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些俏生生的女孩子的去處分派完畢,太后終於心滿意足的拍拍手。“好了,哀家好久沒有做媒做得這麼痛快了。想必接下來的日子,長安城裡又要舉辦不少喜事了。”
“是啊!母后您今天可是撮合了不少佳偶,回頭他們肯定還要回來感謝您的。”皇帝也笑道。
聽着上頭這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下面的柳家人心裡都快苦死了。
但就算嘴裡苦得跟被塞了一嘴的黃連似的。她們也不敢再抱怨半句,還得揚起笑臉,樂呵呵的感謝太后的大恩大德。
最後太后一擺手:“好了,你們都回去吧!回頭自會有人去你們府上接人。”
本來就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沒想到太后還非得在最後再添上吧54這麼一句,那就不啻於又往他們後腦勺上狠狠打了一悶棍,柳家這羣嬌滴滴的小姐們頓覺雙腿發軟,腦子發昏,就連是怎麼站起來、怎麼走出皇宮去的都不知道了。
前腳他們剛走。後腳劉策就歡喜的從內室跑了出來。
當然,他還不忘記把嘴上糕點的痕跡擦去,然後就一頭撲進太后懷裡:“皇祖母您對我真是太好了!嗚嗚嗚。您的大恩大德,孫兒無以爲報,也就只能等成親後多生幾個大胖小子出來給您抱了!”
太后瞬時就被他這話給逗得笑個不停。
皇帝也搖頭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但那神色看起來卻並不厭煩。
只有姬上邪,她聽到劉策脫口而出的那句話,頓時面紅耳赤的,真恨不能趕緊挖個地洞鑽進去。
這傢伙真是越來越沒譜了!當着太后和皇帝的面都說這種話,也不想想,他們的親事都還八字沒一撇呢!
不過在劉策看來,今天經過太后和皇帝的首肯,他和姬上邪的親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氣,什麼話都能說。更何況,在太后跟前,他還有什麼可以隱瞞的?
幾句話將太后哄得開開心心的。兩個人又留下來陪着太后一起用了午膳,才終於告別太后離開了。
剛出了太后寢宮,姬上邪就連忙甩開劉策。
劉策又湊過來:“你又生氣了?”
姬上邪不語。劉策便搔搔腦袋:“我也沒幹什麼啊。你爲什麼要生氣?你先和我說明白好不好?”
姬上邪冷冷看着他。“我才知道,原來你裝瘋賣傻也很有一套啊!”
劉策立馬得意的點頭。“那是當然!不然你當太后爲什麼這麼疼我?全都是因爲我在她跟前是把自己當做一個貨真價實的孩子,她當然也就理所當然把我當個孩子一樣疼愛了。”
她這話可不是誇獎,可爲什麼他就是能理解成誇獎的意思?
姬上邪徹底無力了。“算了,咱們還是趕緊出去吧!”
“好啊好啊!”劉策趕緊點頭,就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姬上邪看看他。他就昂起頭衝她燦爛的一笑。
姬上邪無力低嘆口氣,連忙轉開頭,不想立馬就對上了一雙閃爍着冷意的眼。
她頓時心裡咯噔一下!只覺得手心有些發涼。
“怎麼了?”意識到她的不對勁,劉策連忙回頭看去。當見到迎面走來的人,他立馬也收起笑臉。
“見過太子殿下。”他連忙躬身行禮。
姬上邪也跟着屈身行禮。
只見太子大步走過來,便淺淺笑道:“孤聽說,剛纔太后那邊上演了一出好戲,可謂是十分的精彩。只可惜孤方纔忙着幫父皇整理奏摺,都沒來得及過來看。現在正好遇上了吳王世子表兄。那就請你來給孤講一講吧!”
“太子殿下請見諒,我笨嘴拙舌的,從來就不會講故事。不過這個皇宮裡會講故事的人可不少。您隨便抓住一個,他就能給您講得繪聲繪色,您還是去找他們吧!”劉策拒絕了。
太子便捂住胸口,一副很受傷的模樣。“哎,表兄你還是對孤這麼冷漠。孤就不明白了,咱們就不能如孤和長沙王世子表兄一般。那麼兄友弟恭嗎?明明骨子裡都流着相同的血脈,咱們本來就應該十分親近纔對。”
“太子說笑了。俗話說,龍生九子。九子不同。您貴爲太子,就是日後的皇帝,而我纔不過是一個世子,以後子子孫孫還要仰仗您的恩典活下去。如今我們已經是雲泥之別了,我實在是不敢高攀了您。”劉策冷聲道。
這話太子聽在耳朵裡,心裡很是受用。他臉上甚至都漾開了一抹淺笑。“雖然你說得有幾分道理,但孤還是希望能和你和睦共處的。不然,要是給人看到孤一直和長沙王世子表兄來往,卻把你摒棄到一旁。孤也擔心會被人揹地裡指責啊!”
劉策聽着他的話,卻立馬分辨出了另一個信息--“長沙王世子要來長安了?”
“哦,其實現在可以管他叫長沙王了。老長沙王都已經過世了。他身爲世子,理所當然要繼承王位。只是因爲之前他要留在長沙爲長沙王辦葬禮,所以才拖延到現在纔回長安拜見父皇母后。”太子含笑點頭,“到時候,咱們就又能團聚了呢!”
“那我就先恭喜太子殿下了,您又能和您的幼時好友一起愉快的玩耍了。”劉策便道。
“這是自然。不過。到時候你也一定要來喲!都是自家人,難得有機會,咱們得一起聚聚才行。”太子趕緊點頭。
劉策頷首。“好啊!到時候太子殿下您只管叫人去通知我。只要有空,我一定會過來!”
“那就這麼說定了!”太子立馬笑得更開心了。
和劉策說完話,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姬上邪身上。
“這位就是之前在吳國助了你一臂之力、後來又在長安治好了湖陽公主駙馬病的姬小姐吧?果真是秀外慧中。端莊賢淑,和世子表兄你天生一對。”
這個人的五官和皇帝生得很像,甚至連笑起來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幾乎一模一樣。但是。這對父子的氣場卻是迥異,皇帝是渾厚內斂的,太子卻冰冷肅殺。現在他雖然臉上帶着笑。但眼神卻依然冷冰冰的。這樣盯着人看着,就讓人感覺到像是被一條毒蛇給盯上了一般,渾身都害怕得開始發冷。
姬上邪連忙低頭。“多謝太子殿下誇獎,我只不過是做了我應該做的而已。”
“呵呵,好一個做了你應該做的。但是放眼整個長安,你做的這兩件事卻是多少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對於你的事蹟。不僅孤十分好奇,太子妃也一樣很感興趣。那些日子太子妃還說要請你進東宮幫她也看看病,順便和你聊聊那些稀奇事呢!”太子笑道。“不過,孤也很好奇,你這麼厲害的人,爲什麼在之前孤卻從沒有聽說過你的名號?”
“那是因爲之前並沒有人如世子一般慧眼識珠,對我付以那麼深重的信任。”姬上邪回答。
“原來如此,那倒是。孤這位表兄一向膽子大得很,之前多少次孤的膽都快被他給嚇破了!”太子點點頭,依然笑嘻嘻的。
好容易把話說完,太子終於又昂首挺胸的走了。劉策也連忙拉着姬上邪,急忙出了皇宮。
走到外頭,姬上邪才低聲問:“你和太子有仇?”
“他嫉妒我。”劉策便說。
噗!
姬上邪差點噴了。“他堂堂太子,還需要嫉妒你嗎?”
“需要啊!身爲太子,他從小就被嚴加教導,不管在誰跟前都一直襬着那個花架子,自以爲這樣就能贏得所有人的恭敬和關注。結果後來他才發現,我就憑着一點撒嬌的本事,就把太后的疼愛給贏了過去。皇上爲了太后高興,也給我幾分臉面,他就不開心了。從小到大,他沒少針對過我,這個小人!”劉策小聲罵道。
姬上邪掩脣。“那他和劉標呢?他們果然是好朋友?”
“纔怪。那個蠢貨,純粹是被他當玩意一樣抓在手裡耍弄罷了。回頭你就等着看吧,等他們來了,長安城裡還有的熱鬧呢!”劉策道。
姬上邪卻眉心一擰。
“我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