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中的那一粒相思豆握進掌心,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裡,武文天的目光幽幽的望向寧域皇城的方向。
“用不了太長時間了,我們會再見面,會永遠在一起。果果,終究會再次成爲我的心兒,會成爲我武文天的皇后,我唯一的妻!”
武文天身後的不遠處,一個倩麗的身影隱在密林中。她止住心中的雀躍,轉身迅速離開。
“終於要出發了嗎?好,這一次再見到他,我說什麼也不會離開了,他一定會是我的………”
在深秋,一切都享受着陽光的溫暖,暖和卻又不炎熱。秋天不僅僅只有愁,還有着其獨特的美,似一副水墨畫,充滿了詩意!
其實 秋天有時候是白色的,而且是那種不帶有一絲纖塵的純白之色,就猶如是從水墨畫中走出來的白衣女子,帶着淡淡的愁,不嬌不豔,卻又是冰肌玉骨,清新出塵,一顰一笑都那麼的動人心魄,這種感覺唯有屬於秋天。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秋天有時候也會是火紅的,充滿了熱情。但是這種熱情不是直白的,是包藏着含蓄的。
最是秋風捎音至,漫山楓葉遍地紅。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秋天有時候又會是是金黃色的,不只是落日黃昏,枯藤老樹,也不像人們所想的那般刻薄無情和嬌柔脆弱,而是金色的成熟與豐收的吟唱。
春華秋實,顆粒滿色!
如果說春天播下了希望,那麼秋天就把希望變成了金黃豐碩的果產,相得益彰,更上一層樓!
秋天又是快樂的,不同的人面對同樣的景色,心境也會是不同的。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只是景色描寫的再美,也抵不住眼前所見的蕭瑟和荒涼。
樹林裡那一望無際的樹木都已經漸顯光禿,老樹陰鬱的站着,讓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皺紋。無情的秋天剝下了它們美麗的衣裳,它們只好幾乎枯禿的站在那裡。
深秋多濃霧,多霜,林木深處鳥兒的叫聲也變得卻生生的了,彷彿感覺到了冬天快來了。
“明兒,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在這呆一會兒。你現在的身體不允許長時間呆在外面,快回去吧!”
“不行的果果姐姐,李六告訴我說,軍營裡不可無主將,皇上已經封鋒芒爲大將軍統領三軍了,他那麼忙,沒有時間保護你,就叮囑李六讓我與你寸步不離。好像是東藩又蠢蠢欲動了,肅州不知爲何最近也在調撥軍隊,不知道是不是又要開戰了。果果姐姐,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回去吧,留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
秋果果看向快速隱在暗處的身影,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冷起臉,秋果果有些急躁的催促明兒趕快離開,她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無論如何她不能讓明兒處於險境,更不想讓她看見那個人。
“你煩不煩呀,我都說了我想要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你跟個老太婆一樣嘮嘮叨叨什麼呀,趕緊走,否則我可真的生氣了!”
明兒跟在秋果果身邊有很長時間了,這還是她頭一次看見她發火,而且一
點也不像是開玩笑。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強忍住不讓眼淚流下來,在秋果果的冷臉之下,明兒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林子。
一直待到明兒的身影消失不見,秋果果才轉回身衝着隱在暗處的身影平靜的道。
“出來吧裴琪!”
“果果姑娘!”
裴琪從容的走到秋果果身邊,抱拳施禮。
“果果姑娘的聽力越來越靈敏了,真是令我慚愧!”
“名師出高徒,這也得多謝你這位師父教的好纔是!裴琪,咱們不用說沒用的客套話了,開門見山吧,你突然跑來寧域找我有什麼事?”
裴琪也不再客套,嚴肅的看着秋果果,聲音懇切。
“果果姑娘,皇上病了,很想見見你………”
“他病了………如果是這件事,那你就馬上回去吧,別被當成細作給抓起來。我和武文天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義務去看他,不好意思!”
說完,秋果果轉身就要離開,不給裴琪再說話的機會。裴琪一時情急,又不好拉住她,只好緊跑了幾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她面前,今天他是無論如何也要將主子吩咐的事情辦妥。
“果果姑娘請聽我說完,皇上他已經有幾日未曾進食,人也瘦的不成樣子,在牀榻上每天就只喊着果果姑娘的名字。不管姑娘與皇上之間有什麼恩怨,還請看在曾經相識一場的份上去看看皇上吧,裴琪在這求求姑娘了………”
裴琪跪在秋果果面前,表情懇切,還要給她磕頭。這下秋果果慌了,無法再假裝鎮定。
是武文天,裴琪說病的很嚴重的人是武文天啊,是她曾經深深愛過的人啊!
可是她應該去看他嗎?以着什麼樣的身份去看他呢?
“你先起來,裴琪趕快起來!”
“果果姑娘,裴琪求姑娘能答應去看看皇上,否則我是不會起來的!”
“可是我………我也得回去說一聲,準備準備才能和你走啊!”
“姑娘萬萬不可,你也知道東藩和寧域兩國的關係緊張,一旦知道我主重病恐會對我東藩不利,而且皇上他現在重病,也容不得過多耽擱。我的馬車就在城外等着,事不宜遲,還請姑娘可以速速與我出城!”
“那………那好吧!哦對了,武文天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唉!不瞞果果姑娘,宮中太醫們全都束手無策,如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這麼着急希望姑娘可以速速與我回去!”
“這麼嚴重?那我們快走吧………”
隨着裴琪來到城外,秋果果一路忐忑着,鋒芒知道她又突然間失蹤了會發多大脾氣,會有多難過呢?
“對不起,鋒芒,我失信了,又要讓你傷心了!”
裴琪說的沒錯,馬車確實是已經等在城外了,當秋果果掀開車簾,驚喜的發現小嬌竟然坐在馬車裡,兩個好久不見的姐妹再次相見免不了一陣激動的哭泣。
“小姐,我的好小姐,小嬌終於又見到小姐了,真的是太好啦………”
“對不起小嬌,我不辭而別………”
“哎呀我的小姐呀,你還好意思說呢,你知道你不辭而別以後我難過了多長時間嗎?小姐你怎麼可以丟下小嬌就自己跑了呢!”
“好啦好啦我的小嬌,我知道
錯了,再說我不是已經向你承認錯誤了嗎?小嬌嬌就不要再發牢騷了,像個小怨婦似滴,好醜!”
小嬌不依不饒的抓着秋果果的手臂,就像是貓抓老鼠一樣抓着不放。
“我不管,小姐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許再丟下小嬌,這回呀,小姐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馬車飛奔着前行,車內的秋果果和小嬌一路上有說有笑,又是哭又是鬧的好不熱鬧。
馬車外騎馬跟着的裴琪卻是心急如焚,那場必然的戰爭將在那一刻打響,他什麼時候纔可以回到主子身邊跟隨保護?
就這樣,馬車急速行進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隨着時間的過去,秋果果心裡的懷疑也越來越濃。
首先是每當她提起武文天病情的時候,小嬌就會支支吾吾回答的語無倫次,裴琪更是心不在焉,每次和他說話都得問上兩三遍他才能聽到。
其次就是馬車一直都是沿着小路而行的,走的不是她熟悉的官道。
不是武文天重病嗎?那爲何不走近路,反而要拐彎抹角的走這些彎路呢?
最令她懷疑的就是沿路之上她竟然看見了一些神色慌張行色匆忙的老百姓,看樣子他們像是在逃難。老百姓不會無故逃難的,只能是有兩個原因,饑荒和戰亂!
戰亂?難道………
秋果果猛然間驚醒過來,看向車外應該是正午時分。她扭頭看向小嬌,一臉嚴肅。
“小嬌,你告訴我,武文天他到底有沒有生病?”
“啊?小姐,你………你………你怎麼會突然間這麼問啊,皇上………皇上他………”
“停車!”
秋果果大喊了一聲,還不等馬車站穩,便縱身跳出了車外。
“果果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裴琪你給我下馬!”
“小姐………”
“你閉嘴!”
也鑽出馬車的小嬌被秋果果的表情嚇得不敢再說話,秋果果依舊抓着裴琪手中的繮繩,大聲對他喊着。
“下來!”
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裴琪只好乖乖下了馬,沒想到秋果果卻是一把扯過他手中的繮繩,翻身躍上了馬背。
“果果姑娘這是何意?你………”
“裴琪,如果我問你的你可以說實話你就說,如果不能說實話就保持沉默,不要編理由來騙我,看在咱們曾經是師徒,或者曾經是朋友的情分上………武文天他到底有沒有生病?”
“………皇上,皇上他………果果姑娘你要去哪………”
“小姐,小姐,你去哪裡呀………”
看到裴琪回答的表情秋果果就全明白了,她真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一個大傻瓜!今日的寧域將軍身死,大將軍又失蹤,軍中一片大亂,不正是武文天出兵的最好時機嗎?
“武文天,武文天,我又被你給騙了,我就跟個傻子一樣再一次被你給騙了,我恨你,我恨你………鋒芒,你現在已經是大將軍了,知不知道此刻的寧域正處在危險之中?會不會現在已經兵戈相見了呢?不行,我要回去,我必須馬上就趕回去………”
種種情緒糾結成亂麻,秋果果騎馬一路狂奔,無法休整,更無法入睡,就這樣刺紅了雙眼,不眠不休的狂奔而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