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樑遠這段時間的頻繁活動裡,看出韓少榮、餘晉傑跟埃文思基金會的合作註定會一地雞毛。
曹沫也能想到很多手段令他們在矛盾爆發時更尖銳、更猛烈。
不過,秉持自身強大才是根本的理念,曹沫也不想在損人利己的事情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因此曹沫也就隨手散播一些風聲而已:
比如勃索-卡特羅鋼鐵工業複合體項目有着難以想象的前景;
比如天悅正是感到這個項目本身所帶來的威脅才倉促在貝寧科托努上馬鋼鐵項目進行對抗;
比如天悅的鋼鐵項目存在諸多隱患……
除此之外,曹沫也不願意浪費太多的時間,更爲重要的還是做好他們自己的事情。
比較幸運的是,天悅實業的增發併購方案趕在春節前夕獲得證監部門審批通過後正式實施。
新的增發併購方案實施後,科奈羅食品與東盛集團棕櫚油業務在國內的加工廠、精煉廠以及進出口貿易及市場貿易都置入上市公司天悅實業,同時曹沫還以天悅投資的名義,將十二億人民幣置入上市公司天悅實業。
而也在此之前,跟新海市政府簽署有關化工管線及泵設備工廠的產業騰退補償協議,年後補償款到賬,上市公司的賬戶裡總計將擁有二十七億人民幣的現金。
這些資金將用於對科奈羅能源的增資、啓動科托努鋼鐵廠項目以及在科托努新建一座規模較小的化工管線及泵設備工廠。
隨着股價的回升以及新資產、新資金的注入,天悅實業的市值也終究達到八十億。
當然,天悅實業的淨資產也在八十億人民幣附近。
從這裡也能看得出資本市場目前對天悅實業未來的發展,還是沒有多樂觀的期待。
在這次增發併購實施後,天悅投資對上市公司天悅實業的或直接或間接持股增加到45%。
東盛控股對上市公司的持股也提高到12%。
新鴻投資跟東江證券旗下的產業投資基金沒有新的資產注進去,間接持股攤薄到8%。
沈濟、宋雨晴、郭東虎、陳鋒等人之前對科奈羅食品的持股,這次也都置換到上市公司之中。
沈濟個人持有上市公司3%的股份,陳舒持股被攤薄到2%,宋雨晴、郭東虎、陳鋒、楊德山等人也分別持有上市公司約1%左右的股份。
塔布曼家族想要在內地上市公司持股,程序會非常的複雜,爲了簡化程序,他們對科奈羅食品的持股,這次全部轉入新成立的西非農業集團中。
新成立的西非農業集團淨資產也累計到四億美元,天悅投資持股35%,塔布曼家族15%,東盛控股持股30%。
另外還有20%的股份分散在菲利希安家族、西卡家族、布雷克家族、魯伯特家族等合作方手裡。
曹沫在這次重返非洲之前,跟丁肇強、錢文瀚以及東江證券(葛軍)多次討論過後,決定放棄三四年內將天悅工業通過資產併購、重組方式裝進上市公司的計劃。
這麼一來,天悅工業在未來五年內不需要刻意保持盈利狀態,天悅工業與車匠進行合併發展,自然就更有利資源的充分整合利用。
而這一次曹沫總計將近四十億人民幣轉回國內,除了三億資金撥入木象資本、十二億資金注入上市公司天悅實業外,將其他二十五億人民幣巨資一次性撥入合併之後的天悅工業之中;新鴻投資、東盛控股以及東江證券旗下的產業投資基金則聯手注入十五億資金。
這也意味着天悅工業一舉獲得四十億的超額增資,將確保未來兩年維持當前的技術及生產高速擴張狀態,不會因爲資金短缺打斷掉。
天悅投資對天悅工業的持股降低到60%;管理層沒有注入新的資金。在曹沫的遊說下,錢文瀚、丁肇強以及東江證券同意管理層的持股僅降低到10%。
新鴻投資、東盛控股、東江證券這次追加大規模的注資,總持股也提升到30%。
然而曹沫即便將高達四十億人民幣的資金轉回國內,但海外賬戶的資金儲備,因爲利潤的持續積累,還維持在十億美元的高位上。
國際黃金價格這段時間維持在每盎司一千一百美元高位左右波動,這使得黃金開採規模持續上升的伊波古礦業,每月淨利潤都維持在五千萬美元。
西非聯合水泥集團目前對幾內亞灣沿岸地區的建材市場形成事實上的壟斷後,成本水泥價格先於產業經濟形勢回升到每噸一百二十美元。
而德古拉摩供電集團跟科奈羅能源、西非聯合水泥集團最終達成輸電網租借協議。
德古拉摩供電集團同意科奈羅能源對德古拉摩至奈溫之間的輸電網進行升級改造,由科奈羅能源對西非水泥集團在奈溫的生產基地進行電力供應保障,德古拉摩供電集團每年收取五百萬美元,作爲輸電網租借費用。
雖然除了每年額外支付五百萬美元的租借費用以及一次四千餘萬美元的線路改造費用外,但在租借期間,西非聯合水泥集團能耗成本能降低一半。
當然,更爲重要的是穩定的電力供應,是維持穩定生產的前提。
只有這樣,西非聯合水泥集團的奈溫基地,生產成本才能無限接近科奈羅湖東岸基地。
而合併後成品水泥年產能突破一千三百萬噸的西非水泥集團,才能保證每月從市場攫取超過六千萬美元的超額利潤。
這一結果,令之前極力抗拒合併、交出西非水泥集團的斯丹寧家族眉開眼笑。
畢竟斯丹寧家族手裡還保留在西非聯合水泥集團20%的股權,這足以令斯丹寧家族在幾內亞灣地區保持超級豪族的卓然地位,徹底擺脫掉墜落、衰退的陰影。
當然,菲利希安家族、西卡家族、布雷克家族、魯伯特家族以及斯特金、楊德山、溫迪.斯卡夫等人作爲天悅的合作者、管理者,在西非聯合水泥集團合併成立後,持有22.5%的股份,也是大贏家。
受卡奈姆證券法規限制,西非聯合水泥集團想要在德古拉摩上市以及想要提高在卡奈姆的市場佔有率,海外資本持股比例是有限制的。
不過,曹沫在降低天悅投資持股的同時,當然會儘可能提高親密合作者的持股比例。
西非聯合水泥集團以當前的盈利狀況,倘若成功在德古拉摩上市,市值很容易就能突破一百億美元。
斯丹寧家族有可能一躍成爲卡奈姆乃至整個西部非洲的首富家族,而菲利希安家族、西卡家族、布雷克家族、魯伯特家族以及斯特金的身家都能獲得三五億美元的巨大增幅。
楊德山、溫迪.斯卡特等作爲管理層持股略少一些,但將來套現的財富相較於個人而言,也絕對不會低就是了。
這是之前難以想象的一次跨越。
如此體量的企業,想在發展極不成熟、規模有限的德古拉摩證券市場公開上市交易,當然會非常的困難。
不過,那些持有西非聯合水泥最後27.5%股份的投資人們,與斯丹寧家族,都會爲這件事想方設法,曹沫暫時不需要爲此操心什麼。
不提斯丹寧家族了,以貝爾蒂奇爲首的投資人們,在卡奈姆都有着更爲廣泛而深入的影響力。
最初是他們強摁住斯丹寧家族倔強的腦袋,迫使其接受合併。
而埃文思基金會想從中作梗,破壞德古拉摩供電集團租借輸電網的可能,最終也是貝爾蒂奇等投資人出面斡旋,令埃文思基金會的努力化爲泡影。
曹沫此時在卡奈姆一點都不畏懼埃文思基金會的根深蒂固、勢力強大。
說到底埃文思基金會真要是無情打碎掉貝爾蒂奇等投資人瓜分近三十億美元鉅額財富的美夢,他們定然會用一切手段對埃文思基金會進行報復。
西非聯合水泥能不能上市公司,曹沫都不是特別關心,畢竟以卡奈姆的資本市場狀況,要等到他所持那部分股份能夠自由減持,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倘若不能上市,貝爾蒂奇等投資人及他們的家族前程、命運,就會一直跟天悅緊密的捆綁成一起,包括斯丹寧家族也是如此。
而即便不能上市,這些投資人每年也能從西非聯合水泥集團,至少獲得總計逾一億美元的分紅,又有什麼值得失望的呢?
更關鍵的是西非聯合水泥集團在渡過合併期的整合、內部調整之後,下一階段將迎來新的擴張期。
哪怕是不考慮拆借,僅僅將半數的利潤用於收購、新建工廠進行擴張,西非聯合水泥集團的年產能在下一個瓶頸期到來之前也將維持住20-30%的高速增長。
特別隨着中國經濟的強勁增漲,全球經濟到一零年初終於看到有走出危機陰影的希望。
國際原油貿易無論是規模還是價格也都開始復甦,這令經濟嚴重依賴原油輸出的西非各國臉上也露出喜色。
這也是預兆着西非地區在有一定的財力後,隨時會展開新一輪的基礎設施及城鎮建設,刺激對水泥等建材產品的需求。
在可以預期的將來,很多人都能看到西非聯合水泥還將持續擴張下去。
曹沫此時計劃在貝寧科托努進行鋼鐵廠、銅冶煉廠、煉油廠、科托努電廠二期等一系列項目的投資建設,雖然這些項目沒有直接落在卡奈姆,貝爾蒂奇等投資人也是非常積極的配合。
畢竟西非聯合水泥在科托努的水泥生產基地,今年年中產能規模就將突破四百萬噸,他們怎能不期待貝寧的工廠、基礎設施建設再上一個新臺階呢?
即便預料到西部非洲將拉開新一輪的基建,但倘若新一輪的基建,由天悅系直接主持,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
天悅不掌握銅精礦的冶煉技術,曹沫跟周深河、錢文瀚談妥的合作框架,是天悅投資跟新海金業對銅冶煉廠都出資一億五千萬美元,由新海金業派出技術管理團隊。
不過,這需要得到新海金業的國有股大股東以及股東大會都審議通過才行,整個過程比較複雜——雖然相應的規劃設計工作都在有序的進行中,但等到新海金業的程序走完,最快也要在四月之後了。
春節後就能直接啓動建設的,是弗爾科夫石化集團在科托努投資四億美元的煉油廠項目以及總投資高達五億美元的科托努電廠二期項目。
也是爲了進一步攤薄奧本海默家族及華茂的持股,科托努煉油廠項目所需要的資金,先是天悅投資與斯特金直接向弗爾科夫投資進行注資,然後再通過弗爾科夫投資對弗爾科夫石化集團注資。
第一級注資,將奧本海默家族在弗爾科夫投資的持股降低到5%。
第二級注資,將弗爾科夫投資持有石化集團的股份提高到90%,將華茂對石化集團的持股攤薄到10%。
在此同時,曹沫也直接向華茂發出收購要約。
只要韓少榮點頭,他可以出資一億兩千萬美元收購華茂持有的弗爾科夫石化集團10%的股份。
韓少榮當然不會同意如此廉價的出售華茂所持的股份,那他就只能忍受弗爾科夫石化集團未來五六年都會保持當前的高資本擴張狀態,五六年不要指望弗爾科夫石化集團有分紅的可能。
這也是曹沫作爲控股大股東的權力,甚至他後續還可以通過關聯企業,將弗爾科夫石集團的一部分盈利轉移出去。
新電廠的建設,也將由上市公司天悅實業從大西洋銀行申請貸款,但大西洋銀行目前能動用的資本有限,實際上還是曹沫將伊波古礦業及天悅投資海外賬戶裡的資金,經大西洋銀行過橋,拆借給上市公司天悅實業使用。
而在科托努新建的電廠,也將由天悅實業全資持有,僅僅是運營併入科奈羅能源體系之中。
這兩個項目落地,目前海外賬戶所積累的資金就會差不多都利用起來。
而曹沫都沒有等過完春節,就提前回到非洲,除了推動科托努電廠二期、科托努煉油廠儘快落地外,更主要還是推動貝寧政府儘快完成芒巴-科托努鐵路的立項工作。
這條鐵路由貝寧政府推動建設,不僅未來能成爲深遠影響阿克瓦國內的產業經濟的核心籌碼,還能直接將芒巴的鐵礦、德雷克的銅金礦以及克魯諾的原油運入科托努的各大工廠裡,省去從佩美港中轉的麻煩。
而更遠期的規劃就是擴建科托努港,建造巨型深水泊位,使之成爲西非鐵礦、原油等能源往海外輸出的一個核心通道。
當然,這些設想並非曹沫所獨創。
非洲各國雖然國民教育程度普遍極低,但很早就有一批出國接受歐美先進教育的政治、軍事精英分子存在,也有一些國家從上世紀六十年代就派遣人員到中國留學。
西非經濟共同體在六七十年代籌備成立時,當時各國精英對幾內亞灣沿岸經濟發展就提出很多構想,甚至早年就做了詳細的規劃並付出實施。
勃索鐵礦-卡特羅鋼鐵廠,就是當時的成果,只不過半途而廢。
現在韓少榮他們想聯合埃文思基金會以最快的速度,啓動勃索-卡特羅鋼鐵工業複合體建設,也是繼承以往的成果。
要不然,這麼大規模的工業投資,前期的規劃設計,在卡奈姆國內討論上三五年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更不要說最終落地實施了。
芒巴-科托努鐵路也早就納入幾內亞灣濱海通道規劃大方案之中,甚至早在七十年代就進行詳細的勘測設計工作。
可惜七十年代末之後,在一些勢力居心叵測的推波助瀾下,西非政變變得頻繁、血腥,戰亂不斷,很多計劃都半途而廢。
芒巴-科托努鐵路也是始終都沒有機會從圖紙裡走出來變成現實。
貝寧政府現在要做的,就是將七十年代末塵封的成果從故紙堆裡翻出來,找阿克瓦賽維義當局進行外交磋商。
這個過程,曹沫及天悅系的高層不便直接露面,卡奈姆國會資深議員貝爾蒂奇則受曹沫委託成爲公開的遊說者。
經濟危機期間,貝爾蒂奇家族差點破產,是曹沫出手相助渡過危機。
此時的貝爾蒂奇家族,持有西非聯合水泥集團的股份雖然降低到2%,但在貧瘠而落後的西非大陸,猶是令貝爾蒂奇家族躋身超級豪族、享受頂尖奢侈的鉅額財富。
而逾一年多的深入接觸跟合作,貝爾蒂奇看到曹沫及天悅系的神奇、強大之處,自然也願意跟天悅系進行更深入的利益捆綁。
說實話,這並非曹沫真有多神奇。
實在是之前歐美資本太過專注於掠奪了。
他們每年都要從這片土地掠奪走數十億乃至數百億美元的財富,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在這片土地留點什麼。
而但凡這些歐美資本願意從鉅額財富里拿出一些,又或者幾內亞灣沿岸各國有能力多徵一些利得稅,比如每年三五十億美元或上百億美元,用於基礎工業的建設發展,哪裡輪得到曹沫在短短數年間創建、整合出一家估值上百億美元的水泥巨頭,哪裡輪得到曹沫現在着手去建跨境電網?
而這些僅僅是工業體系裡最爲容易建設、門檻最低跟難度最小的。
相比較而言,天悅工業在國內所進行的發展,要比建一座水泥廠、一座發電廠要困難、複雜得多。
兩年之後,天悅工業在技術擴張及生產基地建設上的投入預計將達到六十億人民幣甚至更高,但誰都沒有指望天悅工業能在兩年後實現盈利。
這就是複雜工業跟基礎工業的巨大區別。
只能說曹沫進入非洲的機會非常的好,歐美資本沒有發展基礎工作的念想,而華商當時在西非還是以貿易爲主,本地的工業資本實力弱小,又不掌握技術,所以纔有曹沫發展的空間,甚至說空白更爲合適一些。
芒巴-科托努鐵路作爲幾內亞濱海通道的一部分,而濱海通道最關鍵的還是要跟德古拉摩以及卡奈姆西南的河流洲都貫穿起來,貝爾蒂奇作爲卡奈姆的資深國會議員,自然也是有足夠立場,對貝寧政府進行遊說的。
貝爾蒂奇在貝寧當局所聯繫的人,主要也是跟天悅有密切合作的議長巴德利以及工業及地質礦產部長帕博尼等人——巴德利、帕博尼當然願意配合天悅做工作,甚至貝寧國內有太多的利益相關方都渴望能立時啓動芒巴-科托努鐵路建設。
不過,無論是面對國內的民衆,還是對阿克瓦施加更有力的外交壓力,他們都需要更名正言順以及能爲公衆廣泛認可的正當名義。
畢竟撇開這點不談,賽維義家族怎麼可能蠢到猜不透芒巴-科托努鐵路建成會是誰受益最大,埃文思基金會怎麼會蠢到坐看芒巴-科托努鐵路建成?
不過,阿克瓦既然形式上已經變成民主國家了,那用爲公衆廣泛認可正當名義,從阿克瓦國內的既有法定程序去推動相關工作,賽維義總統還要堅決反對,只會叫他更失民心;從而叫坎特族溫和派勢力與阿肯族內的反對派勢力有更多的藉口跟支撐點聯手起來孤立、反對乃至圍剿賽維義家族。
這就是政治。
韓少榮他們聯合埃文思基金會推動勃索-卡特羅鋼鐵工業複合體的建設,以此爭奪在奧約州的影響力,曹沫其實在西非聯合水泥集團成立之後,就已經不以爲意了。
不要說在奧約州了,在整個卡奈姆,曹沫都可能非常肯定的說,天悅系潛在的影響力已經凌駕於埃文思基金會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