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琴兒微擰眉心,半信半疑地看着金敦,“你不會是怨靈化身成爲南宮依路魔寵的吧?你真的會帶我去見南宮依路?”
“季姑娘可以完全相信我。”
“憑什麼讓我完全相信你,我閉上眼睛的話,你一刀砍過來我不是死翹翹了?”
金敦不由笑了,她還是那麼可愛,總是能夠給他們帶來無限的歡笑,可惜啊,她忘記和魔祖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了。
“好,季姑娘不閉上雙眼,我也不能勉強你。”金敦輕輕一笑,素手一揮,眼前頓時出現一個七彩漩渦,漩渦中間似有猛浪在旋轉,在翻滾。
季琴兒詫異地看着憑空出現的漩渦,這是什麼玩意?
突然手腕一緊,偏頭一看,金敦已經抓住她的手腕了,“季姑娘,我們走吧。”
“喂……”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拉起她就朝着這個七彩漩渦躍去,剛進入漩渦,季琴兒就有種被人塞進洗衣機脫水一樣,在裡面不停的搖滾,漩渦越來越深,滾動越來越猛,而且七彩的光刺痛她的眼睛,眼睛一痛,然後是眼前一黑,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落地站穩了,不過她依然還覺得暈兮兮的,整個人都不在狀態當中。眼前的一切,好像還在不停地旋轉,就連腳下的大地,都在翻滾。
“季姑娘,你沒事吧?是不是頭暈?”落地後,金敦並沒有馬上打攪她,而是給她時間適應過來,見她臉色蒼白,神情有點像喝醉酒一樣,金敦不由浮起一絲擔憂,但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又想笑,可又不敢笑出來。
“是我頭暈還是大地還在轉動?”季琴兒喃喃自道,大地本來就在轉動,地球都在轉動,大地怎麼會不動?只是,要轉也不要轉得那麼猛,好嗎?搞得她感覺自己的屁|股都戴到頭頂上去了。
“你不妨坐下來,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眼睛,這樣也許會好一點。”金敦好心地提醒她。
季琴兒一聽,盤膝而坐,她閉上眼睛,本來是想閉上眼睛讓自己好受一些的,誰知道閉上眼睛後她就進入一種假睡的狀態中,似睡非睡,似夢非夢,腦海裡出現的,是一些很奇怪的畫面,一卷一卷的竹卷,竹捲上面刻着很多古怪的字,奇怪的是她在這種狀態下,竟然能看懂!
她照着從腦海裡如電影般緩緩而過的字念道,越念越覺得渾身的經脈都像被人打通了,渾身舒暢。
“季姑娘,可以睜開眼睛了麼?”金敦一直站在她的身旁守着她,半個時辰過去了,她還沒睜開眼睛,金敦忍不住開口了,看她平靜的神情,心裡想着,她不會是在打坐而睡着了吧?
該死!
季琴兒心中臭罵兩個字,她念着那些字不知道有多爽,就像在做一個美夢,突然被吵醒一樣憋屈,季琴兒睜開眼睛,本想擡起頭罵金敦一頓的,突然被眼前的情景所驚呆了!
魔族?!
如仙宮般宮殿,還有四季不謝也不結果的桃花園,還有清澈的美湖,這明明是魔族!
她呆了呆,倏地跳起來,瞪着金敦大吼:“你把我帶到魔族來了!”
金敦無奈地笑了笑,面不紅心不跳地說道:“季姑娘說要見魔祖,只能來到魔族才能見到魔祖。”
“在金凌城的時候你爲毛不說南宮依路在魔族?”季琴兒猛地雙手叉腰,有幾分潑婦的味道。
金敦見她如此可愛,憋住噴笑,說道:“你不問,我就不多說。”
該死的!
季琴兒被氣得咬牙切齒,她沒問嗎?
“我明明問你南宮依路在哪裡,你說在城外!”
“魔族就是在金凌城外。”金敦優雅一笑:“季姑娘不會認爲在金凌城內吧?”
啊啊啊啊啊……
季琴兒緊握拳頭,想一拳揮向這個該死的金敦,她可是花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才從這裡逃離到金凌城去的,她見南宮依路是想證實他有沒有劫持安爾亞,他非要把她劫持到魔族來嗎?
心中突然焚燒一股強烈的怒火,把她的臉蛋都燒紅了,季琴兒如看仇人般看着金敦,牙齒咬得“咯咯”響,如果金敦只是一個普通人,她早就撲上去把他踩扁了,偏偏人家是魔獸,她再恨再怒,火氣再大,也打不過他,而且她現在還在人家的地盤上。
“我要見南宮依路!”她的怒火無處可發,那隻好見南宮依路了,再把火氣發到南宮依路的身上。
他不是說想跟她一起生活嗎?他不是想她待在魔族嗎?
好!
她就要讓他見識見識她的厲害,別以爲她擁有一張絕美的臉蛋,就想得到她,別以爲把她騙到這裡來,他們就安心了。
“魔祖今日有事,不再魔族,季姑娘先到尼羅河殿休息,魔祖回來他便會找你。”金敦溫潤地說道。
尼羅河殿?還尼羅河殿?
季琴兒氣得咬牙切齒,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南宮依路不在魔族?她控制住不撲上去揪住金敦暴打的衝動,磨牙問道:“南宮依路不魔族,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金敦面不改色,“季姑娘說要見魔祖,我便把你帶回魔族了。”
“該死,你說他在魔祖,我自然就不會見他了!”
金敦依然是面不改色,而且語氣還很溫和,“季姑娘,請隨我到尼羅河殿休息。”
季琴兒哪會乖乖跟金敦到什麼尼羅河殿休息,她兩眼一睜,怒瞪金敦:“南宮依路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是明日,可能也會到後天……這個並沒有具體的時間,季姑娘,你先留下來休息,魔祖回來,自然會到尼羅河殿見你的。”
“既然他明天或者後天都還沒回來,你立即把我送回金凌城,不然就把我送到陽之殿去!”季琴兒昂起下巴,只差拿刀自殺來威脅金敦了,那模樣是你非要把我送走不可,否則後果自負!
“季姑娘,把你送回金凌城我做不到。”
“陽之殿!”她要去找安爾亞!
“陽之殿在哪裡,我不知道。”
“好,你不送我走,我有手有腳,我自己走還不行嗎?”季琴兒衣袖一甩,轉身大步離去。
金敦看着她的背影,並沒有攔住她,而是笑了笑,那模樣好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似的。
季琴兒還沒走十步之遠,突然眼前閃出一道白光,她欲想伸手擋住眼睛,忽然頭髮暈,雙腿發軟。
此時,隨着光芒而來的是兩名女子,她們左右扶住季琴兒,季琴兒纔沒有倒下去。
“……”怎麼回事?季琴兒被兩名女子架着走,她雙腿似乎離地了,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就像犯人一樣,被她們拖着走,然後上公堂。
“金敦護法!”
兩名女子架着季琴兒走到金敦面前,畢恭畢敬地給他行禮,金敦微微點頭,目光落在季琴兒的臉上:“扶她到尼河羅殿休息。”
……
“魔妃還沒醒嗎?”一名侍女端着剛燉好的蔘湯來到季琴兒的臥房,一直有一名侍女在伺候她,她們就是扶着季琴兒回來休息,而且是南宮依路點名要她們伺候季琴兒的侍女。
“還沒醒,金敦護法下的**香也太重了,魔妃昏迷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她就是我們的魔妃,魔祖當初爲什麼要把她趕走?還出手傷她,當時她都斷氣了,還好又被魔祖救活了。”
“唉,別提了,那個螢火蟲精不在了,魔祖當然想魔妃了,當初那個螢火蟲精當魔妃的時候,心高氣傲的,我們伺候她,她還看我們不順眼,處處爲難我們。”
侍女香蘭把蔘湯放好,回想螢火蟲精在的時候,憤憤然地說道:“可不是嗎?像她那樣,哪點像魔妃?季姑娘纔是我們的魔妃!”
“對!季姑娘纔是我們的魔妃!”
香蘭和紫菊是凡人,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被金敦救回來的,她們到魔族才數年時間,也因爲是凡人,季琴兒來到魔族的時候,就讓她們來伺候季琴兒,現在也一樣,由她們全程伺候。
香蘭和紫菊很喜歡這裡的生活,雖然魔族只有她們兩個凡人,不過這裡的他們都化成人身,生活習俗跟凡人差不多,而且在這裡還很安全,不怕被凡間那些臭男人欺凌,她們就是被欺凌,金敦無意中撞見才救她們的,後來得知她們是孤兒,就把她們帶回魔族了。
“那個螢火蟲精死了,魔妃回來了,以後就會跟魔祖幸福地在一起了。”
“希望如此,想到魔祖爲了那個螢火蟲精而放棄魔妃,傷害魔妃,我就替魔妃感到不值。”
……
季琴兒已經甦醒了,只是她的頭還昏昏沉沉的,沒有馬上睜開眼睛罷,當她聽到香蘭和紫菊的話時,心中不由一沉,胸口開始發悶、發痛。
她曾經是這裡魔妃?
南宮依路爲了別的女子曾經殺過她?那個女人……是不是她上次在魔族看到的秦樂琴?
心中突然一痛,她猛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粉紅色的輕紗帳幔,蓋在身上的是輕如羽毛的錦褥。
她剛睜開雙眸,香蘭和紫菊就站在牀前含着微笑關切地看着她,季琴兒怔怔地看着她們,她們長得很清秀,笑容美麗,看着真讓人舒服。
“魔妃,您醒了?香蘭給您燉了蔘湯,您趁熱喝吧。”香蘭微笑地說道,然後轉身去把蔘湯端過來。
季琴兒捧過那碗蔘湯並沒有馬上喝,而是看着香蘭問道:“你們怎麼稱我爲魔妃?”
季琴兒失憶的事,只有南宮依路和南宮墨路以及金敦安卡知道,像香蘭和紫菊她們侍女是不知道的,自從螢火蟲精被南宮依路殺死後,南宮墨路受到打擊,說要閉關修煉,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對於魔祖和魔主還有魔妃他們的事情,她們當侍女的,哪會知道那麼多?
“您本來就是我們的魔妃啊,都是魔祖受不住那個螢火蟲精的誘|惑,纔會傷害你把您趕出魔族的,後來魔祖後悔了,把螢火蟲精殺了,還離開魔族找你呢。魔妃,您一定不知道,自從您離開魔族後,魔祖整個人都變了,香蘭還曾幾次聽見他不停地喊你名字呢。”
“香蘭,你在說魔祖的壞話嗎?魔祖知道後,會責怪你的!”紫菊扯了扯香蘭的袖子瞪了她一眼,責怪她話多。
香蘭一聽,有些害怕了,猛地在季琴兒面前跪下來,祈求地看着季琴兒:“魔妃,這些話您不要跟魔祖說好嗎?魔祖會殺掉我的。”
“你起來,你跟我說的話,我怎麼會跑去跟魔祖說呢,相信我,我不會出賣你們的,你快起來吧。”
“真的?”
季琴兒點頭:“真的,如果南宮依路要殺你,我就跟他拼命。”她說得很肯定,不像是在開玩笑,香蘭這才站起來,她看着季琴兒手裡的碗,關切地說道:“魔妃,您先把這碗蔘湯喝了吧,趁熱好補血效果更好。”
“好,我喝。”季琴兒和藹一笑,把滿滿一碗的蔘湯喝完了,還一滴都不剩。她現在就是要補,補血補氣補大腦,還有要補心,她現在的心,那麼痛,一碗人蔘湯又怎麼補得了的?
她相信香蘭和紫菊說的話,她還沒睜開眼睛,她們就這樣說了,她還有什麼好去懷疑的?
她的心真的好痛,簡直就是被針刺了一樣,一陣一陣地揪痛,她做夢都沒想到,南宮依路是因爲一個螢火蟲精而放棄她的,她竟然連一隻妖怪都不如,最後還是成了下堂妃。
香蘭接過季琴兒的碗,看着碗裡的連湯汁都不剩,香蘭微笑而且語氣很尊敬的問道:“魔妃,您要不要吃點什麼?香蘭給您做去。”
季琴兒輕輕地笑了笑,她現在不想吃任何東西,一碗蔘湯喝下去,搞得她胃有些不舒服,本來心情沉重一點胃口都沒有,勉強逼着自己喝下一碗蔘湯,現在都想吐了,她看着香蘭和紫菊問道:“一直都是你們伺候我?”
香蘭和紫菊連忙點頭,異口同聲地回答:“是的,魔妃。”
季琴兒絕美的臉掛着淡淡的笑,目光落在紫菊的身上,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紫菊微愣,但還是很快而且畢恭畢敬地回答:“回魔妃,侍女是紫菊。”
“香蘭,紫菊……你們的名字真好聽。”
香蘭和紫菊相視一眼,心中暗暗感到奇怪,她們的名字,魔妃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怎麼又重新問一次?
難道眼前這個不是魔妃?!
她們同時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可她的容貌,還有身材,說話的神情還有聲音都是她們認識的魔妃,不會是別人啊!
她們的詫異季琴兒都看在眼裡,她淡淡地笑了笑,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變了?你們稱我爲魔妃,可是我想不起來,什麼時候當過你們的魔妃,你們能跟我說說嗎?”
她們愣了愣,香蘭美眸流露着擔憂,“魔妃,你離開魔族後受過重傷嗎?”受到重傷,然後失憶了,所以想不起來了,這也很正常啊。
季琴兒點點頭,沒有受過重傷,也受過小傷,撿柴烤野肉的時候,手被扎破皮了,最嚴重的傷就是中毒,要不是南宮依路救了她,她現在可能都下地獄去見閻羅王了。
不過她不想跟香蘭和紫菊說沒受過重傷,她現在只有從她們嘴裡知道她和南宮依路的過去,她和南宮依路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看來只有她們才能如實告訴自己。
香蘭和紫菊見她點頭,兩個女子都露出緊張的神情,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還好現在魔妃看去沒什麼事情,那傷勢應該痊癒了。
“魔妃,您是不是有些事情想不起來了?”紫菊膽怯地問道,不然怎麼也想不起她來了?
季琴兒深深地看着紫菊說道:“紫菊,我想不起來我是誰,也想不起來我跟南宮依路是什麼關係,我是被金敦劫持來到魔族的,剛纔你們的聊天我聽到的,你們說我是魔妃,可是我想不起來我跟南宮依路的關係,怎麼會是魔妃呢?”
香蘭和紫菊相視一眼,紫菊輕輕地扯了扯豔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季琴兒微擰眉心,紫菊這個模樣,是不是顧慮南宮依路怪她?
“你們把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向你們保證,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的,如果我真的是魔妃,以後你們就留在我身邊好生伺候我,這樣你們就是我的人了,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的人的。”
香蘭看了一眼紫菊,她吸了一口氣,死就死了,反正剛纔和紫菊說的話,魔妃都聽到了,她想隱瞞什麼都不可能的了。
“魔妃,您真的是我們的魔妃,在四個月前,我們還伺候過您,您對我們很好,還讓我們和紫姑娘成爲好姐妹,自從您離開魔族後,我和紫菊都想着要離開魔族,我們真捨不得您離開我們。”香蘭看着季琴兒說道。
“紫姑娘?是隨我一起到魔族的紫姑娘嗎?”
香蘭點頭:“是,魔妃不跟她在一起?她說也舍不您,非要跟您走了。”
季琴兒蹙眉,紫豔桃是她的人不是安爾亞的人?可是安爾亞爲什麼跟她說,紫豔桃是他的貼身丫鬟?
很好,他們都在欺騙她!
安爾亞這麼做,都是爲了她好,她是知道的,可是南宮依路呢?他爲什麼也要欺騙她?是怕她打攪他和那個螢火蟲精的甜蜜生活,所以她在魔族的時候,纔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一直裝着不認識她?真的很好,欺騙吧,她不會原諒他的欺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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