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澤抱着月聽靈離開山谷之後,發現這個地方離他師父住的地方不算太遠,於是就不着急回宮,而是抱着人到師父那裡求醫。
宮裡的御醫未必比師父的醫術好,與其如此,倒不如去找師父。
魏子明在院子裡照顧花草,突然看到風天澤跑着昏迷的月聽靈急急忙忙走進來,於是放下手中的事,上前詢問:“大師兄,這,這怎麼回事?”
“靈兒暈倒了,我帶她來找師父看看,師父呢?”風天澤把院子全看了一遍,着急的尋找天遙上人,但看完一遍之後他非常清楚天遙上人不在。
緊要關頭居然不在,真是急死他了。
“師父外出了,至今未歸。”魏子明回答之後,主動給月聽靈把脈,沒多久,淡靜的臉上浮現出了憂愁之色。
風天澤看到了他這樣的表情,心裡更慌了,擔憂的問:“她怎麼樣了?”
“情況不太好,她患有胃疾,之前生了一場大病,到現在還沒好,心裡鬱抑不開,加上剛纔受到了些打擊,所以纔會承受不住暈了過去,如果再不好好調養,她的胃疾會更加嚴重,最後只怕會……”
“絕對不會。”風天澤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麼,立刻打斷他的話,不讓他說出那個字。
他不會讓她有事的,絕對不會。
“大師兄別太擔心了,只要日後調養得好,不會有什麼大礙。香寒已經不這裡,您把王妃抱到她的房間裡休息吧,我去給他煎一副藥,喝了之後會好一些。”
“謝謝!”
“同門師兄弟,不必言謝。”魏子明開心的笑了,然後去煎藥,心裡有說不出的喜悅。
大師兄第一次跟他說‘謝謝’,雖然顯得有些見外,但卻能說明他已經改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冷血無情的南冥王。
風天澤知道魏子明在高興什麼,但卻無心理會,抱着月聽靈往白香寒的房間走去,將她放到牀上,蓋好被褥,然後坐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她,忍不住用手觸摸着她蒼白無血色的臉,想到她這些日子以來如此痛苦,他更是自責內疚,恨不得一下子全部都彌補回來。
“靈兒,只要你能好起來,不管你對我做什麼,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只求你能原諒我。”
“你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從未如此低聲下氣哀求過人的南冥王,第一次如此的哀求人,對象居然是一個毫無殺傷力的女人。
但這只是對別人而言,對他來說,她卻是有毀天.滅地的本事,能讓他滅亡,因爲沒有她,他真的很難再孤獨的活着。
“靈兒,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的身體好起來,不會讓你再有任何的閃失,從此不再懷疑你。”
“看來你更愛她了。”天遙上人在外面聽到了風天澤說的話,於是面帶微笑的走了進來,似乎心情不錯。
風天澤站起身,可沒他那樣的好心情,沉重道:“師父,你幫靈兒看看,我擔心她的身體……”
“子明已經看過,我看的結果也是一樣,子明的醫術不差,盡得爲師真傳,爲師相信他的能力。天澤,經過這件事,你應該開竅了吧,以後可別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一次就已經夠心驚膽戰,何敢再來第二次?師父,有件事我要跟你說。”
“什麼事?”
“靈兒是師母的徒弟。”
“什麼?”天遙上人早已經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本事,但聽到這件事,還是震驚了,“你是說,靈兒是水華的徒弟?”
說完,兩眼激動的看着躺在牀上的月聽靈,心裡滿是歡喜。
終於找到水華了,終於找到了。
“是的,我是跟蹤師母才找到靈兒,她們就住着離這裡幾裡遠的一個山谷中,靈兒的武功是師母所教,但……”風天澤欲言又止,擔心後面說的事會讓師父傷心難過,但不說又不行,只好乾硬的說出來,“但師母還是很氣惱當年的事,不願意見師父,據我猜測,師母現在已經離去,山谷裡已經無人。”
“哎……十五年了,她心裡的恨還是那麼強烈,只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連見一面都不肯。”
“師父,你沒事吧。”他看得出來師父很受傷,只是故意裝堅強,不願意表露出來罷了。
師母不願意出現當面解決這些恩恩怨怨,他也沒辦法幫師父。
“沒事,你好好照顧靈兒吧,不要着急回宮,等把誤會解除了再回去,畢竟皇宮是個是是非非的地方,難免某些有心人想挑撥離間,進而讓誤會更大,如果缺什麼藥材,你回去拿就好。我去一趟你所說的山谷,有什麼事找子明,你大可以相信他。”天遙上天剛纔是開開心心的走進來,但離開的時候卻滿臉哀愁,心事重重。
正好這時魏子明煎好藥端過來,看到了他,關心道:“師父,您回來啦,怎麼了,臉色如此不佳?”
“沒事,我出去一趟,有你師母的消息了,這段時間你大師兄和南明王妃會住在這裡,那你就多辛苦一點。”天遙上天拍拍魏子明的肩膀,依然是假裝堅強,然後離去。
魏子明知道多問無益,所以不再問,將藥端了進去,交給風天澤,“大師兄,藥好了,這裡暖胃的藥不多,等會我到城裡去買,順便買些補品回來。”
“謝謝!”風天澤將牀上的人扶起來,讓她靠在他的懷裡,然後拿過藥,一口一口,慢慢的喂她喝,細心的照顧她。
“大師兄又客氣了。”魏子明溫雅的回禮,覺得自己是可以和南冥王相處的,也覺得他不算太難相處,看到他如此細心的照顧人,覺得像是一場夢。
從小到大,他印象裡的大師兄很冷,臉上極少會露出笑容,時時刻刻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讓人不敢靠近,逍遙宮裡的師兄弟妹們一見到他,立刻躲得遠遠的,尤其是在他成爲血煞魔鬼之後,更沒人敢靠近他,除了師父之外。
就因爲這樣的印象,讓他無法相信如此冷漠之人能這樣細心的照料一個女人,從他的一舉一動中可以看得出來,他的心不冷,是熱的。
看到這樣的場景,他忍不住感嘆:“世間難尋相知人。”
“你是不是想成家了?”風天澤聽出了這句話中含着春思,隨意的問了問。怎麼多年的師兄弟,他既然能看得出白香寒的爲人,自然能看得出魏子明的爲人,在所有的師兄弟中,或許就只有他一個人能值得信任。
“大師兄,你這是扯到哪裡去了,沒有的事。”魏子明尷尬的反駁,不願意承認。
“你整天呆在師父身邊,除了認識白香寒一個女人,根本沒機會認識其他的女人。如果有時間,多到外面去走動走動,或許可以遇見你屬於你的緣分。”
“既然是緣分,那便是可遇不可求的,不管我怎麼走動,緣分未到也枉然。”
“的確,緣分是可遇不可求,一切順其自然就好。白香寒的事,你有怨我嗎?”風天澤說到這件事,語氣和態度都變得很冷漠,還帶着一絲怒氣。
魏子明心細的發現了這一點,但卻沒有害怕,如實回答,“此事錯不在你,何怨之有?其實師父早就已經多次警告她,只是她不聽,非要往死裡鑽,怪不得任何人。”
如果香寒有月聽靈一半的好,怎麼多年的相處,或許他會喜歡上她,只可惜……
何必多想這些,師父說了,他的有緣之人是深門中人,如果是白香寒,只怕師父早就已經說出來。
“你能這樣想甚好……”風天澤繼續細心的喂月聽靈喝藥,然而就是這時,懷裡的人醒了。
“咳咳……”月聽靈醒了過來,突然覺得嘴裡有很苦很苦的東西,難受得輕咳了幾聲,慢慢的睜開眼睛。
看到她醒了,他激動不已,叫了她一聲,“靈兒……”VnKO。
熟悉的聲音,讓她回憶起所有的事,微微的擡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手中拿着藥,明白嘴裡的苦澀是因爲他喂她喝藥,感動之餘又有着氣憤,矛盾的促使下,使得她煩躁的將他手裡的藥碗打翻。
哐啷……明住術如。
清脆的瓷瓦碎裂聲,讓氣氛僵硬住了。
他看着地上的碎片,沒有生氣,用滿是自責的雙眼看着她,溫柔的說道:“靈兒,你生氣,我不怪你,只求你不要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王爺,我沒有聽錯吧,你應該自稱‘本王’纔對?我接近你可是另有企圖,你得提防點,免得着了我的道。”她故意嘲諷他,不想靠在他的懷裡,然後猛然的起來,結果過於用力,沒能保持平衡,整個人往外倒了下去,嚇得她驚叫一聲,“啊……”
他快速的抱住她,不讓她摔着了,着急的問:“靈兒,你有沒有怎麼樣?”
她推開他,不讓他抱着,命令道:“不要碰我。”
語氣中除了怒氣,還有冷漠,聽得他心裡揪成了一團,難過得緊。看來她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因爲從她的語氣中,他聽得出她有多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