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鴻面對紫陽毫無回頭之意的一劍,長劍護於身側並急速旋轉着身體,只要他能接下紫陽這一招,那一側的土將軍必然會給以紫陽致命一擊。
雖然冰星很看好烈鴻和土將軍這攻防一體的動作,但能否收到實效呢?
若月依舊沒有增援紫陽的打算,在她看來烈鴻那種想法,對紫陽完全就沒有一點威脅,若紫陽連這都看不透,那他早就死在以前那些刺殺之中了。論起對敵經驗,恐怕就連這五個年紀大出許多的五行將軍也無法和紫陽相比。兩年來,夜影不間斷的刺殺,有多少人能夠在一次次刺殺中安然無恙?
在這一剎那,紫陽的嘴角也露出一個淡淡地微笑,他會看不出烈鴻的意圖嗎?但是在武功遠遠高出自己的對手面前,所有的計謀都不過是耍小聰明而已。
烈鴻雖然知道他自己的武功無法和紫陽相比,但在對戰中並不是武功可以決定一切的,烈鴻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即使武功再高的人,也有着其本身不可彌補的弱點缺陷,就算燕紫陽的防禦無法擊破,那他也在其他地方有着致命的弱點。
紫陽是從正面迎向烈鴻的,沒有躲也沒有避。一劍在手便義無反顧,從紫球消失到現在,他都只有一個動作,一記直刺指向烈鴻胸口,後者旋轉着的身體驚險地避開了傾城劍,長劍隨着身體的旋轉橫掃向紫陽喉嚨。
烈鴻的劍離紫陽的喉嚨只有半分距離了,就連烈鴻自己都認爲紫陽一定避不開這一劍,冰星等人就不用說了,土將軍也放棄了動作,站在原地等着燕紫陽血濺五步。
“快退!”
在冰星幾人以爲燕紫陽就要隕落時,銘德卻又急又慌縱身而出,準備救援烈鴻。
“噹!”
銘德在烈鴻五米之外被若月擋了下來。
“啊!”
在銘德被阻擋之時,烈鴻便發出了一聲慘叫。
“烈鴻!”銘德神色複雜地望着烈鴻,傾城劍是從他的背心刺入身體的,且將他那強健的身體都刺了個對穿,鮮血從劍尖流向地面,烈鴻的臉上全是不可思議之色。
沒有人看到紫陽最後的動作,如果銘德沒有動作,或許他能看到,但他卻是被若月阻擋了。
烈鴻的痛意在慢慢消失,眼睛也慢慢地暗淡下來,這是他們這一代五行將軍第一次聯手出擊,也是最後一次了!在此之前,誰能想到他烈鴻會死在這個年輕人手裡?
“烈鴻?”
冰星三人臉色都極爲慘白,這個結果怎麼能讓她們接受,本來還以爲燕紫陽必死,但現在卻是烈鴻;這樣突兀的轉變,她們卻連過程都沒能看到,只見到了這最後的結果。
銘德比冰星三人更痛苦,這次行動是他決定
的,烈鴻的死,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內疚與痛失兄弟,兩種情緒一結合,頓時便萎靡下來,喃喃自問道:“我…錯了嗎?”
“是錯了。”紫陽將劍拔出後並向若月走了過來,輕笑着對銘德說道:“你們不該獨自找上來的,而且竟敢讓若月和我一起來?”
銘德聞聲便看了一眼被那些弟子擡到一邊的烈鴻,深深吸了口氣,問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身份?”
紫陽輕輕一笑,傾城劍指向冰星,對銘德說道:“五行將軍府上一代水將軍冰星。”
冰星身體一顫,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紫陽竟然見過她。“你見過我?”
“素霜的母親。”紫陽嘆了口氣,微笑道:“我們雖然沒有見過面,但就像你知道我的一些事一樣,你的一些事也瞞不過我。”
冰星愣愣地望着燕紫陽,她自己一向極少出門,這燕紫陽是從什麼地方知道她的事呢?看他的樣子也不像在說謊,難道是從那人口中得知的嗎?冰星如此想便不自覺的厲聲問道:“他,人在哪裡?”
“死了。”紫陽丟出兩字後,又平淡地說道:“六年前素霜離開帝都時,他便自裁了。”
“六年前。”冰星低聲重複一遍這個時間,再提劍指着紫陽,問道:“是…你…bi…死…他的?”
“不是。”紫陽冷冷的說道:“雖然你強迫素霜離開了帝都,儘管我心裡非常不舒服,但我那時也沒有想過要針對做些什麼,是他自己選擇爲你而死的。”
“爲我?”冰星震驚地望着紫陽,那人不是拋棄她了麼?爲什麼紫陽現在還會這樣說?
“現在你只要知道這個就足夠了。”紫陽將目光移到七星山方向,眼中又浮出絲絲悲傷,低聲說道:“七天前的夜裡,素霜也死了,還是我親手殺死的!”
“素霜?你?怎麼能?”
冰星一下子就癱坐在地。她現在才知道那人在六年前就死了,而她卻依舊多恨了六年;如今,連唯一的女兒也死了,是被燕紫陽親手殺的,也許素霜不會恨燕紫陽,但她一定會恨自己這個母親,如果當初沒有強行帶素霜回去,那現在也不會……還有那個從出道就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的餘坎,他也在幾月前死在了通雲峰。
冰星此時只覺整個天空塌下來了且重重的壓在心口。死了,都死了!她終於感受到了世間只獨留自己一人的孤單寂寞。
紫陽見冰星如此低迷,淡淡搖頭,又開口道:“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拋棄你。”
“現在說這些,還重要嗎?”
冰星的心在聽到素霜死訊時便碎了,現在的聲音幾乎沒有夾帶一點感情。
“我只是想告訴你,既然選擇了自己的路
就該有不後悔的覺悟,就該有承受一切後果的覺悟。”紫陽淡淡地說道:“即使到最後閉眼時,他都還在念着你的名字;本來你們是可以在一起,只不過因爲那是你的選擇,他纔會遵從,纔會放棄反抗,你一直認爲是他拋棄了你,其實是你自己放棄了他,是你自己bi着他走出的每一步。”
“你都知道些什麼?”冰星尖聲叫起來:“如果當年不是他做出那樣的事,我會放棄他嗎?”
“呵呵!”紫陽又是一陣輕笑。“你們二人的事,我本來就沒有興趣知道,這些都是在他連死前說出來,我只是做了一個很好聽衆而已。”
“他爲什麼要自盡?”冰星盯着紫陽的雙眼裡此時已經充滿了血絲。
紫陽對這冰星輕輕要來頭,嘆聲道:“爲了讓我放過你,在他知道你強迫素霜離開帝都時便跑來找我,希望我能放過你;這麼多年我都沒有找過你,其中有素霜的原因,也有他的原因。”
說到這裡,紫陽又從上至下的看了冰星一圈,才接着說道:“要不是你出現在這裡,我依舊不會去找你,就算前些日子在通雲峰下差點被你派去的人殺死。”
“爲什麼?”冰星此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銘德也是失神地望着紫陽,本以爲手到擒來之事,現在不但將自己等人身份暴露,還致使烈鴻身死,而且都這般了還沒達成此行的目的;他從這個年輕人看到了恐懼。
“七天前你遇到的不是夜影的刺殺嗎?”
紫陽偏頭對發問的銘德笑了笑,直言道:“是夜影和銘懷他們的聯合,兩個白銀刺客加上你們五行將軍府年輕的五行將軍,你們的司徒大人卻是一直都沒有現身。”
“他們!”銘德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銘懷竟然也瞞着自己做出這種事來,但想到他們五人也是同樣瞞着銘懷,對此也就不多想了;可那位司徒大人的態度卻讓銘德無法猜透了!銘德五人能夠瞞住她,但近在身邊的銘懷五人怎麼可能瞞得住她,爲什麼他卻沒有阻止,也沒有相助他們?
紫陽目光掃過在場幾人,輕聲道:“所以我才說你錯了,要是你們先找上銘懷的話,今日必然能夠從我們二人手裡奪走傾城雙劍。”
“唉!”銘德一眼看過悽迷的冰星,最後望着烈鴻的屍體嘆息道:“事已至此,也像你說的,這是我們做出的選擇,也必須由我們自己承受。”
紫陽微微一笑,揮劍道:“我會將你們的屍骨送回七星山的。”
“我也會將你們二人送回皇宮。”
銘德話音一落,不單是銘德四人,就連四周那些他們的隨從也同時攻向紫陽和若月,戰場再一次沸騰了,這一次只有一方人死盡纔會消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