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點，太貴了。”我放下這些瓷碗，這家店是我第一次來，老闆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沒有見過面，講價還價很難。
“這已經很便宜了，都快過年了，要不是趕着清倉也不會買這些。”他收拾了被我動過的瓷碗。
“你看到快過年了，賣便宜一點吧，要不這樣你說個價吧，我看看可以不。”
“還是剛剛那個價，不能低，你看我這店不行，你可以去別的家。”他說道，這個人挺聰明，知道春節店鋪都不開門，今天也是這樣的，買廚具的就他一家。
.“........那個價往下拉二塊，可以不，我時間急。”我不是很擅長這些，就放低了自己的要求，畢竟只是一些瓷碗而已，再昂貴也不會高到那裡去的。
“這個價，勉勉強強吧，要包裝嗎。”
“不用看，馬上就裝走，你數清楚，然後十疊一起就行了。”錢的問題談好了，什麼事情都快了。
“喂，張姨，是進了五十疊了，是的，是瓷碗，瓷的。”我打個電話確認了一下，她待會用私家車來幫我運東西，至於張姨有自己的私家車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的。
“好了，五十疊。”他氣喘吁吁的，說着，擺在我眼前的一個是五疊瓷碗。
恩?他望着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很爲難的樣子，畢竟這種事情也很難說出口。
“有支付寶嗎，還是微信。”我拿出手機問道。
“這些都沒有，只收現金。”他的一句話，差點把我愣到了。
“哦，不好意思，這有點爲難，我出門沒帶現金。”支付寶從幾年前的不普及，到現在的幾乎有智能機的人都在用，時間是很快的，變了很多的行爲方式。
“掃吧”他不知道從那裡拿出來的手機.....
這個人很奇怪，似乎是有點不信任網上的支付方式，才說出這種話，不過還好，沒有死磕，要不然今天這錢，還真的要張姨幫我來付了。
“好的，張姨，你待會繞到小商品市場的後面來好了，莫干山路那裡天橋不準停車，還在修地鐵很亂，你就從祥符路繞過來好了。”
我掛斷了電話，五疊瓷碗就擺在人行道上面，我在這裡等着張姨，這些碗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不痛不癢的，一個人搬到店裡，估計要累死了吧。
這裡的車流量不大，是纔剛剛開通的馬路，沒有公交線路。
手機鈴聲又響了，我沒有去接聽，眼前看到了一輛黑色的上海大衆，剛剛沒有接電話，因爲看見這是張姨的車，剛剛停穩就要給我打電話了。
“喲，要進來坐一會嗎。”車窗打開了，裡面的張姨，今天格外耀眼。
我從認識她以來，一直以爲她和我媽媽那一代的人差不多，不愛打扮，年紀也差不多都是快奔四十的人了，今天她有打扮，塗了粉底，畫了眉毛，衣服今天和往常的不太一樣。
“怎麼了，我眉毛塗歪了嗎”她呵呵的笑着。
“沒，你在這裡等着好了，我去搬來。”我沒有去多想，今天主要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
“第一次坐你的車呢，這車是你先生的嗎?”看着張姨，她的手指今天也塗了粉色的指甲油，真是詭異。
“恩，平時一直在店裡，沒有出來過，怎麼樣今天張姨好看嘛。”
“好看”我也如實回答了，平時在店裡她一直是很注意清潔，但是那種油煙的環境也沒又太大的用，今天特意打扮，就讓我眼前一亮呢。
“張姨，你今天這打扮，是要去哪裡嗎?”我下午的時候一直看見她在店裡化妝，下午跟我說她回去的時候，也見她把店門關了，跟我說回家去換衣服。
“哦，今天要去大酒店，宴席還是我朋友的。”她的手，握着方向盤說道，外面的街道已經黑了，只有路燈照着。
......我也沒有說話了，今天買了這些瓷碗，明天需要用的。
“多少錢，回去給你。”車在等着紅綠燈，低頭玩手機的我，聽見了她的聲音。
“不用了，錢不多。”我拒絕到，當然我不是客氣，這是規矩，就好比人情一樣，我今天這一件小事情，就能欠一個人情，下次就咳不知是怎麼還人情了。
“呵呵，算了，吃你這人情吧。”她手上的指甲油，在閃爍着粉色的光芒。
..“...看出來了，我有點不好意思，原本想偷偷摸摸的，結果被她看出來了。”還被當場揭穿了，這真是難爲情。
“沒事，沒事，這麼小就會記人情了，你老家是哪裡的人?”
“啊，張姨不知道嗎?”
“哦，和你父母好久沒見面了，這有點忘記了。”綠燈了，車用重新開動了起來。
重慶。
“哦，據說那邊的人挺會吃辣的，那邊的橘子也很厲害，沙地蘿蔔，羊肉。”她說的一件件都是老家的特產，不自覺的對我眼前的這個人有一絲好感。
“呵呵，還好了，張姨明天是要在早上七點全部弄好?”我把話題拉到了正常，今天我來買這麼多瓷碗，也是爲了準備明天的健康和生活的大集會，據說是小區裡自主舉辦的。
“哦，那個五十碗，皮蛋奶別忘記了。”她囑咐道，至於爲什麼要我們這店提供甜品，這還是那羣老年人，一直念念不忘這蛋奶......
“話說，你的廚藝真的不錯呢。”她不知道是羨慕，還是什麼的。
“還好。”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比我先生要好的很多呢，當初看上他，就是爲了這個。”
“呵呵，這個張姨的興趣，可真是奇怪。”
“哼，那還用說，他當初還說要給我做一輩子的飯呢。”第一次見她這種口氣說話，似乎是撒嬌的語氣。
“那你真的幸福呢，有一個做飯的男人給你一輩子呢。”我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是好，是壞呢。
“哼，你別提了，現在那個人，還在東北玩着呢，不知道都去哪裡鬼混了。”
呵呵，我沒有回答了，車裡還是那麼安靜，今天下午的事情，和剛剛的搬那五十疊瓷碗就夠累了，明天還需要凌晨三點起來，要熬五十份的蛋奶。
是小區的區委會通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