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居的外面有着重重守衛,一切閒雜人等均不可進入,而心沅的身邊更是有武文天和裴琪的謹慎保護,想要接近她簡直是事比登天一般。
該想個什麼樣的辦法才能夠接近呢?
種種疑慮不禁壓上鋒芒的心頭,他可以肯定這心居里的人就是他的秋果果,因爲這個世界上除了秋果果不會再有人能夠寫下那些英文,創造那些新奇的發明。
可是果果爲什麼會突然間改了名字?她又怎麼會成了武文天的未婚妻?她失蹤的這些時日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幽雅的琴聲嫋嫋傳來,時而細弱遊絲,時而縹緲空靈。那古樸又動聽的琴聲彷彿天籟一般讓人的心頭憂鬱一掃而空!鋒芒就那樣隱在暗處靜靜的聽着。
“果果,是你嗎?”
稍頃,琴聲中一縷洞簫般柔和優雅的女聲唱起,與那琴聲相和融洽的渾然一體,讓人聽不出是那琴聲佐歌,還是應該算作是歌聲佐琴。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盪漾。彈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麗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誰爲我添一件夢的衣裳,推開那扇心窗遠遠的望,誰採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
鋒芒的身體猛的一顫,那聲音………那動人的歌聲………那無時無刻不回憶在腦海,縈繞在耳畔的柔美的聲音………
“果果,我就知道是你!果果,鋒芒就在這裡,你能感應得到嗎?”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爲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遊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苑在水中央………”
一直等到歌聲停止,心居里的燈火熄滅,鋒芒才收回那顆憂鬱的心,悄悄潛出少將軍府。
入夜,一名女子出現在天上人間大酒店。
她身材修長,臉蛋兒清麗,絲毫沒有着了脂粉的痕跡。
她香肩若削,腰如約束,延頸秀項,舉手投足都透着一種豪門貴族的優雅。
大堂經理一見到這女孩進門,立即親自走到她的身前恭身施禮。
“大小姐,是您來啦,快請!”
“我二哥二嫂他們呢?”
女孩邊笑着問向大堂經理,邊蹦跳着跑向二樓雅間,大堂經理也緊隨着跟上。
“回大小姐,總經理和夫人都不在,稍晚些纔會回來。”
“哦!又忙去啦,我餓了,要吃漢堡,嗯………再來一杯香芋味的奶茶,總之好吃的統統給我端來,本小姐今兒個胃口大好!對了,還是老規矩,都記到我大哥的賬上,哼!我吃不窮他也要活活氣死他!”
大堂經理暗自抹了一把額角的冷汗,這武府的大小姐怎麼人的性子和模樣那麼天差地別?外表那麼優雅,內心卻是………唉!這可怎麼辦?大小姐不能夠得罪,可總經理回來又要發脾氣了!
再說那位少將軍,每次都是笑呵呵將賬單給清算了,可是看看賬單上那鉅額的數目,和少將軍那一直微笑着的臉龐,怎麼就讓人感覺從內心往外的發悚啊!這下可好,這小姑奶奶一來,我又要倒黴遭罪了!
武英,武文天和武驚雷的小妹妹,自幼頑皮,卻是酷愛武藝,由此也最受父親武鎮的寵愛。
可是過分的溺愛也是會害人的,以至於武英的性格刁蠻任性,簡直無法無天。
她又仗着自己有着一身好武藝和家裡的勢力,到處惹事與人打架,活脫脫就是一位小太妹!
這不,自以爲自己功夫了得,她非纏着武文天帶上她去戰場,武文天肯定是不允許她的胡鬧,她不幹了,從此就和大哥結下了樑子。
每次見到武文天,武英都會用“哼”來打招呼,到處買東西吃飯賒賬,全都是以武文天的名義賒賬,每個月到了月底,各路賬單都會如雪片一樣飄至少將軍府。
自從武驚雷的酒店開業以後,武英就成了酒店的常客,(常來賒賬的客)。
武驚雷一見到這胡攪蠻纏的妹妹就特別頭疼,訓過她幾次不準再以大哥的名義賒賬都被一陣鼻涕眼淚的招呼到自己的身上,並被迫的聽她哭訴是他唯一的妹妹,竟然一點兒也不心疼!
武驚雷只知道什麼是頭疼,實在是無奈,只能推給大堂經理,警告之不許任何人再賒賬。
可這大堂經理委屈,他招誰惹誰了?警告?警告誰?這位小姑奶奶他警告的起嗎?
低頭看看武大小姐點的菜單,大堂經理只能是咬咬牙忍啦!月底讓會計去少將軍府收賬,他是打死也不去了,嗯,就這麼定了!
武英正在二樓靠窗的位置美美的蕩着鞦韆椅,忽然發現外面走過來一名男子。
是他?那個長得好美的男子!
立刻跳下鞦韆椅,武英探身在几案上拈起一枚紅果,扶着窗欄比劃了一下,看着男子走的近了,壞笑着把手腕一抖,那枚紅果就像個彈丸一般的向下飛去。
鋒芒正在思考着如何能夠接近心沅,沒有在意周圍,左肩突然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他心中一驚,霍地擡頭向襲擊的來源處望去,正看見樓上窗口處有個女孩探出頭來向他張望。
那位掩口而笑的姑
娘粉面桃花,眉眼盈盈,鋒芒凝眉愣怔了兩秒,確定與這姑娘根本不相識之後便不再多看她一眼,徑直向酒店內走去。
武英見鋒芒沒有理她,而是直接進了酒店,氣得一跺腳,急步衝下了樓擋在了鋒芒的面前。
鋒芒這次看清了那姑娘的模樣,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穿着一襲貼身青色勁裝,頭上戴着一頂蠶絲織的帽子,顯得十分嬌俏。
她的腰側還斜掛着一把短劍,衣服上繡着既精美又典雅的花紋,腰間束了一條月白色的帶子,體態纖儂合度,雖然容貌上難掩幾分稚氣,卻已有了幾分女性天然的魅力。
見鋒芒緊皺着眉頭看着自己,武英撲哧一笑,雙手插腰,微揚起下巴。
“喂!怎麼你不認識我啦?不會是撞了人之後就不敢承認了吧?這麼膽小?”
鋒芒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本來看這位姑娘的外表還覺得她是個懂得禮貌之人,可是剛剛這位姑娘說話時的樣子和說話的語氣簡直就像是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
想及此鋒芒又笑了,這小姑娘的性格倒是和秋果果有那麼一點相似,都是那麼的臭拽!
“喂!你怎麼不說話?你自個兒在那笑什麼呢?說話呀你!”
鋒芒只是禮貌的衝那姑娘點了點頭。
“抱歉,恕不閒聊,請借過,謝謝!”
越過武英,鋒芒頭也不回的大步朝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武英一時語塞,沒有想到這男子竟然對自己這麼無視!想她武英也是花容月貌,正值好年華,朝中有多少高官子弟都心儀於她,她都不屑一顧,可是眼前的這名男子竟是連理都不願理她,這可真是豈有此理!
“喂!你聽着,我叫武英,你給我記好啦!咱們還會再見面的………”
清晨,微風習習,空氣乾淨清爽,令人精神滿滿。
晨跑回來的鋒芒沒有停下休息,又來到了酒店後園中新奇的一處“健身會館”。
說是館,其實這裡就是一座亭院,但院中卻是風景秀美,寬闊平整。
最主要的是這裡的一排排木架上擺立的各式兵器,可以說是一應俱全。
挑起一杆長矛兵器,鋒芒握矛佇立,閉目回想了一番秋果果的音容笑貌,每一次教授他知識鼓勵他堅強的聲音………
許久後,他睜眼抖手一揮,提矛在手,練起了武藝。
鋒芒手中的那杆長矛是一杆青銅戰矛,矛頭長足有一尺有餘,矛刃鋒利無比,矛身上有斜飾的菱紋,上邊以錯金法鑄的有兩行小字“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而矛尖更是鋒寒又尖利,令人不敢逼視。
騰躍如飛,宛若蛟龍,長矛在鋒芒的手中舞動,青銅矛纂上的紅纓突突亂顫,更是攝人心魄。
(有些人不明白矛纂上的紅纓是作何用的,其實紅櫻不是爲了好看而墜上的,當矛尖刺入人的體內後,血液會外涌,而矛纂上束有紅纓就能夠把血液引落下去,如若不然血液會流到矛杆之上,那樣持矛的人手上就會滑,就不好握了,所以實戰中少有不束紅纓的。)
不知何時武英出現在了健身會館的一處亭臺上,那是一方高臺,臺爲方形,以土築壘。其上建有一個四角上彎如月的小亭子,一陣風吹來鼓滿了她的衣袖,滿院落花飛舞,在她身周翩躚不已。
武英靜靜的站在那,手中同樣握着一杆長矛,一雙靈動的美眸緊緊的盯着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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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鋒芒忽然神情一斂,單手持矛,斜的舉向空中,整個人便像是一杆長矛般直直挺挺的立在那兒。
這一番運動下來鋒芒渾身氣血行開,血脈卉奔,仗矛立於亭中。
四周如畫的風景裡草木隨風輕搖慢曳,天地之間彷彿已經只剩他一個人在定定地站在那兒,宛如天地之間的主宰!高傲,夢幻般不真實!
孤寂的站立了很久,鋒芒的腦海中再次閃過無數個與秋果果相識後的片段………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收回手中的長矛,鋒芒轉身間目光突然一下子定在了園中的那座亭臺上………
亭檐高高翹起如彎鉤,襯着湛藍的天空白雲宛如天上宮闕一般,有一位女子娉娉婷婷地站在亭閣上,正手持長矛望向他。
“喂!我的名字你記住了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什麼!”
武英終於等到鋒芒發現了自己,舉起手中長矛,將矛尖對準了他,很不禮貌的問着。
鋒芒對武英的蠻橫不予理睬,打算回房間吃早飯。武英見此突然振臂一揚,長矛騰空而起,原來握在矛纂下的手便滑到了矛柄上。
她雙手持矛,身隨兵器轉動,掌中一杆長矛如靈蛇吐信,開始演練武藝。
武英一式式地施展開來,矛法之精妙竟然不在鋒芒之下。
正在鋒芒駐足暗自讚歎武英的武藝之時,武英突然間矛鋒一轉直向鋒芒襲來………
鋒芒迅速招架,一時間,兩個人格架劈刺,掃搖纏振就戰到了一處。
鋒芒手中的長矛使出的招式迅捷狠辣,彷彿眼前與他對打的正是一個戰場上的仇敵,或者可以說武英的貌相與武文天酷
似,與她戰在一處就如同是面對仇人武文天!
鋒芒的那杆長矛挑扎刺攔,每一招都緊緊逼向對方的要害之處,與武英纏鬥了三十多個回合,他突然墊步躍起,使了個回馬槍的招式,筆直一槍刺向了武英的胸前,但卻在快要刺穿她的身體時猛的收回了招式。
武英被鋒芒這突來的一招嚇出了一身冷汗,但那一雙妙目卻是死死的睨着鋒芒,臉上似乎有着不甘,還有一些小女孩兒被人欺負的不忿。
飛舞的落花飄到武英的鬢邊肩上,她也顧不得去拂一下。
鋒芒則是不再多看武英一眼,彼此收招之後,振臂一揚,將手中的青銅戰矛擲回木架之上,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
武英這才撇掉手中的戰矛小跑着來到鋒芒身前,再一次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到底有沒有記住我的名字?叫一遍我的名字讓我聽聽!”
“有病!”
鋒芒的眉頭已經深深的皺起,面對這一位刁蠻的小姐他實在是沒有任何耐性。
聽了鋒芒的話,武英被氣得瞪大了眼睛,兩腮更是被氣得鼓鼓,俏臉微紅。
“你………你敢再說一遍?我不叫有病!你說,我叫什麼名字?要不然你就告訴我你的名字,必須告訴我!”
“abominable woman,I don’t no!”
由不得武英再對自己胡攪蠻纏,鋒芒已經一把推開武英大步走遠。
“挨凍特鬧?什麼意思?你在說些什麼話啊?我聽不懂………喂!你給我回來………好,你有種,我不會就此放過你的,我一定要讓你記住我的名字!等着瞧!”
鋒芒的人影兒已經消失不見,武英卻還是一個人站在那發呆。
“他真的是長得好美!那當胸刺來的一矛真的是好生威猛,大有英雄氣概………還有他的人,真的是英俊威武,人品出衆!想我武英乃是堂堂定國侯的女兒,也可以說是經過了大世面的,閱人也實是多矣,可是像他這樣出衆的男子可不多見!整個東藩除了我大哥,可能再沒有人能敵得過他了………如果我能嫁給這樣一個人………”
落花繚繞之下,碧水木亭之上,那矯健英武的身姿………
武英思及此,只感覺到春心萌動,臉蛋兒上悄悄浮起了一抹嫣紅。
撫着自己的臉蛋兒,頰上有些發燙,直到健身會館陸續又涌入其他來健身的人,武英這才捧着滾燙的臉蛋兒羞澀的離開!
自從上次的醉酒門丟人事件發生後,心沅可憐巴巴的望着武文天那微笑又寵溺的表情,不用開口,也沒得商量!
沒有任何懸念,她老人家被禁足了,連帶那可憐兮兮的事件相關人世婉萍也被武驚雷給禁足了,是禁止來找心沅!
沒事,沒事,不是有那麼一句經典的話嘛,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她心沅是何許人也?
用一副極其溫柔乖巧的表情送走武文天之後,心沅便拉着小嬌躲進了屋子裡,開始從事秘密行動前的準備工作。
不多時,房門開了,一位翩翩小公子出現在了庭院之中。
只見小公子一襲白色的深衣,衣服上繡有波浪水紋,袖邊領口都飾着荷花的圖案,素紈冰肌相映,襯着臉上肌膚如細瓷般皎潔。
腳下的靴子隱在寬大的白衣之下,一頭烏油油的秀髮青絲在頭頂束起,盤成公子髻,上插一支通體瑩藍的玉笄,一身的清氣,顯得卓爾不凡。
白衣金帶,紙扇綸巾,心沅的這一身公子打扮極是吸引小嬌的眼球,但是小丫頭還是高高的撅起了小嘴。
“小姐,我的好小姐,你能不能聽我的勸不要偷着出去?少將軍若是知道了這件事,那………那………”
“那,從現在開始,你,小嬌記住了,我是你家的公子,你的好公子!哈哈走吧小妞兒,公子我偷着帶你去見見世面!”
輕挑的用紙扇勾了一下小嬌的下巴,心沅便拉着她,後面領着黑臉的裴琪出門了。
東藩皇城的街市一如既往的熱鬧繁華,車水馬龍,行人如鯽。
看到那些街邊擺攤兒的新鮮事物,心沅如個孩童一般的歡鬧雀躍。
小嬌緊緊的跟在心沅的身邊提心吊膽的四處張望,裴琪緊緊的尾隨其後,卻是黑着一張臭臉。
裴琪本就不善言詞,在心沅決定出府之前他只會重複的說着那麼一句。
“不可以出去,少將軍叮囑過,絕對不可以出去!”
而心沅只是回了他一句,便噎的他啞口無言。
“裴琪,我可提醒你,我表哥可是要你隨身保護我的,你說我們應該屬於什麼關係?”
街市上的新鮮事物很多,小嬌和裴琪被心沅支使的團團亂轉。
“小嬌,小嬌,快,我要內脆油酥餅!要吃要吃!”
小嬌提着裙子小跑着去買餅後,心沅又衝着身後的裴琪發號施令起來。
“裴琪你看到了嗎?我要內只小烏龜,咱們買回去,將咱家內只小狸貓改裝成長着兩顆大板牙的兔子,好讓它們倆來個龜兔賽跑!要烏龜要烏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