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涵的這個舉動,讓祁皓月等人都驚了一下子,隨後便反應過來:定是發生了什麼情況,否則祁鈺涵決計不會做出如此危險的行爲。
玉霄宮這邊兒的人又怎麼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雖說這次的比試只是一個試練般的考驗,可他們剛纔一直被壓着打,心裡頭雖然佩服這五個少年的實力,可到底也不爽快,此時便像發狠似的不住攻擊。
好在祁皓月等人本身實力就強大,且實戰經驗也很是豐富,此時對上比方纔更加凌厲的攻擊,也依舊能夠應付過來。
可祁鈺涵這頭就沒那麼輕鬆了。
他剛纔停下了簫聲,便是將攻擊撤了下去。可白虎的音攻一直都在,主力還特意放到了他這頭。因此,即使祁鈺涵精神力和靈魂力強悍,可頂着這樣的攻擊還是免不了受到損傷。
而祁鈺涵的反應真的很是奇怪:
饒是白虎的音攻傷及到他,他也沒什麼反應,反倒是一個勁兒地運轉着全身的內力,隨即身形一閃,人就飄到了幾米之外,懷中還抱着一個白色的活物。
低頭去查探懷裡的活物有無受到傷害,好一會兒之後,祁鈺涵才鬆了一口氣。
方纔在比拼當中,他感受到有一個熟悉的氣息靠近自己,便抽空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那氣息的主人是跟了自己十多年的白虎兒白燼!原本也沒什麼,可白燼陪伴了他許久,又是通靈的動物,祁鈺涵平時就待它如自己的同伴一般,壓根捨不得讓它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也不知道這白燼是怎麼過來的,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在數十個玉霄宮弟子的眼皮子底下潛了進來。
當看到白燼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祁鈺涵終於慌了神:白燼離他越近,就越危險。
——白虎攻擊的主力一直放到他身上,如若白燼靠過來了,那麼白虎所發出的攻擊一定會波及到白燼,甚至傷了它!
獸類的肉體雖然強悍,可精神力是遠遠比不上人類的,即使白燼已經通靈,也是一樣。如若讓白虎的攻擊波及到了白燼,那麼它就一定不會有活頭。
想到此處,祁鈺涵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徑自奔過去將白燼抱到懷裡,好生護着它。
待祁皓月等人看清楚祁鈺涵懷中抱着的到底是何物時,個個瞪大了眼睛:誒嘛這白燼是怎麼從天機谷奔到玉霄宮來的!
確認了白燼的安全之後,祁鈺涵再次舉簫吹了起來,裡頭蘊含的功力一次比一次大。可方纔祁鈺涵已經受了傷,此時又加大了內力的輸出力度,壓力也大得很。原本已經被強行壓制下去的鮮血也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獸類對鮮血的腥氣最爲敏感,且這鮮血又是從祁鈺涵身上散發出來的,白燼嗅到之後,也發了狂,直接張開虎口,大吼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虎嘯讓玉霄宮那頭的人驚惶無措了一會子,卻也有了足夠的時間讓祁皓月四人乘虛而入。他們方纔見到祁鈺涵受傷的時候就已經燃起怒火,此時對手終於出了簍子,他們便抓住了這個機會,出手叫一個快狠準。
沒過多久,四個堂主率先從祁皓月等人的手中退了出去,隨後四個護法也退離了戰場。祁皓月和祁青梅朝他們八人點了點頭,縱身向祁鈺涵躍去。祁皓辰和祁紅袖站在原地,同玉霄宮這邊的人說說情況。
將手指搭在祁鈺涵右手的脈上,祁青梅皺了皺眉頭,才說道:“鈺涵本身底子很好,這次受的傷雖重,可只要好生調理,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祁鈺涵輕聲一笑:“我曉得的,方纔也怪我亂了心神。”
“鈺涵真是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子。”祁皓月在一旁嘆息,“先前在谷中試練時你便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暗傷,現下又是傷上加傷。就算我同青梅懂藥理,也熬不住你這樣折騰自個兒的身子呀!”
祁青梅也不贊同地看着祁鈺涵:“皓月說的對!如此來日方長,你的身子定會受不住,到時候若一同爆發出來,可就真是危險了。”話音一頓,又道,“且你現在內息絮亂,這些日子也要好生調息過來……半月之內,不得動用內力。”
聽着兩個同伴的勸導,祁鈺涵無奈嘆息。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讓他們擔心了?只是在天機谷進行試練的時候,他急於提升自己的實力,且那時候也是危機四伏,他哪裡有那個精力去注意身上的暗傷?
待他回過神來終於注意到的時候,天機老人又安排他們出谷到江湖上來。如此,就更加沒有那個時間了。
見祁鈺涵還想說什麼話反駁,祁皓月精緻的眉眼向上挑着,一錘定音:“就按青梅說的做。我們也知道你在擔憂什麼,可是鈺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實力,實在不必這般。”又道,“剩下的事情便交予我們處理罷。”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祁鈺涵只得妥協地頷首應諾,道:“便就這樣了,這半月我不動用內力便是。”
待在祁鈺涵懷中的白燼蹭了蹭他的臉頰,甚是乖順地“嗷嗚”一聲。
祁皓月笑道:“你瞧,白燼寶貝都認同我的話,讓你好生修養一陣子呢。”
三人一道向祁皓辰和祁紅袖走去。
“鈺涵沒事吧?”祁皓辰和祁紅袖轉過頭去,齊齊盯着祁皓月和祁青梅問道。
祁青梅搖了搖頭,便不再說話了。見他們的神色沒什麼不妥,祁皓辰和祁紅袖也就放下了心。
“呵呵,當真是後生可畏啦!”站在一旁的右護法御月看着他們,眼眸中滿是欣賞的笑意。
玉霄宮這邊的八個人當中,就屬御月受的傷最少。最是傷重的,是後來一直與祁鈺涵對峙的白虎,隨後便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什麼話,可攻擊卻是最爲凌厲的影了。
“御月姐姐過謙了,我等也就這麼點兒本事。”祁紅袖眨了眨眼睛,五人當中就她與御月比較熟,此時應付上的自然就是她了,“若不是最後白燼寶貝幫了忙,我們還不一定能攻下幾位的防守呢。”
她這話將白燼這個意外也算了上去,且事實上也的確是是白燼吼了那麼一聲,讓幾位護法堂主愣神了,才露出這麼大一個破綻來,使他們攻破了防線。
御月幾個本就對這五人心服口服,可輸給比自己還要小些的少年,他們面子上也過不去。現下祁紅袖說了這麼些面子話,雖然誇大了事實,可也讓他們有了個臺階下。
心思細膩又討巧,且不驕不躁。這五個少年着實讓人喜歡。
祁青梅走到玄武堂主跟前,給他遞過去幾個白玉瓶子,說道:“玄武堂主將這些藥丸盡數服下吧。”
玄武接過去,笑道:“那就多謝姑娘了。”他從表面看上去的確沒什麼事兒,可心中卻是很不好受。方纔祁皓月的毒大部分都用到他身上來了,各種藥效讓他很是難受。本已打算回去之後好生調養一段時間,卻沒想到祁青梅會走出來,將解藥遞給他。
“堂主說的這聲謝倒真是不必。”祁青梅露出一個微笑來,“還請玄武堂主見諒,並非皓月不肯將解藥給您,實在是他自個兒從沒隨身帶解藥的習慣。”
這話一說,玄武堂主心中對祁皓月的最後一縷氣兒也消散了:並不是人家不肯將解藥給你,而是人家沒帶上,這也怪不得人嘛!
其他幾人瞧着,立刻就知道是什麼狀況了。敢情玄武還中了毒,看上去還中了不少種!
一直倚靠着牆壁站着的影慢慢站直身子,雖然身子因內力不支且又負傷有些顫抖,可他也沒接受旁人的幫助,而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祁鈺涵跟前,隨即跪下:“屬下見過宮主!”
他這話一出,其他七個人也跟着跪了下來:“屬下見過宮主!”聲音極其響亮。
一直站在外圍那頭圍觀的弟子也清楚的聽到了這兩聲交換,紛紛伏地跪下:“弟子見過宮主!”他們雖然甚少見到四位護法中的影魅兩人,但他們卻是知道這兩個人那唯宮主命令是從的性子。且這些弟子也見識到了五個人的實力,心中都服氣得很。因此叫出這聲宮主,也是發自真心。
祁鈺涵笑着點了點頭,扶起影的手來:“都起來吧。”
影怔愣了一下子,倒是借力站了起來。又朝祁皓月等人鞠了一躬:“屬下見過四位長老!”
其他人也紛紛跟着喊了起來。
折騰了好一會兒,場上才真正消停了。
“幾位也受了不輕不重的傷,便都回去好生調養吧。”祁鈺涵說道,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也得歇息一會兒了,方纔皓月就警告過我,讓我好生歇着呢!”
四位護法和四位堂主都微微笑了起來。這新任宮主並沒有出現“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情況,將他們給調職停職之類的舉動,反而貼心地關懷起來,還顧及到了他們的心情,可真是難得了。只是,他們也見識過了這幾人的凌厲,自然不會認爲這新宮主和四位長老會是好惹的茬兒。
“屬下這就帶宮主和幾位長老到住的地方去。”御月說道,“明兒個還請宮主和各位長老早點起來到九霄殿去。”
五人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有勞右護法。”
說罷,便跟着御月走出了練武場。
影護法影和魅護法影悠隨即也回了自己的住所調養傷口,四位堂主站在原地瞧了外圍的弟子一眼,道:“明日清早誰也不準遲到,現下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