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看着那道一邊逃竄一邊回頭看向自己的小白。突然想到在鈺瓏雪山的那些時光。那時候雖然一直處於矇在鼓裡的狀態。卻也是無憂無慮的。因爲什麼都不知道。便無所顧忌。煩惱真的是隨着年齡的增長而增長的。
小白不時的回頭看向羽落。那神情是在示意她追趕它跟它玩耍。羽落提起腳步便如當年一般的追趕而去。身前奔跑的白狼猶如一隻興奮的兔子上躥下跳。羽落的心情似乎由於它的出現而變得明朗。竟讓她一時忘記去觀察四周。不覺間已經多了一個人。那長影久久的屹立在一旁看着終於又活回來一般的她。
突然腳下一軟。第一時間更新?羽落朝一旁倒去。小白回頭見迅速的奔了回來。用身體墊在了羽落的身下。穩穩的接住了她。羽落咯咯地笑着。窩進小白潔白的茸毛裡。伸出長臂夾住小白的腦袋。就知道你怕我受傷。怎麼樣。讓我逮住你了吧。
“心機太重。跟動物玩耍都這般狡猾。”
羽落仰起頭。見白宇烈緩步的朝自己走來。竟然是赤着腳。於是又咯咯地笑起來。指着白宇烈的腳問道。“這般急着見我。竟然連鞋都沒穿。”
此刻唯有真實的將她抱擁在懷。才能讓他感到安穩。動作領先於語言。先是將她揉進了懷中才伏在耳邊說話的。
“我是被你嚇怕了。你竟然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讓我傷心了。”
“宇烈。我……”
“你竟然選擇放棄我。縱使明知是爲我好。我卻埋怨你。”
“我娘她……”
問及此事。白宇烈的心不免再度提到喉嚨。不知道該如何去講。
“皇上有沒有將孃親合葬進父王的墳中。”見白宇烈點頭便又問道。“是你發了暗號。所以思成才帶着鷹騎二十四衛趕來的。還有你一直潛伏在暗中的勢力。那李旭龍爲何會出現在你的退伍裡。”
“他乃是我的師弟。難道你就看不出他用的劍也是蛇身劍。這世間僅有兩把。”
羽落躲在他的懷裡。嘟囔着。“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難怪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會忘記將鞋底的香灰情理。原是想引着我找出真相。這樣說來。你們一早就知道我娘被皇上關押。”
“不知道。只是一直懷疑罷了。李旭龍雖然一直在太子身邊。然而你孃的事情皇上口風很緊。一直沒有露出蛛絲馬跡。太子讓他藏在佛堂引開你。其實連太子都不大清楚皇上究竟緣何。一切都只是大家心中的猜測罷了。”
“你。逃婚了。皇上定不會輕饒的。事關兩國修好。該回去看看的。”
“你孃的事情被你這麼一鬧。弄得滿城風雨。皇上隱瞞了二十多年的秘密被揭開。聽聞他反倒覺得輕鬆了。囚禁你的孃親。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囚禁。想必你娘是用她的命換來了你的自由。羽落。你該好好活着纔是對她付出的回報。”
“羽落點頭。你放心。我沒有想不開。孃親最大的願望便是得到解脫去陪父王。遲遲未走的原因便是放心不下我。她知道我有能力保護自己才安然而去的。”
羽落再度想起那天在禪房中的情景。自己的孃親也並非泛泛之輩。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雖然沒有高深莫測的武功。但是使用暗器的手法也是過人的。她竟然能準確的拿出自己藏在衣衫裡側的飛刀。然後笑着把玩。
她說。“蜜兒。你使用暗器的手法是隨了孃親。”
她說。“蜜兒。別怪孃親自私。孃親等了你這麼些年。也該去陪你爹爹了。”
她說。“蜜兒。孃親很愛你。但是更愛你爹爹。所以……”
她說。“蜜兒。哪怕是一天也好。不要放棄自己愛的人……”
她說。“蜜兒。唯有孃親死了。皇上才能超脫。才能不去糾纏……”
羽落眼睜睜看着她拿着自己的飛刀毫不猶豫的刺進胸膛。臉上是淡笑如蓮的安然。羽落沒有哭而是伸手接住即將倒下的身軀。喃喃自語一般的說。“原來羽落的心臟長在右側也是隨了孃親的……”
她雖傷心。卻不至於如此。她抱着孃親尚且溫熱的屍體奔出去的時候。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幕一多半是演戲給衆人看的。院落裡留守的侍衛和若干大臣定會將這個消息擴散的。哪有不透風的牆呢。皇上雖然受不了懲罰。卻能受到人言可畏的譴責。一世的罵名便是羽落報復皇上唯一的方式。第一時間更新
如此。羽落的一顆心終於找到了平衡點。在這種情況下皇上又怎會執着的糾纏自己的婚事。然而滅口這件事情。羽落賭自己這張與孃親一模一樣的臉。皇上定不忍心殺之。
“在想什麼。”
羽落笑着踮起腳親在他的臉頰。“在想我的計劃成功了。我終於自由了。我再不是墨魂。也不是太子妃。我是於羽落。”
“你確定。你自由了。”白宇烈握着她的雙肩將她推遠。看着她臉上的雀躍表情。心裡騰起一股無名火。“你想去哪。你自由了。便想着離開。第一時間更新?”
羽落眨眨眼睛。看着眼前突然怒火中燒的白宇烈。覺得他此刻憤怒的表情甚是可愛。便說道。“天地之大。想去哪去哪。怕是溪順國的小公主已經在王府裡面等你了。還能怎樣。難道要我自討沒趣。”說着便向後退了一步。與白宇烈拉開了距離。
“你。我爲了你忤逆了皇上。與之傭兵對抗。你這喂不熟的白眼狼。竟然還想着自由。你這輩子都休想逃出我的圈禁。”
“白宇烈休要霸道不講理。我纔不當你的妾。”
“妾。我何時說過讓你當我的妾了。我只娶你一個。”
“你倒是想。皇上能同意嗎。聖旨已下。你的婚事乃是兩國之間和平的象徵。若是退婚怕是溪順國不能同意。你是想因爲一樁婚事引起戰亂。”
白宇烈犯起了倔。“管不了那麼多了。大不了對不起我父王了。我們躲起來便是。不然乾脆派人告知我父王。就說我死於非……”
羽落連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莫要說些不吉利的話。也不要做不孝的事情。”
白宇烈握住她的手。“你什麼意思。這是攆我回去。你還是想要離開我。你。你都給了我的用意便是想要離開。是不是。縱使是我不要了這小王爺的身份。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你也不爲所動。”白宇烈有些咆哮。努力了這麼久才終於得到她。而她卻被眼前的困難嚇跑。
羽落沒有理他。而是一轉身朝山上的住所走去。邊走邊說道。“不知道聽風堂的地窖小白住着能不能習慣。”
白宇烈僵硬的臉上瞬間堆滿笑容。舉步追了上去。從後面緊緊抱住她的腰身。頭搭在了她的脖頸處。“你的意思是願意隨我回府。你。不怕……”
“我潔癖。最討厭的便是用情不專。更是無法接受三妻四妾。原來人的想法是會變的。因爲愛。所以願意去遷就。白宇烈。我不要自由。就守在你的身邊。縱使只能成爲你的妾。”
白宇烈哽住呼吸。半響沒有說出話來。心裡覺得愧疚。他竟然無力圓她一生一代一雙人的願。
羽落在他的臂彎中轉了身。伸出小手捧住他的臉頰。“你別自責。我甘願這般。若是不能守在你身邊我會更加痛苦。”
說着微微閉上眼睛。踮起腳尖青澀深吻。如蜜甘甜的滋味和棉花一般柔軟的觸感在白宇烈的脣間化開。讓他怦然心動着。
不知何時羽落竟然踢開了自己腳上的鞋子。赤着腳站在了白宇烈的腳面上。那溫熱的小腳觸摸在他冰涼的大腳之上。白宇烈將長臂收得更緊。讓她的腰身緊貼着自己。然後一步步擁吻着朝山上的房間走去。
本來主動的羽落變成了被動。在白宇烈的帶動下呼吸急促着。兩個人竟一路從山下的水榭吻回了山上的住所。羽落喜歡這種只見她打了一個響指。那道注視着他們的白影便撲了上來。羽落伺機旋身躲過。白宇烈便被小白撲倒在身下。
“已經讓你提前佔盡便宜。今晚休想。等你八擡大轎娶了我再說。”然後便砰地一聲大門緊關。傳來細碎的落鎖聲音。
羽落靠在門上心砰砰亂跳着。兩隻手情不自禁的拂在胸口處。臉上的笑容猶如早春的花兒一般燦爛。浪漫。突然這個詞跳入她的腦中。這就是所謂的浪漫吧。她實在是太喜歡剛纔踩在他腳背上一路由他帶着走。他承擔了她所有的重量……
白宇烈躺在門外的地上。將他撲倒的小白已經從他的身上跳了下來。歪着脖子看着他。只見他一臉的傻笑。先是側頭看着大門。沒有傳來腳步聲。他能猜想此刻羽落定是靠在了門上。也能想象羽落此刻的羞澀表情。那日在佛堂裡。她是抱着必將分離的心情。猶如赴往沙場臨死的戰士在做最後的紀念一般。然而今天不同。今天已經沒有了那阻隔。反而讓她變得更加惶恐起來。其實他的心裡何嘗不是緊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