沒給她一個理由。
如今,看着女兒爲了君無邪氣寧願自毀修行現出原形也不脫口說放棄,她這個做母親的,也只好另尋它法,畢竟修煉不易,毀了就要重頭來過,那太辛苦了。
“無邪,有件事義母要問你,你要想清楚在回答。”
“是,義母請問。”
“你對玉兒,是哪一種感情?”
君無邪不是情感中的白癡,所以他心裡很清楚墨玉對他屬於哪份情,之所以一直不拒絕,只是不想她太傷心,可現在看來,他再不說,或者是因爲疼惜墨玉而說錯,結果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都想明白了,他說:“義母,玉兒是我妹妹,我會照顧她,疼愛她,只因她是我妹妹。”
瀟雨沒有答話,她看着努力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墨玉,除了說女兒傻,那便是心疼。
能陪在自己喜歡的妖身邊很好,但有時候還是會難受,她已經這樣了,不能在讓女兒成爲第二個她。
篤定了主意,她對君無邪一招手,待他湊了過來,瀟雨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而後說:“明白了嗎?”
“無邪明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無邪就先走了。”
君無邪離開後直接走出了忘川崖,快步朝着奧城,安家別院的方向走了去。
安家別院
安夕秀坐在大院子中的主位上,而其他的幾位便坐在了她的兩側,至於這別院的王婆子,她則老實的站在安夕秀的身邊,活像是個準備隨時聽差遣的忠心老媽子。
安夕秀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但也沒有搭理王婆子,怎麼說她這次來,先是將王婆子給訓了,接着柴二給關起來,又將乍刺的安夕樺給擺平不再鬧騰,王婆子夜裡若是睡不着自然會掂量掂量,也更明白在這兒期間應該站在哪一邊。
這明顯就是典型的牆頭草,欺軟怕硬的玩意,她纔不會看重,更不會在乎。
須臾,她舉起自己的左手仔細端詳,然後拿起修剪指甲的專用削刀開始忙起來,而嘴巴自然也沒閒着,一開一合的說了句,意思上卻有些損王婆子辦事不利,“王管家,這柴二怎麼還沒被帶來?再這麼等下去,天可就大熱了。”
“老奴這就去瞧瞧,大小姐,你在等會兒。”言畢,王婆子提裙就朝着柴房的方向快步走着,心裡還一個勁兒的尋思呢,‘以後有時間一定要去都城親自去探一探,將時局給摸清楚,這樣翻來覆去的被折騰,她一把老骨頭配合不動先不提,怎麼的也要給自家人給安排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