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城裡有一池碧湖甚是漂亮你肯定會喜歡的………就在前邊不遠快要到了!”
馬車緩緩停住,心沅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馬車,眼前出現了一池碧湖。
碧湖旁邊花樹環繞,一道九曲橋正通向湖心的一個小島,小島上還有一座高檐的閣樓建於小島的最高處,湖風微微吹來,宛如人間仙境一般,又似是攬日月之聖地,是不得不被人稱讚的美景!
“表哥,這裡………好美!真是沒有想到東藩皇城是如此般的繁華,景緻是如此迷人!”
武文天看着心沅,寵溺的微笑卻不言語,他的心中不禁生出一種苦澀。
“是啊,我東藩京城是如此繁華,可這份繁華盛世還能夠維持多久呢?聖上身體一日差似一日,如若有朝一日傻太子登基我東藩必毀矣!但願父親的計劃能夠成功吧!”
將心沅輕輕拉至身邊,他柔聲的問着她。
“傍晚時分這裡會有畫舫帶我們去這湖上的墨閣,那裡是文人墨客吟詩奏曲的聚居之所。心兒,咱們先去吃午飯吧,傍晚再過來如何?”
“好!也確實是餓了呢,會有什麼好吃的?”
“你想吃什麼………”
面對武文天的柔情,心沅總是無力抵抗。
來到一處酒樓前,心沅擡眼看着門上大大的牌匾――香食坊。
步入香食坊,三三兩兩的有幾桌客人正在用餐,這裡的裝修很是普通單調,沒有什麼特點,顯得有些冷清。
有夥計看到了武文天,連忙跑上前施禮。
“少將軍您來啦,快請坐,小的這就去通知二少爺和二少奶奶!”
又有夥計端上來一些茶水點心,武文天和心沅找個間安靜的包間坐下,時間不長,有一男一女自酒樓的裡間走了出來,那男人邊走出來邊笑呵呵的衝着武文天喊道。
“哈哈,大哥,是哪陣香風兒把您給吹我這裡來啦?你還記得你老弟我啊?”
男人身邊的女子則是緩步來到武文天的身前,恭恭敬敬的俯身。
“弟媳見過大哥!”
武文天趕忙拉起那位女子。
“都是自家人,婉萍不需多禮!小雷,婉萍,我給你們介紹,這是心沅,你們未來的大嫂!”
武文天又轉向心沅,拉過她的手爲她介紹。
“心兒,這是我的胞弟武驚雷,這是弟媳婉萍!”
夜驚雷看着心沅一抱拳。
“原來是未來大嫂,嫂子,小弟這廂有禮啦!”
轉而武驚雷又調笑武文天。
“大哥,我這未來的大嫂真是傾國傾城啊!不知是哪一家名門閨秀?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隱藏的這麼好,真是沒把我這做弟弟放在心上!”
武文天只是假意的打了弟弟一拳,笑着沒有答話。婉萍也只是淺笑着對心沅盈盈一拜,不過卻是睜着一雙美目好奇的打量她。
心沅臉一紅,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羞澀的衝着武驚雷和婉萍打了招呼。
幾個人重又歸座,武驚雷吩咐夥計排擺酒宴,豪氣的拍着武文天的肩膀。
“大哥好不容易能有時間來我這兒,今天咱們兄弟倆一定要好好喝上幾杯!”
“呵呵,你還敢跟我拼酒?不怕?”
“哈哈,別的都怕,就是不怕和大哥拼酒!”
“好!今日咱兄弟就較量一番!”
心沅在武文天爲她介紹他的胞弟武驚雷時就開始疑惑,她不是他的表妹嗎?那爲何武驚雷卻不認識自己呢?在回憶起見到他們的父親武鎮那天的情形,心沅不禁輕皺起眉頭。
婉萍將菜餚夾至心沅碗中,這纔打斷了她的獨自疑惑。
擡頭看見婉萍對她輕展笑顏,心沅也回以禮貌的微笑,這纔開始仔細打量起武驚雷夫妻兩人。
武驚雷與武文天的長相十分相似,只是弟弟少了哥哥的那一份儒雅,而是盡顯出一種豪放,感覺武驚雷更像是一位將軍。
婉萍則是溫柔可人,甜美如花。
看到心沅在打量自己,武驚雷一笑,問向心沅。
“未來大嫂感覺小弟這香食坊如何?”
心沅臉又是一紅,衝着武驚雷輕嗔道。
“二表哥可不可以不這麼稱呼我?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嗎?”
“二表哥?這………”
“心兒啊,不如你給小雷提點建議,也好幫他改變一下這酒樓慘淡的收益!否則再過個兩年某些人也不會賺到當初豪言壯語的數目。”
武文天及時打斷了弟弟的話,這才發現他忽略了一個大問題,手心裡都出了汗,幸好他把話茬打過去了。
心沅又重新環顧了一遍香食坊,咋了咋舌。
“嗯………二表哥,我感覺這酒樓應該重新裝修一番,你們現在這個裝修實在是太過單調了,沒有特點就不能吸引人的眼球勾起人進來的慾望………再有就是要讓酒樓創出特色,就需要做一些特殊的菜式來吸引客人。比如說甜點、意大利麪、西餐、川菜、粵菜、西域清真………還要開展食宿爲一體,設計不同的住宿級別。食要分成普通間和雅間,宿
要分爲平民、小康、超級豪華等類型,價格也是隨着依次不同的………酒樓員工的服務要進行統一培訓,服務必須要周到親切,要懂得微笑服務,笑迎八方來客!”
桌上的其他三人吃驚的看着心沅,武文天還算是鎮定的,因爲他早就知道心沅的與衆不同。可是武驚雷和婉萍則是不然,他們沒想到心沅會懂得如此新奇的經商之道。
什麼是意大利麪?什麼是西餐?什麼川菜粵菜?這都是他們從未聽說過的。
他們怎麼沒想到將酒樓改爲食宿一體呢?東藩,甚至是天啓騰朝世世代代都是酒樓和客棧分開經營的,爲何這麼多年代下來就沒有人想到將食宿合到一起?
武驚雷不禁對心沅生起佩服之意,忙舉起一杯酒遞至她面前。
“我隨大哥一起叫你心兒吧!來,二表哥敬你一杯,心兒的點子真是妙哉,還得請心兒細細爲我們講解一番!我這酒樓的經營以後就要靠心兒啦!”
心沅笑着接過酒杯,沒有急着喝下,而是快速在腦子裡盤算着她的小算盤。
“二表哥可別客氣,幫忙當然是沒問題的,而且我還有更多的好點子,保證能夠讓你大賺金銀,還是翻番的賺哦!不過呢,我可有個小小的要求………嘿嘿,我要入股,我要當股東!至於怎麼入股,我會詳細與你研究如何?”
衆人一笑,武文天更是笑的颳了下心沅的小鼻子。
“心兒這是怕我養不起你?這就着急自己賺錢啦?”
心沅笑而不答,這女人啊,不管到什麼時候都要有自己的事業,不能指着男人養活!
輕呡了一口杯中酒,心沅微微一皺眉。
“這酒………好難喝,也得升級,我教你們做些葡萄酒吧,會吸引很多女食客的。”
武驚雷和婉萍聽了更是大喜,婉萍對心沅柔美一笑,拉過她的手不再拘束,反而顯得親近了些。
“心兒真是與衆不同,真是咱們女兒家的驕傲!可不可以再給我講些經商之道?也好讓我多學習一些,以後也可以幫幫我夫君的忙!”
心沅慚愧一笑,反手握住婉萍的手。
“表嫂可千萬別這麼說,會讓心兒很慚愧的。其實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胡亂說說的。”
武文天又重複他已經習慣了的動作,颳了刮心沅的鼻子,儒雅的笑着。
“好了心兒,你就不要再謙虛了,他們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你的小腦袋裡總是裝着別人不知道的新奇思想,快講講吧,我也很好奇!”
不好再推辭,心沅歪着腦袋想了想,開始侃侃而談。
“其實商人要把握的應該有幾點,那就是﹕知地取勝,擇地生財,時賤而買,時貴而賣。見端知末,預測生財,薄利多銷,無敢居貴。雕紅刻翠,留連顧客,義父爲利,趨義避財。長袖善舞,多錢善賈,奇計勝兵,奇謀生財。居安思危,處盈慮方!懂得了這些想不成功都難!”
一陣掌聲傳來,心沅的一番闊論得到了其他幾位的不住讚歎,其中也包括了站在心沅身後的裴琪。
利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心沅分別將一些菜式的做法,葡萄酒的釀造工藝,以及酒樓的整改具體方案寫在了一本小冊子上,併爲武驚雷夫妻做了一番詳細解說。
武驚雷在心沅的教導下簡直是茅塞頓開,聽着她的所講,看着她的所寫,眼中發出奇異的光芒,表情裡更是有着一副雄心壯志,他決定堅持自己曾經的選擇,將他的商路進行到底,並且要做大做強!
婉萍更是對心沅喜歡的不得了,直道着過幾日要去將軍府找她話家常,完全是相見恨晚。
日頭已漸西斜,武文天看着天色也該起身告辭了,臨行時婉萍還拉着心沅的手依依不捨,武驚雷則是陪着武文天,將他們送出門外。
“大哥,父親………他老人家最近身體可好?”
聽到武驚雷這句話,婉萍的身體明顯一顫,之後迅速低下了頭掩飾自己那濃濃的哀傷。心沅自是感覺出了婉萍的變化,卻是不好多問。
武文天一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父親身體還好,倒是你,你這倔小子什麼時候肯去向父親認錯?”
“我………大哥,我不能辜負了萍兒!”
“那就忍心讓父親傷心?唉!算了,終究還是一家人,有時間還是去看看父親吧,心兒,咱們走吧!”
放棄了坐馬車,武文天與心沅散步走向碧湖方向,落日的餘暉照到兩個人的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長。
“表哥,二表哥與你們的父親鬧矛盾了嗎?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武文天一邊走着一邊感嘆。
“他們啊,唉………小雷自小頑劣不愛習武,卻是對經商感興趣,我武家是將門之後,自是子孫們代代習武,可偏偏出了小雷這麼個異類,爲此父親沒少揍他,氣他的不成材!漸漸長大了,小雷這臭小子就更加不好管束了,他與父親之間的矛盾也就越來越深,直到小雷認識了婉萍………”
“你父親不喜歡婉萍?”
“呵呵,心兒真是冰雪聰明!嗯是,父親很不喜歡她!”
“可是我看婉萍挺好的呀,溫柔漂亮,知書達理,你父親爲啥不喜歡她?”
“其實婉萍也是個可憐的女子,爲救家人餬口而被賣至青樓,小雷爲她贖身之後想要娶她爲妻遭到父親的強烈反對。沒想到小雷竟帶着婉萍離開家中,他們二人自行成了家,並開了香食坊。父親知道此事後大怒,將小雷抓回家狠狠打了一頓,命其休了婉萍,否則將他逐出武姓家族。小雷不肯,所以就一直僵持着,算來他們已經有兩年未曾見過面了!”
“天啊!古代版私奔嗎?而且還是私奔一族的成功典範!沒想到二表哥是這麼個負責任的男人,真夠男人的!他和婉萍的愛情雖然曲折,但真的很浪漫。最主要的有情人終成眷屬,真是佩服他們對愛的執着!”
“心兒!”
武文天突然停止腳步,扳過心沅的身子,讓她看着他的眼睛。
“心兒可知我對愛的執着?如果有一天當你想起有誰愛過你,那其中一定有個人是我!如果有一天沒有人再愛你了,那一定是我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武文天低頭輕輕吻住了心沅那兩片柔軟紅潤的脣………
心沅倒吸了口氣,直覺的想要撤退,武文天的雙臂早她一步攬住她細不盈握的腰,不容她有任何退卻。
武文天幾乎是想要將心沅揉入體內才甘心似的,心沅只能無力的將雙手圈住他的頸項,藉由夜色的掩護遮蓋她那羞澀的慌亂。
許久,武文天才將快要缺氧的心沅放開。
她的臉火燙火燙,但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卻綴滿了她的眉梢,這一份愛情染色了她的笑眼,武文天從這一刻起住進了她的心房。
武文天說﹕“心兒,我們說好,一輩子就是彼此的唯一!”
心沅說﹕“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緩緩上仰起嘴角,彼此都笑彎出了一種幸福的弧度。
他與她的手自然牽到了一起,向着湖邊遠踏而去………幸福,屬於他們的幸福!
天幕中的弦月如鉤一般,繁星點點,璀璨非凡,湖面清波盪漾,空氣中流動着淡淡的湖水氣息和柳竹的清香。
武文天那溫柔的目光不時凝在心沅的身上,攬着她登上畫舫,暗衛們跟上,畫舫緩緩駛動向湖心悠悠而去。
暗香疏影,奇花異卉,在一盞盞彩燈的映照下使得這一艘神秘的畫舫別有一番嫵媚妖嬈的味道。
蓮步在舫中的一位位歌女舞女,綵衣裙畔,綠帶嬉戲,粉黛微垂,在夜色的朦朧中,瀲灩了眼底的風情。
恰到好處的端莊笑顏,盈盈而行着的蓮花小步,願於歌聲中伴君子同遊!
“這裡………表哥,這裡好像是風花雪月的場所,不太適合我女兒家來吧?”
“哈哈………心兒誤會了,這裡可不是你想象的風花雪月之所,其實這裡是………”
“武郎………”
一句柔軟甜糯的聲音喚着武文天,心沅與武文天一同回頭看去。
女子,噢不,應該是一天仙般的女子正站在他們身後。
女子身上一攏淡粉色蓮花裙,低垂着粉黛,若那不勝嬌柔的花兒一般,微染了顏色,嬌柔了臉龐。
白皙透明的瓜子臉上鑲嵌了一雙欲語還羞的美眸,眼角處隱含着一絲弱柔,卻似那月下的仙子忘了歸途,柔柔弱弱,楚楚可憐。
女子腰間還繫着一根粉色絲帶,隨着夜風而輕輕的拂舞着,將那纖細若柳的腰肢勾畫得朦朧誘人,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其擁入懷中溫柔以對,好生的愛憐!
走上前,女子輕柔勾住武文天的手臂。
“武郎怎麼好久不見你來?奴家甚是想念呢!武郎可有想過奴家?”
這是什麼意思?公然調戲?
心沅突然躥升起一股酸酸的醋火,衝上前一把拽下那女子的手,冷笑道。
“怎麼地?想當小三兒你這是?”
接着,心沅又怒目瞪向武文天。
“表哥,限你三秒鐘內給我個解釋!”
武文天的臉上始終沒有丟掉那抹溫柔的寵溺,臉帶笑意的拉住心沅的手。
“心兒,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好朋友子卿,子卿,這是我的未婚妻心沅!”
“好朋友?表哥的這位紅顏知己朋友是愛情的開始,還是愛情殘餘出來的朋友?子卿………”
在心沅突然疑惑着子卿有點像男人的名字時,突然那女子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完全沒有了剛剛那種嬌柔的形象,反倒有點像個………爺們兒!
眼看着那女子的狂放之姿,心沅有點感覺脊背發涼,怯怯的躲到了武文天身後,探出個小腦袋往外看着。
“這咋還笑個沒頭兒了呢?莫非眼前她是個人上人,也就是傳說中的人妖?”
“哇哈哈哈哈………人妖?我說武郎啊,你的這位小嬌娘吃醋了呢,而且說話還真夠口出驚人吶!哈哈………”
子卿終於停止了狂放的大笑,緊接着又擺出了那一副柔弱之姿,伸出柔若無骨的嬌嫩雙手,笑拉着武文天與心沅一同坐下,並順手爲他們沏上了香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